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是在陌生的地方,加之環(huán)境有些詭異,大家不約而同地睡不著覺,次日便早早的起來,洗漱完畢,圍坐在一起,一邊煮點(diǎn)簡易的早飯,一邊商討今天的工作行程。我們此次前來秘銀村,最主要的目的不是考察僰人遺跡,而是尋找秘銀礦藏,所以這裏的種種遺跡我們不會輕易動彈,要留給以後的學(xué)者前來研究,我們首先竭力把秘銀礦藏找到再說。但我們手中得到的兩張秘銀之圖,上麵隻是粗略地標(biāo)記了秘銀村所在地,而秘銀礦在哪裏?竟然是茫茫無頭緒。
按照一般的推斷,秘銀礦藏是不會離居住地太遠(yuǎn)的,否則來迴不便。秘銀村的麵積大概在四五平方公裏左右,推測起來,秘銀礦藏也在這周邊方圓五公裏內(nèi)。於是我們討論之後,決定分成三個小組,羅明申、何永進(jìn)和郭熙明各自帶領(lǐng)一批民工前去細(xì)細(xì)搜尋。而我因?yàn)槭歉愕刭|(zhì)構(gòu)造方便比較出色,所以單獨(dú)一人,首先把周邊的地形狀況調(diào)查清楚,繪製成詳細(xì)的地圖,以供我們今後按圖索驥。
商議完畢,差不多把早餐也吃完了,大家攜帶好一日份量的食物和若幹工具,各自展開行動。我是單獨(dú)一人,所以尤為仔細(xì)的檢查了自己的行囊,除了一大包測繪儀器工具,外加一把狗腿砍刀,一隻獵槍,末了還有一隻信號槍。當(dāng)年我在南方叢林裏吃足苦頭,孤身一人在南方叢林猴子兵的包圍圈裏徘徊了三天三夜,無人援助,倒不是戰(zhàn)友們故意拋棄我,而是無線電無法使用,他們無法確定我的方位。我唯恐又在湘西的叢林裏遇到這種情況,所以購置物品的時候,堅(jiān)持采購了十把信號槍。這次分開行動,每組都有一把,可發(fā)射三次,發(fā)射的時候,子彈向上彈到三百多米高,發(fā)出耀眼的光芒和刺激的響聲,白天一般能夠在五公裏以內(nèi)看到,夜晚對比強(qiáng)烈,能夠在十公裏以外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
我背起行囊,插上狗腿砍刀,拄著登山杖就出發(fā)。一般搞測繪,首先尋找當(dāng)?shù)刈罡唿c(diǎn)作為坐標(biāo),我目測了一下,看到不遠(yuǎn)處有一座山包,垂直高度大概有一百多米,勉強(qiáng)可以充作測繪坐標(biāo),於是運(yùn)足力氣,撥開重重森林,攀到了山包上。我選擇了一塊較為平坦的巖石,把背包放下來,從裏麵掏出測繪儀器,支起三角架,開始測量周邊的距離。
俗話說,登地越高,看地更遠(yuǎn),這話一點(diǎn)也不假。在小山包上測繪,我這才發(fā)現(xiàn)秘銀村一個驚人的秘密,原來秘銀村竟是一個小島!周圍被三條水係所包圍。我看了一眼,除了我們登陸秘銀村的那條水係以外,從地質(zhì)學(xué)上來說,其他兩條水係都有點(diǎn)不大自然,似乎便是人工開鑿,可能是充作軍事上的護(hù)城河吧。
我把觀察到的數(shù)據(jù)記錄下來,繪在圖紙上,從早上開始,爬山又測繪,到現(xiàn)場已經(jīng)差不多晌午了,於是我就坐下來休息,一邊到處欣賞叢林的風(fēng)景。我一直覺得湘西的風(fēng)景非常怪異,翠綠的森林,就像是綠色的荒漠一樣,缺乏一股子生氣,除了樹,還是樹,別說飛鳥走獸,便是一隻夏日裏多如牛毛的蚊子也非常罕見,這叫我暗暗納悶,這裏是不是地獄?
唿!遠(yuǎn)處突然冒出一團(tuán)衝天火焰,我霍然站了起來,隨之過了兩三秒,就聽到信號彈尖利的嘯聲。當(dāng)初我們約定過,若非有急事和迷路,一般情況下不必發(fā)射信號彈。眼前才走了半天,迷路是不太可能的,莫非是遭遇了急事?
通過光線和聽到聲音時間的差距,我粗粗推算了一下,他們大概距離我有兩公裏左右,我急忙收拾家麼,背起來趕往那個方向。
叢林裏行走極為不便,若是在平地,以我的速度,兩公裏路不過幾分鍾的事情,但是叢林裏不僅有樹木阻擋路途,而且因?yàn)槭チ朔较蚋校坏貌荒弥改厢槻粫r定位。我向前跑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左右,突然砰得一聲巨響,那熟悉的響聲,獵槍!竟然有人對著我開火。
我慌忙伏倒,又驚又怒,隨之便明白,準(zhǔn)是那個白癡嚇呆了,一見動靜就胡亂開火。我高聲大叫:“是我,朱恆淮,自己人!”
