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街,自然免不了購物。
像是鍾素心、鍾素雲(yún),則攜手購買了一些浮雲(yún)仙城的衣物。
二者都很節(jié)儉,隻寥寥購買了三四件。
但就算是如此,十幾塊靈石還是花了出去。
要知道這可不是法衣,隻是用料考究款型上比較好看的普通衣服。
而像是鍾立霄和鍾立廈二者,則各自購買了一塊被喚作“時鍾盤”的懷表,也是直接花了三十靈石。
可想而知,浮雲(yún)仙城物價有多離譜。
不過,時鍾盤這玩意兒對於他們而言,倒也的確是頗為新鮮,能夠?qū)崟r記錄時間變化。
按照時鍾盤的劃分,一天被分為了十二大時、二十四小時。
小時之下,還有分、秒。
鍾立廈大概隻圖個樂,看個新鮮,但對鍾立霄而言,卻有種被死去記憶攻擊的感覺。
大時、小時、分、秒,由此也能看出,浮雲(yún)仙城生活節(jié)奏的確是快了起來,就連時間都開始走向了精確。
貌似前世地球,在進入工業(yè)化時代後,在快節(jié)奏生活的帶動下,時間也是這麼一步步被精確到秒的。
聽說現(xiàn)在的浮雲(yún)仙城,很多煉丹師煉丹,也會借助時鍾盤精確時間。
由此也能看出,在白雲(yún)觀主導下的浮雲(yún)仙城,也的確是開始進入到了一種劇烈變革潮流中。
深夜。
老祖鍾安河還是沒忍住對過去記憶的緬懷,帶著一眾兒孫走街串巷尋尋覓覓,最終竟還真讓他找到了記憶深處那個小酒樓。
說是酒樓,但實際上更多就是隱藏在偏僻深巷裏的小食肆。
隻是和過去記憶中的相比,這處酒樓還是發(fā)生了不小的變化。
起碼在裝修風格上,少了些鍾安河記憶裏的素簡。
除了總體框架沒變,多少還是受到了浮雲(yún)仙城發(fā)展的影響,多了各種燈光。
讓鍾立霄意外的是,進入酒樓後,首先還聞聽到了一陣舒緩的音樂。
若是由人現(xiàn)場彈奏出,那倒也沒什麼。
到了鍾立霄他們這個身份地位,出入各種娛樂場所,想要聽到各種小曲兒,實在是不要太簡單。
時代不管再怎麼發(fā)展,一些古人喜歡的東西,現(xiàn)在的人依舊喜歡。
真正讓鍾立霄意外的是,小曲兒是從一個音樂盒裏“播放”出來的。
這可不是八音盒那種簡陋的音樂設(shè)備,而是有點像是前世記憶裏的“音箱”。
這就顯得非常潮了!
厲害了,這隻是浮雲(yún)仙城相當簡陋的一個小酒樓而已。
老祖鍾安河帶他們到這裏,或許還真有點憶苦思甜的味道。
但就是這麼一個簡陋的小酒樓,對現(xiàn)在的他們而言,都有點“新潮”的意思了。
而這就是時代發(fā)展和歲月洪流的威力!
鍾安河看著四周,難免唏噓道,“這酒樓還是變了,沒有當年那味兒了。就是不知道貴店招牌的茴香豆、黃牛肉和忘憂酒還有沒有,味道變沒變。”
鍾安河說著,自己的饞蟲也都被勾了起來。
鍾立廈幾人麵麵相覷。
這東西真能好吃嗎?
由此也能看出,老祖迴憶的或許並不是這裏食物的味道,而是他逝去的青春。
隨著鍾安河點餐,酒樓的店小二看幾人的目光頓時就變了,能到他們店點這老三樣的,那可真是.地道。
隻因這幾樣小菜,他們店賣了很多年了,很親民。
但最近換了少東家經(jīng)營後,這幾樣小菜基本上都不推了,也偶爾還有一些迴頭客過來點一些。
店小二變得熱切道,“幾位客官一看就是本店的熟客,請稍候,酒菜馬上就上來。”
而在等待的過程中,眾人也看到了周圍其他正吃的熱火朝天的客人。
和其他大酒樓相比,這一家老字號明顯要實惠親民的多。
過來吃東西的,也大多都是沒有什麼錢的。
甚至能找到這裏,那也的確是頗為耗費了一番心思。
“浮雲(yún)仙城什麼都好,就是各種消費實在是太高了,像是這樣一家簡陋的酒樓,花費也高到離譜。”
“少抱怨幾句吧,這酒樓已經(jīng)是相當便宜的了,就是不知道那該死的胖子到哪兒去了,還有那所謂的‘天餐樓’,根本就沒這麼一個酒樓。”
談起這個,周圍其他被騙的人,也紛紛義憤填膺起來。
上一次當也就罷了,偏偏竟還是個連環(huán)當。
他們自以為抓住了胖子的把柄,興衝衝殺向了天餐樓,結(jié)果在那個地址,根本就沒有一個叫天餐樓的酒樓。
這還真是當當不一樣,讓他們肺都氣炸了。
“那胖子也忒不是個東西了,嘴裏就沒一句真話,簡直壞到流膿,他也不怕被人打死?”
