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仙人戰爭？
鍾立霄參考前世的經驗，首先想到的就是雙方距離會變得更加遙遠。
各種武器或許會變得更加智能，威力也會更加誇張。
現在出現了“地網”，將來再出現“天網”，或者其他權能網絡，那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聞聽到鍾立霄的話語，師父虛玄子笑了笑道，“思路倒也不算錯，但終究還停留在目視然後攻擊層次。”
鍾立霄一愣。
仔細想想，貌似還真就是這種情況。
目視，攻擊，分出勝負。
但是就算隻是這個層次，那已經相當了不起了吧？！
扔石頭是目視、攻擊；
用弓箭遠距離拋射，依舊是目視、攻擊；
哪怕是以神識錨定，然後再驅使飛劍千裏外取人首級，本質上依舊是目視、攻擊；
甚至就連詛咒，借助血液頭發指甲等媒介錨定，本質上依舊是目視，然後攻擊這個邏輯。
就算是借助地脈網絡錨定對手，本質上也隻是觀察的方式變了，而不是目視攻擊的邏輯本身變了。
但就算隻是觀察方式和攻擊方式的變革，本身那也代表了巨大的進步。
甚至是跨越時代的進步！
眼看鍾立霄頗為困惑的模樣，虛玄子略有些擔憂道，“現在大家貌似都這麼想，但若是真正證道一極後，或許這個邏輯就會迎來顛覆！”
鍾立霄若有所思，不知道師父到底悟出了什麼道理。
但隻是稍微想想，心頭依舊多少有些焦慮。
哪怕是目視、攻擊層次的戰鬥，隻要“眼睛”看的不夠遠，攻擊距離不夠遠，就會處於落後挨打的窘境。
若是擺脫這個邏輯，那未來的戰爭又該會是如何？
總不會是無差別大洪水吧？
那倒不是目視、攻擊邏輯，但若是真走到那一步，也基本上到了毀滅邊緣吧？
眼看鍾立霄沒有想通，虛玄子笑笑道，“現在想不通也沒有關係，以後再慢慢想吧，你不是耗費三年煉製了山河印麼，讓為師瞧瞧。”
鍾立霄對此倒也喜聞樂見，掐了個手印後，山河大印頓時從腦後懸浮而出。
數道法訣打到此印之上，山河大印快速旋轉放大，眨眼之間此地就被壓的萬物沉陷。
……
一刻鍾後。
又一片虛空被砸的塌陷後，虛玄子雙眼頗為明亮的從其中跳躍而出。
衣袂飄飄，身不染塵，完全看不出絲毫狼狽。
虛玄子歡喜道，“不錯不錯，立霄此印煉製的超乎為師預料，還真是將當年鉞兒的構想完美實現了，甚至還有些超乎預期。”
先後收了兩個極品天才，虛玄子自然免不了將鍾立霄和宋鉞二者放在一起比較。
在宋鉞隕落後相當長一段時間，虛玄子都以為世上再難出現足以比肩宋鉞的天之驕子，卻是不曾想到老天爺竟然又將立霄送到了他的麵前。
老天還真是待他不薄！
而就在虛玄子師父感慨的時候，鍾立霄心頭也難免震撼。
煉成山河印法寶之後，鍾立霄以此印先後和正陽子虛玄子分別交手，二者雖同為元嬰，但差距之大那也是一目了然。
交手後鍾立霄這才清醒的意識到，正陽子老師那是真的醉心煉丹，以至於都忽略了修煉。
但是。
不是每個元嬰修士都是正陽子這樣的煉丹師，也並不是每個元嬰都因醉心外道而忽視了修煉。
哪怕是擁有神通「力量法則」，他距離真正的元嬰修士差距依舊非常大。
眼看鍾立霄震撼的模樣，虛玄子卻是多少有些焦躁。
當絕世天才的師父，或許就這點不好，弟子進步太快了，稍不留神或許就被弟子超越了。
難繃！
虛玄子感覺他太需要進步了，哪怕是現在借助地網，看到了未來道途更多的可能性，依舊被鍾立霄給逼的有危機感了。
不過，在鍾立霄當麵，師父的麵子自然不能丟。
虛玄子背負雙手道，“山河印框架基本上有了，但若是想要更進一步，就需要將八極象征作為支柱填充其中……這條路可不好走！”
鍾立霄聞言，也是重重點頭。
山河印本身就是宋鉞師兄的野心之作，自誕生之初就是為了八極合一。
按照構想，他現在融合了玄霄山、碧水湖，算是基本上有了山水天地之框架。
印璽又多為人道象征，也算是勉強有了些許人道權柄。
至於其他五極，鍾立霄目前倒還沒有太具體想法。
不過，他和其他人最本質的區別，就在於他擁有複數的神通。
