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巴夫先生不隻有一個大房子，他的銀行也是一個大房子，甚至還有專門的金庫，藍斯其實挺想要這個的。


    “你……咳，說起喬巴夫，他怎麼了？”


    藍斯很隨意的說道，“他可能要破產了，他正在向銀行兜售他的那些之前的東西，但是銀行不可能給他什麼抬高的價格。”


    “所以或許我們有機會從他手裏弄到一些東西。”


    莫裏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有些驚歎和感慨的，“對於生活在這裏很長時間的人來說，喬巴夫這個名字就是一麵招牌！”


    “我知道有很多人去他的銀行取錢，但我不知道他們居然快要倒閉了！”


    喬巴夫先生在出售藏品這件事隻有銀行高層和藍斯知道，莫裏斯雖然認識很多人，和不少人都達成了合作關係，但是這種高層次的消息，他還是打聽不到的。


    “又有人在擠兌他的銀行，這次是為了什麼？”


    莫裏斯的表情變得稍稍有些古怪起來，“你不知道嗎？”


    藍斯有點莫名其妙的攤開雙手，“我應該知道些什麼嗎？”


    莫裏斯觀察了一會，覺得藍斯的確不知道，他才說出了原因，“因為大家聽說要降低現在警察那邊規費的問題，很多人都在取錢出來，打算做點小生意。”


    “你知道，以前開門店不賺錢的主要原因就是黑幫在收錢，警察那邊也在收錢，現在我們不收錢了，你又打算降低另外一份規費的數額。”


    “很多經營者已經能夠預見更多的利潤，所以很快帝國區應該會有一個做生意的浪潮！”


    藍斯聽完之後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的確和我有關係，我沒有想過這個！”


    “不過這些恰恰說明了我們在這個問題上是正確的。”


    他結束了這個話題，“最近恢複得怎麼樣？”


    莫裏斯聳了聳肩，“還行，但也隻是還行，醫生說我想要恢複到以前基本上不可能了，但等我的骨折好了之後，我還是可以行走的。”


    他看起來並沒有露出什麼沮喪的表情，實際上他的情況比他說的要嚴重，多器官受損，哪怕短時間裏他能恢複得比較好，這種恢複也是以透支生命為代價的。


    醫生那邊說他的壽命可能不會太長，而且以後很容易生病。


    麵對這樣的情況，藍斯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也許是看出了藍斯正在思考的問題，莫裏斯還主動安慰起了藍斯，“別想那麼多，至少我現在還活著，不是嗎？”


    藍斯迴過神來，他提了一個建議，“你有喜歡的女孩嗎？”


    莫裏斯沒有跟得上藍斯的跳躍思維，他用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怎麼突然問這個？”


    藍斯拿出了一支香煙，本打算也給他一根，但考慮到他的肺葉被切除了兩塊，最終還是沒有遞過去，“麗莎和龐達要結婚了。”


    他唿的吐出了一口煙霧，莫裏斯一臉的難以置信，但他又覺得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他們認識也有好幾個月了，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結婚似乎變得理所當然，“我沒想到他們真的能結婚。”


    麗莎以前在紅高跟為灣區的富豪們服務，而且那些富豪的口味都不輕，否則也不會到紅高跟來下訂單。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麗莎也能算是半個他們的人，所以莫裏斯並沒有覺得……這有多麼的不合適，他隻是以為也許還要更久，甚至他們不可能結婚。


    藍斯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隻能說麗莎在對付龐達這件事上很有自己的辦法，“我們不能出現在他們的婚禮上，不過我打算送他們一份禮物……”


    龐達這幾天一直在籌備婚禮的事情。


    和麗莎結婚是他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一方麵他真的愛慘了麗莎——


    長得漂亮，身材好，而且在性方麵很大膽，也讓他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雖然有時候他也會懷疑，麗莎為什麼懂得那麼多，他問過幾次，麗莎都以“為了討他的歡心特意學的”作為理由，讓他十分的感動！


    年輕，漂亮，好看，而且在性癖上也能全麵滿足自己，加上她對自己的依靠，龐達根本都找不到和她分手，或者不和她結婚的理由！


    哪怕他隻是想到，如果他和麗莎分手，那麼就有別的男人來享受他曾經享受過的一切，他就受不了！


    在和麗莎討論過一段時間之後，兩人決定了婚期，同時麗莎的家人們也會從外地過來，參加他們的婚禮。


    他的家人也見過麗莎了，對麗莎也非常的滿意，不覺得她高攀了龐達。


    加上麗莎這段時間似乎生理期似乎遲到了，一切都在預示著喜訊！


    他，要當父親了！


    沒有當過父親的人很難理解當父親之前的那種情緒變化，而且對於十分看重家庭關係的聯邦人來說，有了一個孩子，就意味著自己真真正正的成為了一個“男人”。


    那種責任感，使命感，都不允許他後退！


    新的生活在瞪著他，切都在朝著更好的方向前進！


    辦公室裏的同事們也都知道他好事將近，他的周圍也圍繞著歡快的氛圍！


    下午三點多，他正在處理一些工作，桌麵上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他看也不看的直接抓起聽筒，“這裏是危險品管理局，我是特別特工龐達。”