“你們也被騙了?”
一眾同樣被騙的受害者站了出來,和其他苦主一起激憤的聲討可恨的騙子。
一番交流後,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所上的當受的騙還不一樣。
眾人都無語了!
表麵光鮮的浮雲(yún)仙城就騙子紮堆嗎?
鍾立霄、鍾安河一群人麵麵相覷。
倒是真沒想到,都到這麼一個偏僻的小酒館了,竟還能聽到那些被騙子騙了的受害者在集體訴苦。
浮雲(yún)仙城這到底是有多少騙子啊?
“殺千刀的騙子,騙走了我三十靈石,那可是三十靈石啊,我辛辛苦苦幫人獵殺妖獸賺到的.”
一個皮膚黝黑,外表憨厚,臉上甚至還能看到猙獰傷口的少年帶著哭腔訴苦。
騙窮人的錢就是在謀財害命!
傷害都是真?zhèn)匆彩钦嫱矗渚涠际歉星椋结醽碓捳Z裏甚至夾雜著部分哭腔。
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同是被騙的天涯淪落人之一,眾人一邊問緣由,一邊跟著憨厚少年一起聲討那騙子。
隨著講述,眾人這才明白少年被騙的有多慘。
他所有的錢,幾乎都是獵殺妖獸所得,好幾次命都沒了.
桃源鍾氏諸多族人富起來也沒有幾天,都還記得一塊靈石掰成兩塊花的日子,也都能體會到受害者被騙走的靈石是多麼大一筆財富。
這讓桃源鍾氏幾人也狠狠共情了,對浮雲(yún)仙城那些騙子深惡痛絕!
防詐騙之類的話,說一千次道一萬次,都不及這次這些受害者苦主在他們麵前訴苦一次。
教訓太深刻了!
鍾立霄等人,下意識都將警惕心提到了最高。
時間流逝。
鍾安河老祖點的老三樣也被端上桌。
眾人嚐了嚐,怎麼說呢,味道挺一般。
但看老祖鍾安河細細品呷的模樣,眾人都非常默契的沒說任何話。
鍾安河笑道,“當年我在外闖蕩的時候,有一段時間特別.落魄,身上也沒多少靈石,在這家店住了很久。”
“老板人不錯,有個可愛的兒子,古靈精怪的。一百多年過去了,現(xiàn)在接班的很可能是我當年那位老友的孫子了。”
“這老三樣也不再重點推薦,但依舊做的非常地道,那接班的小東家做的還不錯.”
“哈哈,我那位老友若是能看到百年後,他孫兒輩做的菜肴還能得到我這個老顧客的認可,應該也能含笑九泉了!”
眾人聞言,也紛紛點頭,心頭多少也有些唏噓。
老祖這吃的已經(jīng)不是菜了,而是對當年苦難和溫情的迴憶和追尋。
從老祖這個角度來看,這家店做的真可以啊!
老祖在外闖蕩的時候,距離現(xiàn)在最少都一百多年了。
一家店做一百多年,價格親民,味道還能基本保持不變,是真的很良心了。
更何況,現(xiàn)在浮雲(yún)仙城的一切都在變,日新月異,這家店還能保持初心,非常可以了。
與此同時。
或許是幾杯酒入肚,這些“受害者聯(lián)盟”的可憐人,也紛紛有點微醺,部分放下了心防。
“仙城到處都是前來報名的散修,我所能看到的好多客棧都住滿了,而我連看都不敢去看的客棧,不知道還住了多少貴公子不知道我這點微末道行,能否有幸拜入白雲(yún)觀做個雜役弟子。”
這話說的很頹喪,但在座的很多卻能共情。
“哎,不好說啊,往年也沒聽說過會這麼多人一起報考啊?”
