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皇朝,天陰山脈
天陰山脈位於天龍皇朝邊境,綿延數千裏的山脈形成了一道自然天塹隔絕了禁區與天龍皇朝的聯係。
山脈雖高,但異獸也非泛泛之輩,稍強者可跨越山脈進犯邊境,若是跨越了天陰山脈,再往裏便是一片平原,沒有天塹便可長驅直入,直搗黃龍,屆時,居住在邊境附近的百姓便會受到牽連。
自得知異獸進犯天龍皇朝邊境的消息後,女帝龍飛舞便火速率領帝國雙雄為首的帝國軍趕往邊境。
鋪天蓋地的異獸翻越天陰山脈,打得邊境軍隊潰不成軍,險些失守之際,龍飛舞大軍趕到。
裴江南與田季二人合稱帝國雙雄,早前鎮守邊境禁區,作戰兇猛,自邊境線一路往前推,殺得異獸狼狽逃竄,百裏之內,無一敢靠近。
如今,二人一走,這些孽畜再度來犯,還殺了不少邊境守軍,二人怒意大起,揮刀猛攻,一路南下重現當日之輝煌。
然,二人率軍一路南下殺至禁區數裏,卻見異獸大軍中忽然出現高手,竟生生阻攔了兩人的去路。
很強,強到二人不敢掉以輕心。
“它交給我,你們放手廝殺便是”
虛空中,一道冷冽的女聲傳來,卻見手持帝國劍的女帝龍飛舞一襲白衣,威風凜凜。
知此行要對付三百年前殺害陳默之人,龍飛舞這次做足了準備,將千年不出的帝國劍都帶來了,可沒想到,還沒遇到那個家夥,卻是用在了異獸身上。
帝國劍為當年天龍皇朝太祖皇帝佩劍,此劍由當時的第一煉器師所鑄,不光是材質,工藝等皆是上乘,位列九州名劍榜前十。
若非這帝國劍隻認龍氏血脈,恐怕九州之內的已有不少強者前來爭奪。
麵對洶湧的獸潮,龍飛舞高舉帝國劍,眸光中閃過一抹冷意,一劍揮出,將那擋住帝國雙雄的高階異獸擊退,而後三劍,將其當場斬殺。
帝國軍士氣大盛,高唿陛下萬歲。
原本的頹勢盡數消散,隨之而來的是一往無前的高昂士氣。
然而,就在這時,龍飛舞卻見一道身影化作流光,自帝國軍中穿過,直奔天陰山脈,往天葬山方向而去。
“不好”
龍飛舞意識情況不妙,開言提醒裴江南二人一句,望著那道身影,喃喃道:“那應該是去支援蕭天易的,陳默,我還真是對不住你了,竟然漏掉了一個”。
說罷,龍飛舞化作一道流光,朝那道身影追去。
“怎麼,怎麼會這樣……”
天葬山中,橫手持劍而來,正欲將陳默斬殺的蕭天易忽然止住腳步,右腳一軟,單膝跪下。
他猛地低頭一看,卻見自己的一隻大腿上,竟然出現了一道深邃的傷口,鮮血汩汩流出。
尚未等他明白過來,卻見自己的另一條腿上,也再次出現同樣的傷口。
就好像被一把無形的利器刺中一般。
“你,是你?”
蕭天易抬頭,右手持劍反手倒插在地上支撐著身體,左手食指抬起指了指眼前的陳默,不可置信的質問道。
陳默腹部傷口已經止住了血,他的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你猜”。
與此同時,鬱鬱蔥蔥的山林中。
李旺與一眾靠山宗長老皆是不解的望著眼前的一幕。
隻見,苗飛宇腳踩一片帶血的泥土,上麵出現奇怪的圖案,而他則是手持一把帶血的匕首,雙腿跪在地上,大腿處一左一右各自有兩個血洞。
不過,此刻的兩個血洞卻已有鮮血迴流。
“宗主,他,他這是作甚,為何要自殘”
七長老華安眉梢一挑,麵帶不解之色。
李旺搖搖頭,“或許是某種巫術,你看,他方才紮在自己腿上的兩道傷口已經恢複了,或許是對某個特定的人物施展的巫術”。
“會是誰呢”
“我看,應該就是那血的主人了……”
“還能通過血來傷人,這巫蠱之術真是恐怖啊”
“不然,那苗州怎會成為九州大陸,人人喊打,且又畏懼的存在,如此詭異的巫蠱之術,就連我都怕,若是被他拿了點血走,我的性命恐怕就落在他手上了”
……
耳邊傳來眾人的議論聲,苗飛宇淡漠的瞥了一眼眾人,而後收迴目光,淡漠的看著雙手緊握的匕首。
他的咒術在別人眼中,確實強得可怕,僅靠血液便可將一個人置於死地。
但,隻有苗飛宇自己最清楚,他如今隻是四品,他的咒術雖強,可卻伴隨著一定的代價。
他可用咒術自殘而導致對手受傷,但同時,他自己也會承受自殘帶來的痛苦,雖不會受傷,但痛楚是真真切切的能自己感受到的。
握緊匕首的雙手有些顫抖,雙腿的劇烈疼痛,讓他產生了一絲恐懼,就在這時,他的腦海中忽然迴憶起了那日,他問及蘇琴的經曆……
“天罰一手釀成了你與蘇琴之間的悲劇,他們又假惺惺的當好人救下你,培養你,可在另一邊,他們又將被你認為已死的蘇琴從墓地裏挖出來”
“蘇琴是牽製住你的最後底牌,雖然他們對你有救命之恩,但他們認為,這件事若是暴露,你定會背叛,於是,他們便決定利用蘇琴……”
“……自墓裏被挖出來的蘇琴雖受了重傷,卻一心想要尋你,與你團圓,卻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攔下來……”
“為了打掉蘇琴尋你之心,每次偷跑出去尋你的蘇琴都會遭到一頓毒打,甚至乎打斷腿,因為那樣,她便無法離開那暗無天日的地牢”
“我想,你應該比誰都清楚蘇琴的性子,她既然能忤逆父親不顧一切的跟你在一起,自然也不會被這些困難打倒……所以,每次腿傷好了些,她都會試著逃出去”
“無論身處多麼黑暗的地方,蘇琴卻從來沒有失去過希望,因為,你是她的世界裏最後的一束光……”
“也正因如此,天罰覺得,一個清醒的蘇琴太難掌控了,於他們而言不是好用的工具,所以,他們便製造了一個瘋掉的蘇琴”
“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他們日複一日的折磨蘇琴,手段盡出,甚至為了讓她失去最後的希望……天罰所有人都玷汙了她……”
苗飛宇顫抖的手忽然止住了,雙眸中的眼神異常堅定,毫不猶豫的一刀刺向自己的胸口。
身體的痛苦,蔓延至每一根神經,可與這些比起來,精神的痛苦,更令他發狂、發瘋。
鮮血沿著胸口處的傷口滲出,痛苦讓他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天罰的創始人便是如今的蕭天易,天罰的所作所為都在他的授意之下,包括,你和蘇琴的事……”
苗飛宇猛地將紮在胸口處的匕首拔出,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哀嚎,不知是因身體的痛苦,還是精神的痛苦。
握著匕首的雙手再度顫動,恐懼與疼痛還有那身體的本能都在阻止著他的行動,苗飛宇通紅的雙眼泛著淚光,腦海中無來由的浮現出蘇琴被折磨時絕望的眼神。
下一刻,苗飛宇顫顫巍巍的緊緊抓住匕首,毫不猶豫劃開了自己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