“啊!是朱先生!”
果然如我猜測的一樣,這個家夥是羅明申。須知,何永進(jìn)、郭熙明都是當(dāng)過大兵的,這拿槍還不會拿,都隻好
我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同時保持警覺心,一有一動,趕緊跑掉。我看到對麵羅明申拿著一把獵槍,正東張西望,而周圍的幾個民工,卻一個也不見了。
我走過去,又氣又好笑,問道:“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我看你發(fā)射信號彈求救了,其他人呢?”
羅明申還是緊緊握著獵槍,眼珠凸凸,額頭汗水涔涔,四下裏張望,緊張地對我說道:“有鬼,有血衣夜叉襲擊我們!”
“什麼?血衣夜叉襲擊你們?”我脫口而出,頓時想到之前遇到過的家夥,於是趕忙問道:“什麼,她為什麼要襲擊你們!”
羅明申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正是那個家夥。她就突然出現(xiàn)在我們麵前,一開始我當(dāng)作是有人故意嚇我們,於是幾個人毫不客氣地上去。但是我們這才發(fā)覺……”羅明申倒吸一口冷氣說道,“那個血衣夜叉實(shí)在不一般,竟然,竟然,張開了血盆大口,嘴巴裂開到下顎處,要來咬我們。那幾個民工被嚇壞了,丟下我就逃之夭夭。我拿著獵槍胡亂打了幾槍,不知道有沒有打中她。反正血衣夜叉走了,但我也隻剩一個人了。”
我暗暗奇怪,這個夜叉,到底有什麼目的,她是怎麼跟過來的呢?
一時之間,我倒猜不透那個血衣夜叉的心思,隻是隱隱覺得,她並沒有抱有特別的惡意,否則為什麼盡是做一些唬人的把戲,而沒有傷害別人呢?我想到頭痛,頓時懶得理會,而且眼下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對羅明申說明一下,我放下背包,問羅明申道:“你們有沒有找到秘銀礦藏?”
羅明申愕然迴答:“你這不是白問嗎?若是秘銀礦藏有那麼容易找到,就不叫做秘銀了,而是改名喚作‘易銀’!”
我嘻嘻笑道:“方才我在山上,向下俯視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什麼秘密?”羅明申疑惑地問道。
我沒有迴答,而是打開背包,把方才測繪的圖紙攤在地皮上,羅明申低下頭去眺望。他是做考古學(xué)問的,所謂考古,就是要天文地理、曆史自然,無所不知,普通的測繪地圖,觀看起來倒也沒有什麼困難,反而根據(jù)上麵的種種數(shù)據(jù),立時在腦海中產(chǎn)生一個立體的沙盤模型。
“這是……整個秘銀村的地形吧。你說有什麼秘密?”
我淡淡地說道:“你再仔細(xì)看看,秘銀村的地形像是什麼。”
羅明申頓時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投放在測繪地圖上,觀察了半晌,這人畢竟不是笨蛋,陡然一震叫道:“三角太陽環(huán)!”
三角太陽環(huán),對於我們來說一點(diǎn)也不陌生,兩張秘銀之圖,其中之一是從三角太陽環(huán)中取出的。在僰人傳說中,三角太陽環(huán)是死神的象征。可是羅明申為什麼對著一張地形圖叫出了三角太陽環(huán)的名詞呢?
羅明申抬起頭來,興奮地滿麵通紅,渾身都開始輕微地顫動,結(jié)結(jié)巴巴叫道:“原來,原來,僰人的秘銀村結(jié)構(gòu)竟是按照三角太陽環(huán)的形狀來建造的!他們以一條天然的河流和兩條人工開鑿的河流,組成一個等邊三角形,把秘銀村包圍在其中。而秘銀村中的房屋構(gòu)造,卻是以那座屍廟為中心的同心圓一圈圈地建起來的。若是從天空看起來,就如是一塊三角洲中間有一圈圓,正是一個巨大的三角太陽環(huán)!”
羅明申轉(zhuǎn)向我,高興地用力拍拍我的肩膀笑道:“朱兄真是厲害,竟然一下子發(fā)現(xiàn)了這麼玄奧的機(jī)密。你認(rèn)為,僰人如此建造他們的村落,有何目的?”
我沉吟片刻說道:“就我以為,這是一個隱含的意思。你想想看,我們發(fā)現(xiàn)的秘銀之圖,都是位於三角太陽環(huán)裏麵,那麼我推測僰人把這裏建造成如此模樣,就是暗指秘銀礦藏在其中心——也就是那座屍廟裏麵!”