若是能夠將這些神通當作支柱填充其中，或許還真能另辟蹊徑，換一個賽道實現八極合一。
不過，從這個角度考慮，鍾立霄或許更需要到人間遊曆一番。
相較於仙宗上門白雲觀，從凡人身上獲取神通之種的概率可就大太多了。
此外，想要光明正大從修士身上得到一滴血，簡直不要太難。
莫說是交情不到位，就算是交情非常不錯，但凡是提出這個要求，或許立馬就會惹來他人懷疑。
這也是鍾立霄踏入白雲觀多年以來，卻隻是從徒弟虎小璐身上得到一個神通之種的緣由。
眼看鍾立霄若有所思的模樣，虛玄子笑道，“路雖遠，行則將至，但為師走過的路，多少也能給你一些參考。”
“我教給你的《坤輿萬國圖典》，好好修煉吧，若是不怕麻煩，也可以學學為師建立一座仙城……印璽為人道權柄的象征，又豈能無權無勢？”
鍾立霄聞言，頓時想到了師父建立的浮雲仙城，當時還真是讓他眼前一亮。
不客氣的說，此城的存在完全改變了他對此界的認知。
或許，這就是師父所說過的痕跡吧！
隨後，師徒二者又暢聊了一些關於修煉方麵的事。
鍾立霄積攢了多時的一些問題就此迎難而解。
這讓鍾立霄心頭難免生出無限喜悅，頗有種聞道而喜的感覺。
後續，師父又取過鍾立霄的五靈鏡法寶，對其進行了簡單“更新”。
隻見虛玄子隨手抓攝，在歸藏峰內部諸多法景中抓攝出種種古怪意象。
化山穀為耳郭，煉風峽為喉舌，融百花香氣為鼻腔……
短短時間，鍾立霄這麵法寶五靈鏡就陸續煉化進去了非常具像化的五官。
饒是鍾立霄已經看過師父煉靈眼為眼，眼前一幕幕依舊讓他極為吃驚。
最終，這些具像化的五官都成為了抽象的大符。
隨後。
此鏡就可以通過“符耳”來收錄聲音，可以通過“符嘴”來播放聲音，可以通過“符鼻”來感知外界的味道……
原來是以這種方式解決的嗎？
太離譜了！
修仙界某些方麵，在鍾立霄看來還真是非常抽象。
關鍵是，鍾立霄還不明白師父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這就顯得愈發神秘。
……
大概三天左右，五靈鏡法寶就徹底完成升級。
鍾立霄接過新法寶，頓時就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一般，開始摸索裏麵的各種功能。
一段時間後，鍾立霄的臉上也忍不住洋溢起笑容。
此鏡和他前世的手機真的蠻像的，功能非常齊全。
雖然實現的方式非常的修仙，非常的抽象，但總體卻是殊途同歸。
此鏡太成熟了，一誕生就有著非常完整的生態，對於這個世界連功能機都沒見過的修士而言，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眼看鍾立霄這個“點子王”都非常滿意，虛玄子臉上也不由露出自豪神情。
想當初，為了將鍾立霄提出的諸多點子都完美實現，虛玄子這麼個眼光獨到，能打造出浮雲仙城生態的智者，卻是差點薅禿了頭發。
可想而知其中的難度！
虛玄子：“可還有其他改進方案？”
鍾立霄想了想道，“師父，整出五靈鏡生態，我們本質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掙錢，對吧？”
虛玄子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鍾立霄：“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需要保持初心。更多讓利，讓其他使用五靈鏡的修士也能更多從其中獲利……”
鍾立霄的意思很簡單，五靈鏡、地網，或許存在巨大的利益，但它們本質上都隻是歸藏峰一脈用來悟道的工具。
而這個工具最大的用處，就是更加充分的吸收天下眾生的智慧。
所以，他們不僅要讓用戶體驗到便利和樂趣，而且還要讓開發者能借助他們這個平臺實現理想，甚至是從其中賺到錢。
鍾立霄一點點將開發者生態的概念講解給虛玄子，虛玄子則陷入到了深深的思考中。
古人隻是沒見過網絡，不了解它的發展前景，但並不是傻。
鍾立霄隻是稍微一說，他頓時就明白這麼做的巨大好處。
