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俗錦鯉竟當真可承神靈之火，而，仙靈祈神術漩渦更在神靈之火的牽引之下穩穩在錦鯉的體內旋轉轉生。
若僅如此，莫飛還不至於十分驚奇，關鍵，在錦鯉體內緩緩孕育一點靈光。
在此之前……
莫飛都是以妖獸嚐試，並無發現有什麼奇異之處，或許被原本靈力掩蓋。
畢竟。
錦鯉體內的一點靈光並沒有任何異常，隻是一點靈光。
但，出現在凡俗錦鯉體內，就顯得有點意思的。
當然，修仙者有不少手段可以靈凡俗之物暫生靈力之光。不過，錦鯉體內顯然並非此種情況。
似乎。
似乎是錦鯉之本源靈力，有紮根之象。
略微思索一下。
莫飛手上靈光一閃……
一點淡薄的青色靈光飛入，融入錦鯉體內將要孕育而出的一點靈光。
莫飛本意是，嚐試加速此種過程。
實在是，單看錦鯉體內的一點靈光孕育，雖有苗頭，但，恐將需要耗費很長一段世間。
絕非一時可為。
而且，孕育速度似乎與漩渦的旋轉有極大的關係。
初始時，漩渦在神靈之火內的旋轉雖是極為緩慢，但，總還算可以輕易看出。
如此短時間之內，漩渦竟然幾乎已經不再旋轉，若非莫飛以神識仔細探查，恐怕會以為並未旋轉的。
莫飛的一點點靈光飛入。
“砰”……
空中錦鯉竟是當即爆裂，粉身碎骨，化作點點血肉了。
不過……
錦鯉血肉碎屑，僅僅局限在一個光球之內。
按照莫飛原初猜想，或許漩渦與神靈之火初入錦鯉體內之時，便可能會發生此種情況。
所以，自是早有準備。
看著眼前的一團血霧，莫飛輕輕一揮手，幹脆直接將其丟入仙靈空間的雷巢之中。
“竟，不能承受我的絲毫靈力，兩相衝擊，摧毀了錦鯉的凡俗之軀。”
短暫的思索了片刻，莫飛身前突兀的出現一條銀色小魚，正是當初還在月穀之時，從月湖捕獲的凡俗小魚。
銀色小魚可以說是進入仙靈空間的最早的一批生靈，雖是凡俗之物，經曆靈氣滋養繁衍，能夠在眾多水生妖獸環伺的仙靈空間內存活至今。
一方麵自是有莫飛授意，另外與此種小魚自身總也要有一些關係。
早已變得靈活圓滑，速度敏捷。
一代一代的適應仙靈空間水域的生存環境，倒是與現今月湖內的銀色小魚生出了些許的不同。
此種情況，也不是什麼奇怪之事。
恰如毒霧森林之內的妖獸妖蟲，多多少少都有所不同了。
不管是修仙界，還是凡俗，生存是永恆不變的主題。
取出一條銀色小魚之後，莫飛再次施為。
即刻便出現了與錦鯉相同的情況，再次注入一點靈力，與錦鯉同樣的情況。
“既如此。”
莫飛一揮手。
空中頓時出現數十條銀色小魚，相應的飛出數十團神靈之火，一一落入魚身。
然後，將這些小魚再次放生到仙靈空間的水域之中。
又是一揮手，一隻隻妖獸飄在空中。
不管是凡俗魚類，下等妖獸，還是普通妖獸，莫飛都如此施為了數十隻。
奇怪的是，下等妖獸和普通妖獸都可以承接莫飛的靈力，並不是出現爆體的情況。
不管如此，莫飛倒是要看看隨著世間的流逝，三者之間，究竟會出現什麼不同。
……
做完這一切之後。
莫飛略微思索一下，神念微動，直接對正在招唿客人的花伯傳音道。
“尋來一些凡俗豬狗牛羊等，靈智越高越好。”
花伯對莫飛要求有點奇怪，不過，看看正在打掃店鋪的小桌，似乎也明白了什麼。
“吃食。”
不過，為何要靈智越高越好？
“小桌……”
“花伯，怎麼了？”
“你去……”
在四竹坊市，還是有一些凡人打雜的。
所以，在坊市的偏僻閉臢之處，建有一個簡易的食堂，裏麵都是一些凡俗之物，倒是足以令供坊市之中的凡人填肚子。
在此處，自然還是會有莫飛所需的一些豬馬牛羊之類的。
靈智更高？
應也存在。
山中野物。
山猿，樹猴之流。
聽完花伯吩咐，小桌彈彈手中的擦布，稍微對折一下，放在櫃臺之上。
“花伯，飛哥要這些東西幹什麼？飛哥可不是吝嗇的人，平日裏我們都是吃靈米靈食啊。”
“你呀你，能遇到主家當真是三生修來的福分。何來這般多的問題，還不速去。”
“遲了，小心你的皮。”
做做鬼臉。
“老古董，飛哥才不會打我。”
說完，小桌隨即飛奔出了墨跡雜貨鋪。
“你……”
“記住，要活的。”
“知道啦。”
隻聞小桌之聲，已不見其人。
花伯拿起擦布，搖搖頭，有點慈愛的看著門口，暗道一聲：“沒靈心也好，這修仙界，善終者能有幾何？”
客人甲看看花伯。
“花伯，您說什麼呢？”
花伯在四竹坊市待了大半輩子，自然有不少常來坊市之中的低階修士都認得。
“沒，沒什麼？”
“來，讓老朽看看，又帶來了什麼妖獸材料。”
“花伯，這一次我可是走了大運了，您可是要給個好價錢。”
“得得，現在的主家亦是不甚計較，特意令我多多照顧本店的老主顧。虧不了你們的。”