羅明申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和我想象的一樣。當(dāng)初我們被裏麵那層層疊疊的幹屍嚇壞了,都沒有細(xì)細(xì)查看,倒是疏漏了。走,我們立即過去看看。”
我問道:“不等其他人了嗎?”
因?yàn)榱_明申放出了求救的信號彈,其他人都在往這邊趕過來。
羅明申說道:“茲事體大,我們先行一步就好,至於其他人,就麻煩他們一下了,反正那幾個民工跑掉了,要是在深山老林裏出了什麼問題就糟糕了,正好叫他們搜羅一下。”
我搖搖頭,卻也覺得這般行徑總比坐在此地浪費(fèi)時間的好,當(dāng)下把測繪工具也丟下,隻是撿了幾樣要緊的工具,輕裝上陣。羅明申還不放心,就又寫了一張紙條,把原委說明一下,叫大家不必?fù)?dān)心。
我們馬上趕迴了秘銀村的屍廟裏,站在二層樓上,從那個三角形的窟窿裏向下望,入眼皆是密密麻麻的屍骸,不知從何下手,羅明申一咬牙,下定決心說道:“沒辦法,隻好先吊起幾具屍骸,打開一條通道再說。”
也隻能這麼幹了,於是我們兩人取出繩子,一端打了一個活扣,慢慢降下去,一旦勾住死人的腦袋,立馬往迴一拉,活扣扣住屍骸的脖子,就可以拖上來了。屍體化作幹屍,輕飄飄的沒什麼份量,一隻手就可以拉上來,活計(jì)又簡單,我們兩人動起來手來,不過一個多小時,就吊起了五十來具屍骸,胡亂堆放在起來,好像一捆柴火一樣。絲毫沒有那種屍骸特有的恐怖感。
我們很快打開了一個約莫二十來平方米的空間,而旁邊的屍骸因?yàn)榫嚯x和角度的關(guān)係,也越來越難以拉起來,當(dāng)我們正準(zhǔn)備下去的時候,忽然郭熙明氣喘籲籲地帶著幾個民工趕過來,一邊飛快地跑步一邊大喊:“等等,如此好事,怎麼能缺了我呢?”
他一口氣趕到我們旁邊,額頭汗水如雨而下,馬上從腰間拎起水壺,咕咚咕咚喝光,這才對我們說道:“羅先生,我看到了你留下的紙條,突然想到,就是隻有你們兩個下去,實(shí)在太危險了,我也來幫一把。”
他一邊說,一邊眼眸狡黠地轉(zhuǎn)動。我知道郭熙明其人,我還不知道嗎?如此一番冠冕堂皇的理由編出來,為的是也能夠下去探訪一番,唯恐我們發(fā)現(xiàn)了什麼寶貝獨(dú)吞。我懶得反對,多一個人也好,但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問郭熙明:“對了,何永進(jìn)你看到了嗎?”
“他啊,我叫他留下來,尋找那幾個失蹤的民工了。”
怕是郭熙明唯恐何永進(jìn)也過來,要多分一杯羹!
我點(diǎn)點(diǎn)頭,羅明申也沒有反對。我們叫郭熙明帶來的那幾個民工留下來看守,怕他們到時候不出力,便許諾重金有賞。然後我們準(zhǔn)備了幾個強(qiáng)力手電筒,不敢?guī)蜔簦孪曼I有瘴氣,會爆炸。我們又精心打扮了一番,臉上帶著防毒麵具,身上其他**的部分也盡量用衣物遮掩,如此一來,在炎炎夏季,倒真的有點(diǎn)受不了。
我們一一從三角形口子落下去,當(dāng)雙腳甫一落到地麵,濺起一層塵土,向四周環(huán)視,那密密麻麻的幹屍,似乎都像是活的一樣,正在盯著我們。
我青年時期在南方叢林打過仗,殺人如麻,之後又盡是幹刨墳?zāi)沟臓I生,臘屍、革屍、血屍,哪一種類型的我沒有見過?區(qū)區(qū)幹屍,老子一點(diǎn)也不再話下。隻是一下子叫幾千具幹屍密密麻麻地包圍著,仿佛猛然間陷入了地獄一般,這還是頭一次遭遇,不由得讓我頭皮發(fā)麻,分外覺得惡心,拚命忍住了嘔吐的念頭,心想現(xiàn)在還戴著防毒麵具,吐出來可是糟糕大吉。
就因?yàn)榇髦蓝军I具,說話不便,我瞟了羅明申一眼,隻能以眼神交流,頓時心意相通。目前我們來到陌生的屍廟地下,鬼知道藏著什麼可怕的秘密,情況不了解,還是先偵察一番為妙,於是我們把手電筒開到最強(qiáng)檔,四下裏掃視。
