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坤覺得奇怪，問道：“薇薇，怎麼拉著一張臉，很不開心的樣子？”


    葉薇薇勉強一笑：“父皇，我沒有啊。”


    薑有容也衝著葉坤使眼色：“薇薇隻是累了，休息兩天就好。小孩兒家，能有什麼不開心的？”


    葉坤明白了，不再追問。


    晚飯後，薑有容把葉坤，請到了臥室。


    葉坤笑道：“薇薇到底怎麼了？”


    “唉，怕什麼來什麼呀。”薑有容歎氣：


    “我今天問了裴國明，這小子，原本在涿郡定過親事，有了未婚妻。所以，我就提醒裴國明，讓他以後，和薇薇保持距離，以免薇薇動情，最後為此傷心。


    薇薇那邊，我也跟她說了。沒想到，薇薇已經喜歡上裴國明了，表示自己願意嫁給他，讓我想辦法。


    我們皇家不能欺負人，我能有什麼辦法可想？”


    “原來如此啊。”


    葉坤皺眉沉吟：“裴國明自己，是什麼意思？”


    薑有容聳聳肩：“他一個小孩子，豈敢在我麵前，說自己什麼意思？我看他的樣子，顯然也喜歡薇薇，但是不敢說。”


    葉坤點點頭：“那行，我把裴國明叫來，問清楚。”


    薑有容點頭。


    葉坤又帶著薑有容迴到書房，傳裴國明。


    不多久，裴國明帶到。


    葉坤打量著裴國明，問道：“你就是裴國明？我叫你來，是了解一些情況，你把自己的家庭情況說一說吧，還有你定下的親事。”


    裴國明點頭，迴道：“我今年十八歲，是涿郡原住民，中學畢業後在國舅爺帳下當兵，後來做了校尉，成了警衛連連長。


    我父母俱在，家裏還有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我從小定了娃娃親，未婚妻是父親義兄的女兒，城南柯家的人。原定於今年秋季成親，家裏已經在安排了。”


    葉坤點點頭，單刀直入：“薇薇公主，似乎喜歡你，你知道嗎？”


    裴國明一哆嗦，低頭道：“我不知道。”


    “假如薇薇喜歡你，要和你成親，你怎麼辦？”葉坤試探裴國明。


    “我……”裴國明抬頭看了一眼葉坤，又迅速低頭：“我聽皇上和皇後娘娘的安排。”


    “那你家裏的未婚妻，又怎麼辦？”葉坤追問。


    “那……也可以退親的。”


    “胡說八道！”


    葉坤忍無可忍，瞪眼說道：“你既然有了婚約，如果對方沒有過錯，你就該執行婚約。因為薇薇是皇家公主，所以你就見異思遷？這樣的話，就是人品道德，出了問題，明白嗎？”


    裴國明嚇得跪倒在地：“皇上，我錯了……”


    葉坤歎口氣，揮手道：“你去後勤部，押運後勤物資吧。薇薇公主的陪護保衛，我再安排其他人。”


    這孩子品質有問題，葉坤看不上。


    裴國明鬆了一口氣，鞠躬告退。


    薑有容看著葉坤，苦笑道：“沒想到，裴國明也是個趨炎附勢之人。這樣的人，配不上我們的薇薇公主。我看，還是算了吧。”


    葉坤點點頭：“走吧，我們一起去看看薇薇。”


    葉薇薇還沒睡，和顧流光一起，在學習箜篌。


    箜篌是一種豎琴，源於西域，進入華夏已經有兩百年曆史。


    但是這種樂器，民間常見，朝中反倒不多。


    朝中有瑤琴，不用這玩意，看不上。


    薑有容敲門：“薇薇，你睡了嗎？我和你父皇來看你，找你說說話。”


    “母後，父皇。”


    薇薇打開了門。


    顧流光屈身施禮，退在一邊。


    葉坤進了屋子，坐了下來，笑而不語。


    薑有容拉著薇薇的手，微笑道：“薇薇，如果有人見異思遷，趨炎附勢巴結權貴，你會怎麼看？”


    薇薇很聰明，馬上意識到了什麼，皺眉道：“母後，你說的那人，是誰？”


    葉坤忍不住，直接說了：


    “裴國明。我剛才跟他談了，他說願意退親，以後和你成親，做皇家的女婿。可是他的親事，是娃娃親，女方是他父親義兄的女兒。


    如果裴國明真的退親，和你成了親，則有不仁不義的嫌疑，也會讓外人議論，說我們皇家仗勢欺人。”


    薇薇的臉色漲紅，扭過頭去：“父皇，我縱身不嫁，留在母後身邊照顧母後，請不要為我操心。”


    “薇薇，別說氣話。”


    薑有容拉著薇薇的手，柔聲安慰：“天下好男兒，很多很多。裴國明為了巴結權勢，願意退親，這樣的人品，不值得托付。”


    葉薇薇落淚：“母後，也許人家隻是畏懼權勢，不得已，才屈服於權勢。”


    “就算屈服於權勢，那也不算是好男兒。”


    葉坤皺眉：“我和你母後，並沒有對裴國明施壓，更沒有要求他退親。是他自己說，以前的親事，可以解約。”


    薇薇低著頭，不說話，心裏顯然還是不服。


    顧流光忽然低聲說道：“皇上和娘娘，說的都很對……一個有主見的人，是不會輕易改變主意的。一個有情人，在婚姻大事上，不會如此隨便。”


    “你懂什麼，胡言亂語？”


    葉薇薇大怒，厲聲斥責顧流光。


    顧流光低頭，默默地退後一步。


    薑有容擺手道：“流光沒有說錯，薇薇，你又何必發火？”


    葉薇薇還在生氣：“我的事情，不用她管。”


    “行，那就讓流光別管了。”


    葉坤一笑，吩咐顧流光：“丫頭，你彈奏的箜篌，很好聽。能不能在這裏，給我彈唱一首《烏鵲歌》？”


    顧流光一愣：“現在……彈唱？”


    葉坤點頭。


    顧流光眼波一轉，立刻明白了，點頭坐下，懷抱箜篌，彈唱起來。


    薇薇不明白，皺眉看著顧流光。


    薑有容也不明白，不知道葉坤為什麼這時候要聽琴。


    顧流光的箜篌彈奏，的確不錯。


    唱得也好。


    “南山有烏，北山張羅。烏自高飛，羅當奈何？烏鵲雙飛，不樂鳳凰。妾是庶人，不樂宋王……”


    一曲終了，餘韻悠長。


    葉薇薇似乎也明白了什麼，皺眉沉思。


    葉坤點點頭：“流光丫頭彈唱得很不錯，不過，你知道這首烏鵲歌背後的故事嗎？說給我聽聽吧。”


    顧流光起身，低頭說道：“這是戰國時期的一首歌，宋國人韓憑之妻何氏所作，唱給宋康王聽的。”


    說到這裏，顧流光偷看了薇薇一眼。


    葉坤點點頭：“很好，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