裘將軍立即啞著聲急急迴了一個“好”字。
再多的話他是說不出來了。
“二黑爺,快來。”
裘二爺趕緊就奔了過來,緊緊扶住了大哥。
這會兒他也顧不上多問什麼,隻能是陸昭菱一道指令,他跟著執(zhí)行什麼。
“扶將軍出去,走遠點,估計他要吐個天翻地覆的,會吐得很厲害。”
“讓他吐幹淨(jìng),之後收拾一下再來。”
“是,是是是。”
陸昭菱就伸手把裘將軍腦門上的符揭了下來。
裘將軍臉色瞬間大變,緊緊咬住牙。
裘二爺看他樣子,臉色也變了,趕緊就連攙帶拽地帶著他出門。
本來當(dāng)門神一樣站在門口的周時閱已經(jīng)讓開。
並且,還及時幫他們開了門。
裘二爺看到開門的是晉王,也顧不上不好意思,連道謝都顧不上了,扶著裘將軍就往前麵空地衝。
肖奇在旁邊看到,驚呆了。
“你們將軍會吐得厲害,你找人去燒些熱水,準(zhǔn)備幹淨(jìng)衣裳,過去幫忙吧。”周時閱好心地提醒了他一句。
“啊?是!”
肖奇趕緊就跑出去了。
周時閱轉(zhuǎn)身看向議事廳。
他目光先在陸昭菱身上打量了一下,又看向了殷雲(yún)庭。
“青音,給殷公子取涼玉雪脂膏來。”
這是宮裏才有的藥,上好的藥。
普通妃子都沒得用的,宮裏也就是帝後各有一瓶,他有一瓶。
而這次出來,他早早把這一瓶藥交給青音帶著。
沒想到現(xiàn)在用到了殷雲(yún)庭身上。
青音應(yīng)了一聲,趕緊就掏出了那一瓶藥。
“能進去嗎?”周時閱還問了問陸昭菱。
現(xiàn)在該不會他們還不能進去吧?
“能。”
陸昭菱也聽到了他叫青音取藥的話。
“大師弟,讓青音幫你上藥。”
她立即就把殷雲(yún)庭推到一旁坐下。
青音趕緊過去,看到殷雲(yún)庭那紅腫起來的整個手掌,她嘶地倒吸了口涼氣。
原來,用符還是會傷成這樣的嗎?
“嚇到了?”
殷雲(yún)庭很是溫和地說,“幫我把藥打開蓋子,我自己來抹就行了。”
他正以為青音這丫頭都會心疼他了,就聽到青音小聲地跟他道了謝。
“奴婢多謝殷公子,這要是我家小姐的手燒成這樣,她得多疼啊。”
那她肯定是會哭出來的。
當(dāng)然,她也不想看到殷公子受傷,看到他這樣,她也很難過的,也有些心疼......
“奴婢替公子上藥吧,奴婢一定輕輕的。”
殷公子都傷成這樣了,哪還能讓他自己上藥呢。
殷雲(yún)庭:“......”
“去那邊坐著。”陸昭菱對周時閱說了一句,她還要處理崔晚平呢。
周時閱於是就來到了殷雲(yún)庭身邊。
他坐了下來,看著殷雲(yún)庭上藥。
“殷師弟,除了鶴,你還喜歡什麼花樣?等本王有空閑了,給你雕塊玉佩。”
“本王研究一下,玉佩裏藏點鋒刃,真要用時,也能當(dāng)利器使用,否則你一個大男人也用不上那麼多發(fā)簪。”
殷雲(yún)庭看向了他。
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
晉王殿下,也被鬼上身了?
怎麼的突然如此大方?
“繁複的也可以?”他試探地問。
周時閱摸了摸下巴,又看了一眼他的手,“你說說看。”
到底要多繁複?
那邊,陸昭菱一道淨(jìng)化符,將手淨(jìng)化了。青寶機靈,又打了水過來,她就在那裏慢條斯理洗手。
還跪在地上的崔晚平覺得心又急又慌。
他身上還痛得厲害。
之前還被那隻大鬼踢了一腳,骨頭隻怕是有輕微裂了。
但是,陸昭菱和殷雲(yún)庭這麼讓他看了全程,現(xiàn)在就不理會他了?
是死是活,給句話啊。
陸昭菱終於洗好了手,又接過棉帕擦幹了手。
青寶又遞了個狐毛手籠過來,“小姐,快暖暖手。”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到底想怎樣?”
崔晚平勉強說了句話。
快要把他給憋死了。
陸昭菱走到他麵前,又看了看他的五官。
“你姓崔,又來自南紹,可聽說過,崔梨月?”
她之前就覺得這個崔晚平有點兒奇怪的氣息。
她問出這一句話來絕對是出其不意的,所以崔晚平來不及好好地掩飾自己的神情。
果然,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崔晚平瞳孔一縮,霎時間就很是吃驚。
陸昭菱明了。
“看來,是沾親帶故的族人了。”
她說了一句,不等崔晚平否認(rèn),又嫌棄地戳人家心窩子。
“不過我聽說崔家人長得都很好看,你怎麼是個異類?”
你丫才是異類!
崔晚平差點兒罵出聲來。竟然說他醜!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崔梨月崔杏月的,不認(rèn)識!”
“不認(rèn)識?”
陸昭菱嗬地一笑,驀地又換了個話題,“讓我猜猜,你跟要奪裘將軍的身體的那魂,是合作關(guān)係吧?”
崔晚平又是暗地一驚。
她怎麼猜出來的?
她根本就沒有給那鬼多少說話的機會,就把魂燒沒了啊。
“你引著裘將軍撿到這把刀,迷惑裘將軍劃傷自己,破開他的煞氣,好讓那隻鬼能上他的身。”
要不是這樣,以裘將軍本身的威壓和煞氣,葉信根本就沒有辦法上他的身。
“但是你們沒有想到,這把小刀,既能破開裘將軍的煞氣,卻也有一定的鎮(zhèn)魂作用。所以,那隻鬼是上了裘將軍的身,短時間之內(nèi)卻無法成功奪舍。”
“你們隻能等,等他一次次不受控製,劃傷自己,身體越來越虛,煞氣消散。”
“而受到一點影響,偶爾會有些意識模糊的時候,那隻鬼又趁機用裘將軍的身份,讓你在大營裏留下來,並提高你的地位,讓你在這裏受到重視。”
陸昭菱的話,都說對了。
崔晚平是不想承認(rèn)來著,但他嘴巴張了張,根本就無法反駁。
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這把刀,是崔梨月的東西?”陸昭菱突然話鋒一拐,又急轉(zhuǎn)彎轉(zhuǎn)到了崔梨月身上。
崔晚平又沒能控製住表情。
他震驚了。
“我猜對了。”陸昭菱於是又確認(rèn)了這一點。
因為她剛才看到了,這玉蕭小刀,雕工與崔梨月的那些遺物有點像。
這是崔梨月的東西,但應(yīng)該是送她這些東西的人雕刻製作的!
那人,會是她的父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