一道道強(qiáng)勁的白光在幹屍們或是光頭,或是少數(shù)留著頭發(fā)的腦袋上劃過,數(shù)百年來,還是第一次有光芒打破黑暗的寂靜。古代僰人的身形遠(yuǎn)遠(yuǎn)要比現(xiàn)代人要矮小,加之化作幹屍之後,身體萎縮,更加矮小,差不多隻有我們常人腰腹那麼高了。我們把手臂平伸,就可以將手電筒光柱齊整整地傳遞過去,直到二十米開外,方才漸漸減弱威力。在視距可察覺範(fàn)圍內(nèi),到處都是幹屍的腦袋,更遠(yuǎn)的地方一片茫然,沉寂在黑暗的世界中。
我上前拍拍羅明申的肩膀,向前指指,示意我們得過去搜索一下未知的情況,羅明申點(diǎn)點(diǎn)頭,於是我把手電筒別在肩膀?qū)iT的肩墊上,使得我兩手可以放開,又可以照明前方。我拿起一個登山杖,用力撥開幹屍,密密麻麻的幹屍猶如大海裏阻礙船隻航行的海草一樣,叫人感覺非常討厭,尤其那幹屍碰到身體的感覺,更不是好玩。幸虧我全身都被包裹起來,不至於讓皮膚接觸到,可是從防毒麵具的窟窿裏望出去,那一個個被翻過來的幹屍,麵上表情古怪,極為不舒服。
我力大,所以由我扒開屍骸,羅明申跟在後麵,不知道扒開了多少具屍骸,我突然覺得手裏一鬆,猶如漸漸走出了繁茂的黑森林,我手頭的屍骸逐漸少去,慢慢地少到我根本不需要扒開,有空間允許我們繞過去,這叫我暗暗奇怪。僰人也夠邪門了,把這裏當(dāng)作墓地,又為什麼讓屍體之間的待遇如此不公平,有的占地極大,有的隻好和大家一起擠著,莫非他們也講究階級觀念?
我迴頭朝羅明申看了一眼,他也迷惑地?fù)u搖頭,這時,我突然腳底一滑,猛然之間重重摔倒,身子猶如過山車下坡一樣,劇烈地向下滑下去。我頓時大駭,身子不住地翻滾,那肩頭的手電筒叮叮當(dāng)當(dāng)一下子就不知道丟到了哪裏,我急忙伸手到處攀抓,腳底情況未知,萬一是懸崖老子就完蛋了。
陡然我腳底一沉,膝蓋一彎,觸到了實(shí)地,讓我製止了下墜的頹勢。我頓時鬆了一口氣,隻是眼前黑乎乎一片,什麼也看不清,隻得一屁股坐在土坡上,摸摸腰部,掏出一根冷火棒。這是外國人用來探險的玩意,發(fā)出冷光,一般情況下對瓦斯之類的氣體不會產(chǎn)生作用,而且在水底也可以燃燒。
我摸黑去掉了冷火棒頭上包著的革皮,然後在地上一劃,頓時轟地冷火棒著起來,冒出絲絲粉紅色的冷光,把周圍四五米內(nèi)的範(fàn)圍照亮了。
我拿著冷火棒站了起來,在前麵探視,到處都是黑乎乎的一片。我於是邁出右腳,向前走動,但是隻覺得右腳踏到一個虛空,下麵竟然沒有實(shí)地。我猝然不及,身子本來已經(jīng)向前傾倒了,這時硬生生地把自己折起來,倒彎背部,一屁股又坐在在坡上,但聽絲絲的石頭落下聲響,本能地低頭看了一眼,頓時一身冷汗。
在我腳底,竟然是深不見底的一個黑色崖洞,方才石頭落地,這麼久還沒有迴音,向來一定很深,而我正站在崖洞的邊緣一條一尺見方的小路上!好險,剛才我這麼滑下來,若是沒有及時止住落勢,方才老早摔成肉泥了。
我定定神,心裏有了準(zhǔn)備,自然也不會慌張。我拿著冷火棒又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在小路上行走,走著走著,上頭突然扔下一條冷火棒,我大喜,這是羅明申來救我的反應(yīng)。
我急忙揮揮手裏的冷火棒,表示我還活著,而上頭則揮動一個手電筒,現(xiàn)在我隻需等待羅明申把繩子扔下來,將我吊上去即可。
可是過了許久,羅明申也沒有把繩子扔下來,倒是那條手電筒的光線一點(diǎn)一點(diǎn),繞著一個螺旋型的***,慢慢走下來。我初始愕然,既然恍然大悟,原來這是一個漏鬥形的洞穴,上麵鑿有螺旋型的小路,也就是我走地這種路線,既然如此,我便迎著手電筒的光線向上爬,兩人一起走,速度快了很多,不過片刻,我就和羅明申重新相會,他拍拍我,表示安慰。我哈哈大笑,這等小事,能夠難為我嗎?
