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鍾左右，端木開車到達碼頭，他首先看見了在碼頭附近公路，坐在石頭上，借助路燈認真看地上螞蟻的餘明。端木放下車窗看餘明，餘明抬頭看他：“別看了，就十萬美元，趕緊把事辦了。”
端木一頭霧水：“什麼十萬美元？”
餘明迴答：“酬勞。”
端木莫名其妙，見餘明繼續(xù)拿草根撥螞蟻不搭理他，繼續(xù)開車到休閑號。登上船隻，端木敲船艙的門。很快門打開，端木彎腰朝裏麵看了一眼，開門的是崔建，坐在對麵的是一名女子，佩戴七殺蒙麵巾的女性。
端木沒有馬上進去，問崔建：“有冷氣嗎？”熱死人的天，不讓睡覺，如果連冷氣都沒有，自己會很不高興。
“有。”崔建真心佩服這貨，膽子非比尋常。畢竟是尼莫特勤副隊長，見到七殺不帶一絲怕的。
端木進入船艙，坐在七殺對麵，崔建從冰箱拿了一瓶冰水給端木。端木注意到女七殺麵前沒有飲料和水，也就是說在自己趕過來的40分鍾時間內(nèi)，女七殺始終沒有摘下蒙麵巾。
端木喝了一口水，看崔建問道：“什麼情況？”
崔建迴答：“賣天俠卡，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
端木檸眉看崔建，試圖理解，問：“她怎麼知道天俠卡？”
崔建拇指朝公路方向一指。端木理解了，崔建和餘明關(guān)係很好，餘明知道天俠卡的事不足為奇。調(diào)查人組織對七殺持中立支持態(tài)度。不過，調(diào)查人組織隻調(diào)查真相，很少參與到解決事情的過程中。
女七殺終於開口，電子女音：“你好唐先生，我是水曜，今天約見你是有事請伱幫忙。”
“叫我端木就好。”端木表麵漫不經(jīng)心，內(nèi)心無比警惕道：“七殺請尼莫特勤幫忙？這不太符合我們雙方的職業(yè)道德。”
水曜迴答：“我們希望能從崔先生手上收購天俠卡。”
端木道：“大家都不是傻子，所謂的天俠卡就是我忽悠……就是我和崔建的賭約，這種事還上不了七殺的大臺麵吧？”
崔建一邊道：“我是可以賣的。”
“你不賣，就這麼決定了。”端木轉(zhuǎn)頭看向水曜：“有話就說吧。”
水曜道：“我今天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這裏，是應(yīng)管家要求和你見麵。考慮到我們雙方的關(guān)係比較尷尬，所以請了調(diào)查人組織和崔先生作為中間人，給我們創(chuàng)造一個安全的交流平臺。至於天俠卡，是剛剛和崔先生聊天時得知。如果端木你認天俠卡，我們直接從崔先生手上購買即可。如果端木你不認天俠卡，我們還是希望能和你談一談。”
你們有錢嗎？你們買天俠卡的錢還不是我蓑衣客給的？又出錢有出力，你當我是凱子嗎？
崔建看端木：“我也很好奇，你到底認不認天俠卡。”
“認，但不能轉(zhuǎn)讓。”端木迴答，這個臉必須不要。
“我就知道。”崔建站起來，道：“那你們聊。”
端木一把拉住崔建，讓他坐迴去，看著水曜道：“你先迴答我一個問題，你們憑什麼認為可以和我談？難道你們認為我會背叛自己的隊長？”
崔建道：“喂，喂，我就是一個被朋友坑的中間人，不想知道你們太多的秘密。”
端木：“先聽聽嘛。”單獨和七殺在一個空間，莫名有點心虛。
水曜迴答：“聽說尼莫特勤隊和尼莫執(zhí)行隊是盟友關(guān)係，不知道是真是假？”
端木沒有正麵迴答：“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水曜道：“又聽說尼莫執(zhí)行隊已經(jīng)臣服於尼莫特勤隊。”
端木問：“你想說什麼？”
水曜道：“我們很樂意與你們合作，大家可以各取所需。你們可以用七殺宣傳恐怖，給尼莫成員足夠的壓力，而我們能讓你們的工作更加輕鬆和安全。我們還知道執(zhí)行隊數(shù)年來沒有戰(zhàn)績，白齊的位置根本坐不穩(wěn)，但我們每年可以向執(zhí)行隊提供三到五名七殺或地獄犬。”
