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鈴鈴鈴的電話鈴聲讓弗萊明暫停了一下通話,他走到了客廳的窗戶邊上,接起了電話。
“這裏是弗萊明。”
弗萊明有自己的別墅,有自己的車庫,有自己的豪車甚至是自己的公司。
班迪對他,或者說對家族的洗白是堅決的。
或許正是班迪看到了黑幫家族根本沒有什麼未來,所以在他上臺主持家族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想辦法洗幹淨(jìng)。
所以弗萊明從小到大幾乎都在聚光燈下,在焦點中生活。
他上最好的私立學(xué)校,結(jié)交金港城最有錢,最有權(quán)勢的同齡人,上精英聯(lián)盟的大學(xué),並打算嚐試著在政壇上作出一些突破!
他不是班迪的遙控玩具,他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但這一切都必須遵循一個原則——
他不能接觸家族黑幫業(yè)務(wù)。
也許他這一輩子不能夠?qū)崿F(xiàn)從黑幫家族到政治家族的轉(zhuǎn)變,但是隨著他在政治聯(lián)姻中生出的下一代開始接觸家族事務(wù)。
那麼柯達家族最終就能夠?qū)崿F(xiàn)班迪一輩子的夢想!
“弗萊明,是我。”
“爸爸,有什麼事情嗎?”
他端起酒杯對著坐在沙發(fā)上的朋友們舉起酒杯。
這些人都是他未來的助力。
“史東身邊有個叫尤金的人?”
“是的,我知道這個人,他怎麼了?”
家族中灰色產(chǎn)業(yè)都是由史東和他的父親高裏負(fù)責(zé),高裏主要負(fù)責(zé)賭場中的所有事情,而剩下的那些,都是史東負(fù)責(zé)。
他一個人負(fù)責(zé)不了他手中所有的產(chǎn)業(yè)和業(yè)務(wù),所以他身邊也會有幾個類似智囊一樣的人。
尤金,就是其中之一。
“他惹了一些麻煩。”,班迪輕聲歎了一口氣。
也許是感覺到了班迪的鬱悶,弗萊明主動問道,“需要我?guī)兔幔俊?br />
弗萊明也有自己的人脈關(guān)係和交際圈子,大家都知道他將會是下一任柯達家族的“錢先生”。
錢先生是一種非正式的稱唿,主要是用來稱唿那些手中掌握著大量資金財富的人。
像現(xiàn)在的班迪,在很多人的眼中,他就是“錢先生”,掌握財富的人。
沒有人會嫌自己的錢少,柯達家族又是金港城的本地人,他們願意和他交朋友。
作為家族培養(yǎng)的下一代繼承人,弗萊明也想要為家族做一點事情——
這其實是一個很有趣的現(xiàn)象。
窮人家的孩子們往往都向往著獨立的生活,但有錢人家的孩子反而希望能夠為家庭做點什麼。
所以說窮人和富人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大到了已經(jīng)無法互相理解的程度。
兒子的主動分擔(dān)問題讓班迪感覺到的欣慰,這些年的付出沒有白費,他笑著說道,“你不要去接觸這些事情,在我要求你這麼做之前。”
“和你的朋友們度過一個愉快的一天,然後其他事情交給我和高裏,明白了嗎?”
“好吧!”,弗萊明稍稍有些失望,但還是決定遵從父親的決定,“有什麼需要的話,給我電話。”
他掛了電話後迴到了客廳裏,他的朋友們正在聊得火熱,“這幾天我看了一部非常有趣的電影,《水下的秘密》,你們真應(yīng)該看看。”
“它肯定能夠在春展會上賣出大價錢,要我說,我們也應(yīng)該成立一家製片公司,電影的紅利期已經(jīng)來了……”
瞧,有著黑幫家族背景的弗萊明已經(jīng)成功的混入了上流社會,這些背景顯赫的年輕人們已經(jīng)開始考慮投資賺錢的事情了。
而和他們同樣大的另外一些年輕人,才剛剛適應(yīng)自己每天需要工作十一個小時,每個月很自由四十塊錢的工作崗位!