羅明申蹲了下來,左手拿著手電筒,右手在地上飛快地寫字:“我認(rèn)為,這裏就是僰人的秘銀礦藏,和你猜測的一樣。”
我搖搖頭,鬼知道為什麼僰人把墳?zāi)购兔劂y礦藏造在一起。
“下去看看嗎?”羅明申問道。
我猶豫了一下,心想這裏既然為人工開鑿,就不可能是深不見底,既然如此,下去見識見識也無妨。反正我們手裏的冷火棒和手電筒還足夠使用好幾個小時。
於是我?guī)ь^往下走了下去,走著螺旋型的路線,繞啊繞,不知道繞了多久,粗略估計(jì)一下,我們差不多走了好幾公裏了,那麼這個洞穴起碼通達(dá)地下一公裏左右了。這個工程可是非常浩大了,就是現(xiàn)在在地底下一公裏作業(yè),也是不太多見的。以古人的技術(shù),要打造這麼一個深達(dá)一公裏左右的洞穴,恐怕要數(shù)千年的時間積累,看來真的像傳說記載的一樣,從遠(yuǎn)古時代開始,僰人就操縱著這個秘銀礦藏。
我們終於走到了洞穴底部,往前還有一條巨大的甬道,裏麵究竟蘊(yùn)藏著什麼呢?
我們已經(jīng)被眼前這般浩大的千年工程吸引住,高高挑起了好奇之心,縱然曉得這是黑暗而未知的神秘世界,也無法阻擋我們前進(jìn)的步伐。不過我們畢竟不是魯莽之輩,好奇心雖重,可是警惕心卻亦是陡然提高了一倍多,依舊小心翼翼,一邊不時地四下裏探索,一邊保持勻速前進(jìn)的步履。
我高高舉起手裏的冷火棒,以我的身高加上臂長,恐怕超過了兩米,而冷火棒本身的照明範(fàn)圍就在五米開外,由此我應(yīng)該能夠看到七八米高處,可是這樣在我頭頂還是黑乎乎的一片,要麼甬道的高度實(shí)在超出我想象,要麼是某種礦物質(zhì),吸收了紅色的光線。我的興趣並非在此,以前剛開始聽說僰人的秘銀礦藏時候,我就一直暗暗納悶,湘西並沒有形成大規(guī)模銀礦的地質(zhì)條件,而且可以開采數(shù)千年,規(guī)模非同小可。假若這裏真是秘銀礦藏,應(yīng)該遺留少許殘跡吧。我彎腰從地上用手指沾了一點(diǎn)碎末,黑乎乎的塵土,是銀元素的某種氧化結(jié)果,可是四周的礦物並非是支持銀礦產(chǎn)生的條件,看來銀礦還在前方。
我們走了大概幾百步,眼看甬道越來越寬闊,簡直是一個喇叭口的形狀,走了半晌,我戛然止步,手中的冷火棒不由得伸地更高,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在我麵前,竟然矗立著一根巨大的石柱,幾乎有八人合抱那麼粗細(xì),黑油油的,在冷火棒的紅色下反射著金屬的光澤,那怪我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了。我又低頭掃視,在石柱的腳邊,每隔幾米,就躺著一具腐朽的屍骸,屍骨淩亂,有刀劍砍殺的痕跡,應(yīng)該是很久以前的殉葬品。古時大型工程都有人殉一說,因?yàn)閯油潦怯|動了土地爺,要以人的鮮血平息土地爺?shù)呐瓪猓瑑k人比之漢人更加迷信,這點(diǎn)倒也不稀奇。
我後退幾步,想把石柱看得更加清楚,隻是冷火棒照明畢竟有限。反正腰間還別著幾根,少這麼一根也不多,想畢我就向上高高擲起冷火棒,隻見那冷火棒在我的巨力拋擲下,不住翻騰,向上飛騰了十幾米,這才緩緩落下,可是還沒有看到僰人石柱的的頭頂。好高啊!
“這是……圖騰……僰人的圖騰!”
我身邊冒出一句話,不禁把我嚇了一跳。須知我們兩人都戴著防毒麵具,說話不方便,難道羅明申把防毒麵具掀掉了?
我扭頭過去,果真看到這個家夥光著頭,防毒麵具拎在手裏,看似安然無恙,羅明申笑道:“朱先生,不必?fù)?dān)心,這裏的空氣還可以。”
我遲疑了片刻,心想若是不除下防毒麵具,未免叫人小覷,於是扯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除了地底特有的濃濃濕度以外,並無不適。
我看到羅明申還在撫摸著僰人的石柱,不禁問道:“我們不是來找秘銀的嗎?找到現(xiàn)在,隻知道一些氧化銀的碎末,另外連塊銀錠都沒有。我懷疑是不是當(dāng)年僰人已經(jīng)把銀礦才光了,跑個精光,不然不會連個工具都沒有遺下。”
羅明申笑笑說道:“比較難說,不過眼下我卻是更加關(guān)注這個了。”
我迴頭凝視著巨大的石柱,說道:“你是說這個石柱?圖騰?我就在懷疑,僰人哪裏弄來這麼大的一塊石頭做圖騰,差不多都是故宮太和殿柱子的好幾倍。等一下。”我學(xué)著羅明申在石柱上摸了一把,“咦,觸手非金非石,這是什麼玩意?什麼質(zhì)地?”