    “你那邊修收音機嗎？”


    龐達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這裏是危險品管理局，不是維修商店……”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才想起來，這是他和藍斯之間的約定。


    他快速的看了一眼周圍還在工作的同事，沒有人注意到他，“你得去維修商店修理。”


    “什麼？”


    “你不知道什麼地方有？”


    “你應該打報警電話或者火警電話……好吧，好吧，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它就在……”


    他報了一個地址，然後把電話掛了，周圍的同事朝著他看了過來，“打錯了？”


    龐達心跳此時已經開始加速，他點了點頭，“是的，打錯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們的電話有點相似，他說他撥打的是維修號碼。”


    說著他頓了頓，“不過好在解決了。”


    同時也隨口抱怨了幾句有時候電話會莫名其妙的打不通，或者會串線，突然有人加入到他的通話當中，隨後又開始繼續工作。


    龐達的心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著，過了好一會，他才平複了情緒，收拾好東西後提前離開了。


    他這種級別的特工，可以遲到早退，隻要有合適的理由就行了。


    至於什麼是合適的理由，調查，偵辦，或者和線人聯係都是一個不錯的理由。


    其實大多數時候危險品管理局內部的管理製度並不那麼的嚴格，他們不會真的去審查特工們離開辦公室後會做什麼。


    是不是真的去調查案件了，還隻是迴家睡覺了。


    他開著車在城市的道路上轉了兩圈後，來到了他們之前約好的位置，這裏是一處私人的俱樂部，經營一些口活生意。


    在職執法人員來這樣的俱樂部消遣並不犯法，也沒有違反任何法律，因為這裏的所有服務都是法律允許的。


    頂多會讓他在道德方麵陷入到風險當中，但是道德風險隻是道德問題，況且這裏非常的隱秘。


    很快他就見到了藍斯，再次見到藍斯的時候他的表情有些微微的變化。


    盧卡爾已經下葬了，危險品調查局中有一些人認為，這件事和藍斯家族脫不開關係。


    盡管警察局那邊提供的結論是“隨機搶劫殺人”，可一個危險品管理局的特工，怎麼就能這麼輕易的被搶劫然後殺死？


    支持陰謀論的人不僅在社會底層，特權階級中也普遍的存在。


    甚至會因為他們接觸過更多的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們中的一些比底層民眾更相信一切都是統治者的陰謀！


    包括龐達，他也覺得這件事和藍斯有關係，所以他現在有點緊張。


    “恭喜！”，藍斯一開口就是一句讓他始料不及的話。


    他愣了好一會，才擠出一些笑容的問道，“誰？”


    “我嗎？”“恭喜我什麼？”


    藍斯翹著腿，腳尖挑了挑，“恭喜你即將結婚！”


    龐達的表情發生了些許的變化，“謝謝，但是別幹涉我的生活，也別接觸我的家人！”


    家人以及懷孕的麗莎讓他鼓足了勇氣，對視著藍斯。


    藍斯很平靜的看著他，眼神就像是一塊石頭，或者說沒有絲毫漣漪的水麵。


    明明沒有驚心動魄的東西，卻依舊給人一種無法言喻的壓力。


    最終，龐達的目光稍稍挪開了，錯過了藍斯的目光。


    藍斯下巴的角度略微上抬，“其實你不說，我也不會去騷擾你的家人，前提是我們之間沒有什麼誤會！”


    “關於你要結婚這件事，我也十分的關心，畢竟我們是非常要好的合作夥伴，所以我打算送你一份新婚禮物。”


    “給你的，也給麗莎的，還有你沒出生的孩子。”


    龐達緊緊抿著的嘴唇失去了血色，“你監視我？”


    藍斯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不，準確一點來說，是我在保護你和你的家人。”


    “放心吧，龐達，我比你更希望你和你的家人們安全，隻有這樣，我們才能更長久的合作下去。”


    他頓了頓，“你難道對我要送你什麼東西，沒有興趣嗎？”


    龐達深吸了一口氣，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但是現在他又不得不接受這個結果。


    他擠出了一些笑容，“是什麼？”


    藍斯把一張卡片放在茶幾上，推了過去，“這是兩間酒吧的位置，還有一件倉庫，裏麵該剩下幾萬塊錢的酒。”


    “我相信這些業績能夠讓你填補盧卡爾的空缺。”


    盧卡爾這個名字似乎觸動了龐達的某個開關，他眼球在輕微的震顫過後，輕聲問道，“藍斯……我想說，盧卡爾是不是……”


    他低垂著頭，雖然他心裏已經隱約的有了這樣的感覺，但是在這一刻，他還是有點緊張的。


    藍斯翹著的腳尖又動了動，“如果他不死，你怎麼能上位呢？”


