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荼眼前一花,雙腳脫離地麵,還沒迴過神來就已經(jīng)被蟒蛇卷迴房間。
“……你要幹什麼?”
她愕然望著變迴人形的蛟。
蛟俯視著她,血紅的眼眸中似有慍怒,充滿壓迫感,“你不聽話!
說好了在家乖乖等他們迴去,卻跑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
他不知道年荼為什麼看上去毫發(fā)無損,但被粒子炮擊中是事實(shí),這整整十天的昏迷也不是作假。
“疼嗎?”,蛟的目光落在年荼心口。
被粒子炮擊中的就是這個位置,對於雄性來說尚且足以致命,何況是柔弱的雌性。
這些天,他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
在遇到年荼以前,支撐他活下去的是仇恨,是複仇的渴望。如今談玄已經(jīng)被他親手捉住,執(zhí)念悉數(shù)消散,年荼就是他生命的全部。
年荼如果死掉,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活下去。
“什麼?”,年荼懵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他在問什麼,趕緊用力搖頭,“不疼,真的!”
那道攻擊剛落到她身上就完全被化解掉了,她根本沒什麼感覺。
“這幾天一直沒醒,不是因為受傷,是因為我的精神力在進(jìn)化!
雖然昏迷,但那並不是什麼壞事。
蛟仔仔細(xì)細(xì)打量年荼的表情,判斷出她沒有說謊,緊繃的神經(jīng)終於放鬆下來。
見他神色緩和,年荼以為這件事到此為止。
不料,剛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露出笑臉,她就被蛟單手製住,毫無抵抗之力。
“他們都舍不得教訓(xùn)你,但我舍得”,蛟俯身湊近她,語氣森森。
其實(shí)他也舍不得,但這次的問題實(shí)在太嚴(yán)重了,年荼不僅來到軍事基地,還敢溜出密室,跑到戰(zhàn)場上去。
其他方麵,他都願意拋棄底線,無條件縱容年荼,可是涉及到年荼自身安全,必須要讓這個膽大包天的小雌性認(rèn)識到錯誤。
“。。
“你打我?!”
年荼反應(yīng)不及,倏地瞪大眼睛,差點(diǎn)跳起來,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震驚過後,就是窘迫,鋪天蓋地將她淹沒。
她已經(jīng)是二十歲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
蛟垂眸觀察她的反應(yīng)。
他隻是想嚇唬嚇唬她而已,很輕地拍了她一下?墒悄贻钡那榫w比他想象中激動很多,讓他不由產(chǎn)生自我懷疑。
難道還是太重了?
猶豫半晌,他重新調(diào)整了力氣。
年荼卻依然在拚命掙紮,“你以前說過不會打我的!你這是在幹什麼?!”
聽到質(zhì)問,蛟動作一頓。
是的,他的確承諾過。
“如果你聽話的話,我當(dāng)然不會這樣”,他也不想對年荼動手,他從未想過傷害年荼。
“聽話?”,年荼抿起嘴唇。
她不喜歡這個詞語。
“我為什麼要聽話?”
以輕鬆的、玩笑的口吻說出來還好,像這樣認(rèn)真地要求她聽話,讓她有點(diǎn)難以接受。
伴侶們都是為她好,她通常會選擇聽從勸告,但這不意味著她要做一個完全聽話的人。
她也有自己的判斷能力。
“你在故意惹我生氣嗎?”,蛟沒能領(lǐng)會年荼的真正意思,火氣被撩動起來,“你真的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事?”
年荼心虛地?fù)噶藫甘种割^。
這次她確實(shí)有錯,不打一聲招唿就衝上戰(zhàn)場,又不夠小心謹(jǐn)慎,不僅給費(fèi)利叔叔添了麻煩,還把家裏的雄性全都嚇壞了。
可她還是覺得蛟說的話不對。
“我不是在惹你生氣,我在跟你講道理”,年荼據(jù)理力爭。
“聽不聽話是按什麼標(biāo)準(zhǔn)來判定?你來判斷嗎?那你豈不是可以隨便打我?”
原本她隻是想找個理由讓蛟停下,但一不小心就和他爭辯了起來。
蛟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在你眼裏,我就是這種齷齪的人?”
他要是真的想隨便欺負(fù)年荼,早在年荼落到他手裏那段時間,就可以欺負(fù)個徹底了。
這個可惡的小雌性在他頭上作威作福,他每一次都選擇了忍,忍著忍著,甚至還能品出甜意。
可是這次,他真的受不了了。
他揚(yáng)手稍微用力地接連落下三次,而後摟緊年荼,再也繃不住一貫溫柔的語氣,聲音顫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你差點(diǎn)就沒命了……”
稍微在腦袋裏設(shè)想一番,他都感覺到崩潰,這幾天過得像行屍走肉一樣。
年荼懵了。
她覺得委屈,攥緊拳頭,“可是,我不救你的話,你就死了!”
“那就讓我去死”,蛟緊緊摟住她,語氣認(rèn)真,“我可以死!
相比起讓年荼陷入危機(jī),他寧願自己來承受一切後果。
“為什麼?”,年荼眼眶通紅。
“因為你愛我,所以不想讓我遇到危險?”
“難道我就能眼睜睜看著你去死嗎?”
聽見她如此直白地說出“愛”這個字眼,蛟的神色微微恍惚。
他素來喜歡在嘴上占年荼的便宜,但其實(shí)膽怯得一直不敢坦白言愛。
年荼比他先一步說了出來。
可惜,此刻的情境不太對,氣氛也很不妙……
蛟怔愣半晌,將年荼鬆開一點(diǎn),有些手足無措。
剛一恢複自由,年荼馬上就從他的懷裏挪走,在床上滾了幾圈,跑到大床另一邊,背對著他,一副不想理他的模樣。
蛟:“……”
他一開始就做好了年荼會和他鬧別扭的心理準(zhǔn)備。
按照他的設(shè)想,他不會立刻哄年荼,必須讓小雌性好好反省一下。
但設(shè)想終歸隻是設(shè)想。
他抬手搭上年荼的細(xì)腰,“我打疼你了嗎,年年?”
年荼不吭聲。
那隻手挪了挪,試探地想為她做些檢查,馬上被她拍開。
蛟無奈地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這個氛圍下,他不敢再繼續(xù)騷擾年荼,灰溜溜地遁走,去搬救兵。
“我把年年惹生氣了,你去哄哄她……”
接到蛟的求助,謝寂離滿頭霧水,但毫不猶豫地點(diǎn)頭答應(yīng)。
年荼埋頭在枕頭裏,背對著門趴在床上。
聽見房間門再次打開的聲音,她還以為是蛟又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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