石柱表麵有規(guī)律地刻著一些紋路,因?yàn)榉讲殴饩不夠,一時看不到,摸到手裏才能察覺。我急忙掏出兩條冷火棒,一口氣全部點(diǎn)著,把石柱照得通明透亮,這是才看清楚,在石柱上,雕了許多類似瑪雅文字一樣的寫實(shí)圖畫。
“僰人和諸多民族的信仰截然不同,像是我們漢人,藏人等很多民族,都是信仰天堂,崇尚天的。可是僰人卻恰恰相反,他們是一個崇拜地下黑暗的民族。這很叫人奇怪,地下就是他們的大本營。你看,上麵的圖畫,仿佛就是僰人文明曆史的記載。”
我細(xì)細(xì)欣賞,大致能夠明白,這就是僰人的曆史。由於圖畫眾多,連綿起來不下幾千幅,我隻能一一地把它們轉(zhuǎn)化為文字表述。
很久很久以前,人類還是處於蒙昧的洪荒時代,僰人的先祖生活在森林中,那時他們也是一個崇拜天空和太陽的民族,有一天,從天上突然掉下一顆巨大的火球,重重砸在僰人的生活居住區(qū),頓時砸死了不少僰人,剩下的僰人四散逃開。我恍然大悟,難怪如此,僰人會轉(zhuǎn)變?yōu)槌绨荽蟮兀曁炜諡樗劳觥K坪跏呛芫靡郧耙活w巨大的隕石把他們砸怕了。其實(shí)漢人的長久曆史中也遭遇過不少類似的事件,但是卻始終沒有更改信仰。
但是然後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在隕石砸在地麵上之後,突然站起來很多奇怪的人形,頭上長角,麵如如牛頭,胳膊居然有七八隻,仿佛一個惡魔!怎麼迴事?我突然心念一動,猛然想起來,僰人的祖先,不正是蚩尤的直係後裔嗎?傳說蚩尤就是牛頭長角形象,莫非這是當(dāng)時的圖騰崇拜?
牛頭人帶領(lǐng)著一批小人去和另外一批小人戰(zhàn)鬥,戰(zhàn)況相當(dāng)慘烈,很多小人都被砍了腦袋。牛頭人力量巨大,手中拿著一個奇形怪狀的兵器,一個人同時和其他許多小人戰(zhàn)鬥。但是敵人的士兵越來越多,僰人終於大敗,連牛頭人都被砍了腦袋。這就是僰人對上古時期黃帝蚩尤爭霸大戰(zhàn)的記憶吧。
但是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牛頭人失去了腦袋,還會行走,和其他僰人一起迴去,在他們後麵,還有許多缺胳膊斷腿缺腦袋的小人跟著,這不禁叫我一震,原來傳說那些死掉的僰人,真的是被這種方式給帶迴來。是不是史實(shí)如此,還是僰人的藝術(shù)化想象?
迴到原地的僰人把牛頭供奉起來,然後在牛頭四麵挖啊挖,挖出不少東西,一一燒煉成塊狀的物體。我轉(zhuǎn)而一想,既然明白,這就是銀子。而進(jìn)一步思想,立時明白。難怪沒有產(chǎn)生銀礦條件的湘西居然出產(chǎn)銀子,原來都是那塊巨大的隕石帶來的。我知道在天上有不少隕石是純度極高的鐵礦甚至金礦,一塊上萬噸的隕石砸下來,雖然砸死了不少僰人,卻也能讓人口稀少的僰人借此活了下來,延綿近千年。天降銀礦!
但是接下來的畫麵卻陡然一轉(zhuǎn),離奇地出現(xiàn)了一個無數(shù)同心圓組成的圖形,怪模怪樣。我一怔,不明白這是什麼東西,於是拿著冷火棒,貼近僰人圖騰仔細(xì)端詳。我看到在同心圓旁邊,還有許多小方塊和小圓點(diǎn),叫人非常的眼熟。思量片刻,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同心圓就是挖掘秘銀礦藏產(chǎn)生的大坑,若是從天空中俯視,就如無數(shù)同心圓構(gòu)成一樣。旁邊的方塊是房屋,而小原點(diǎn)毫無疑問是人頭了。想不到古代僰人的繪圖技術(shù)居然和現(xiàn)代繪圖構(gòu)思不謀而合。
我繼續(xù)看下去,可是之後的畫麵叫我非常困惑。隻見同心圓一樣的秘銀礦藏大坑被放大,中間是一個黑乎乎的圓圈,估計(jì)這裏便是秘銀礦藏深處了,在那裏爬出了許多奇怪的小人。這些小人,在圖畫上是用一個圓圈表示頭部,而眼睛的部位是兩個小圓圈,這和方才畫的人一點(diǎn)都不像。那些圖畫上,人腦袋隻用一個圓圈,加上三點(diǎn)表示口眼既是了,哪會有這麼奇怪的表達(dá)。我再一打量,突然心底一沉,畫上的小人,胸口部分,居然用一條條的橫線表示,這分明就在說肋骨。推想剛才圖畫,人頭眼部的兩個圈圈,就是人的眼窩了!那麼說,這些小人,根本就是骷髏!