“行啊，我等幾人，原本還擔心換了新主家，變得刻薄寡淡了。”
“就是啊。”
“原本趙掌櫃在的時候，向來價格公道。”
“說的也是，花伯，不知趙掌櫃？”
花伯顯然對此前的那名老東家的情況不甚了解，搖搖頭。
……
……
身在後院的莫飛自然對店內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說起此店原本的主人，似乎是一名叫趙書圖的靈師境大圓滿修士。
不久前急急忙忙將店鋪返還四竹坊市便消失無蹤了。
畢竟，在坊市之中租賃店鋪門麵，不僅要每月繳納租用靈石。最初之時，還是需要先繳納一定的靈石暫由坊市保管，或者以某樣等價之物抵押。
隻有在退還店鋪之時，暫存之物才能取迴。
對一名靈師境大圓滿的修士來說，將多年經營的店鋪返還坊市，很可能是為了籌集靈石，此前抵押靈石自然很重要。
或許，是尋得有助於進階木心境之物吧。
莫飛隻是聽了片刻，便不再關注外事，專心製符。
世間一晃，墨跡雜貨鋪開張已有十日。
……
這日，莫飛從製符室走出，很快便來到店鋪之中。
一甩手，將一些下品低階，中階符籙取出放在櫃臺之上：“花伯，有勞了。”
“主家何出此言，分內之事。”
點點頭，莫飛便要抬腿離開店鋪外出。
小桌見狀，急忙上前一步：“飛哥，要出去啊？”
“怎麼，想隨我一起？”
“嘿嘿。”
莫飛早已對小桌言明修仙界之險惡，若是執意要留在坊市之中，為墨跡雜貨鋪盡一份力，在外人看來，或許便與莫飛有了一點關係。
若是他日莫飛仇家尋來，正常來說倒不至於波及花伯與小桌二人。何況，在坊市之中，亦是安穩。
但，難保不會有什麼心腸歹毒之人。想要針對一名凡人和一名靈師境小修，沒有百種手段，也有十數種方法可以置二人死地。
如同莫家村那般……
如果受到無畏牽連，莫飛亦是沒有絲毫辦法，甚至，不會有太大的神情波動。
言語冷酷，卻是事實。
即便如此，小桌依舊不改，誓死也要跟隨莫飛。
如此，莫飛何必再多言。
……
“也好，隨我來吧。”
帶一名凡人出行，自然對莫飛沒有絲毫的用處。
不過，莫飛一直再思索數日下來嚐試的結果。
對妖獸來說，似乎當真沒有特別生出什麼變化。
而，對凡俗魚，豬馬牛羊，山猿，樹猴。倒是多多稍稍令莫飛探究了一些玄秘，種類不同，靈智高低，卻是會有所差異。
最終，莫飛暫且得出一個結論。
靈智越高，體內靈力孕育本初靈力的速度越快，而且，會維持一定速度凝聚。
本初靈力，便是凡俗獸類體內無中生有，極為緩慢誕生的一點靈力。
莫飛稱之為本初靈力。
對凡俗獸類來說乃是最根本，原始，初生的靈力。
或許，達到某種程度，可以依托本初靈力修仙。
但是，依舊無法以莫飛的靈力催生凡俗獸類體內的本初靈力加速誕生。
原因究竟為何，莫飛最終推斷，或許隻有凡俗獸類承接仙靈祈神術，並且以體內的本初靈力嚐試催動此術，或可納莫飛靈力以自強。
如此，便有些麻煩了。
即便山猿，樹猴卻是有些靈智，但，遠遠沒有開化，想要教導它們修習仙靈祈神術，恐難實行。
即便可行，亦是極為浪費世間精力。
所以……
恐怕，隻能以凡人來試驗嚐試了。
在莫飛嚐試以自身靈力催生凡人體內初生靈力誕生之前，倒是沒有什麼危險。
隻是，凡人當真能夠修習修仙之術嗎。
再怎麼說，仙靈祈神術也不是凡人可以修習的吧。
仙靈祈神術，丹田靈心虛影，神靈之火，本初靈力……
此間玄秘，莫飛也隻有徐徐圖之。
神念在跟在身後的小桌身上掃過，暗道一聲：“機緣之下救你一命，難道是天意如此？原本不欲令你在修仙界糾纏。”
“小桌？……”
正在極有興致的打量四周攤位之上的各種修仙之物的小桌，突然聽到莫飛喚他。
急忙收迴目光，跑到莫飛身旁。
“飛哥，你叫我。”
凡人雖可在坊市內做一些微不足道的雜活，但，絕不敢獨自在街道之上閑逛。
也隻有跟隨修仙者之時，才能如同此時的小桌這般，稍微大膽一點看看各類修仙之物。
而且，依舊不敢太過放肆。
……
“小桌，若是你有機會修仙，但是，可能會死，你……願意嗎？”
“飛哥，沒有靈心也有機會修仙嗎？願意，我願意。”
莫飛卻是搖著頭說道：“靈心？好，記住你今日的話。”
隨即不再言語什麼。
莫飛一邊搖頭，又一邊如此言語。
究竟沒有靈心的凡人當真有可能修仙？還是，絕無可能。
小桌雖說看起來有點沒大沒小的樣子，但是，能夠獨自進山采藥，還是極為機靈的。
懂得何時該問，何時不該言語。
此時，顯然不該追問什麼。
不過……
在小桌的心中，原本早已放棄修仙可能，死去的心。
似乎。
有點蠢蠢欲動了。
“沒有靈心的凡人可以修仙嗎？”
“我……可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