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yún)城中心醫(yī)院特級vip病房,朱秦倒了一杯熱水放在床頭櫃上,又將醫(yī)生規(guī)定這個時候要吃的藥全不拿出來分好,侍候父親朱基吃藥。
“爸,你料得不錯,葉梓涵出現(xiàn)了,而且,不僅帶來了裴楚楠,還帶來了歐雲(yún)諾。”至於什麼趙家羅家壓根跟這兩個家族無法相提並論。
朱基捏起藥片又放下。
“爸吃吧,吃了總會好些。”
朱基歎了口氣,“這些藥不過是尋求點心理安慰罷了。”雖然嘴上這樣說,他還是將藥吃下去了。
“竟然連歐雲(yún)諾都會給她麵子,看來是我小看了這個葉梓涵。”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跟裴家歐家順利搭上線,要不,你還是迴江城養(yǎng)病吧,這裏畢竟人生地不熟,何況,江城那邊也需要人坐鎮(zhèn)。”朱秦委婉提議。
養(yǎng)病哪裏養(yǎng)都不是大事,關鍵是,董事會那些大股東都想奪權,他們父子倆都離開,難保他們不背後結盟,篡位成功。
“放心吧,我太了解那些老狐貍了,我們?nèi)羰橇粢粋在江城,費力斡旋,他們反而會不遺餘力跟我們作對,相反,我們都離開江城,大大方方把舞臺留給他們造,他們反而不敢那麼放肆,心裏肯定還會起疑,懷疑我們來雲(yún)城的目的。所以,這個時候,隻要你跟裴家有交集,他們就會忌憚三分,就不敢輕舉妄動,何況現(xiàn)在還有歐家加持,那幫老狐貍可沒這膽量跟裴家和歐家扛!”
朱秦不蠢,一點就通。
“雖然我已經(jīng)認識裴楚楠和歐雲(yún)諾,但是,也不好貿(mào)然就找上門,現(xiàn)在怎麼做合適?”
朱基擺擺手,“你還是沒抓住問題的關鍵,這個事情的關鍵人物是葉梓涵,隻有她才是真正在意你妹妹的,不管裴家還是歐家,他們的態(tài)度也都取決於她,明白嗎?”
一提起葉梓涵,朱秦就來氣,尤其是他那輛心愛的跑車。
見朱秦一副不樂意的模樣,朱基又道:“不要小看女人,女人通常是打通關卡的關鍵,對付一個小女人總比對付老謀深算的商場高手來得容易簡單,隻要肯花心思,隨便哄一哄,再厲害的女人都能手到擒來!”
葉梓涵剛到病房門口就聽到這句話,抬起手,猶豫了一下是該敲還是不該敲。
“爸,我覺得,我還是找裴楚楠或歐雲(yún)諾更簡單直接!他們昨天跟我談得很好,完全像朋友一樣,我覺得……”
“你覺得什麼?”朱基有些怒了,“昨天的事,我都懷疑他們是故意做給你看的,故意給李夢妮後臺,讓你無法動她!所以,從葉梓涵下手,才是最穩(wěn)妥的方法!”
“可是,女人而已,葉梓涵跟裴家門不當戶不對,仗著裴家才有了如今的成就和地位,指不定哪天就被裴楚楠拋棄,打迴原形,她身邊的人難免不會被連累,我們從她下手,風險太高了吧?”
葉梓涵小爪子捏得咕咕作響,尼瑪懷疑我能力就罷了,竟然還質(zhì)疑我們夫妻感情?
這就不能忍了!
“叩叩”葉梓涵終於敲響病房門,還很不客氣地自己推開,笑瞇瞇地探進頭來,問道:“我來得是不是不是時候?”
看到這張臉,朱秦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一點不懷疑,這隻小狐貍在外麵偷聽肯定不止一兩句。關鍵,還是他們父子密謀算計她跟裴家的。
“別在意,你們就當我什麼都沒聽見!”
