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數月，先是以養力殺靈泉，入靈泉後，又跨境斬殺入道境修士。
這種妖孽傳說，上次出現，已是萬年之前了。
這種消息，往往傳的極快，而且隨著傳播真相會愈發扭曲。
傳言很快變得五花八門，有傳其突然覺醒了某種特殊體質，大器晚成，又或是已被某個大能奪舍。
甚至有人說符權亮已得到了真仙傳承，手握仙寶，愈發離譜。
這些消息，不過幾日，便傳入了楚政二人耳中。
…………
…………
紫石王朝，帝都，一處庭院內。
月光之下，池塘垂柳，樹影婆娑。
楚政盤膝坐於池塘邊，吞吐陰炁，平衡體內的熾盛燃燒的神火。
這一口神火，補足了他的元陽，煉炁法的精進，又快了些許，可謂相輔相成。
煉化地煞真炎的火種之後，他的法力當即增長了許多。對於靈氣的轉化速度，明顯提升了一截。
加上服用靈丹，不過半月，修為便更上一層樓，踏入了靈泉中期，法力大漲。
相應的，他自己的麵板也發生了變化，出現了一條提示。
【你過量服用丹藥，根基不穩，體內存在巨量丹毒，折壽過半，已成大患。（可修複）】
可修複，便不是大事，唯一的壞消息，是靈丹愈發捉襟見肘。
被逼無奈之下，楚政曾嚐試過將一份丹藥分成數份，然後再度嚐試修複。
可惜的是，麵板並沒有實現他的願望，丹藥修複好後，剩餘的碎丹，轉瞬成燼。
簌簌——
屋子裏傳來響動，符權亮緩步走出，已然換了身行頭，易了容，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皺紋，甚至在臉上貼了一圈絡腮胡，一眼望去，老了二十歲不止，看上去已年近五旬。
“你這是作甚？”
看到他這般舉動，楚政不免有些疑惑。
“樹大招風，自然要做好偽裝，哪能隨意拋頭露麵。”
符權亮麵色不動，傳言甚囂塵上，他的畫像傳的到處都是，實在過於兇險。
對於自己幾斤幾兩，他一直相當有數。
他不會隱身術，沒有楚政手裏的底牌，一旦被追殺，便是無處可藏，死路一條。
“也好。”
楚政頷首，嘴角微勾：“那現在我便是符權亮了。”
聞言，符權亮瞇起了眼：“在天河宗，你是有意為之，伱到底想做什麼？”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疑惑，楚政身上存在太多不合常理的地方，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尋常修士，得了成仙法，根本不可能傳給旁人，但楚政說給便給了。
他不會高估自己在楚政心裏的地位，換個人，種下同生印，楚政一樣會給。
唯一的解釋，就是成仙法在楚政眼中，並不重要。
那楚政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我跟你說過，我此生來，是想做大事的。”
楚政神色平淡，緩聲道：
“時間的力量很可怕，你我一生榮辱，並不會有很多人關心，在你死後，過上百年千年，世上不會再有你這個人的痕跡。”
“你眼前的這個世界，此前出過真仙，甚至出過比真仙更強者，如今何在？籍籍無名之輩爾。”
“世人皆有所求，我求的，是萬世名，無論善惡，修為隻是我求名的手段。”
“後世留名有什麼意義？”符權亮隻感覺莫名荒誕。
“在我尋到比此事更有意義的事情前，它大過天。”
“成仙之後，便是長生不死，何必留名？”符權亮不解。
修行之人所求，無非是長生有術，何必在乎世人想法，不過螻蟻。
“仙在何處？我倒是見過真仙骨。”
楚政搖頭：“世上會有不死的人麼？我不信。”
若真有長生不死之人，這個世界，不會是如今這個樣子。
生命的活動，需要攝入能量，修行之人不食五穀，也需要靈氣維生。
修行中人，隨著修為愈高，每一刻吞吐唿吸的能量，如淵似海。
支撐如此強大的生命體在世間活動，需要耗費多少能量？
一直活下去，即便是整個宇宙，夠他吃麼？
“成仙自然能長生不死……”
符權亮一聲低語，卻沒有多少底氣。
他隱約能感覺到，楚政說的或許是對的。
迴過神後，符權亮不禁又有了新的疑惑：
“那你為何不直接留自己的名？”
楚政連連搖頭：“我現在的力量，不足以自保，需要試錯。”
“你現在走的，是我原本想走的一條路，我想看看你的結局，再決定要不要走此路。”
符權亮麵色微僵，楚政的話，一如既往的直白。
他如果半途夭折，楚政會隱姓埋名，去嚐試另外的一條路，順便為他多燒些紙錢。
楚政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起身，行至符權亮麵前，神色認真，抬手重重按上了他的肩膀，眼中滿是期盼：
“所以……你要努力修行，盡快強大起來，陪我多走一程。”
盛名之下，扛不住，就被壓死了。
見符權亮一臉魂不守舍，楚政寬慰道：
“放心，你若死了，我會在我的傳記中留下你名，讓你亦能在此世多留存一段時日。”
“不必了，我隻活眼下這一世足矣。”
符權亮咬牙，默默掏出一把靈丹塞進口中，他果然還是無法理解楚政的奇葩思路。
神經病。
“別吃了，先上路。”
楚政轉身，走向院外。
“去哪兒？”
符權亮吐出口中的靈丹，塞進儲物袋，快步跟上。
“先幫你尋個火種，然後……去戰場附近，看看情況。”
開戰在即，這種萬載未曾有過的大事，他自然要一觀，順便撿垃圾。
…………
…………
兩人一路離開了紫石王朝，向著另外一處小宗門趕去。
然而還未趕至，半路便遇到了一場劫殺。
一行十餘人，身著幻靈宗服飾，正在圍殺數名修士。
被圍殺的幾人，服飾各異，一眼望去，便知是散修。
“又是夜光閣的？”
楚政不免詫異，這夜光閣的人未免來的太多了些，臨近大戰，還如此放肆。
“不……”
符權亮仔細辨認後，神情微變：
“這迴真是幻靈宗的……領頭的那個是幻靈宗的外門長老，季方龍。”
“季方龍？”
一瞬間，楚政隻覺得耳熟，伸手掏出本子翻了翻後，神色恍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