我瑟瑟打了一個寒戰(zhàn),媽的!骷髏人我也遇到過,非常邪門,簡直比僵屍還要可怕。但僰人不正是僵屍的源頭嗎?原來他們與骷髏人也有關(guān)係。
我又看下去,居然看到畫麵上無數(shù)僰人手持武器,乒乒乓乓地和骷髏人打了起來,他們不是一夥啊!戰(zhàn)鬥非常激烈,骷髏人不死不活,如果不能完全擊碎,是根本打不死的。好在僰人也能操縱僵屍,於是兩方麵打得不分上下。到底僰人人多勢眾,正要把骷髏人完全打倒之際,我看到,從秘銀礦藏的深處,隱隱有個大家夥爬了上來。僰人死命才將骷髏人趕了下去,然後在上麵建造了一座巨大的石柱,以示鎮(zhèn)壓!
我這才曉得,原來眼前的圖騰石柱,並非僰人崇拜的對象,而是類似門神一類的鎮(zhèn)邪建築。不過我心裏也有點(diǎn)疑惑,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值得僰人如此勞師動眾?
我扭頭瞟了羅明申一眼,他看得比我快,已經(jīng)看到了圖畫的結(jié)尾,正愣愣地盯著。我奇怪地問道:“羅先生,你怎麼了?”
羅明申轉(zhuǎn)過頭,眼珠凸凸,上麵微微布滿了血絲,竟是神情非常緊張,他詭異地問我:“朱先生,你信不信,世界上有地獄?”
“子不語怪力亂神!設(shè)身處地的說,我們現(xiàn)在是在僰人的秘銀礦藏底下,按照他們的習(xí)俗,我們恰是離天堂更加接近。哈哈!”我放聲大笑,一邊不安地盯著羅明申,總覺得他有點(diǎn)不對勁。
羅明申點(diǎn)點(diǎn)頭,喃喃自語說道:“我明白了,你說的不錯。”
我驚奇地看著他,隻見羅明申突然撲向圖騰石柱,我大駭,這家夥中邪了,要撞頭自殺嗎?我還來不及阻攔,那羅明申已經(jīng)到了圖騰石柱上,他牢牢抱住石柱,因?yàn)楣饩不夠明亮,也不知道他施展了什麼手段,那圖騰石柱忽然轟轟烈烈地一陣巨響,裂開了一條巨縫,陡然精光閃閃,羅明申頓時呆立在前麵。
我一怔,隨之反應(yīng)過來,迅即撲上去,一把扯住羅明申,大叫道:“你在作甚?”
我又氣又怒,眼下情況未知,再說那圖騰石柱是鎮(zhèn)壓邪魔的玩意,哪能隨便動彈。
羅明申一聲不吭,就指著前方,我好奇地順著他的方向望過去,不禁瞳孔放大!
我方才就料定圖騰石柱裏麵是空心的,但是萬萬想不到,裏麵的空間如此之大,居然能夠容納一個乒乓球桌大小的祭臺,祭臺上麵擺放了一具超乎想象的頭骨。這具頭骨上長著彎彎的角,嘴巴吐出,說看起來像是牛骨頭,但是牛有這麼大嗎?簡直和大象的頭骨差不多了。看到牛頭,我不禁想起了蚩尤的傳說。蚩尤就是一個牛頭的巨人,身材龐大。不過世界上當(dāng)然不可能會有牛頭巨人,而據(jù)我所知,西南很多少數(shù)民族都有崇拜牛的習(xí)俗,大概這頭牛特別巨大,成了他們崇拜的對象,希望靠牛的神力來壓製邪魔,所以供奉了牛頭。
羅明申額頭上汗水涔涔,說道:“剛才我看到了圖畫的最後,發(fā)現(xiàn)裏邊另有玄機(jī),也不知道怎麼的,似乎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在**我打開這個圖騰石柱,我也不清除如何迴事,奇跡般地打開了。”
我瞄了一眼圖騰石柱,方才那些圖畫還沒有看完,究竟什麼情況,我也不了解,不過既然羅明申把它打開了,還是處理眼下的問題好。
羅明申正要把腳踏入進(jìn)去,我伸手?jǐn)r住,說道:“等等!”
