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見了陳默,就不舍得讓他走了,拽著他的手,說著心裏話;三百年時光,老頭子為了自保,不得不將自己全身紮滿了刺。
然而,當他再次看到陳默之時,他所有的防備都卸下來了,一如三百年前那般。
從福伯的口中,陳默也了解到了不少其他人的去向。
自陳默死後,整個家就散了,柳無心、蘇雨沐、小豆丁暫住在徐長青家中,暗中積蓄力量;張龍去了狂沙宗,趙虎進了鎮武司,趙青靈後來覺醒了靈脈,也在龍傲天的培養下,進了鎮武司。
不過,這些都隻是暫時的,後來幾年,柳無心離開青州,北上發展,創立了天默教,統領了幾乎整個幽州。
蘇雨沫也是北上,不過卻與柳無心背道而馳,具體做什麼,福伯也不清楚,他隻是在數十年前,曾見過她一麵。
根據福伯的迴憶,蘇雨沫有了屬於自己的勢力,其實力甚至不亞於他。
小豆丁自幼便喜好蟲子,聽聞西部的苗州是巫蠱之術盛行之地,後來她便去那邊發展。
三女接連離開後,徐長青也開始周遊九州,為天下讀書人爭取入道機會。
張龍在狂沙劍仙手上學劍,劍術日益精進,甚至超越了對方,聽聞一百年前就離開了狂沙宗雲遊四海去了。
趙虎、趙青靈兄妹一直在鎮武司發展,可隨著母親越發年老,兄妹二人也辭去了鎮武司官職,一心照顧母親,後趙母病死,兄妹二人便離開了天龍皇朝,至於去了什麼地方,福伯也不清楚。
“如今的裴江南已經成為了帝國雙雄,名利雙收,但因當今陛下寵信大國師,他也就被派去鎮守禁區……”
“此事我已從別的地方知曉”
陳默微微頷首,“當今朝中局勢,我也了解過一些,昨日,我也讓人給裴兄送了一封信,相信,看到信的他會知道該怎麼做了”。
聞言,福伯不由微微皺眉,“少爺,你是想撥亂反正,拔除大國師這根毒刺?”。
大國師禍亂朝綱,這點福伯早已看不下去,但他畢竟代表的是靠山宗,一切都以宗門利益出發,若是得罪大國師,那必定會讓宗門受到牽連。
可,若是陳默想要這麼做,福伯就算拚了老命,也會支持。
陳默輕輕搖頭,“大國師隻是一枚棋子,真正掌控整個天龍皇朝的另有他人”。
“少爺的意思是……”
“葉良辰”
“不可能”
福伯驚訝的叫了出來,三百年前,他多方打聽,終於得知了殺害少爺的兇手,正是一位名為葉良辰之人;當時無論是他,還是柳無心等人,都將這個名字銘記於心,為的便是某一天強大起來,為陳默報仇。
可就在陳默死後幾年,葉良辰也死了;聽聞是進了禁區後遇上了強敵,也有人說是遭到奸人陷害……
不管怎麼說吧,葉良辰的死已成了事實,為此,福伯還親自下山跑去檢驗一番,親眼見過前者行兇的裴江南、柳無心也確定是本人無誤。
陳默眼角一挑,輕笑道:“福伯認為,我早在三百年前就死了,為何時至今日還活著”。
“這……”
福伯愣了一下,“三百年前,我聽聞少爺你留給柳姑娘的遺言中,有讓她尋找生死人肉白骨之法,當時我以為這隻是少爺安慰她的手段,卻沒想到竟是真的……難道,那葉良辰,他也會此法?”。
“他會,但,他用的並非生死人,肉白骨之法”
陳默輕輕搖頭,“這件事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釋清楚的……對了,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這個小東西,是不是小豆丁留下的”。
說話間,陳默喚出了寄居在自己體內的血紅蠱蟲,小東西迷迷糊糊的爬出來,搖頭晃腦的,好似沉睡中忽然被叫醒,看起來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
福伯微微一愣,湊近看了一眼,而後認真的點了點頭,“小豆丁自去了苗州後曾迴來幾次,都是去你的葬地找你;有一次,我正好也在,便看到她往你的棺材裏扔蟲子,我當時還有些生氣,但她告訴我,這小東西是保護你的”。
“怪不得”
陳默微微一笑,血紅蠱蟲雖然吞噬了他一枚妖獸晶核的氣血,但他能感覺到,小東西對他的友好,甚至可以為他補充氣血,從這點可以看出,小東西對他沒有惡意。
“除了小豆丁,柳姑娘也曾去看過你幾次……”
福伯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在尚未去靠山宗前,福伯就曾看到,柳無心不止一次的趁著夜色潛入陳默葬地爬進棺材中,直至第二日才出來,不知在裏麵幹了什麼;往後的就算離開了天龍皇朝再迴來,她也幹過同樣的事情……
三百年前的柳無心,是個羞澀膽小的好姑娘,因而剛開始的福伯還覺得,她隻是思念成疾,無法接受少爺的死,可後來他才發現完全不是那麼一迴事……
不管怎麼說吧,柳無心當時的舉動,就算是變態看了都覺得變態……
“無心也看過我麼,嗬嗬,說起來,若不是因為她,我還不能複活不了呢,等手上的事情處理完了,我就去幽州找她”
想起當年那個可可愛愛的柳無心,陳默不由有些期待起來。
“要不,還是別了吧……”
福伯麵露擔憂之色,如今的柳無心好像變了一個人,那種感覺說不上來,他擔心,陳默會招架不住。
……
水月洞天外,蘇可可治療好了孫千的傷勢,方才福伯那一下,險些要了他半條命,如今他還心有餘悸。
“說起來,這陳兄究竟是什麼身份,為何靠山宗老祖會管他叫少爺,態度還如此恭敬”
“你們跟他接觸最早,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們才對”
趁著有時間,左全晟又開始研習修煉功法起來。
“我們也就比你早幾天接觸陳兄而已,說來,我們是在禁區相遇的,他當時從黃金棺中出來……”
“你說黃金棺?我聽聞道祖陳默死後也是被葬在黃金棺中……”
左全晟立馬收起了手中的紙張,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道祖陳默?嗬嗬,開始的時候陳兄也說自己是陳默,不過他後來說是開玩笑的……我也覺得他不可能是陳默,一個死了三百年的人,在怎麼可能還活著”
“這件事,或許還真有可能”
就在這時,匆匆離去的華安又趕了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