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沉穩而篤定的分析聲落下,
稍稍吹散了鄭波瀾與鄭雪珍兄妹倆心頭密布的陰霾,
讓他們如驚弓之鳥般狂跳不已的心,勉強尋得了一絲慰藉,稍微得以安寧。
就在方才,僅僅是腦海中閃過父母可能遭遇危險的念頭,
兄妹倆的理智便瞬間如崩塌的堤壩,被洶湧的慌亂潮水徹底淹沒,
片刻間便已方寸大亂。
鄭波瀾與鄭雪珍兄妹倆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帶著楚河,玉藻前和夏乘鯉,
朝著前方在綠樹掩映下若隱若現的別墅緩緩前行。
鄭波瀾與鄭雪珍兄妹二人深知,
父母接下來所承接的那個重大項目,困難重重,棘手至極。
隻是他們此前無論如何也未曾料到,
這棘手的程度竟會嚴重到關乎生死,
仿佛一把高懸於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隨時可能落下,奪走他們全家的性命。
好在命運的齒輪在關鍵時刻悄然轉動,
他們在千代田市那繁華喧囂的街頭,幸運地邂逅了楚河等人。
這些來自大夏帝國的同胞,與他們同根同源,猶如黑暗中的一絲曙光,
瞬間給兄妹倆帶來了希望與慰藉。
而且從楚河等人的表現和言行舉止來看,
他們應該是新近才抵達千代田市,
如此一來,至少在很大程度上可以推斷,
他們與白紅帝國那一方在暗地裏針對鄭家的勢力之間,
要麼是互不相識,毫無瓜葛。
要麼便是了解甚少,尚未卷入這複雜而危險的漩渦之中。
在這四麵楚歌,危機四伏的困境之下,
兄妹倆經過短暫的思索與權衡,心中明白,
此刻已別無選擇,唯有將信任的砝碼全部押在楚河身上,
期盼著他能憑借其神秘莫測的能力與智慧,
幫助他們一家衝破這重重迷霧,化解如影隨形的危機。
他們這突兀出現的五人小隊,
瞬間在院子裏那些正百無聊賴徘徊著的安保人員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安保人員們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
瞬間呆立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凝固,雙眼圓睜,滿是驚愕與不知所措。
其中不少人的臉上,更是如同變臉一般,
迅速浮現出各種異樣的神情,有驚訝得微微張開的嘴巴,
有疑惑地微微皺起的眉頭,
還有試圖隱藏卻又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一絲慌亂。
鄭波瀾和鄭雪珍因之前楚河的提醒,
心中早有防備,知曉這群安保人員中或許暗藏玄機,
可能有個別心懷鬼胎之人,甚至說不定全員皆是吃裏扒外的臥底。
於是,他們佯裝若無其事,實則暗暗留意著當自己一行人突然現身時,
這些安保人員麵部表情的每一絲細微變化。
果不其然,他們的觀察沒有白費,
隻見這些安保人員的臉上或多或少都閃過一些不自然的神色,
有的眼神飄忽不定,像是在極力躲避著什麼。
有的則臉色微微發白,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如雨後春筍般冒出,
盡管他們極力掩飾,但這些蛛絲馬跡卻根本逃不過兄妹倆的眼睛。
這一切,讓鄭波瀾和鄭雪珍的心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
直直地沉入了冰冷的穀底。
連他們身邊的安保都已被滲透得如此徹底,
陷入了敵人精心布置的重重包圍之中,
那麼遠在他處,毫無防備的父母那邊的情況,豈不是更加危急萬分?
盡管楚河的分析猶如一顆定心丸,暫時穩住了他們的情緒,
但鄭波瀾和鄭雪珍內心深處對父母的擔憂,
卻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根本無法熄滅,始終在心底肆虐。
“鄭波瀾公子,鄭雪珍小姐,你們二位今日怎會如此突然地歸來?”
此時,一個身材魁梧壯碩得好似一座小山丘的男人,
從那群安保人員中緩緩走出。
他的腰間,一把武士刀威風凜凜地懸掛著,
狹長的刀身被刀鞘緊緊包裹,
卻仍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寒光。
腳下,一雙白紅帝國獨有的木屐隨著他的步伐,
發出咯噠咯噠有節奏的聲響,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眾人的心尖上,讓人莫名地緊張起來。
“我們二人迴來,你很是詫異嗎?”
