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學忠喝了口茶，卻絲毫沒有半點意外的表情。
瀚海集團倒不是掏不出錢來，而是韓穎沒必要，再繼續把錢投入到這麼一家垃圾公司裏。
十幾個億都扶持不起來的公司。
如果這十幾個億給通江實業，恐怕現在方躍進都要飛起來了。
廢物的東西，總是爛泥扶不上牆。
“瀚海集團，是撐不過這個冬天了……”
司學忠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就是不知道，韓穎後麵還會出什麼招數。”
“如果能到此為止，倒不失為一個好消息。”
蘇陽冷笑一聲，指望韓穎收手，怕是在做夢，十幾個億都扔過來了，接下來韓穎出的招數，隻會更加陰狠。
現在的韓穎，已經不光是衝著司瑤來的了，在要取司瑤性命的同時，她還要毀了司氏集團。
這女人，說是蛇蠍心腸，已經算是抬舉她了。
“鬆江建工那麵怎麼樣？”
司學忠看向蘇陽。
蘇陽歎了口氣：“賬上的資金還算寬裕，鬆江盛世城那麵的項目，還能穩定的創造現金流。”
“以目前的情況，不需要貸款，我們就可以順利開發鬆江天下第一城。”
“這項目本來是打算跟瀚海天下城打擂臺的。”
“可惜啊，瀚海集團，怕是撐不住了。”
司學忠點了下頭，沒有瀚海集團這麼個冤大頭，通江實業那麵也在收縮防線了。
最近針對司氏集團的降價和促銷活動，力度明顯有些折扣。
畢竟司氏集團的房子太多了，通江實業那麵的銷量穩健，再打折下去，也搶不到太多銷量，還不如想辦法多賣點錢。
雖然兩人談論著瀚海集團破產的事情，但心裏卻再清楚不過，
瀚海集團這次退了。
但韓穎必然不會放棄。
可韓穎到底要怎麼卷土重來，誰也猜不到。
……
江城市，瀚海集團總部。
上百名員工，在辦公室裏，人心惶惶。
幾個剛剛坐穩主管位置的中層領導，也是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吳主管，外麵風言風語都傳遍了，公司的情況到底怎麼樣啊？”
“實在不行，我們就打算跳槽了！”
“是啊，已經有人打電話過來挖人了，要是資金鏈真的斷裂了，我們也好提早做打算。”
吳主管是個四十多歲禿頂的男人，此刻，他眉頭緊鎖，說不出話來。
他要是知道瀚海集團的情況，早就跑路了，何至於在這等著。
隻不過他覺得吧，被開除掉，最起碼還能拿到一些賠償金，怎麼說也是比主動離職要強得多不是？
“不要著急，公司已經在想辦法了！”
“你們再等等，再等等就是……”
“獵頭的話，也不是那麼可信，就算公司開不下去，要被裁員，那也是領導操心的事情。”
“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
“先散了吧……”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歎了口氣，迴到了工位上。
瀚海集團的會議室裏。
葛為民眉頭緊鎖，麵色鐵青，陰沉至極。
而身為董事長的程華，幹脆翹班，已經幾天沒有來集團了。
此刻坐在他對麵的，正是江城銀行信貸部的副主任鍾亮。
葛為民的目光，多少有些局促，他在長三角有自己的基金，比起瀚海集團來說，隻大不小。
可即便在商界縱橫捭闔了這麼多年，在麵對銀行斷貸的時候，心裏還是多少有些嘀咕。
哪怕這瀚海集團，跟他本來也沒有半毛錢關係。
前幾天他已經原封不動的把事情匯報給了韓穎，但韓穎那麵的態度很明確，她也沒辦法再調錢過來。
不過會盡力想辦法縫上這個爛攤子。
至於和司氏集團合作失敗，韓穎的確大發雷霆，甚至對著他破口大罵了一番，如果不是因為韓穎，程華也不至於這麼破罐子破摔，幾天不來上班。
可就算讓韓穎想辦法，眼下的困難，總得解決。
資不抵債，連兩個億的貸款都要還不起了，更別說瀚海集團這段時間招聘的這些員工，中層，和高管。
每個人，每個月，都是一大筆的開銷。
鍾亮微微一笑，他身旁江城銀行的員工，遞過一份文件：“葛總，又見麵了。”
“我這次過來的目的，您心中應該有數。”
葛為民點了點頭。
鍾亮開門見山：“貴公司前段時間，將公司股份和兩塊地皮作為抵押，向我們江城銀行，申請了一筆一個億的貸款。”
“這筆貸款從程序上來看，沒有問題。”
“但是經過我們風控部門評估，我們現在對這筆貸款，瀚海集團未來能否償還，產生了一些問題。”
“目前解決方法，暫時有兩個……”
鍾亮靠在椅子上，抬起頭，直視著葛為民。
“一是增加抵押物，貴公司名下還有一些資產，可以作為新抵押物，簽訂一份新的貸款合同，用於償還上一期貸款。”
“二，就是在江城銀行，或者瀚海集團的公司賬戶上，增加銀行存款，降低壞賬風險。”
“您知道，這筆貸款，我們也冒了很大風險。”
“如果能夠繼續順利履約，我們是不願意上門來和葛總約談的。”
葛為民深吸了一口氣。
“可以容我再考慮一下嗎？”
鍾亮笑了下：“當然可以，但是根據我們簽訂的貸款協議，三天之後，就是支付第一期利息的日子。”
“這筆貸款的利率，在9%左右，一個億的金額，七十五萬的利息，瀚海集團倒不至於掏不出來。”
“但是據我所知，貴公司在其他銀行，還有共計一億八千萬的貸款。”
“還有一個正在施工的工程，需要大概五千萬左右的缺口。”
“這樣的話，到月底之前，瀚海集團最起碼也要拿出兩千萬到三千萬的流動資金。”
鍾亮說到這，就把話停了下來。
葛為民冷笑一聲，公司賬目讓人摸得一清二楚，怪不得江城銀行敢派人來催債。
可他根本無力辯駁，因為鍾亮說的，都是真的。
罷了，還有三天，或許，也隻剩下三天了……
“容我再考慮考慮……”
鍾亮笑著點了下頭：“那是自然，隻是希望葛總盡早考慮清楚，避免後續出現不可控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