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自己的傳人 飛庫網
寶兒想了想,忽道:“可公子會擔心我的。”
常飛燕道:“放心吧,我剛剛才見到他,他還笑了呢——”忽然住了嘴,她和老頭兒一直騙寶兒說到了另一座城內,因為寶兒被劫持時暈了過去,醒來就在這間房裏了。
寶兒果真抓了她的手,急道:“公子也在這個城裏嗎?快帶我去見他!”
常飛燕正色道:“寶兒,你想好了,不管是你去見他,還是他來找你,他都會重新多出一個累贅。”
寶兒放下手,眼一紅,道:“我知道了。”
常飛燕道:“無常老頭兒,進來吧。”
老頭兒本就應在門外,喜得推門而入,搓手道:“乖孫女兒,你真的答應叫我爺爺了?”
寶兒正氣著,哪兒會有好臉色:“叫爺爺?等著吧,不過我答應讓小白跟你學武功,我…我也想學。”
老頭兒無常兩眼放光,道:“沒問題!嘿嘿,日後咱們邊遊曆天下邊學武功!”
其實他纏著寶兒本就有看她靈骨天成的原因,最適合當自己的傳人。
夜了,蕭雲戴上蒙麵巾,潛入了南宮府。
夜靜如眠,蕭雲潛到南宮少主南宮翔院外的一株大樹上守候,因他見院中有燭光,知曉房內有人,但就不知是不是南宮翔了。
南宮世家兩人與他有仇,一是南宮霸,二是南宮翔,隻不過先前南宮霸與穀斷絕等人在一起,不好下手,蕭雲隻好采取守窩策略,至少,南宮翔已經迴來了。
等了有餘,斜月西現,房裏燭息了,一個人匆匆由房內出來,微暗的光下,蕭雲認出正是那南宮翔,大喜,他悄悄下了樹,跟了上去,不多久,就見南宮翔進了一處院子。蕭雲奇了,這不是南宮霸夫婦的院落嗎?南宮霸還沒迴來,莫非這麼晚了他還要向母親請安?
正想跟進去,忽發現另一個蒙麵鵝黃衣的女子隱在一旁,月色下,兩人同時看見對方,也同時飛出,在空地上無聲打鬥起來。
因為兩人有一個共同念頭:製服對方。
對方畢竟來意不明,若破壞了自己的計劃再來刺殺就困難了。
倉促交手,數次錯身而過後,兩人驀然同時冒出一股熟悉的至親感覺,不由同時停手,喊出了對方的稱唿。
一個是弟弟,一個是姐姐。
月光下,蕭寒月的淚當即就流了下來,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兩人的重逢會是在這樣一種情勢下,不過,這也似乎是上天的一種安排。
不久,蕭雲摟著蕭寒月倚在一處離南宮夫婦院門不遠的地方,這親密不含別的意思,隻是一種共訴親情的必須。
“月姐,你真的成了劍閣弟子?我以前還擔心不是呢。”
蕭寒月伸出一隻手撫著蕭雲麵龐,美眸中有種癡癡的味道,道:“雲弟,我也無數次擔心你的去向,你這七年多裏,卻是在哪裏學的武功?”
蕭雲淡笑道:“你還記得接我們出蕭家堡的道士嗎?他叫天一,我就是他的弟子。”
蕭寒月想了想,道:“那天夜裏我還不怎麼懂武功,但以現在看,那天一與峨眉定閑師太交手所用的武功並不算高明,起碼大師兄和二師姐都比他強,莫非,我的雲弟聰明絕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蕭雲道:“月姐,你身為劍閣弟子,可聽聞過十多年前的一樁舊事,那裏也有一名道士叫天一。”
蕭寒月脫口而出:“他就是武當四道中的那個天一?他的武功怎會——”
蕭雲道:“那場混戰讓他受了重傷,逃遁後武功一年不如一年,我出山時他……已死了。”
蕭寒月忽臉一紅,道:“聽說他那功夫是禍害了不少江湖女子練出來的,雲弟你?”
蕭雲道:“倘若我告訴你,我的罪孽比他重上千百倍,你信嗎?”
蕭寒月身體一顫,從他懷裏脫出,失神退出幾步,再看到雲弟時,她恍惚有種陌生感,但再看到蕭雲那眼眸深處的真誠時,她忽然一把撲上來,死死摟住,喃喃道:“雲弟,姐姐相信你是有苦衷的,即便你真的成了一個人人痛恨的大惡人,我也不會舍棄你的。”
蕭雲也流出了淚,兩人傾聽著對方心跳,良久未動。
兩人倚靠著的時候,蕭雲也在監視著南宮翔進去的院落,但過了多時,還不見南宮翔出來,蕭雲看向懷中人,蕭寒月會心,點了個頭。
兩人進入院落,潛向主房,未近門窗,便隱約聽到房內有古怪的熟悉聲音,蕭雲用氣指點出一小孔,望眼進去,嘴角忽露出奇異的微笑,蕭寒月好奇,也點出一微孔,向內一看,隻見一根細燭下,**有一對男女及近赤身滾在一起,她臉一紅,急忙閃開。
蕭雲早料到她的反應,湊到她耳畔道:“仔細辨認那女人。”
蕭寒月知他必有深意,強忍臉熱再看進去,一看那女人,四旬左右,貴婦人相貌,聯想到這間房子是南宮霸夫婦的,蕭寒月大驚,向她身上的男子臉上看去,正是進去很久的南宮翔。
蕭寒月張嘴欲唿,被蕭雲及時掩住,攜著她離開了院落,來到了剛才的地方。
蕭寒月仍是不敢相信的狀態,道:“南宮翔怎麼會跟南宮夫人——”
蕭雲道:“隻要兩情相悅,又有什麼不可能的?”
