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
燃門眾將士終於將狼骨寨搜刮完畢。
陸燃開啟了傳送鏡,將兵器、首飾之類的統(tǒng)統(tǒng)丟進了雲(yún)海崖底·藏寶室內(nèi)。
又將搜刮出來的衣物,交給了飛仙堂堂主,讓宋渝自主分配,按情況發(fā)給燃門弟子。
在山界內(nèi),來自人間的衣衫,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忙完一切後,陸燃在豪宅客廳內(nèi),跟眾將士開了個小會,確認下一步行動。
夜襲狼花寨,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畢竟,狼花寨也以貪狼一派為主,貪狼弟子都是具備夜視能力的,部分燃門將士則沒有,這是天然劣勢。
而燃門攻打山寨的目標之一,就是要解救奴隸。
夜晚襲營的話,難免會更加混亂,可能會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別的不說,就仙兒姐那一錘子轟下去,但凡扔偏一點.
沒人能活。
“那我們就明日一早,啟程去狼花寨。”陸燃坐在雕工精美、頗為大氣的紅木椅上,環(huán)顧眾人,“今日大家辛苦了,天也快黑了,各自找個地方休息吧。
夢魘,你和惡影安排好值守輪崗事宜。”
“是!”
“是。”眾人紛紛散去。
“恩公,我.”冷玄霜有些遲疑。
她剛剛加入燃門,對自身的角色定位還不清晰。
薑如憶開口道:“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是,夫人。”冷玄霜輕輕頷首。
經(jīng)過剛剛這次簡短會議,冷玄霜已經(jīng)知曉了陸薑二人的身份。
“完了,仙兒姐要被取代了。”陸燃望向豪宅後門,笑著打趣道。
此時,斯仙仙正倚在門旁,癡癡地望著花海。
聽到這話,她不滿地癟起了小嘴。
嚇唬誰呢?
我家小如憶怎麼舍得丟下我?
再說了,誰說丫鬟隻能有一個?今日起,本仙兒就是丫鬟頭頭!
“以後,叫我門主就行。”陸燃又道。
“是,門主。”冷玄霜再度點頭。
“今晚就別守著夫人了,你經(jīng)曆了很多,去好好休息吧。”陸燃示意著門口處,“跟瘋仙護法一起,可以讓她給你介紹介紹燃門。”
“是。”冷玄霜謹遵門主命令,轉(zhuǎn)身走去。
斯仙仙心頭一動!
哈,機會這不就來了嘛~
剛好,自己可以確立“丫鬟頭頭”的地位嗯,玄霜姐姐的命運有點淒慘。
還是對她好點吧。
斯仙仙暗暗想著,轉(zhuǎn)身看向來者,本意微笑相迎,卻是被步步走來的冷玄霜,美得心髒一顫一顫的。
多虧斯仙仙常年陪伴薑如憶左右,對人間絕色有了些許免疫力。
否則的話,某仙兒真得犯一會兒癡。
直至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薑如憶輕聲道:“你打算讓她取代寒梅神塑?”
陸燃麵色詫異:“你怎麼知道?”
薑如憶莞爾一笑:“你豈會為了聞花香,而讓同伴繼續(xù)卑微的活下去?
那不是你的風格。”
陸燃:“.”
我的心思,真就這麼好猜麼?
薑如憶挽住陸燃的手臂:“寒梅弟子的亡魂可不好獲取,你很難培養(yǎng)寒梅神塑吧?”
“嗯。”陸燃稍作沉吟。
這倒是真的。
寒梅一派並不算強勢,弟子們的秉性又擺在這裏,剛正而有誌節(jié)。
所以寒梅弟子很難去當一名奴隸主,或是施暴者。
陸燃始終堅守著做人的底線。
絕不會為了獲取強大實力,而去濫殺無辜。
這也就意味著,陸燃雕塑園內(nèi)的寒梅神塑,隻能靠聖靈之氣去培養(yǎng)。
“冰梅妖後。”薑如憶見陸燃沉默,輕聲提醒道。
“不錯的平替。”陸燃頗為心動,伸手攬住薑仙子的纖腰,對著她嬌嫩的唇瓣,輕輕印了下去。
邪魔·冰梅妖後,乃是寒梅一派的死對頭。
二者都是玩冰霜、用雪劍的。
技法列表上有諸多相似之處。
激活了邪魔·冰梅妖後邪塑,陸燃身上也能寒香浮動,周圍也能飄落點點梅花了。
無論是配黑金帝袍,還是寬大白袍.
想想就很有逼格?
“唔。”薑如憶溫柔地迴應(yīng)著,很快就意識到情況不對。
陸燃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陸陸燃,等等。”薑如憶歪頭側(cè)開,小聲道,“我們在外麵呢。”
“狼骨寨已經(jīng)覆滅了呀。”陸燃理所當然的說道,“而且你之前還說,想要看你舞劍,我就得好好表現(xiàn)。”
薑如憶:?
我是要你在奮鬥路上好好表現(xiàn),而不是指這方麵呀!
壞東西!