說穿了，就是深度利益捆綁。
隨著時代發展，這個生態越來越成熟，其他後發者想要再奮起直追，那難度可就高了。
其實，說了這麼多，本質上還不如鍾立霄那句“收天下智慧為己用”，其他一切都是工具。
對於太愛修仙的修仙者而言，單單隻是這個理由就足夠他耗費漫長時間去深耕了。
後續二者又聊了很多細節，虛玄子越聊越興奮。
不過，他也感覺越來越奇怪。
徒弟好像真就見過這些東西一般……這就是絕世天才麼？
無論見過多少次，依舊讓人為之深深震撼！
當年宋鉞也是這樣，提及八極合一，想法總是那麼的天馬行空，但隻要沿著這條路往前走，又能發現他似乎總是對的。
這種交流一談就是一夜，歡聲笑語不時傳出。
歸藏峰其他門人弟子仆婦，莫不震撼連連。
既震撼鍾立霄一個小小的築基竟能和元嬰真君平等的坐而論道，又震撼於這種論道還能如此的深入人心。
以至於連元嬰真君都歡聲笑語不斷！
一些老人更是唏噓不已，自宋鉞小老爺殞落以來，他們都不記得大老爺有多久沒有這麼開懷了！
一些老人們也笑了，甚至破天荒的親自倒騰了一大桌子好酒好菜送了過去。
最後，虛玄子才意猶未盡道，“早知道你小子肚子裏那麼有貨，為師就該早點都掏出來，這下可又得重新返工了！”
鍾立霄笑道，“一點點出，也多給那些用戶們體驗學習時間嗎。至於那些模仿者，估計也隻能一直跟在我們屁股後麵追趕了……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
這種思路，在前世說穿了就是一種騙用戶換新機的套路。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是一個非常非常成功的套路。
後來甚至還衍生出了設計報廢概念……
太實惠太耐用的產品是好產品，但卻不是好商品。
虛玄子聞言，也忍不住搖頭，笑罵鍾立霄是奸商。
對此，鍾立霄倒是笑納了，並戲稱都是師父教的好。
虛玄子聞言也是啞然失笑。
他雖然很想說，他可教不出這麼奸猾的徒弟，但心底多少還是非常受用的。
又一番暢談過後，虛玄子這才麵色凝重告訴鍾立霄一個消息。
隻見虛玄子伸手搖搖一指，他身上這麵五靈鏡法寶就懸空而起。
一幅幅畫麵就被投影到半空，其中浮現出了幾個人影，以及一些他們聊天的記錄。
鍾立霄粗略看了下，頓時訝然。
隻因這幾人所暢聊的內容，竟然都和監視、追查、暗殺有關。
其中甚至還頻頻提到了他的名字！
隨即，鍾立霄就徹底明白了。
這幾個刺客應該是用五靈鏡交流，但其中多次涉及暗殺的內容，然後就被師父給盯上了。
這不就像是前世關鍵詞檢索的手段嗎？
隻是如此短的時間，師父竟然都能做到這一步了，師父還真是將地網給玩明白了。
不過，鍾立霄還是想到了其他可能。
“師父，地網和五靈鏡雖然是個新玩意兒，但對那些暗殺組織而言，應該不至於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吧？”
“要麼是試探，要麼就可能是個陷阱！”
前者，是試探五靈鏡通訊的安全性，一旦曝光虛玄子可以通過後臺監視用戶，起碼會造成一定的信用危機。
後者麼，那用心甚至還要更歹毒。
甚至已經確信，後臺可以監督用戶，還反過來籍此設套。
心狠手黑，但不得不承認，這是真的智慧通達！
虛玄子聞言，頓時點頭，笑了笑道，“你能想到的，為師自然也想到了。這些人為師已經盯梢了大半年，最近才等到他們放鬆警惕，釣出一窩大魚，既然你出關了，就當作是曆練吧，一窩端了他們……”
“至於信譽危機，耗時這麼久，用戶黏性已經有了，該用的普通人正常人自然還是會用。”
“至於那些內心有鬼的不再用了，那他們就繼續使用原來那落後的通訊方式吧，哈哈！”
鍾立霄聞言也頓時釋然。
想想也是，凡事有一利，自然也就有一弊。
既然已經選擇了打擊那些非法刺客，又哪兒能什麼代價都不付出？
就算信用出現了一些危機，但隻要沒有替代品，他們該用還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