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萬丈,天地齊歡。
人們怎麼也不明白,那個白袍劍修不過是踏足了重意境而已,為何會有如此劇烈的天地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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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景象,就好像是他已經(jīng)踏足了天君境界一樣,但明明他要差的很遠。
好似天地都在為這個白袍劍修踏足重意境而歡唿,但如果李扶搖他們知道他們的想法,肯定要搖頭,一臉認真說道:“那不是重意境,而是滄海。”
兩者境界其實並沒有什麼區(qū)別,重意境和滄海境的叫法不同,但的確是同一個境界。
隻是來自人間的他們,都十分清楚,今日踏足滄海的白知寒,對於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
那是六千年以來的劍修最強資質(zhì),無數(shù)人為他沒有滄海而歎息,如今終於成了,所以就連朝青秋都笑了起來。
有些遺憾,當初覺得不能彌補,所以便覺得傷心十足,但總會去想,也可能會在夜晚裏輾轉(zhuǎn)反側(cè)的睡不著。
白知寒便是這般。
隻是踏足滄海之後,這位白袍劍修也沒有太過興奮,因為曾經(jīng)在他看來,滄海便是劍修的盡頭,但如今,滄海之外,境界還有頗多。
路還很長,不過隻是前行一段,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韓天君看著那個白袍劍修,想著很多事情,最後看向了朝青秋,後者和他對視一眼,眼裏隻有一個意思,那就是事已至此,你後悔又有什麼用?
韓天君沒說話,隻是招了招手,然後韓午再次出現(xiàn)在場上。
的確如同朝青秋表達的意思那般,既然事已至此,他還能怎麼辦?
韓午是風亭境裏的強者,也是韓氏的子弟,數(shù)年前,他甚至有幸得以見過韓天君一麵,韓天君和他聊了半刻鍾。
這樣的待遇,並不是一般的韓氏子弟能有的。
韓午可以說得上那邊風亭境裏,最強的幾人。
他的氣勢迫人,梁照在他麵前顯得很是弱小。
和之前兩人互報姓名不同。隻是瞬間,梁照便已經(jīng)知曉,自己不會是對麵那個人的對手,想到這裏,他便搖了搖頭,準備開口認輸。
世界的成敗不在於一場之間,即便他認輸,仍舊也隻是一比一罷了。
梁照很清楚,如果自己不認輸,那麼他就會死在這裏。
這樣的結(jié)局,說不上有什麼好的。
隻是他還沒有開口,白知寒便已經(jīng)看向梁照,他的雙目如劍,讓梁照也有些不適合。
認輸?shù)脑挘瑳]能說出來。
白知寒說道:“你的心不靜。”
梁照沒有說話。
他承認了這個結(jié)果。
韓天君看了一眼梁照。
“我來吧。”
白知寒扭頭看向朝青秋。
朝青秋看了一眼韓天君。
韓天君看了看白知寒。
梁照是風亭境,白知寒即便跨過登樓,來到滄海,也不過是個重意境。
當然,滄海境卻不完全等同重意境。
白知寒之前不管展露出來了多了不起的東西,韓天君也都不相信他能越過一個境界斬殺韓午,他說道:“既然尋死,我何必攔著?”
於是白知寒接替了梁照。
梁照轉(zhuǎn)身要走。
韓天君說道:“如此迴去,也不過是萬夫所指
,跟我迴去吧。”
過往那些年,異域和這邊大戰(zhàn),有許多天才被帶著離開,這讓這邊世界的人們覺得很不安,他們於是做了很多事情,想要阻止這件事,梁照是這邊的天驕榜榜首,自然也是天才,隻是他在這一戰(zhàn)尚未開戰(zhàn)之前便已經(jīng)退縮,那麼不管是上陽山還是整個世間,必然會對他有很多別的看法。
他留在這裏,日子會不好過。
如果韓天君真的重視梁照,其實此刻選擇離去,對於梁照來說,也不是一個壞的結(jié)果。
陳念站在城頭上,看著梁照。
作為這個世上最為了解梁照的人,她知道梁照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但即便是此刻,她也在輕輕搖頭,希望梁照拒絕。
梁照卻轉(zhuǎn)了身,看向韓天君,沉默片刻,走向了那邊。
城頭上一片嘩然,無數(shù)人咬牙切齒,看著梁照的眼睛裏滿是燃燒的火焰。
上陽山的修行者們,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前一刻,顧泯選中梁照的時候,他們還尤其激動,認為梁照會給上陽山帶來榮光,可此刻,卻沒想到梁照已經(jīng)給他們帶來了無盡的恥辱。
上陽山那位掌教,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了,他知道,此刻自己不僅是損失了一個天驕榜榜首,上陽山此後,或許百年間,都翻不過來身了。
若是這場大戰(zhàn)能夠結(jié)束,迴到上陽山之後,他們這百年,那些天才,已經(jīng)和上陽山無緣了。
至於百年之後,上陽山能不能翻過來身,還要看是否還有大戰(zhàn),上陽山是否能在戰(zhàn)場上大放異彩。
但在這之前,上陽山已經(jīng)墜入深淵裏了。
白知寒多看了梁照幾眼,他能理解在死亡麵前的恐懼,但沒想到他居然不在意很多事情。
他並不憤怒,也不擔心眼前的事情。
那個叫做韓午的人,雖然強大,但在他眼裏,其實和之前那個少年沒有什麼區(qū)別。
他走向?qū)Ψ健?br />
韓午看過了之前的一戰(zhàn),對於眼前這個白袍劍修的劍,也有幾分忌憚,他說道:“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弟弟,真要算起來,我們的關(guān)係很親近。”
白知寒想了想,說道:“現(xiàn)在知道了。”
“你的境界不如我,為什麼會覺得你能勝得了我?”韓午認真道:“我很想知道你自信的源泉由何而來。”
白知寒說道:“我沒有想太多,我隻是覺得,既然好不容易來到此處,不多出幾劍,心裏總是有些不舒服。”
好不容易。
這四個字代表了太多。
從登樓到滄海。
他甚至還死了一次。
既然如此不易,為何不能多出幾劍?