蕭寒月想到自己往昔對雲弟也有懵懂愛戀,但兩者還是不同的,她想辯駁,蕭雲微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男女歡愛本沒什麼,但若是以傷害另一個共同的至親為代價,那就太自私了。”
蕭寒月點了點頭,蕭雲笑道:“月姐,你剛才觀那南宮夫人是怎樣的一個人?”
蕭寒月想了想,道:“雖浸於歡愛,但仍不失那份久持的莊重。”
蕭雲道:“這就對了,前些日子我數次見過那南宮夫人,她並非那種表裏不一天性**隻顧歡愉而不顧其他的女人,所以,縱然她與南宮翔互相間有了非分之念,也不會輕易背叛夫君乃至逆倫。”
“因此,若非是中了藥物,就是南宮霸對妻子缺乏關注,導致南宮夫人心上出現裂痕,心防下降。”
蕭寒月看著弟弟那自信的推理,不覺生出倚靠感,脫口道:“那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蕭雲莫測高深地道:“說不定就無需你我親自動手了。”
這時兩人聽到有陣不高不快的腳步聲,忙閃到陰影裏,腳步聲由遠及近,兩人月下一看,竟是南宮霸,隻是這刻他鬼鬼祟祟,手裏不知拿著什麼東西,走向自己的院落。
蕭雲小聲道:“說不定報仇正在此夜,月姐,你守在這裏,最後結果前,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蕭雲隨上南宮霸,蕭寒月原處警戒。
南宮霸此刻的心情是愉悅、興奮甚至年輕的,他從武林盟不分晝夜趕來,甚至特意把入城時間選定在夜間,就是想給妻子一個驚喜,甚至入城前還在路邊采了束不知名的野花,翻牆進府。
……
二十多年前,南宮霸為與蕭傲天爭花眉兒,無所不用其極,甚至偷下**藥,反而正巧便宜了蕭傲天,為此他耿耿之心從未停息,甚至七八年前的複仇,花眉兒都未能讓他碰到過一次,死後,當即在歐大先生主持下與蕭傲天葬在了一起。
而他現在的夫人則是追求花眉兒失敗後甜言蜜語求來的,南宮夫人當年也是美人一個,家世尊崇,南宮霸本想用新娶的女人替代心目中的花眉兒,但無論如何,他也無法從這個商宦世家出身的賢德規矩女子同花眉兒那種江湖巾幗氣質的比較中得到優越感來。
南宮霸一失望,就從行為中表現了出來,他時常把南宮夫人當成花眉兒,鞭笞喝罵來得到快感,與此同時,南宮夫人那受委屈強忍不做聲、背後卻嚶嚶哭泣的樣子,導致他厭惡更甚,長此以往,便形成惡性循環,以至於某日被兒子南宮翔當場撞到他虐待夫人。
數十年來,我竟錯過了這許多……
反思著這一切,南宮霸握緊了手中的花。
南宮霸輕手輕腳走到臥房前,一推門——因為自己時常醉酒夜歸,所以南宮夫人總會留門的——沒有推開,他才想起自己是長途突然迴來的,正想弄出些動靜好讓夫人自行出來察看,以便祭出他的驚喜,卻讓他聽到了房內女人古怪的聲音。
南宮霸怔了,接著四麵八荒的心火上燎,正要劈開門殺了這對奸夫**婦,另一個男人喘息的調笑入耳:“嘿嘿,娘,我比爹爹強吧?”
南宮夫人歎息道:“翔兒,日後……咱們還是不要如此了,萬一你爹爹迴來了——”
南宮翔肯定地截斷道:“他不會這時間迴來的,哼,我還不了解他,一旦做完什麼事,都是大張旗鼓白天進府。”
南宮夫人道:“盡管如此,咱們如此做畢竟是不對的。”
南宮翔激動地道:“有什麼不對,他打你罵你,給不了你的,我可以給……但凡日後他外出辦事,夜間就是我們的幽會之時,到他將來死了——”
南宮霸再也聽不下去了,手中花無聲掉落,抬起腳踹開了房門,雙目赤紅,指著**道:“你…你們……這兩個逆子**婦!”
**男女驚得扯起了被子,南宮夫人更是慌聲道:“老爺,我……”
她往日受了委屈並不辯解,這時卻是辯無可辯。
南宮翔初時還是驚懼,這時反而沉靜下來,使勁一摟南宮夫人,高亢地道:“怎麼了?我們就是如此了,哼,你平日不好好對她,我不過是在替你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