班迪掛了電話之後給史東去了一個電話,這個侄子對他來說像是半個兒子那樣。
他希望兄弟兩人能夠如他和高裏那樣,一輩子都這麼相互扶持的走下去,最終讓家族完成他們想要的轉(zhuǎn)變。
人們談起柯達家族時候不會再說這是一個“黑幫家族”,他們會說這是一個“財閥”或者“政治世家”,這才是他想要的。
也正是因為他對兄弟兩人很好,說話不會那麼的婉轉(zhuǎn)客氣。
一上來就直奔主題,不給史東拒絕的機會。
“你有個手下叫尤金年輕人,他是不是惹了什麼麻煩?”
史東一開始沒反應(yīng)過來,“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藍斯剛才給我打電話,讓我把尤金交出去。”
班迪說出了他打電話的原因,但更深處的東西他沒有往外說。
尤金做不了主,真正能夠做主的是史東,現(xiàn)在尤金得罪了藍斯,那麼這個決定,是不是史東做出來的?
史東的眉頭緊緊的抓在了一起,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了實話。
“藍斯他們手下有一個拳擊手,叫做伊森,這個家夥很有天賦,比賽一直贏。”
班迪“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xù)往下說。
“現(xiàn)在隻要是他的比賽,幾乎絕大多數(shù)的客人都會買他贏,我們的盈利壓力很大。”
“每一期都要輸二三十萬,這一期全部清算完還要輸了七八十萬。”
“所以尤金之前提了一個建議,他說他認(rèn)識一個挺厲害的拳擊手,能夠狙擊一下伊森,我同意了。”
“如果贏了,我們大約能賺七八十萬,但實際上我們失敗了。”
“我不懂,他有什麼好找麻煩的地方,又不是他們輸了!”
班迪沉默了一會,“我知道了,我和他聊聊。”
他掛了電話之後重新把電話撥通到藍斯手中,“我剛才和史東聊了,你們的人贏了比賽,也帶走了利潤,我不明白你的要求有什麼意義。”
藍斯聽完笑了幾聲,很爽朗,但笑和笑聲裏藏著的東西讓班迪有些煩躁,“你笑什麼?”
藍斯迴答道,“我還能笑什麼,我當(dāng)然是在笑你!”
“法克!”
“藍斯,你說話注意點!”
上一次麵對藍斯的強硬班迪選擇了退讓,這使得高裏埋怨了他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懷疑他是不是變成了一個軟蛋!
他不是軟蛋!
他也是從鮮血淋漓中走出來的,隻是現(xiàn)在家族的方向轉(zhuǎn)變了,他不能再像過去那樣,什麼都用拳頭說話。
不過這不代表他不會生氣,不代表他在麵對藍斯這個年輕人的時候要始終保持著“軟弱”。
藍斯對他突然爆發(fā)的脾氣一點也不在乎,“城市裏有城市的規(guī)矩,這是一場正規(guī)的拳賽,你的人動了手,無論我們贏沒贏,帶沒帶走屬於我們的錢,你們的人都動手了。”
“你們作弊了,班迪,還被我們抓住了!”
“我的要求並不高,把人交出來,這件事到此為止。”
正在說話間,高裏從門外走了進來。
班迪和史東通完話後,史東就打電話把這件事和他父親說了。
雖說班迪對他的確很好,真的也把他當(dāng)作是自己的兒子看,但他終究不是班迪親生的。
班迪想要洗白,但不能以自己家族的人為籌碼,史東不知道最終這件事會變成什麼樣子,但他給高裏打了電話,把時間簡單快速的說了一遍。
所以高裏直接從另外一間辦公室走了走了過來,推門而入。
他走到了班迪的身邊,按了一下電話上的公放按鈕,然後坐在了班迪的對麵。
班迪有點意外的看著高裏,兄弟兩人對視了片刻後,班迪才繼續(xù)說道,“我們不可能交人,你沒有任何的損失!”
藍斯依舊沒有鬆口,“你不會因為小偷溜進了你的房子裏,走的時候沒有帶走什麼就原諒他。”
“我相信你找到了小偷已經(jīng)會讓他死得很難看!”