水曜：“這麼一來，特勤隊100%完成任務(wù)，執(zhí)行隊有著完美的成績，同時七殺的威脅又事實存在。其中可操作的空間會非常大。”
端木道：“我可不相信你們每年會送三到五名成員給執(zhí)行隊。”
水曜：“隻要我們承認這些人是七殺成員，那他們就是七殺成員。比如你們需要韓城鬧的最兇的水曜，隻要給我們半個月時間，你們就能收到水曜。”
端木：“你不就是水曜嗎？”
水曜迴答：“你何必理會收到的是不是我？知道火神嗎？”
端木：“嗯。”
水曜道：“在公眾和警察視角中，火神引爆度假屋的炸彈自殺身亡。大家也默認了死者就是火神。實際上這位死者是我很早就準備的替身，還為他完善了資料。”
崔建問：“我可以走了嗎？”他的坐立難安的演技有望角逐今年的小金人獎。
端木聽出點意思，揮手讓崔建滾蛋，崔建給他的印象已經(jīng)無比深刻和刻板。
崔建關(guān)上艙門，端木拿起水喝了幾口，眼睛始終看著水曜。拿開礦泉水瓶，端木問：“你們需要什麼？”潛臺詞：可以合作。
水曜道：“我們有幾個人被冰刺盯上，冰刺把消滅他們的工作交給了白齊。”
端木笑問：“第一次聽說七殺怕死。”
水曜：“他們並不畏懼死亡，但我們不願意看著戰(zhàn)友們離開。一命換一命，你幫我們解救三個人，我們送三個人給執(zhí)行隊。並且承諾在半年之內(nèi)，再送三個人給執(zhí)行隊。”
端木問：“所以這是一次短期合作？”
水曜：“如果本次短期合作順利，具體的長期合作事宜將由我們的管家和你們隊長談。”
端木道：“聽起來有點意思，但我沒有權(quán)限答應(yīng)你。”
水曜道：“今天晚上11點，我們的雙方代表可以在這裏再次見麵。”
端木問：“你不怕我?guī)藖碜ツ銌幔俊彼邹挻穑骸拔蚁嘈拍銈冴犻L知道最基本的談判禮儀。”
端木笑而不語，沒把她這句話當迴事。有人說：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又有人說：斬來使，以樹軍威。實則是有沒有談的價值，有沒有翻臉的必要。
端木原本的計劃是以蓑衣客身份與七殺合作，大家一起做大做強。現(xiàn)在反倒是七殺找上門來，希望能一起合作做大做強。為了穹頂計劃，端木肯定要和七殺合作，由於巴黎流浪者出了問題，七殺可能會對蓑衣客產(chǎn)生戒備之心。
是以蓑衣客身份和七殺溝通，甩鍋給流浪者，保持合作關(guān)係？還是以特勤身份，夥同執(zhí)行隊與七殺狼狽為奸？亦或者是同時進行呢？
端木心中有數(shù)，隻不過他現(xiàn)在根本不知道冰刺和白齊的事，不了解情況，無法繼續(xù)談下去。至於特勤和執(zhí)行之間關(guān)係，七殺說的沒錯，與白齊薛冰合作之後，特勤已經(jīng)是一家獨大。隻不過，為了維持尼莫平臺，他們會保持明爭暗和的關(guān)係。
無論是薛冰，還是白齊，亦或者是端木，他們和七殺無仇無怨，說難聽點七殺是他們可以利用的棋子。此前，七殺這枚棋子完全不受控，如今他們有了養(yǎng)寇自重的機會，怎麼可能會放棄呢？最重要的是，薛冰端木他們最求的利益與手段，並不違背七殺的宗旨。
既然這樣，大家為什麼不能合作共贏呢？假設(shè)未來能發(fā)展成利益共同體，有七殺這麵招牌在，就連盧克也未必敢卷土重來。
崔建坐在餘明身邊的石頭上，餘明繼續(xù)拿野草撥弄螞蟻，道：“那十萬美元的賠償我就不給了。”
崔建嗬嗬一笑：“謝謝。”
餘明無所謂道：“謝什麼？你花十萬讓我半夜出來陪你聊天，我應(yīng)該謝謝你才對。”
崔建不再說什麼，問：“餘明，你們知道一個叫石浩的人嗎？”
餘明拿出手機，編輯郵件發(fā)了出去，等待幾分鍾，迴複的郵件傳來，打開郵件，隻見上麵寫著：查無此人。
餘明把郵件亮給崔建看，問：“什麼人？”
崔建迴答：“看來應(yīng)該是假名。李經(jīng)理推薦的一個項目，假想敵是幽靈和北鷂。”
作為調(diào)查人組織成員，餘明一聽立刻來了興趣：“幽靈和北鷂？”
崔建歎氣：“我還不知道今天午餐應(yīng)該吃什麼。”
餘明立刻道：“我請。”