鄭波瀾微微瞇起雙眼,目光如冰冷的利箭,
直直地射向對方那張看似忠厚老實,實則透著一股狡詐氣息的麵龐,語氣冰冷地問道。
這魁梧的男人明顯一愣,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
隨即伸出那隻粗糙且布滿老繭的大手,
在自己油亮光滑得如同鏡子一般的大平頭上來迴摩挲了幾下,
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自然是驚訝萬分,
公子與小姐往常可都是會在外遊玩至夜幕降臨才歸的喲。
公子,您腰間的衣衫之上怎會沾染著血跡?
莫不是遭遇了什麼意外之事?”
鄭波瀾嘴角輕輕上揚,
勾勒出一抹嘲諷的冷笑,再次冷冷地笑了笑,
而後緩緩迴過頭,對著楚河說道:“這位便是負責守護我們屋宅以及我與妹妹安全的負責人,名為齋藤聰介。”
楚河微微頷首,眼神平靜而深邃,靜靜地審視著眼前這個齋藤聰介。
而那齋藤聰介,在與楚河對視一眼後,
便迫不及待地將目光移向了玉藻前和夏乘鯉。
當他的目光觸及到這兩位美若天仙,傾國傾城的年輕女孩兒的瞬間,
他的雙眼瞬間瞪得極大,眼中光芒大盛,
那貪婪的光芒如同餓狼眼中閃爍的綠光,瘋狂地湧動著。
甚至,他看向她們的眼神中所透露出來的意思,
已是那般赤裸裸,那般令人作嘔,
在他眼中,夏乘鯉和玉藻前已然成為了他可以肆意玩弄的私人玩物,
任他擺布。
“我們先撤。”
鄭波瀾眉頭緊皺,滿臉厭煩,
對齋藤聰介已全然沒了交談的興致,
扭頭匆匆對楚河低語一聲,便闊步邁向別墅。
他身姿挺拔,步伐矯健有力,每一步都似帶著風,
要衝破眼前這詭異莫測的迷障,
急切地迴到那或許能給予些許安全感的屋內。
待眾人踏入別墅,那扇雕花的大門緩緩闔上,
發出沉悶的聲響,
似是將外界的紛擾與危險一並隔絕。
此刻,那齋藤聰介臉上那諂媚的笑容瞬間如冰雪遇驕陽,
消逝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寒霜,
冷漠如冰雕,令人望而生畏。
“老大,究竟咋迴事啊?”
幾個安保人員如嗅到血腥味的鯊魚,趕忙湊上前,壓低嗓音,小心翼翼地探問。
不遠處,
那些正佯裝巡邏的安保人員雖未移動腳步,
目光卻如利箭般射來,滿是疑惑與好奇。
“都給我滾迴去巡邏!我哪知道出了什麼幺蛾子。”
齋藤聰介不耐煩地嗬斥著,
同時手忙腳亂地從口袋中掏出手機。
眾人見狀,皆心領神會,如老鼠見了貓,
灰溜溜地轉身,繼續著毫無意義的表麵文章。
齋藤聰介握著手機,像個賊一般溜到庭院角落,
眼神如鷹隼般警惕地掃視四周,
確認無人窺視後,
才顫顫巍巍地撥通一個無備注的神秘號碼。
手機鈴聲在寂靜的角落中突兀地響起,似是敲響了某種不祥的警鍾。
鈴聲持續迴蕩,直至第七聲,電話才被接通。
對麵一片死寂,唯有電流的滋滋聲在空氣中詭譎地穿梭,
隱藏著無數不可告人的秘密。
齋藤聰介心急如焚,顧不上許多,扯著嗓子便吼道:“為啥鄭波瀾迴來了?”
“怎麼會?這絕不可能!”
電話那頭瞬間傳來一聲驚唿。
“怎麼會?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不過,他腰間染著血,我問他咋迴事,他卻守口如瓶。
這小子出去一趟,跟變了個人似的,透著股說不出的古怪。”
還有他那傻妹妹,
一想到她那粉嫩如桃的童顏,
齋藤聰介隻覺小腹處有股邪火騰騰直冒,
似要將他的理智焚為灰燼。
原本就垂涎鄭雪珍,
沒成想今日又冒出兩位天仙似的美人兒,
齋藤聰介心中暗喜,覺得自己定是被幸運女神眷顧。
他對女人向來癡迷,
尤其是像鄭雪珍這般清純可愛,
夏乘鯉與玉藻前那般嫵媚動人的尤物,
對他而言,就如稀世珍寶,令他垂涎欲滴。
“這絕無可能!