韓午皺了皺眉頭,眼前的白袍劍修不說話,已經(jīng)往前走了一步。
漫天劍意毫無征兆的出現(xiàn),那柄青絲也在剎那間被拔出鞘。
一道道劍氣從劍身上湧出,白知寒隻是一掠而過,剎那之間便已經(jīng)到了韓午身前,而後便是簡單的出劍。
青絲劍尖,迸發(fā)萬丈劍氣!
在人間曾有這樣的說法,滄海劍仙的強弱標準,其實便是看一劍遞出,劍氣縱橫,到底有多長?
傳言劍仙走到滄海盡頭,一劍遞出,能有九萬裏之極。
白知寒如今踏足滄海,遞出一劍,已經(jīng)是風亭境的一劍了。
韓午收起一切的輕視,雙手結(jié)
印,一道道強大的氣息從掌心湧出,然後匯聚而成一道屏障,在那萬丈劍氣之前,硬生生將其攔了下來。
而後他憑空抽出一柄金色長劍,隻是並無持劍之意,法訣驅(qū)動,飛劍如同一道金光,瞬間撞向白知寒!
白知寒麵無表情,這柄飛劍空有殺機而無劍氣,對於他來說,算不上是什麼考驗,他隻是心念微動,然後整個人身軀之內(nèi)迸發(fā)出無盡劍氣,將那柄金色飛劍攔下。
而後他身形再掠,眼看著便已經(jīng)要臨近韓午一丈之內(nèi)。
可就在此刻,韓午身軀驀然有一尊巨大的金甲傀儡出現(xiàn),氣勢迫人。
白知寒一劍斬出,劍光卻隻在他身上留下一道白痕。
韓午剛要說話,便看到白知寒的第二劍,一劍斬下了那金甲傀儡的頭顱。
韓午皺眉,“怎麼會?!”
白知寒卻不管不顧,此刻已經(jīng)臨近他身前。
一道劍光湧出。
韓午臉色難看,還沒有做出什麼反應(yīng),那道劍光便已經(jīng)落到了他的身軀上。
他往後退去數(shù)十丈!
衣袍碎裂。
露出裏麵的一身鐵甲。
鐵甲閃爍著烏黑的光芒,那道劍光沒能在他的鐵甲上留下任何痕跡。
韓午站直身軀,有些意外,但還是笑道:“你的劍很快,但不夠強。”
異域和這邊世間,最大的區(qū)別在於修行環(huán)境,那邊的靈氣更為濃鬱,因此修行會更容易,催生了強大修行者的同時,自然也有許多強大的法器是他們這邊的修行者擁有不了的。
但白知寒不在意。
再強大的法器,對他而言,又有什麼意義?
我輩劍修,腰間有一劍,便天地皆可去!
他隻是繼續(xù)前掠,在前行之時,一劍又一劍斬碎韓午的那些強大氣息,然後又一次出現(xiàn)在他身前一丈之內(nèi)。
便是一劍遞出。
韓午臉色微變,但那件鐵甲同樣為他攔下了第二劍。
隻是其實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第二劍,和第一劍落下的位置,一模一樣。
對於劍氣的掌控,其實在場的幾位劍修都覺得自己爐火純青,隻是和白知寒比起來,他們?nèi)耘f要差一線,其實差的這一點無關(guān)境界和修為,隻是和白知寒的劍胚身份有關(guān)。
他是最適合練劍的那個人。
世間無數(shù)劍修,隻有白知寒,生來便是最適合學劍的。
他對於劍的感知,強於世間所有的劍修。
蘇宿這個劍胚和他比起來,也根本不值一提。
第二劍斬出之後,韓午再次倒飛出去。
而後便是第三劍。
一次又一次出劍,白知寒總有辦法出現(xiàn)在最適合的地方。
韓午雖然比他的境界更高,但他的那些手段,卻都落不到白知寒身上。
那些強大的氣息看似強大,但白知寒每一次都能找到最為薄弱的地方,然後一劍遞出,支離破碎。
於是在這樣的事情一次次發(fā)生之後。
那件鐵甲也終於被一劍斬破。
白知寒一劍斬斷了他的身軀,滅了他的生機。
韓午倒了下去。
白知寒提著劍,鮮血還在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