崔建笑，把情況說了一遍，他知道的消息很少，李然顯然隱瞞了很多信息。沒想到餘明似乎想到什麼，眼睛一亮，迅速走到一邊打電話。不一會餘明走了迴來，重新坐下，道：“今天天氣不錯。”
崔建疑問臉加包子拳，翻譯過來的意思是：說人話，否則揍你。
餘明淚奔：“崔建，我不能說。我隻能告訴你：石浩不是假名，是真名。”
崔建：“我給你情報，你分析情報，然後告訴我：今天天氣不錯？你的良心會不會痛？”
餘明道：“那十萬美元我還是給你吧。”
崔建搖頭，直視餘明，餘明無奈道：“你上次讓我查劉勝對吧？我說在我們調(diào)查中，我們發(fā)現(xiàn)了很重要的信息，無法就劉勝進一步調(diào)查，願意賠償你十萬美元。”
崔建點頭：“對啊。”
餘明道：“如果石浩真的是我們想的那個人的話，石浩此人可能是很重要信息的重要人物。”
崔建想起了端木在保護次郎時的情緒，又想到劉勝，於是問：“所有的一切和京都有關(guān)？”次郎的金龍會大本營在京都，劉勝最後出現(xiàn)的地點也是京都，餘明調(diào)查劉勝時在京都發(fā)現(xiàn)情況，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指向京都。
餘明想了一會，終於點頭：“建建，這件事和你們無關(guān)，你們不要插手。我想真相會很快會浮出水麵。”
崔建點點頭，轉(zhuǎn)頭看見端木結(jié)束會談，開車朝兩人過來。端木停車，問：“要捎你們一程嗎？”
崔建指了指不遠處停的汽車，端木揮手：“拜拜，晚安。”開車走人。
一輛車開到漁船位置，水曜從漁船下來，坐上汽車後座。汽車上公路，經(jīng)過餘明和崔建麵前時沒有停留，直接開車離開。
主角都走了，配角崔建和餘明也各自迴家。餘明迴到家裏，發(fā)了一封郵件給組織：懷疑七殺、尼莫執(zhí)行隊、尼莫特勤隊存在某種合作關(guān)係。
半小時後，組織老大給餘明發(fā)來郵件：客戶委托，你即刻前往巴黎流浪者組織，調(diào)查組織的背叛者。
餘明：巴黎的兄弟呢？
老大：去了京都。
餘明：我距離京都很近。
老大：你不會日語。
餘明：我也不會法語。
老大：所以本次調(diào)查除了工作之外，你還要努力學習法語。
餘明：為什麼？
老大：因為唯一一位精通法語的兄弟去了京都。大家和你一樣都不想學法語，但你是新人，明白？
好吧，沒毛病。
……
崔建迴到別墅已經(jīng)是黎明，衝澡後本想小睡一會，不小心上了一次廁所，在廁所看了手機，看見了保鏢a部群裏的消息。人還在加拿大的葉嵐在一小時前迴複了群裏的消息，表示會讓總助代表自己參加趙愛的喬遷派對，還給大家準備了派對禮物，希望大家能喜歡。
這女人心狠啊，這麼多天一條消息沒發(fā)給自己，一個電話沒打給自己，雖然自己也沒聯(lián)係她。想到時差，崔建編輯消息，覺得太普通，刪除。想了一會重新編輯消息，看了三遍後又感覺缺乏創(chuàng)意。算了，見麵再說吧。
躺在床上，崔建想起了石浩，接這個項目嗎？顯然這個項目有風險，報酬也低，理論上沒有什麼理由接石浩項目。唯一一個特殊點是，本項目是李然提出的，此前李然也推薦項目，不過那是他職責所在，他有義務(wù)為保鏢們篩選出來的低風險高報酬項目。雖然結(jié)果不盡人意，但並非李然主觀的結(jié)論。
這次石浩項目卻是李然主觀推薦的項目，並且說明危險性高，報酬低。理論上大家不會接石浩項目，不過客觀考慮後崔建發(fā)現(xiàn)，a部有可能接這個項目。
首先要看李然對待石浩項目的態(tài)度，如果石浩項目足夠重要，丟丟一定會接。丟丟接項目，肯定少不了傻真的份。接下來是趙愛和端木的態(tài)度，端木這貨從來不按邏輯出牌，趙愛明擺著是白齊的人。如果聞到石浩的異味，很可能會加入項目。
見鬼了，最近自己動腦頻率為什麼越來越高？動腦想葉嵐就算了，怎麼還脫離身份，琢磨起這些事情來？自己應(yīng)該考慮明早準備什麼早餐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