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恬都差點被這倆人給氣樂了,初中生給大學生講曆史,然後大學生說自己吃了沒文化的虧?
他們倆聽聽自己說的是人話麼?
軍醫則哼了一聲,接著說道:“你們就是拿健康當兒戲!”
李青一聽就不幹了,他立即反駁道:“你知道個啥?我們不這麼拚,這麼多人呢!你們救死扶傷,這要是遇到餓死的麼?沒飯吃呢?你咋整?你就隻能幹看著!我們這樣,那是為了能讓咱們的人不要麵對那種情況!”
軍醫皺著眉頭迴頭看李青,李青依舊不依不饒:“你瞅啥?我說錯了嗎?”
“別我們一受傷,就在這兒高高在上的,真的到了打仗了,你怪咱們的戰士受傷麼?他們不受傷,不拿命拚,有你們在這兒安安穩穩地說這些屁話?”
龐北瞪著眼睛看著李青瘋狂輸出,軍醫竟然一聲不吭。
直到李青輸出完了,軍醫淡定地從口袋拿出小本本。
然後刷刷點點地寫了一行字。
這詭異的安靜讓房間裏變得極為詭異。
趙曉恬小心翼翼地說道:“雪琳姐,你……”
“防止他感染,為了身體健康考慮,給他分批注射抗生素,每次小劑量,多次推注。”
“對了,他嘴挺硬的,我看他也不缺啥,別給他加生理鹽水,咱們藥品不多,給他直接上。”
趙曉恬聽得頭皮發麻,龐北也不敢說話。
好家夥,這是有仇就記在小本本上,然後……
“等下?這不對啊!自己的前女友不就超級喜歡這路子麼?當年自己剛認識她的時候就被她來了一發奪命三針,抗生素不加生理鹽水,那tm能疼抽了!一次的量分三次,美其名曰,為了防止出現不良反應。”
龐北對這件事,可是記憶猶新啊!
等下……
雪琳?
龐北思索了一下,雪琳……雪……
臥槽!!!
龐北突然人麻了。
耿雪琳?!
那不是自己前世差點成為自己老嶽母的耿院長嘛?!
龐北歪著頭看向李青,接著說道:“我說活爹,咱敢不惹她嘛?”
李青氣不過,他憤憤不平地說道:“怕啥?北哥,大老爺們兒還怕打一針?”
趙曉恬很為難的說道:“那個……李青呀,就是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針可能是不疼,但……青黴素……會不會直接注射之後會讓你疼得要死呢?”
李青眨眨眼睛,龐北點點頭暗示他沒錯。
李青立即含糊了……
“那……那你們可不能胡來呀!這打針怎麼能開玩笑呢?”
“分批打,不會出事的……”趙曉恬撇了一眼李青,李青咳嗽了一聲,接著清了清嗓子說道:“不會出事,不代表不出事,對吧?還是一針下去就好了嘛!”
龐北拍了拍額頭:“你這個蠢貨,那是幾針的事兒麼?”
趙曉恬想了想,接著嘴角上揚道:“那……你就試試唄!一針,我可以做主!”
李青無所謂地說道:“我是個爺們兒,怕哪個?”
龐北哼了一聲,眼神透露出一種看白癡的感覺。
“啊!!!”
殺豬一樣的動靜在衛生所裏麵傳出,龐北看著捂著屁股疼到抽搐的李青。
他用關愛智障的眼神說道:“青啊,下次記住了,打抗生素,要加生理鹽水滴!加上之後都隻是有所緩解,別說直接來一針了。”
李青疼得臉都變形了他看著龐北說道:“那你不早說,還是不是革命的戰友了!”
龐北無辜地攤開手說道:“我勸你了呀!你聽嗎?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呀!”
趙曉恬捂嘴偷笑,而就在這個時候林紅霞走進來緊張的問道:“李青怎麼樣了?我聽說武器炸膛了?”
龐北看看撅著屁股的李青,然後笑著說道:“我看沒事兒!”
林紅霞看看李青,又看向龐北說道:“這……你們這是玩啥呢?他捂著屁股幹嘛?”
龐北一聽下意識地捂住林紅霞的嘴:“我滴親姐啊,你在這兒胡說八道什麼呢?這話能胡說嘛?”
林紅霞愣了下,接著臉騰的紅了!
她迴頭就給龐北一頓捶:“要死你啊!你咋啥都知道?”
龐北捂著頭反駁起來:“你不也知道麼?你還說我?”
“我是看案卷你看啥?”
“我……我看小人書!!”龐北一麵說一麵嗖的一下跑了。
林紅霞不依不饒地追出去說道:“你書放哪兒了!必須沒收!什麼亂七八糟的你都看!我看看哪個不長眼的敢發這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李青捂著屁股,一臉疑惑地說道:“小恬兒,他們說啥呢?我咋一句都聽不懂?”
趙曉恬臉頰緋紅,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李青說道:“還挺單純!”
然後,趙曉恬哼了一聲就走了。
“隻有李青受傷的世界”成就達成!
誰能想到,這真的是人倒黴起來,喝口涼水都能塞牙。
龐北走出衛生所,他撓撓頭一臉憋屈:“這都啥事兒啊!”
“北哥,你媽!”
龐北也不知道誰,突然喊了他一句,結果龐北一聽,火氣騰地一下上來了。
這是給他們臉了啊,敢騎臉開大了?這是要死啊這是!
於是龐北立即還嘴道:“你媽!!”
結果這一話一出,就聽到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傳來:“龐北!你這像啥樣子?我不在你就這麼沒教養?”
龐北嚇了一跳,渾身好似通了電一樣,一哆嗦……
而就在龐北的背後,吳秀蘭風塵仆仆地站在他身後,這幾天她也是沒睡好,一心就想來看兒子。
擔心兒子這邊,結果才一來,就發現兒子在農場沒個人樣。
龐北仿佛做夢一樣迴過頭,他探著脖子,眼珠子瞪得老大,仔仔細細地看著麵前站著的女人。
吳秀蘭看到兒子的瞬間,眼淚一下子控製不住了。
他更黑了,也瘦了。
原本那個小孩,現在看起來看起來精壯了許多,但也能看出來他遭了不少的罪。
尤其是手臂上,還有白色的紗布,每次見到他,他就沒好時候。
好多個夜晚,她都不敢睡覺,生怕睡著了有人敲門,告訴她這邊有事!
一聽到絕命山,她就會不自然地打個激靈。
而看到兒子看自己的眼神,她終於控製不住了。
本來,想著要笑嗬嗬地看著兒子,讓兒子不擔心。
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兒子的瞬間,一切的準備都化作泡影,隻剩下了哽咽。
吳秀蘭聲音顫抖地說出含糊不清的兩個字:“小北……”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