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了葉梓涵的間諜身份,裴啟凡突然興奮了。
自己單身了三十年的堂兄終於找到合意的雌性了,真?zhèn)裴家怕都要鑼鼓喧天了。
他偷偷給伯父裴繼山去了個電話:“伯父,您之前說的話可算數(shù)?我隻要給堂哥找到一個女人,就將君悅酒店給我?”
裴繼山在那頭還沒開口,伯母於惠嫻搶過電話,驚喜道:“啟凡,你是不是有好消息了?快說,是哪家閨女?長得如何?品性操守怎麼樣?”
“什麼長相什麼品性?隻要楚楠喜歡就行了!”裴繼山用刻板冷漠的聲音說出這種話,足夠表明他對自己這個兒子終身大事的擔憂程度。
現(xiàn)在在裴家人看來,隻要裴楚楠喜歡,管他是什麼來曆什麼物種,隻要是個母的,他們裴家都會將她視為掌上明珠!
“對對對!隻要楚楠喜歡就行!那他們發(fā)展到哪一步?”當母親的總是更急切一些。
裴啟凡聽得心裏樂開了花:“伯父伯母您們別急,這事得慢慢來。”
夫妻倆心裏跟明鏡兒似得,裴繼山說:“你不是喜歡我那輛老爺車嗎?隻要這事成了,不止君悅酒店,那輛車也歸你!”
裴啟凡的心差點蹦出來:“這可是您說的!”
“當然!”
裴啟凡再次興奮了:“我一定不會讓您們失望的!”
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要將兩個人撮合成一對了,但即便有巨大誘惑在前,裴啟凡也是個知道分寸的人。裴家的門檻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踏進去的。
現(xiàn)在雖然能夠證明葉梓涵的無辜,但並不能保證她在人品上絕對過關,於是他決定換個角度和身份重新去試探她一迴。
葉梓涵從那邊宿舍過來,問了幾個人才確定在哪裏能買到搓衣板。這剛要出酒店呢,就被一個保安擋住了去路。
這個保安滿臉麻子,還是個三角眼,模樣真是少見的醜陋,多看一眼就有一種叫人忍不住想吐出來的衝動。
加上今天吃的那詭異的一餐的確讓她腸胃有些負擔,於是直接錯開視線想繞開他,結果繞了幾次,都被人擋住了去路。
要說這是巧合那就有些過分了。葉梓涵也終於抬頭直視這個保安模樣的男人,這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分明是有精心偽裝過的。
換句話說,這個保安根本不是長成這樣,出於某些原因,他喬裝改扮了。
“葉小姐是麼?”裴啟凡篤定葉梓涵不可能認出自己,還特地變了聲音跟她說話。
喲,知道她姓命,看來的確是有目的而來。
“有事?”
“是有點事,能借一步說話嗎?”
葉梓涵看看周圍,這裏人來人來,非常安全,“我不覺得我跟你有借一步說話的必要!
好明顯的敵意!
裴啟凡莫名打了個寒顫:“我想談的是那天晚上的事……8月3號,你還記得吧?”
葉梓涵腦袋猛地炸裂。
八月三號,她生日那天淩晨,發(fā)生了什麼,她這一輩子大概都不可能忘記得了!她有想過將那個混蛋男人拎出來,但拎出來又怎麼樣,不過徒增麻煩。能將她一絲不掛丟棄在大街上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看麵前這個別有用心的“保安”,葉梓涵心中寒氣更盛:“帶路!
裴啟凡的背後莫名就落了一層汗,小妮子煞氣有點重呢,難道是她對他哥那天的表現(xiàn)不滿意?
那頭,白筱筱跟白心嵐母女終於再次收服了徐博洋,決定好好吃個飯,結果看到葉梓涵被一個保安帶走,母女倆互看一眼,心領神會,一道跟了上去。
來找葉梓涵之前,裴啟凡又將那天的事情捋了一遍,再結合上迴葉梓涵與秦安華那對渣男賤女對陣的情形,以及那位名義上是她生父的徐博洋的反應,就在想,若是一般人,不管是被人下藥交給別人輪,還是被未婚夫聯(lián)合所謂的妹妹竊取自己的勞動成果,或者是被親生父親趕出家門凍結銀行賬號,隻怕遇上任何一樣,就足夠別人一哭二鬧三上吊,即便不自殺也差不多會得抑鬱癥。
但葉梓涵不是一般人,她就像路邊的一顆雜草,任憑風雨肆虐,依然頑強又倔強地生長著。裴啟凡在她臉上連點陰霾都看不著,這簡直讓他的三觀重塑了一迴。
“葉小姐,你要不要表現(xiàn)得悲傷一點?”裴啟凡好心提議。
悲傷?葉梓涵笑了,豔光乍泄,裴啟凡的鈦合金狗眼差點被閃瞎,背脊上莫名就又多了一滴冷汗。
“這位先生,你是要我為了被一條不知名的狗咬了而悲傷?”
不知名的狗?
裴啟凡狠狠抖了一下。
“現(xiàn)在我就問你,那個人是誰?”麵前這個人特地改變容貌裝扮來見她,肯定另有意圖。大概,也怕她知道他們身份,招惹上麻煩吧。但既然怕招惹上麻煩,為何還要來?
“或許我該先問你,你們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簡單啊,到我裴家做媳婦就行了。
裴啟凡蠢蠢欲動:“那個,今天找葉小姐出來就是替我哥向你道歉的。那天的事,他有些誤會,才會那樣待葉小姐,還請你不要見怪!
把她辦了,還一絲不掛丟大街上,誰特麼會不見怪?!
“告訴我他是誰?我保證不弄死他!”
裴啟凡聽見了磨牙聲,額頭不自覺地又多了一層虛汗,“那、那個,我哥也是個可憐人。他從小有自閉癥,三十出頭都沒近過女色,頭一迴開葷,大概有些過分和照顧不到的地方。葉小姐千萬不要跟他計較。”
“他也一直很後悔那天的行為,好幾次他都默默在遠處看著你,但就是沒勇氣來道歉。何況……”
裴啟凡故意轉了個悲歎調:“他是想對你負責的,隻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你。葉小姐能住這種酒店,說明你的家世不錯,但我哥隻是個農民工,每天在工地上搬磚,一天到手也就一兩百塊錢,這放在我們村裏,算收入不錯,但對葉小姐而言,我哥累死累活,一個月收入,大概連你一頓飯,一套化妝品的錢都湊不齊……”
不遠處那對白姓母女聽得那叫一個神清氣爽。這個保安醜成這樣,他哥得是什麼樣子?竟然還能這麼窮?嘖嘖……
原來那晚把葉梓涵辦了的人竟然是這樣不堪的來路,若她自己不逃跑,讓任何一個公子哥負責也比嫁給一個搬磚的強不是。
被這種人糟蹋,嘖嘖,葉梓涵隻怕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出頭之日了!
“葉小姐,我哥他是真的想娶你,好好對你負責,隻是他這樣的身份……你願意嫁給他嗎?”
“夠了!”
葉梓涵簡直忍無可忍!真當她傻?什麼農民工,什麼想娶她?說謊痕跡不要太嚴重!怎麼?睡了老娘還敢耍這種手段來戲弄我?
“我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他。”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绷制咭拐J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庇陮m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绷制咭挂贿咃w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绷制咭股钗豢跉,“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