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就用我的靈魂作為代價。”


    麵容蒼老，身穿黑衣的佝僂拄著木杖的男人，盯著遠處飛來的兇獸，默默的低語，語氣平淡，似在說尋常話。


    “桀桀！”


    男人腦海中傳來如獸吼兇厲，如鬼嚎尖銳的聲音，正常人完全聽不懂。


    男人卻是例外，相伴十年，縱然這魘魔仍舊瘋狂蒙昧，他還是能聽出魘魔想要拒絕，隻是不知道他是不想他死呢，還是不想耗費精元使用殺招？


    “行動吧，部落中能對飛行類兇獸產生有效殺傷的也隻有你�！�


    男人說罷以拐杖砸地。


    碰的一聲，男人拐杖中、他周圍的黑石建築中便顯露出黑芒，那是巫文的光芒，他身上也顯露出淡淡光紅光，那是人族傳承秘寶紅塵絲的光華，能將他的一部分記憶留存下去。


    黑石建築中的巫文則是他專門為這隻魘魔改造的巫陣，可以大幅度的增強其力量，同時也是一層束縛，能確保在魘魔殺死那兇手後，將魘魔給送到幽冥中去。


    當然後者，魘魔是不知曉的，也是他唯一騙了這個老夥計的事情。


    靈魂被吞噬前，老人最後看了眼周圍。


    這時周圍再不像他做決定時那樣寂靜，遠處多出好多兇獸，近處也有好多和他類似的身影，他們周圍也閃著紅芒和黑芒他們彼此間沒有多少商談，卻都做出了類似的決定。


    也不知部落未來會如何？大巫祝能否帶來族人活下去？


    懷著最後的問題，最後的期望，男人煙消雲散，沒有人知道他其實也才三十來歲，也沒有人在意，因為大家都是這樣。


    ......


    “竟還真有巫祝記憶！”


    言方從夢中心來，揉撚自己的眉心，努力使得自己從之前的情緒中解脫出來。


    為了生存能力，為了獲取這時代的一些常識，言方每日入睡前都會使用紅塵絲中蘊含的傳承記憶。


    他對於紅塵絲也沒抱太大的期望，他得到紅塵絲的第一天就做過一個夢，由於沒有刻意引導深入某一個記憶，便將大半的記憶傳承走馬觀花的看了一遍。


    這些記憶中打鬥和鍛體經曆有一些用處，其餘的除了讓後人銘記榮光，犧牲和仇恨的片段外，其餘的都是些零碎的經曆，偶爾有一點對於這個時代很重要，但在言方眼裏不成體係，零碎而很難複製的養殖、種植、商貿經驗。


    嗯，甚至繁衍有關的記憶傳承，之前言方便深入過這種夢境，審美與常識的差異，簡直一言難盡。


    總之這東西拿來當啟蒙教程還行，對於言方來說，也就是風土人情記錄片，了解常識，沒有多大意義。


    這東西也是一次性消耗品，雖能承載五十餘傳承記憶，但隻能錄入一次，每深入一個記憶，那個記憶就會消失，當五十個記憶傳承消耗完畢，紅塵絲也就報廢了。


    這一切都還在言方的接受範圍內，按照附寶說法，紅塵絲是大巫祝對他作畫於有熊的感謝。


    雖然附寶也不知道其中內情，但人族以及其種族的領地，遇到類似的事情也會做送出大禮。


    言方之所以能拿到紅塵絲，與他是人族應該也有關係。


    對此言方也能理解，以雲步狀態去觀察天地，那感覺確實不一樣。


    用科技向的形容詞匯那種感覺便是那個時候，他站在了更寬廣，更高的維度注視著世界，哪怕萬物的氣味、形狀還那個樣子，觀察的方式還是以前那樣依靠視覺味覺嗅覺，感覺還是不一樣了。


    他認為自己哪怕畫道大成，或者轉修他法，成了仙也無法再畫出之前作品，因此，那副畫有什麼奇妙之處，對有熊產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有益影響，他也是理解的。


    若非普通雲步狀態使用消耗需要消耗他和疏溪的羈絆，並且雲步那無視物質精神的弱化版“穿越”特性還可以用來逃生，穿梭破解陣法以及偷襲盜竊，除了沒有正麵戰鬥能力以及與現實物體接觸就會失效的特點，簡直可以說是無敵的萬精油能力。


    可惜自那日以後，大巫祝就去了隕星部落做客一直沒迴來，言方也沒法了解更多的細節。


    由於無法微操，言方也沒有將所有的記憶瀏覽一遍，隻是每天看深入一個傳承碎片，為此，還特意將作畫時間調到淩晨時分，每天隻做一副肖像畫。


    可今天言方發現紅塵絲中竟然還有巫祝的記憶傳承！


    與一般人的模糊記憶傳承、強大武者無法留下傳承不同（因為武者的精神早就化作銳利武器，紅塵線中無法存放一把精神之劍。），巫祝的記憶傳承是相當高清的。


    所以，言方已經記住了好些巫文巫陣，便是一些巫術也能施展開來，就仿若是天下掉餡餅。


    “畫道的逼格這麼高嗎？隻是在這畫上一畫就能有這麼大的好處？”


    言方不相信大巫祝在送他紅塵絲前不了解其中傳承，必然是特意挑選好的。


    “還是說，大巫祝有什麼想法？投資？陰謀？而且他怎麼會隨身帶著傳承紅絲？”


    從記憶裏言方知道隻有即將死亡，三魂七魄即將離體的人才能在紅塵絲上留下記憶傳承。


    紅塵絲是部落秘寶，處理好的紅塵絲都會放置在一處以保證其安全。


    部落中巫祝都會帶著身上頂多也隻有一根帶空額的紅塵絲，以備不時不需，隨時做好為自己或者是幫助被人給後人傳承的時機。


    而巫祝給他的這根為滿額，顯然是特意為人準備的。


    “不可能是我吧？我之前隻是小角色，是為了玄？青？亦或者是部落的其他人傑。”


    “此外這巫文也值得留意，難道我獲得的畫道傳承也和巫族有關？”


    大巫祝有什麼想法，倒是記憶中對於文字的描述讓他頗為在意。


    如今的人族並沒有文字，用的是多半是巫文和妖文，巫祝所用的以及之前在青石板上看到假功法簡介便是巫文。


    而這巫文和言方之前在那殘缺畫道傳承卷軸上中所見到的文字頗為相似。


    他當年為了讀懂殘卷上的文字可是花費了不少心思，本以為是特種道文，但現在看起來應該是與巫族有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