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瓷迴到空間裏。
上個世界她和祁野一直生活到八十多歲才相繼去世。
君瓷看著空間裏年輕的自己,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終於迴來了。
她還是喜歡這張年輕的臉。
君瓷對著鏡子端詳了自己一會,然後對著饅頭道:“下一個世界。”
饅頭當即摁下傳送:“好的瓷妹兒!新的宿主身體已準備就緒!現在就可以起航!”
一陣光影閃過,時空扭曲片刻,君瓷的身影就從空間中轉站中消失。
……
耳邊糟亂如麻,昏暗的包間裏閃爍著曖昧的燈光,周圍的男男女女大聲地嬉笑吵鬧,空氣中彌漫著紙醉金迷的奢靡之氣。
君瓷有點不適應。
四周的燈光刺激得她睜不開眼。
女人長而濃密的睫毛微閃,她垂著頭,讓人看不清臉上的神色,以至於坐在她身邊的年輕男孩沒有察覺到絲毫的異樣。
男孩穿著寬鬆的衛衣,一頭栗色的卷毛讓他看著格外乖巧。
君瓷知道,他放在自己腰後的手格外地不老實。
男孩湊近了她,“姐姐,怎麼不說話,是心情不好嗎?”
君瓷聞聲才微微側過頭,昏暗的燈光照的她那張濃妝豔抹的臉有些詭異。
男孩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
君瓷盯著他看了一會,然後麵無表情的收迴目光,聲音有些暗啞,“我長得嚇人?”
男孩反應得快,連忙笑著湊到君瓷麵前,看著那張妝容糟糕的臉,違心地說:“姐姐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美的人!”
“是嗎。”君瓷的聲音有些冷漠,明明是疑問性的兩個字,卻被她說的沒有一絲起伏。
男孩不免有些瑟縮。
君瓷漠然的看了男孩一眼,然後沒有絲毫留戀的抬起腳走出卡座。
男孩一愣,以為是自己惹惱了君瓷,下意識的就想追過去。
旁邊的人忽然開口提醒他:“她有老公啊,她主動點你是一迴事,你要是追過去就是另外一迴事了。”
男孩動作一頓,幾秒過後又重新坐迴到沙發上,臉上的表情有些不滿,心裏嘟囔著有老公還出來嫖。
在場的幾個人並沒有因為君瓷的離開而減掉半分熱鬧,甚至有幾個人神色揶揄,互相眨著眼睛暗示著什麼,最後異口同聲的發出一陣大笑。
君瓷走出包間後一路走到衛生間,中途她麵無表情的推開了好幾個試圖湊上來搭訕的酒鬼。
她走到洗手池前,看著鏡中的女人表情瞬間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原主往自己臉上畫的這是什麼玩意兒?
一張臉被糟蹋的一點人樣都沒有了。
還有這胳膊這脖子上戴的……
君瓷看著自己兩隻手腕上戴著五六個金鐲子和脖子上掛的各種金項鏈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道是應該開心還是發愁。
君瓷伸出手揉了揉眉心,在心裏對饅頭道:“劇情發過來吧。”
“好的瓷妹兒!”
原主君瓷,是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在她七歲那年母親就死於車禍,原主被土豪父親撫養長大。
在兩年前,原主父親患上絕癥,臨終前逼迫原主嫁給窮小子周斂。
原主父親是做煤生意發的家,而周斂的父母隻是縣城的普通工人而已,當初若不是父親臨終前執意讓她和周斂結婚,並以家產繼承權作為威脅,否則她也不會和周斂結婚。
原主不知父親為什麼要強迫她和周斂在一起。
她不喜歡周斂,甚至厭惡他是一個沒錢的窮小子。
父親離世後,原主對周斂的厭惡更深,她做夢都想和周斂離婚。
但是離婚周斂就會瓜分她一半的財產,原主舍不得這些錢落入周斂的手中,所以兩人的關係就一直這樣硬耗著。
原主不喜歡周斂,她喜歡的人是父親的得力助手蕭思恆。
蕭思恆對待原主的態度一直是若即若離,原主為了討他歡心,傻傻的將公司所有的大小事宜交給他處理。
原主做夢都沒有想到,蕭思恆會偷偷轉移她的財產,還和公司的女下屬曖昧不清。
到最後,原主一無所有,她傷心欲絕,最後跳樓身亡。
現在的時間點是原主父親去世的第一年,原主已經和周斂結婚將近,蕭思恆已經在偷偷轉移原主名下的財產。
接受完劇情的君瓷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沒用的老公,錯付的情人和不安好心的下屬。
原主的人生還真是糟心。
君瓷歎了一口氣,她撐著洗手臺想了一會原主今天為什麼會在酒吧。
用了一會兒君瓷才想起來,今天是原主的一個假閨蜜組的局。
說是蕭思恆在,原主就屁顛屁顛的來了。
結果蕭思恆知道原主要來,害怕自己和女下屬的奸情被發現,提前帶著女下屬走了。
原主沒看到蕭思恆,還鬱悶了好久。
君瓷麵無表情的盯著鏡子裏穿金戴銀妝容誇張的女人。
“嘖。”君瓷語氣嫌棄:“真蠢。”
這時放在包裏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君瓷翻了一會才從一整包的化妝品裏找到手機,來電人顯示是宋珈,是原主為數不多的真心朋友。
君瓷接通電話,還沒開口,手機裏就傳來宋珈震耳欲聾的聲音:“君瓷!你知不知道你老公現在在做什麼?!”