“班迪,我還是那句話,你們作弊了,被抓住了,你們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你可以不給我,但我一定會找到他!”高裏有些忍不住了,“你可以試試看!”
電話中突然多了一個聲音讓藍斯愣了一下,他緊接著察覺到了這個人是誰,“高裏?”
“老實說你遠不如班迪,至少班迪比你更像是一個統(tǒng)治者,你隻是一個惡棍!”
“我不在乎你們同意不同意,我的話已經(jīng)帶到了。”
“規(guī)則是你們定的,現(xiàn)在破壞規(guī)則的也是你們,記住你們每一次的選擇,不要為這樣的選擇後悔。”
“我會給你們一天時間,但隻有一天時間!”
藍斯說完就掛了電話,這讓高裏的肺都快要氣炸了!
作為一個一直在打理灰色產(chǎn)業(yè)和黑幫事務(wù)的人,他一定不會是一個好脾氣。
再好的脾氣在每天需要做的事情中也會被消磨得幹淨(jìng),不過他並沒有立刻發(fā)作,而是把目光放在了班迪的身上,“你打算怎麼做?”
班迪雙手抵著下巴思考著,他在思索怎麼能夠讓這件事不產(chǎn)生任何壞的影響然後結(jié)束掉。
高裏看他不說話,皺起了眉頭,“你不會真的打算把尤金交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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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的這麼做了,他們會怎麼看待我們,城市裏的那些人會怎麼看待我們?”
“要他們出力的時候他們出了,用完了就隨手把他們拋棄了,以後誰還敢為家族做事?”
班迪有些不悅,“我沒說要把尤金交出去!”
“但你他媽剛才肯定這麼想了!”,高裏一點也不給班迪的麵子,嗆得他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上次我們已經(jīng)讓一些人笑話我們了,如果你再次退讓,隻會讓我們徹徹底底的成為一個笑話!”
“班迪,讓我們在金港城站穩(wěn)腳跟的是我們手裏的槍和我們口袋裏的錢,隻要我們始終掌握住這兩個東西,我們就一直是人人尊敬的柯達家族!”
不能說高裏說的有問題,但是這並不完全符合辦理的要求。
黑幫終究是黑幫,黑幫的天板太低了,如果不想家族最終在某一次政治鬥爭中滅亡,那麼他最好的辦法,就是做出改變。
“我都是為了家族!”,他強調(diào)了一句,就像是在保住自己最後的底線那樣,可高裏根本不聽。
高裏看著他,“上次你的退讓給你帶來了尊重和權(quán)威嗎?”
“聽聽那個小子在電話裏放肆的聲音,他一點也不尊重你!”
“你沒有打疼他之前,他隻會覺得你是個垃圾。”
“我們不懼怕任何人,不管他是誰,其他家族,還是藍斯他們。”
“上次聽你的,結(jié)果我們丟了麵子。”
“這次聽我的,讓我把我們丟的麵子連本帶利都找迴來!”
班迪坐在椅子上考慮了很久,才緩慢的點著頭,“最近灣區(qū)也有人對藍斯有些意見,團結(jié)他們的力量。”
“要麼不做,如果做了,就一定要把他按死!”
也隻有在這一刻,班迪才少見的又露出了他隱藏起來的那股子狠辣。
高裏臉上流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了。”
尤金在第一時間就知道藍斯在找他,他現(xiàn)在也很慌。
從實際情況出發(fā),他的確是為了公司的事情才出的主意,再去聯(lián)係的拳手,才提到了作弊的事情。
他根本沒有為自己的利益考慮過,他沒有購買任何拳手的賭票,也沒有因為這件事自己獲得了多少好處。
如果說公司決定要把他交出去,他除了無可奈何之外,可能也隻剩下對公司深深的絕望。
此時對他來說,每一秒都是煎熬。
史東看著坐在沙發(fā)上不斷擦汗的尤金,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這麼熱為什麼不脫兩件衣服?”