葉梓涵笑盈盈地走進來,渾身都散發(fā)著一股清純坦蕩味道,與他們房間的陰謀詭計格格不入。
嘔!
朱秦差點沒噴血。
尼瑪,你能有點當事人的自覺嗎?
“如果你們實在介意,我也可以裝作沒聽見。”葉梓涵將果籃放在床頭櫃上,露出兩顆小門牙,笑得春風無限好。
朱秦一把扶住牆,艱難地讓自己站穩(wěn),一張俊臉已經(jīng)被打擊得毫無血色。
“你就是梓涵?”還是病床上的老狐貍見過世麵,此刻已經(jīng)笑瞇瞇地看著葉梓涵,一副慈愛模樣,就跟鄰家大叔一個樣。
葉梓涵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個禮,“沒通知就冒昧來打擾,失禮了。”
失禮個屁!你懂得失禮就不會站在人家病房門口偷聽了!
朱秦心血狂湧。
朱基衝他使了個眼色,“給梓涵洗點水果過來。”
“不用了,我這一籃都是洗過的!”葉梓涵直接揭開自己的果籃,隨手拿了一個又大又紅的蘋果吃起來。
朱秦再次嘔血:小狐貍,咱們能按套路來嗎?
還是朱基鎮(zhèn)定,依然笑容溫和,看著葉梓涵的目光別提多慈愛了,仿佛她就是他失散多年的親女兒。
“我經(jīng)常聽夢妮說起你,你能來看我,我很高興。”朱基表達了自己的禮儀。
葉梓涵瞅瞅他,放下咬了一口的蘋果,又撿起聖女果一口一個。
“真的嗎?我怎麼聽說你一年也就隻給夢妮打一個電話呢?最近還是她母親的忌日,你都沒過問一下。”
“葉梓涵!你太沒禮貌了!你怎麼能跟我爸這樣說話?”朱秦深怕把他的老父親氣出個好歹,大聲嗬斥葉梓涵。
葉梓涵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他,反而一直看著朱基,不得不說,老狐貍修煉得的確不一樣,她都這樣說話了,他還能保持春風化雨的樣子,這大概就是頂級世家會有的氣勢吧。
“的確,我跟她不親。身為朱家當家人,我能做的也隻能這樣。梓涵是替夢妮來向我這個父親討債的嗎?”
朱基笑得溫和,還適時透出一點落寞,葉梓涵一時不能分辨真假,但就算是裝的也無礙,至少說明朱基是個人物。
“我來其實是來跟朱老先生談筆生意的。”
朱基平靜的心湖終於波動了一下。
在他們算計葉梓涵和裴家的時候,這隻小狐貍竟然主動上門來跟他們做生意,反客為主,光是這份心性和膽魄隻怕就沒幾個世家子弟比得了!
“梓涵想談什麼生意?我記得你是做服裝奢侈品的,我們朱家是做房地產(chǎn)。”難不成你能代表裴家來跟我們談?
顯然朱基不會認為裴家這麼沒數(shù),會將自己的事業(yè)交給一個門外漢來做。
葉梓涵吃了幾顆聖女果,又開始剝榴蓮,但她那小爪子顯然掰不開,於是看了一眼朱秦。
朱秦身姿筆挺,斜眼睨她:想我侍候你,沒門!
於是葉梓涵又看著朱基,表情無辜又可憐:“這個榴蓮可好吃了,朱老先生想不想嚐嚐?”
朱基笑容可掬,“朱秦!”
眼神示意,朱秦不好違逆自己老爸,心不甘情不願地替她剝開榴蓮,那股銷魂的氣味兒瞬間彌漫開來,朱秦聞得,猛地一嘔。
“朱少,你要不出去呆著?我怕熏著你!”
朱秦立刻反應過來了,“你是故意的?”