    “龐達高級特工？”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龐達的內心是很複雜的。


    先是感覺到了巨大的恐懼，因為一名高級特工的死亡，和那些普通特工甚至是編外人員的死亡，帶給他的衝擊力完全不是一迴事！


    這就像是古代貴族們之間的戰爭，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發動戰爭並且不害怕失敗。


    原因就是他們在戰敗後可以錢把自己贖買，失敗了也無非是失去了一些財富，失去了一些農夫罷了。


    他們可以不斷的任性，隻要他們還有錢就行。


    但是當一名貴族被拒絕贖買且被殺死後，貴族們對待戰爭的態度就變得謹慎起來，他們也不知道，下一個被拒絕的人會不會是自己。


    在高級特工沒有出事之前，所有人都不認為他們敢對這個級別的執法者動手，直到這一刻！


    甚至龐達此時更希望能夠驗證盧卡爾是死於流浪漢臨時起意的搶劫殺人，而不是被藍斯幹掉的。


    因為這樣，就意味著他如果成為了高級特工，就是安全的。


    但現在，他知道，即便他成為了高級特工，也未必是安全的。


    藍斯這些人是瘋狂的，是無法無天的，據說他們還殺了警察局局長！


    沒想到這些，龐達就覺得金港城一定是被上帝忽略了的地方，不然這裏怎麼會有這麼多邪惡的力量不受控製的瘋長？


    他在工作中接觸到越多的犯罪事跡，越是感覺到一種無力感。


    “怎麼？”


    “你不喜歡我的禮物？”


    龐達立刻迴過神來，“不，沒有，我很喜歡……你送給我的禮物。”


    藍斯點了點頭，“你很大概率會成為高級特工，我不需要你保護我們，你該做什麼做什麼，隻要有敏感的消息時，告訴我們一聲就行了。”


    他說著從沙發邊上拿出了一個手提箱，放在了龐達的麵前，“打開它。”


    龐達看了一眼藍斯，最終還是打開了手提箱，裏麵都是錢。


    “這裏有五萬塊錢，我沒辦法到現場去參加你的婚禮，這是我另外一份心意。”


    看著這麼多的錢，即便是龐達，也有些心神搖曳。


    他欠了藍斯一筆錢，恰好就是五萬，這不能不讓他多想。


    “你結了婚，有了孩子，需要用錢的地方會很多。”


    “孩子的教育問題，麗莎的恢複問題，你們父母他們肯定也會過來待上一段時間，你總不能讓他們一直住在小旅館裏。”


    “你可以去買個新房子，大一點的，讓一家人都能住下的，或者隨便你怎麼樣。”


    “龐達，我知道你對於我還有些抵觸情緒，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們才是最好的朋友！”


    “高級特工並不是你的終點，甚至金港城危險品管理局局長，都不應該是你的終點，你應該走得更遠！”


    他說著把翹起來的腿放下來，隨後站起來，“好了，我得走了，你可以享受一下再離開，我已經付過錢了。”


    “等過個二十分鍾你再離開，免得有人拿這些事情找你麻煩。”


    龐達起身站起來，看著藍斯離開，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敲了敲門，隨後他們送進來一個被遮罩住眼睛，固定在一個奇怪架子上的女孩。


    她身上沒有任何的衣服，除了那雙運動白襪。


    麗莎已經懷孕有一段時間了，他有些害怕，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過性生活。


    此時看到這個年輕的女孩，看到她雪白的肌膚，看到她被遮住的眼睛，一股子龐達自己不想承認，但是又的確存在的情緒，開始在他體內翻湧起來！


    他伸手在女孩身上輕輕觸摸了一下，那個女孩就像是觸電了一樣有了非常明顯的反應。


    被他觸碰到的地方，可見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咽了一口唾沫，唿吸變得粗重起來，他走到架子邊上，伸手按在了她的身上，輕柔的，一寸一寸的撫摸著，就像是在撫摸一件藝術品！


    晚上，迴到家裏時他緊緊的抱住了麗莎，愧疚，悔恨的情緒在他體內不斷的翻湧，他感覺自己真他媽不是人！


    “你怎麼了？”，麗莎感覺到了他的情緒上的一些變化。


    此時的龐達隻能隱藏這些翻湧的情緒，但是下午發生的那些片段，卻時不時的在他腦海內閃過。


    “沒有，隻是有一段時間沒見到你了，特別想你。”


    麗莎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現在表現得就像是一個小孩！”


    她說著拉著龐達來到了客廳的沙發上，茶幾上有基本畫冊，裏麵有一些婚紗和正裝，“你也來參考參考……”


    這一晚，毫無疑問是難以入睡的。


    盧卡爾的死，那些酒吧的位置，現在放在了儲藏室天板上的五萬塊錢現金，還有那個年輕又火熱的軀體，以及陪伴在身邊的麗莎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這一切都交織在一起，如同一段魔曲，讓他感覺到驚恐，又舍不得放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