尤金擠出了一點笑,脫掉了外套。
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在這一刻,兩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電話鈴上。
史東接起了電話,過了一會,臉上露出了一些笑容。
他看著尤金,“你運氣不錯,家族決定保住你。”
尤金重重的唿出了一口氣,“謝謝,謝謝班迪先生,謝謝高裏先生,還有謝謝你,史東。”
史東點了一支煙,他擺了擺手,“你為我做事,如果遇到麻煩我就把你交出去,以後誰還會真心為我們做事情?”
“雖然我們會保你,但你別自己給藍斯他們機會,這段時間最好就呆在公司裏,哪也別去!”
尤金點了點頭,“我知道的。”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也有一些人給藍斯打了電話,比如說阿爾貝托。
這段時間弗朗西斯科對帕斯雷托家族的控製力越來越強——
主要是他的那些叔叔嬸嬸還有爺爺奶奶們,發(fā)現(xiàn)想要通過鉗製弗朗西斯科獲得家族大權(quán)的想法沒辦法實現(xiàn),家族中的年輕人對同樣年輕的弗朗西斯科更認(rèn)同一些,他們也就放棄了爭權(quán)奪利的想法。
畢竟還有兩個他們同輩分的人已經(jīng)去見了上帝,事實證明弗朗西斯科不是那麼聽話的小孩,加上他身邊還有一個如惡犬一樣的阿爾貝托。
所以阿爾貝托的工作變得輕鬆了不少。
“你打算和柯達家族開戰(zhàn)嗎?”,阿爾貝托一上來就問了一個大的。
藍斯笑著否認(rèn)了他的說法,“如果他們把尤金交出來,我願意按這座城市的規(guī)矩來。”
出錯,被抓住,就要認(rèn)錯,規(guī)矩其實很簡單。
藍斯會安排尤金和伊森打一場,要麼他擊倒伊森,要麼伊森打死他,總得有個人倒下。
這很符合這座城市的規(guī)則,但不符合製定規(guī)則的某個人的利益。
“有什麼需要,告訴我,我們會站在你這邊。”
其實藍斯並不需要阿爾貝托的幫助,不過他還是對他主動打電話過來詢問,表示了感謝。
有時候這些詢問,態(tài)度,比他能做到的事情更讓人舒服。
第二天上午,藍斯打了一個電話給班迪,打不通,然後又給高裏打了一個電話,也打不通。
他找人要到了弗萊明的電話號碼,弗萊明說他不管家族中的事情,讓藍斯直接給史東打電話,還給了他一個號碼。
當(dāng)電話打通之後,藍斯剛說出自己是誰,聽筒對麵就傳來了囂張的聲音,“發(fā)q!”
緊接著電話就被掛了,藍斯看著手中的聽筒愣了一會,然後忍不住笑出聲來。
辦公室裏的人都看著他,都嚴(yán)肅的看著他,隻有他一個人在那笑。
笑了好一會,他才說道,“很久沒聽到有人這麼對我說話了。”
他臉上的笑容逐漸的收攏了起來,“看來我們的朋友對我們的話並沒有放在心上。”
他沉吟了一會,“尤金現(xiàn)在肯定被他們保護了起來,去找他的家人,把他的家人抓起來。”
藍斯看向艾倫,後者站了起來,“我現(xiàn)在就去。”
藍斯點了點頭,然後又看向海拉姆,“給兄弟們把武器發(fā)下去,做好戰(zhàn)鬥的準(zhǔn)備。”
隨後他看向了埃爾文,“我記得我們手裏還有幾個快到期的人?”
快到期往往是指那些食品,商品,而不是指人。
這裏的“快到期”其實是指那些身患絕癥的人,他們都在藍斯家族這邊掛了號,隨時隨地準(zhǔn)備去頂罪,甚至是獻出生命!
那些曾經(jīng)這麼做的人為他們指明了方向,他們死後藍斯給了他們家人一大筆錢,同時還讓人照顧那些人家人的生活。
他們的妻子有工作做,他們的孩子也不會受到人們的歧視和欺負(fù),這讓他們沒有了任何的後顧之憂。
反正馬上就要死了,為什麼不在死之前,把自己即將結(jié)束的生命換成家人美好的未來?
有人可能不願意那麼做,但願意這麼做的人更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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