“翟道友沒感覺錯,今年報考的人的確是遠超往年。我修行的白巖郡,好些個散修都失蹤了,大家都人心惶惶聽說是壽仙教幹的”
一人哪怕是已有些微醺,但還是悄悄環(huán)顧四周,生怕禍從口出。
“怕什麼,這裏可是白雲(yún)觀腳下的浮雲(yún)仙城,那壽仙教還敢來送死不成?”
“說得對,要說這壽仙教啊,都是一群該殺千刀的狗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對壽仙教口誅筆伐。
有些消息是真的,有些消息是假的,但有一點眾人那卻是都相信的。
壽仙教在拿修士做實驗,聽說已經(jīng)掌握了部分壽元嫁接之法很多散修都人心惶惶!
不得不說,這些消息還真是勁爆。
讓沒有太多閱曆和經(jīng)驗的鍾立廈、鍾素心、鍾素雲(yún)三者,各個都有些色變。
現(xiàn)在看來他們還真是有些被家族保護的太好了!
這散修過的也忒慘了!
隨後,這些“受害者聯(lián)盟”的眾人,則開始各自交流他們得到的關(guān)於考核的情報。
他們所能得到的信息,其實麵都非常窄,甚至都隻能算作是常識。
對於桃源鍾氏幾位而言,基本上沒有任何價值。
但是。
對於“受害者聯(lián)盟”中的眾人而言,依舊非常非常有價值。
就拿那個皮膚黝黑,異常憨厚的少年而言,他更是聽的雙眼放光,恨不能拿著小本本做筆記。
將眾人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麵對這般赤誠憨厚的小夥兒,大家也都不好意思不拿出點幹貨。
似是流程、心態(tài)、往昔真題、案例、思維方式,大家都有一搭沒一搭給黝黑小夥兒傳授。
小夥兒更是感激涕零!
若要概括總結(jié)的話,總體就是遵守規(guī)則、保持良好心態(tài)、研究考官愛好和偏向.
很快,這憶苦思甜的一餐就這麼結(jié)束了。
在臨走前,老祖鍾安河專門找到酒樓的東家,送給了他一張珍藏的符籙。
這也是鍾安河通過老年天團渠道購買的二級符籙,很珍貴了。
隻要將這張符籙貼到酒樓橫梁上,就能避免很多麻煩。
小東家一時感激涕零,他也沒想到他們這個小店,就還真能接觸到這種大佬。
一時,忽然有些理解爺爺和父親了。
誰都有不容易的時候,賣的便宜些多少也有些溫情在。
待鍾安河走遠,新接班不久的小東家,就連忙將這件事迴家和老邁的父親說了。
老父親忘性大,一時還沒多少印象。
待記憶一點點迴歸的時候,他這才想起來,在他還很小的時候,店裏貌似還真有個落魄漢子
“你說他現(xiàn)在還隻是中年模樣?”
小東家連連點頭,“對,他身邊還有幾個少年少女呢,都一身貴氣。”
老父親唏噓,驚喜不已道,“造化啊,咱們這是真遇到神仙了走,咱們?nèi)ソo你爺燒炷香,將這件事好好和他說道說道”
離開那個小巷後,鍾安河則說了他接下來的安排。
先帶幾人去火照峰拜訪赤火真人,然後商量下記名弟子的事。
隻要不在靈根資質(zhì)和問心路上被淘汰,到時候考核基本上走個過場就行。
這話說的
讓剛剛還聽到那些“受害者聯(lián)盟”信誓旦旦備考攻略的幾人,多少再次受到了一些衝擊。
他們懷疑爺爺帶他們過來,是否故意要讓他們聽到這些。
鍾安河笑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反倒是鍾立霄對這些都司空見慣。
多正常啊,當某個部門需要一個女秘書的時候,甚至可以先造一個女秘書的模子出來,然後再安排麵試。
就像是專門為了那口醋而包了餃子!
他們痛恨潛規(guī)則和特權(quán),但若是享受潛規(guī)則和特權(quán)的是他們自己,那意義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位大哥,你們有看到這個人嗎?他是一個騙子,騙了我三十多靈石。”
鍾立霄等人聞言,紛紛循聲望去。
赫然看到一個皮膚黝黑,長得異常憨厚的小夥兒。
鍾立霄等人頓時愕然。
這黝黑小夥兒不久前,不是還和他們在那個小酒樓一起吃飯,一起聲討那些個大騙子嗎?
若是他們沒記錯的話,這黝黑小夥兒還喝的爛醉。
鍾安河麵色微變道,“走。”
鍾立霄等人當即默不作聲,跟在老祖身後亦步亦趨離開了這個地方。
在他們身後不遠處,那個黝黑小夥兒,猶自還在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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