葉梓涵眨巴眼裝無辜。
“讓他聽聽吧,我也想讓他長點見識。”朱基說。
“我怕他太蠢聽不懂!”葉梓涵故意膈應朱秦。
“葉梓涵,你……”
“看看看,脾氣這麼爆,一點容人之量都沒有,怎麼合作做生意?”
朱秦毛都氣炸了,他是整個貴圈公認笑容春風化雨的,怎麼到小狐貍麵前人設就崩塌了?這還不是拜這個混蛋所賜!
“他還年輕,還需要磨練,梓涵,你別跟他計較。”
老狐貍依然一派春風和煦,葉梓涵點頭,這才是真的修煉成精了。
“朱老先生不愧是鎮(zhèn)得住江城的大佬,佩服佩服!”一翻馬屁之後,葉梓涵言歸正傳,“我知道朱家是做房地產(chǎn)的,也知道朱家在江城龍頭灣有一塊地。江城雖然是二線城市,但地理位置很重要,我想在江城建一座國風館,希望能跟你們共同開發(fā)龍頭灣。”
“葉梓涵,你做什麼白日夢?憑什麼龍頭灣要讓你插一腳?”朱秦直接爆炸了。
“看吧,我就說了他智商有限,不能聽吧。”葉梓涵撇嘴。
朱基抬手,讓朱秦稍安勿躁,慈祥地看著葉梓涵,“那梓涵你覺得我們?yōu)槭颤N要跟你合作呢?”
葉梓涵眨巴眼:“你們龍頭灣不是要打造商鋪嗎?有國風館入駐,我想多少能帶來一些人氣,比你們自己去招商引流好上百倍。更何況,朱秦不是逼著夢妮賣鳳鳴山嗎?你們一直擱置龍頭灣的地,應該是資金鏈缺乏吧。不,準確說,不是資金鏈斷流,而是董事會有人故意抵製你們的開發(fā)計劃……”
前麵兩點都沒什麼,但後麵一點卻切中要害。
董事會有人想篡權,自然會對他們的計劃百般阻撓。
如果龍頭灣計劃能繞開董事會開發(fā)成功,那麼,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朱基長吸一口氣,眼前的小狐貍太聰明,聰明得他第一次懷疑自己的眼光。
看葉梓涵吃榴蓮,朱基還親自上手幫她剝了一塊出來。
“早上是不是沒吃飯?”
“不是,是吃太早。”都怪歐雲(yún)諾,害得她不到五點就吃了早飯,現(xiàn)在才十點就覺得好餓。
朱基又沉默了三秒,“梓涵剛才說的合作,是以你自己的身份,還是以裴家的身份?”
葉梓涵眨巴眼:“老先生說什麼呢?我來,當然是以我的身份。裴家可不參與這件事。”
朱基臉上微微有些失落,葉梓涵放下榴蓮,擦了擦嘴角,“不過,有國風館入駐,龍頭灣就不可能是普通商圈了。”
“什麼意思?”朱秦問。
葉梓涵跟看白癡一樣看他,“國風館做的都是傳統(tǒng)文化國粹,產(chǎn)品不是奢侈品也是輕奢品牌,我查過我所有品牌的購買群體,江城這個地方輻射周圍數(shù)十個縣市,可以為我近十分一的國內(nèi)客戶服務。”
“這就是你所說的地理位置很重要的意思?”朱基頓時明了,這個小家夥不是要真的要乘機占朱家便宜,而是她的市場的確有這方麵需求。
知道這些,朱基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
“這件事我會好好考慮,朱秦,好生送梓涵迴去。”
老狐貍不愧是老狐貍啊,一點就通。
葉梓涵擦手起身,都出門了又縮迴來,“聽說老先生胃不太好,東西不能亂吃,這果籃我就帶走了!”
有誰來探望病人送禮都自己吃,吃不完還自己帶走的?
反正葉梓涵打定主意不給朱家人占一點便宜,連隻蘋果的便宜都不給他們占!
朱基微笑點頭,朱秦冷眉橫眼,論無恥,他承認,葉梓涵真是一個人才。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