說著我就把羅明申的登山杖拿了過來,我的在剛才摔下來的時候丟的無影無蹤。登山杖可以伸縮,分作三段,完全伸展,幾乎有五米多長。我慢慢地把登山杖伸到合適的長度,晃悠悠地對著牛頭延展,碰到了牛角,哪知輕輕一觸,牛角哢嚓一下斷掉了。我立時嚇了一跳,手不禁一抖,居然把登山杖整個兒砸在牛頭上。又聽喀喇的一下,那牛骨頭一點(diǎn)也不牢固,從頭頂裂開一道隙縫,徐徐向下展開,哢嚓一下,終於斷成兩半了!
我簡直無語,那羅明申突然伸腳踏過去,一下子跑到祭臺邊,拖開牛骨頭,在牛頭骨頭的下麵,竟然藏著東西!我見羅明申無恙,也大著膽子過去,但是留了一個心眼,用登山杖把圖騰石柱的裂縫卡住,鬼知道會不會突然關(guān)上呢!
羅明申渾身顫動,我湊過去一看,那是一本草紙卷軸,徐徐攤開,竟是僰人借用漢字的奇怪語言,羅明申不過瞟了幾眼,就激動地不得了,我問道:“上麵說了什麼?”
羅明申沒有迴答,我拍了他肩膀一下,這人才迴過神來,說道:“嗯,什麼事情?”
我沒氣好笑地問道:“我說,上麵寫了什麼?”
羅明申定定神,說道:“我粗粗看了一下,應(yīng)該是僰人的曆史和來曆,這是非常珍貴的資料,對於研究僰人非常有用。”
我長歎一聲,這就不在我研究的範(fàn)圍內(nèi)了,我的目的是尋找秘銀,眼下秘銀已經(jīng)找到了,雖說空無一物,但是我畢竟是學(xué)者,而非探寶者,滿足了好奇心就心滿意足,隻是苦了郭熙明這冤大頭。
我催促羅明申把僰人卷軸拿出來,因?yàn)槲覀兪O碌碾姵睾屠浠鸢舨欢嗔耍ゾo時間迴去。羅明申戀戀不舍地瞟了一眼牛頭骨,訥訥離開。我們走出圖騰石柱,我四下裏張望了一眼,咦,怎麼覺得有點(diǎn)不對勁呢?
我狐疑地走了幾步,突然背後一陣?yán)滹L(fēng)傳來,隨之是羅明申的慘叫,我驀然迴頭……
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頓時嚇了一跳,眼見一條黑黑粗粗的死人大腿骨,橫裏從黑暗中閃出來,掀起一陣?yán)滹L(fēng),向我麵部砸來。這一擊又快又狠,若是被打中,恐怕曆時腦迸裂而亡。我來不及側(cè)身躲開,死裏求生,不知從哪裏來的神勇,陡然腰部向後一彎,架成一座鐵板橋,躲過了這一擊。我本想立即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但是到底有把年紀(jì)了,不如年輕時候靈活,隻覺得腰肌酸痛不已,沒辦法,就地打了一個滾,一咕嚕爬起來,正視前方,這才看清襲擊者的麵目,然而不禁叫我嚇了一跳。
因?yàn)閷Ψ绞且痪哧幧刹赖镊俭t,在地底浸**了多年的身軀殘破不堪,發(fā)黃發(fā)黑,眼窩中冒出血紅的光芒,底下黃森森的牙齒不足上下咬合咆哮。它手裏拿著一塊石頭,一步步向我逼來。怎麼迴事,鬼林子裏的骷髏怪居然在這裏也會出現(xiàn)?難怪剛才我覺得有點(diǎn)不對勁,因?yàn)橐婚_始看見躺在地上的骷髏不見了,叫人懷疑。隻是為什麼這個骷髏不早不晚,偏偏在我們出來的時候進(jìn)攻呢?我一直隱隱覺得,仿佛是有人在操控一般!
“救命,救命!妖怪!”羅明申可不像我,他可是第一次看見骷髏怪。
我冷笑一聲,反正登山杖還在我手裏,當(dāng)下一抖,猶如一把長槍似的,倏然刺出,刺入骷髏怪的肋骨中間。
這死物本不怕刺殺,但我用力一挑,把輕飄飄的屍骨舉了起來,又重重砸在地上。白骨四分五裂,我再對著冒紅光的骷髏猛力一砸,紅光黯淡。敢和老子鬥,就是你為骷髏也早了一億年!
我正鬆了一口氣,安慰羅明申說道:“不用擔(dān)心,這些玩意,就和僵屍一般。”
羅明申喃喃自語,說著我一些聽不懂的話,我正要過去傾聽,突然後腦勺一痛,頓時金星四濺,心裏又驚又怒,怎麼迴事?怎麼迴事?身子卻不由自主地倒下,意識陷入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