就會曲解人家意思。
薑如憶錯愕之際,隻覺自己被環(huán)著,步步走進了臥房。
“陸燃。”薑如憶小聲喚著。
“嗯?”陸燃看向未婚妻。
薑如憶依舊歪著頭,看著奢華的臥房,眉頭微蹙:“髒。”
“嗯。”陸燃沉默片刻,倒是自己考慮不周了。
房間當然不髒,非常幹淨整潔。
但對薑仙子而言,狼骨寨主與二夫人很“髒”。
【去找惡影護法,今夜,待在她那裏。】陸燃心念一動,手掌前探。
黑金帝袍衣擺飄揚,八荒刀自動出鞘,飛了出去。
同一時間,陸燃已然開啟了一麵古香古韻的銅鏡。
陸燃帶著未婚妻邁前一步,周圍環(huán)境一變。
薑如憶隻覺眼前一花,借著昏暗天色,她見到了熟悉的臥房環(huán)境。
“雲(yún)海居。”陸燃環(huán)抱著溫香軟玉,將她放在床榻上。
地域上的相隔,對於陸燃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天涯海角,一步之遙。
“你”薑如憶無奈又好笑。
陸燃的強大,是全方位的。
尤其是晉升海境後,無論是戰(zhàn)力層麵,還是生存層麵,他都打破了原有的規(guī)則束縛。
就連薑如憶,都要逐漸適應(yīng)這位“半人半神”一般的存在。
很難想象,當陸燃晉升天境之後,又會是以怎樣的姿態(tài)存世。
更難想象,他天境之上的模樣.
薑如憶躺在自家床榻上,知道今夜躲不過了。
她臉頰泛紅,扭頭不看陸燃,口中呢喃著:
“昏君。”
陸燃:“.”
哪裏昏了?
我還記著將八荒刀留在狼骨寨呢!
天天被你和從龍看管著,我都謹慎成啥了
陸燃忿忿地想著,腦中突然傳來一道女嗓:【主人!】
【啊?】陸燃愣了一下,【惡影?】
【大夫人迴寨了,正在上山途中!】
陸燃:???
要不要這麼巧啊?
她不是被二夫人氣走了,去狼花寨散心了嗎?
滿打滿算,大夫人離開山寨不過三日,往返六十多公裏?
這.?
薑如憶察覺到陸燃氣場一變,她稍顯迷離的眼神,瞬間恢複清明,柔聲道:“怎麼了?”
陸燃抬手施法:“狼骨寨大夫人迴山了。”
薑如憶眼神瞬間冰冷了下來。
本想著去狼花寨時,將狼骨夫人一鍋端了,沒想到對方自己送上門來了?
同一時間,狼骨寨唯一一條上山的路上。
天色擦黑,但未完全黑透。
兩名貪狼弟子隱匿無形,於林中暗暗行進。
八名千骨信徒擔任轎夫,抬著一個由森森白骨製成的大轎,登山速度很快、但也很穩(wěn)。
千骨一派並無感知技法,想來,他們是要趕在天黑之前返迴營寨。
另有四名千骨信徒開路、斷後,前後守護著白骨大轎。
轎內(nèi),一名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人,正托著腮、閉目養(yǎng)神。
“夫人!”由碎骨編織的轎簾外,傳來了一道話語聲。
“嗯。”雍容美婦隨意應(yīng)了一聲。
“情況有些不對,林中暗哨不見了,我們試圖用口哨聯(lián)係,也沒得到迴應(yīng)。”隊內(nèi)僅有的兩名貪狼弟子之一,沉聲匯報道。
另一名隊長似的千骨弟子,麵色凝重,提議道:“夫人,我們要不要先停下來,調(diào)查一下情況?”
大夫人神色很不耐煩。
閉目養(yǎng)神的她,連眼皮都沒抬:“能有什麼情況?一群偷懶耍滑的東西。”
千骨弟子麵色為難,小心翼翼的道:“夫人,我們還是”
“派人去看看吧,迴寨後,你們倆自己去領(lǐng)罰。”
“遵命!”
“遵命。”二人心中暗罵,嘴上恭恭敬敬地迴應(yīng)著。
貪狼信徒再度隱匿身形,招唿著另一名貪狼同伴,分處道路兩旁的密林中,迅速向山寨摸去。
白骨大轎則是停在半途,沒有夫人開口,幾名千骨信徒也不敢將轎子放下來。
斜風細雨,吹得碎骨轎簾輕輕晃動著,發(fā)出陣陣清脆的聲響。
悅耳?
對於狼骨夫人來說,也許算是悅耳。
旁人隻會覺得毛骨悚然!
清脆微小的骨響聲,又讓山林顯得更加寂靜。
“嘖嘖~”
幽靜的環(huán)境裏,突然傳來一道嘖嘖聲,帶著一絲嘲諷意味。
“什麼人?”
“誰?”千骨信徒齊齊轉(zhuǎn)頭,隻見後方空中,佇立著兩道身影。
一男一女,皆彌漫著專屬於海境的恐怖威壓。
青年一襲帝袍、貴氣淩人,女子衣袂飄飄、冷若冰霜。
這一方天地,因二人的存在而溫度驟降。
不是普通的冷。
而是殺意彌漫之下,令人徹骨冰寒的涼意!
這種人物,敢堂而皇之的出現(xiàn)在狼骨寨領(lǐng)地內(nèi)?
狼骨寨眾難免聯(lián)想許多。
難不成,
自家狼骨寨,已經(jīng)被滅了嗎?
視線中,帝袍青年麵色不善,冷笑道:
“狼骨夫人,好大的淫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