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先生。”
齊默想了一夜，終於還是下定決心，來找了一趟姚萬裏。
姚萬裏問道：“今日的課業也不去，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齊默拿出那朵入道金蓮，擺在姚萬裏的麵前。
姚萬裏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齊默，這小子還真收了一朵入道金蓮，姚萬裏本來還以為，這隻是齊默專門說出來打擊了緣的呢。
齊默道：“學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入道金蓮，帶在身邊也不敢使用，隻求姚先生能將此物收了去。”
齊默所擔心的事，姚萬裏又豈會不知。
這入道金蓮乃是佛門重寶，若是對於有心入佛門之人，這自然是天大的寶貝，但對於齊默而言，就是塊燙手的山芋了。
還有這金蓮之中時刻散發的佛性，若是真影響到了齊默的劍心，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姚萬裏接過那入道金蓮，一邊端詳，一邊問道：“你在擔心此物會影響你？”
齊默點頭。
“這入道金蓮的來頭，比你想象的要大，哪怕是了因那樣的大人物，也沒有能耐能在此物上動手腳。”
“至於這金蓮之上的佛性，你也不必太過擔憂，你可知道，我儒教興起，依靠的是哪四個字？”
齊默思索片刻後，答道：“海納百川！”
“正是。”
姚萬裏點頭，微笑。
齊默恍然。
自己的擔心，看來是多餘了，若是被此入道金蓮影響，那隻能說明，自己的功夫還不到家。
姚萬裏豪氣頓生：“我儒教可不盡是讀書人，集百家之長為己所用，方為大道！莫說是他區區一朵入道金蓮，縱然是那了因和尚的一身佛法，隻要你功夫到家，也可盡數化為己用。”
齊默歎息道：“這並非一朝一夕之功吧，至少得到了姚先生這般境界，才敢說能做到海納百川。”
“我嘛……”
姚萬裏自嘲一笑：“我功夫還不到家，了因那一身佛法，絕非我能承受，不過如祭酒和大先生那樣的大儒倒是能做得到，還有我那幾位師兄，也有些能做到的。”
齊默茅塞頓開。
看來，自己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那位與自己素未謀麵的大天尊，顯然是經過一番仔細考量之後，方才將自己安排入萬卷府的，雖說，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天庭本就與儒教走得最近。
“多謝姚先生提點，學生迴去上課了！”
齊默起身便要離去。
姚萬裏提醒道：“入殿的時候安靜些，坐到最後麵，莫要驚擾了其他學生。”
“知道了！”
眼見齊默離去，姚萬裏笑著搖頭：“這小子……”
姚萬裏輕抿了一口杯中茶水後，放下手中茶杯，目光灼灼，似有所想。
“入道金蓮？那老禿驢為了這玩意兒，下了這麼大的血本，這顆道符，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若沒有燕兄那一檔子事，也不知齊默能否經得住這般誘惑。”
這入道金蓮，可不是隨便哪個佛門弟子都有資格拿到的。
除卻齊默手中這一朵，最近幾萬年，值得佛門發出入道金蓮的，便隻有了緣手中的那一朵了。
按佛門的說法，唯有能承佛門大運者，方有資格執此金蓮。
了緣的前一個，便是了因。
在出了那件事之前，了因甚至被外界說是最有資格做那未來大佛主的，如今雖未能承此位，但依舊是佛門位高權重的佛門大金剛，西方世界佛法最為高深的和尚之一。
姚萬裏語氣玩味，自言自語道：“齊默的那一套歪理和五十年成仙的天資，雖可影響到了緣，但卻不足以直接定下勝負。”
“真正讓他佛心受損的，隻能是此物了。”
幾年前，了緣才得了那入道金蓮，位子還未坐熱，轉眼功夫了因便又送出了一朵。
作為萬眾矚目的佛子，了緣自然是難以接受的。
盡管他也曾嚐試著說服過自己，那朵金蓮並不是給齊默的，而是給齊默體內那顆天舍利的，但無奈，佛心已亂，一個修道天資仍在自己之上的少年天才，的確有資格承此金蓮。
那朵金蓮，又怎麼可能隻是為了得到天舍利！
“萬裏。”
聽到聲音，萬裏站起身，出門相迎。
“大先生。”
姚萬裏鬆了口氣，來的是大先生，而不是祭酒，看來問題並不嚴重。
大先生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看，一見楊萬裏，便訓斥道：“你可知道，你這次惹了大麻煩了！”
“是他們挑釁在先……”
“那也要有度，有度知道嗎！海納百川，這四個字都讓你學到狗肚子裏去了，一點氣量都沒有！”
大先生繼續訓斥，齊默低頭受訓。
剛才自己將此事告知祭酒和大先生的時候，他們可不是這副態度，想來是發生過什麼事了。
出了氣之後，大先生深吸了一口氣，又話題一轉，問道：“那了因如何了？”
姚萬裏道：“他臉皮厚，三言兩語，傷不到他，況且此番，學生也沒有刻意針對他，還是等到三教論道之時再說吧。”
“可惜了。”
大先生長歎一聲。
不過，能將一位佛子逼成這樣，倒也不虧。
“學生不明白。”
眼見大先生的氣消，姚萬裏又挑起了話題，問道：“此番我們有理有據，雖說是做的稍微過火了一些，但卻也是有著正兒八經的由頭的，該理虧的是他們。”
“況且，我們所為，不都是大天尊的意思嗎？”
大先生的語氣再度變得嚴厲了起來：“大天尊什麼時候說過！”
姚萬裏無言以對。
大先生的語氣有所緩和：“那也要一步一步的來！如你這般，太過急功近利了，若是那幫老禿驢到時候真將此事擺到臺麵上來，大天尊的臉上也掛不住，最終隻會落得個各打五十大板的下場！”
“學生知錯。”
姚萬裏再度行禮。
“大天尊的話，我已原樣轉達給你，他老人家的態度如何，你也該知道了。祭酒已經去天庭幫你解釋了，不過為保萬無一失，你還是親自去一趟天庭來得好，免得被人找到話柄。”
姚萬裏這才會心一笑：“學生知道了，大先生放心，學生自有分寸！”
看來，大天尊的態度，與萬卷府的一樣。
如此便可放心了。
至於之後前去天庭，最多隻是不痛不癢的挨幾句罵罷了，不會有什麼實際性的處罰。
大先生又問道：“此番交鋒之後，三教論道勝負幾何？”
“多了三成。”
大先生點了點頭：“不錯，那原本呢？”
“不可說。”
姚萬裏神秘一笑。
大先生笑著指了指姚萬裏，笑罵道：“你小子，跟為師還藏拙！行了，別讓大天尊等太久，雖隻是走個過場，但態度還是要拿出來的，趕緊去吧。”
“學生這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