君瓷被“老公”兩個字叫的愣了兩秒鍾,後知後覺:“做什麼?”
宋珈聲音陡然提高:“陪酒!他在陪酒啊我操!陪酒就算了,陪的還是最跟你合不來的沈賤人!”
君瓷眉頭微皺。
宋珈也沒有和她多解釋,直接扔下一句“我把地址發你,你快點過來抓奸”就匆匆掛了電話。
沒過兩秒,宋珈的地址就從微信上發了過來,是一家酒吧,距離她的位置不遠。
君瓷看了一眼就把手機重新裝進包裏,若無其事的把耳朵上的金墜子摘下來了。
這玩意重的掛耳朵疼。
空間裏的饅頭試探的問:“瓷妹兒,你不打算去找周斂嗎?”
君瓷有些不解,“他在工作,我為什麼要找他?”
饅頭瘋狂暗示:“萬一,我說萬一,萬一他對你來說很重要呢?”
君瓷麵無表情:“不去。”
她現在隻想趕緊迴家把妝卸了。
太醜了,看不下去。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饅頭咬咬牙,“對不住了瓷妹兒!”
下一秒,耳邊傳來久違的機械聲【叮——任務發布:請宿主在三十分鍾內‘捉奸’周斂】
“啪唧——”
君瓷手裏的金墜子一下子掉在地上。
……
此時的另一個酒吧裏正熱鬧非凡,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狂熱大膽的年輕男女縱身歌舞,音浪一陣蓋過了一陣。
穿著超短裙的宋珈一點玩樂的心思都沒有,眼睛虎視眈眈的盯著不遠處,時不時的看一眼手機確定時間。
她身邊的發小付一鳴賤兮兮的湊過來,順著她的目光往那邊看:“不是,你別告訴我你要橫刀奪愛,直接把沈思瑤身邊的帥哥搶過來。”
宋珈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滾,”
說了他也不懂,畢竟他們圈內沒幾個人見過君瓷的結婚對象。
宋珈當時見過後,君瓷可是特意叮囑過不要拍照片給付一鳴看,就他這個大嘴巴,他一知道那全世界就知道了。
付一鳴心裏不滿,摸了摸自己的臉:“也沒多帥啊,有我帥嗎?”
宋珈實在忍無可忍:“沒有鏡子有尿吧,你去廁所裏照照去。”
他們這邊的動靜太大,再加上宋珈剛剛那眼神跟要吃人一樣,沈思瑤想感覺不到都困難。
沈思瑤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有些晃神。
別無其它,實在是因為這男人實在是太長在她審美點上了。
男人穿著最普通的牛仔外套,裏麵是一件黑色的t恤,脖子間掛著一條項鏈,項鏈底下垂著一枚翡翠圓環戒指,他垂著頭,黑色的頭發差不多遮過眉毛,露出一雙深邃的雙眼。
他姿態散漫,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兩條長腿隨意的敞開,如同沒有察覺沈思瑤虎視眈眈的眼神一般,正若無其事的玩著手機。
好像他不是來陪的。
沈思瑤舔了舔唇角,她一向對有好感的人有耐心,此時聲音聽起來也格外的好脾氣,“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這才停住了打字的動作,微微側過頭,聲音聽不出情緒,“周斂。”
他聲音很好聽,低低的沙啞,又不是刻意偽造的油膩,這讓本來就對他滿意的沈思瑤更加滿意。
沈思瑤湊近他一點,自然的將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周斂,和我一起去包間裏和朋友玩兩把遊戲怎麼樣?”
沈思瑤是看到周斂追過來的,從酒保那裏得知他是陪客,而且價錢很貴,她才過來他身邊。
畢竟她不差錢。
周斂聞到女人身上刺鼻的香水味,不著痕跡的往後靠了靠躲避她的觸碰,聲音卻帶著笑意,姿態也更加散漫,“好啊,先點幾瓶酒。”
沈思瑤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但是很快就露出一個笑容,“掙提成應該沒有我直接給你的多吧?”
周斂不置是否,“那得看沈小姐點多少了。”
沈思瑤詫異,“你認識我?”
沈思瑤沒等到周斂迴答,反而等到了宋珈的一個名牌包。
宋珈踩著高跟鞋氣勢洶洶的走過來,毫不留情的把手裏的限定款包包砸在沈思瑤的肩膀上。
沈思瑤臉一黑,“宋珈你有病?”
宋珈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周斂,氣不打一處來,一轉頭看沈思瑤那高高在上的樣子更是生氣,“我有病,你要給我治嗎?”
宋珈說的理不直氣也壯,心裏卻在祈禱君瓷快一點來。
因為她現真的很像無理取鬧的傻逼!
付一鳴就是這麼以為的,“宋珈你腦子壞了?沈思瑤這次可沒惹你吧,你平白無故上去用包扔人家幹啥?”
宋珈恨鐵不成鋼:“你到底是哪邊的!”
付一鳴反應極快,立刻和宋珈站到統一戰線,“沈思瑤!這男人明明就是我們先看到的!你憑什麼點!”
付一鳴一嗓子下去,半個酒吧的人都看過來了。
宋珈忍不住捂臉。
丟人丟到姥姥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