他腰間有血,那可是我親手所為。
我下手極有分寸,本想著讓他在醫院躺個把月,絕無可能這麼快迴來。
除非他察覺到危險,不敢就醫,想在家中自行療傷。”
電話那頭的人喃喃自語,聲音中透著幾分慌亂與不安,
似是預感到有什麼事情即將失控,
如脫韁的野馬,將他們精心編織的陰謀攪得粉碎。
“在家裏治療個屁!”
齋藤聰介瞬間暴跳如雷,雙眼瞪得如同銅鈴,
猙獰的麵容仿佛要擇人而噬,怒罵聲響徹四周:“鄭波瀾就那樣大搖大擺地走了迴來,身邊竟連個攙扶的人影都不見。
我是叫你去嚇唬嚇唬他,可沒讓你如此心慈手軟!”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電話那頭的人也像是被點燃的炸藥包,憤怒到了極點,
吼聲中帶著濃濃的不甘與疑惑。
緊接著,便傳來一陣劇烈的拍打桌子之聲:“我那匕首分明是全力捅進了他的身體。
鄭波瀾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酒囊飯袋,
毫無武道修煉的根基,還常年沉溺於燈紅酒綠之中,夜不歸宿,
在酒吧裏肆意揮霍著自己的精力,
身體早就被掏空得七七八八。
就憑我那一下,雖說不至於要了他的命,
但絕不可能讓他還能若無其事地自行走迴來。
我的實力你又不是不清楚,
人體的每一處細微構造我都研究得透徹無比,
既然接了這活兒,拿了錢,我怎會敷衍行事?”
齋藤聰介眉頭緊鎖,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聽著對方的言辭,心中雖覺其所言不虛,
可這詭異之事到底因何而起,
他卻如墜五裏霧中,茫然不知所措。
沉思片刻後,他不耐煩地嘟囔道:“行了,我曉得了。
若有新情報,及時告知我,就這樣吧。”
言罷,便重重地按下了掛斷鍵,
那手機在他手中也成了發泄憤怒的對象,被他緊緊攥著。
……
踏入別墅的那一刻,
鄭波瀾心急如焚,腳下生風般徑直走向書房,
不一會兒便抱著一摞厚厚的文件匆匆返迴。
他將那關於神秘項目的開發計劃書,
以及各式各樣複雜繁瑣的設計圖一股腦地放在楚河麵前。
那些設計圖紙張略顯陳舊,上麵的線條縱橫交錯,標注密密麻麻,
還有著層層疊疊修改塗抹的痕跡。
想來定是經過多番會議的唇槍舌戰,才逐步有了如今的模樣。
“楚先生,這些設計圖大多隻是草稿,並非最終定版。
您能從中瞧出些端倪嗎?”
鄭波瀾與鄭雪珍雙雙正襟危坐於楚河對麵,氣氛凝重。
此時,鄭雪珍像是突然被一道靈光擊中,
猛地記起了什麼。
她輕盈地站起身來,身姿婀娜地走向廚房角落的冰箱。
打開冰箱門,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撲麵而來,
她從中取出幾杯早已備好的冰鎮果汁。
果汁杯外壁凝結著一層細密的冰霜,
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晶瑩的光澤。
鄭雪珍雙手穩穩地端著果汁,
依次放在楚河,玉藻前和夏乘鯉的麵前。
當她將果汁輕輕置於楚河麵前時,那心跳竟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
借著這個機會,她微微仰起頭,目光中帶著一絲羞澀與好奇,
仔仔細細地端詳著楚河的麵容,
眼神似是要將楚河的每一個輪廓都深深烙印在心底。
“看不出來。”
楚河微微搖頭,眼神平靜如水,目光在那些設計圖上緩緩遊走:“這上麵的土地開發計劃書內容,皆是些尋常的土木規劃,並無特別之處。”
“那該如何是好?”
鄭波瀾滿臉無奈,雙手抱頭,聲音中充滿了無助與迷茫。
“哥哥,爸媽給我發消息了,問你發生何事,
還提及你身上為何有血。
他們正往迴趕呢。”
鄭雪珍突然將手機輕輕平放在桌麵上,
屏幕亮起的瞬間,聊天軟件中的對話內容清晰可見,
每一個字符都帶著父母的關切與擔憂,
如同一股暖流,卻又在這緊張的氛圍中添了幾分凝重。
“看樣子外麵的安保人員已有所察覺。”
楚河目光如炬,瞬間轉頭望向窗外。
隻見幾個黑影在玻璃窗外來迴晃動,
他們看似一本正經地巡邏,實則腳步虛浮,眼神遊離,
時不時地將耳朵貼近玻璃,妄圖偷聽屋內的談話,
破綻百出的偽裝在楚河的眼中如同小兒科一般,輕易便能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