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常遇春見狀,連忙拿起船槳,和張三豐這條船上的船夫一起,奮力劃船。
張三豐寬大的袖袍內,真氣鼓蕩,翻掌之間,亦有雄渾掌力拍出,擊打在浪花之上。
借著流水的反震之力,讓身下小船,如離箭之弦一般,急速前衝。
蒙古人的樓船速度不慢,但靈活性和和爆發力,在張三豐這位武道大宗師麵前,就完全不夠看了。
眼看著兩艘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樓船上的蒙古兵動了,他們搭弓射箭,朝著張三豐所在的小船射來。
一時間箭如雨下,危機四伏。
當此之時,張三豐通過不斷拍打水麵,以改變水流方向,躲避箭矢,端的是驚險萬分。
“嘩啦!”
隻見前方一道激流打來,船上的周芷若身形不穩,眼看就要掉下船去。
就在這時,一道青衣人影,踏浪而來,一手環住周芷若纖細的腰肢,一手內氣翻滾,掌勢成環,將激射而來的箭矢,如數奉還。
“啊!啊!”
蒙古兵裏,有兩個倒黴蛋,不幸被反射迴來的箭矢命中,發出陣陣慘唿。
常遇春正好奇間,一艘接應的大船,從下遊逆流而上,在風中獵獵作響的旗幟上,赫然寫著“橫山義”三個字。
“老道長,是接應我的人到了!”常遇春欣喜萬分道。
“哦?”張三豐立在船頭,不再出手,他也看出了這些人,是友非敵。
“火流星,擲!”大船之上,唐勝宗一聲令下,數名烈火旗眾走上前來,裸著肌肉發達的臂膀,將手中的燃燒著火焰的大鐵球,猛地擲了出去。
這些大鐵球中,內置稠油、硫磺,遇火既燃,打在蒙古人的樓船上,猛地爆開,燃起熊熊火焰。
船上的番僧和士兵見狀,哪裏還顧得上抓人,立刻救火的救火,跳船的跳船,自顧不暇了。
方浩則施展輕功,落迴小船之上,看著懷中驚魂未定的小姑娘道:“不用怕,安全了。”
周芷若這才發現,自己一雙小手,居然緊緊的抓在方浩身上,對方身上陽剛之氣撲麵而來,鬧的周芷若小臉一紅。
就在這時,常遇春上前一步,跪倒在地道:“巨木旗門下弟子常遇春,拜見方壇主。”
方浩將常遇春扶起來道:“常兄弟請起,閣下不遠千裏,將周壇主的一對兒女,護到這漢水之畔,著實是難能可貴。”
“可惜,小少爺還是死了。”常遇春道。
“那是韃子狠毒,周壇主泉下有知,一定不會怪你的。”方浩將常遇春扶起來後,走到張三豐麵前道:“晚輩拜見三豐真人,兩年不見,真人風采依舊。”
常遇春瞪大雙眼道:“您是武當派的張真人,失敬失敬!”
張三豐雖然很少行走江湖,但江湖上處處都流傳著他的傳說,天下第一,豈是虛言?
“方小哥,咱們緣分不淺吶。”張三豐笑了笑道。
就在這時,激戰時被江水淋身的張無忌,突然牙關打顫,蜷縮在地,發起抖來。
常遇春道:“張真人,這孩子是怎麼了?”
張三豐先是把張無忌抱起,又是輸送了一陣內力,待張無忌體內情況穩定下來後,方才把張無忌中了“玄冥神掌”的事,說了出來。
“玄冥神掌?”方浩說道:“是百損道人創出的那門陰毒功夫麼?”
張三豐點了點頭。
“那麻煩可就大了。”方浩說道。
“這有什麼麻煩的!”常遇春突然說道:“壇主,您別忘了,咱們明教的醫仙,就住在不遠的蝴蝶穀,有他醫治,區區寒毒,不在話下。”
“蝶穀醫仙胡青牛?老道沒記錯的話,方小友也與此人交好吧?”張三豐道。
他也想起來了,當年方浩要在武當山上,揭露鮮於通醜惡嘴臉,可不就是為了給胡青牛主持公道麼!
“不錯,實不相瞞,胡青牛不僅與我交好,還是我橫山義百草堂的堂主。”方浩說道:“也罷,張真人就帶上這孩子,隨我來吧!”
方浩知道,胡青牛治不好玄冥神掌,但別人不知道啊!
因此他索性決定,帶張三豐親眼去瞧瞧。
“那老道就叨擾了。”張三豐道。
這位武學大宗師,也不囿於門戶之見,至少在他看來,這些明教中人,個個都是敢殺韃子的好漢。
“那就請隨我來吧!”於是方浩邀請眾人,登上橫山義軍所在的大船,順流而下,往蝴蝶穀而去。
在船上,張無忌非常好奇兩岸的情況,他一路隨太師父行走於中原大地,見過太多亂象。
元廷視漢人如豬狗,隻知掠奪,故而引發民怨沸騰,混亂遍地。
但是讓他感觸最深的是,大船在進入明光縣所屬的水域以後,周圍景觀大變。
連田阡陌,沃野千裏,百姓生活雖然依舊貧瘠,但精神狀態卻要好上太多了。
張無忌好奇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甚至看到河岸邊的農夫在看到方浩以後,自發的垂首行禮。
“隻要給百姓一個穩定的環境,他們自己便能安居樂業。”方浩說道。
“此事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可沒那麼容易。”張三豐道。
“是啊,是沒那麼容易。”方浩感慨道:“但總是要有人去做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總有天下大同的一天。”
方浩說的委婉,張三豐卻聽懂了,隻見他雙眼微瞇道:“方香主,是想做這天下之主?”
“蒙古人竊我華夏神器百年,如今鬧的民怨沸騰,也是時候,還給我們了。”方浩說道。
“年輕,真好啊!”張三豐意味深長的結束了這個話題。
眾人下船登岸,乘馬而行,很快就來到了蝴蝶穀。
彼時,胡青牛已經得到方浩要來的消息,和王難姑一起在門口迎候道:“見過方壇主!見過……張真人!”
說起來,鮮於通能在天下人麵前,身敗名裂,胡青牛也要承武當派一個人情。
“胡神醫客氣了。”張三豐將胡青牛輕輕扶起道:“今日老道前來,叨擾胡神醫,為我這無忌孩兒診治。”
胡青牛有些為難道:“張真人,你有所不知,晚輩年輕事曾發過誓,隻為明教教眾診治,這個孩子……”
“他叫張無忌,是白眉鷹王的外孫,說起來也算是我明教弟子。”方浩插話道:“事急從權,胡堂主以為如何?”
“好說,好說!”方浩都發話了,胡青牛又能說些什麼呢?
當下將張無忌迎入屋內,解下張無忌的上衣,當他看到張無忌身上那道散發寒意的綠色五指掌印時,倒吸了一口冷起道:“這似乎是……玄冥神掌?”
張三豐眼前一亮道:“胡神醫,我這無忌孩兒,還有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