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二龍較量，高下立判
“趙佶……趙佶，你欺人太甚！”
李乾順抬起頭，怒視趙吉，目眥欲裂，眼中冒火，憤恨高吼：
“趙佶，你以為率部。僥幸攻入朕的皇宮後院，俘虜了朕的數十位妃嬪，就認為朕會因此絕望嗎？”
趙吉微笑著，邁步向前，站距離李乾順的龍榻約七步遠，反問道：“李乾順，你還有希望嗎？”
“這……”李乾順一時語塞，他忍著肉體與心靈的巨痛，強詞奪理道：
“在朕看來，這些妃嬪賤人，如同你們宋朝那些富貴人家的小妾一般，可以隨時送人。嗬嗬……趙佶，你若喜歡，朕送你便是。”
“不過，朕的大夏，立國百年，國內有無數勇士，朝中還有眾多忠臣，等至朕為大夏社稷而死後，他們必視你趙佶為殺掉他們君父的最大仇敵！到時，我大夏境內，各地抗宋義軍，將紛紛舉旗反攻……”
“嗬嗬……李乾順，你自欺欺人罷了！”趙吉打斷道：
“朕率大宋官軍，禦駕親征西北，這麼多天裏，你西夏國各地的勇士，為何不來勤王救你呢？！還有，你所謂的那些西夏朝堂的忠臣們，大多已歸降了朕。”
李乾順發瘋般地高吼道：“無稽之談！無稽之談！趙佶你今夜才攻破朕的京城、闖入朕的皇宮，朕的朝中百餘位忠臣良將，怎麼可能如此之快歸降於你呢？”
趙吉嘴角上揚，不屑道：“叫他們進來，李乾順你便信了。”
他一招手，身側的青年將領楊再興便立即會意，躬身上前半步，俯身站在趙吉的身邊。
趙吉微微側頭，對身旁抱拳低頭楊再興，低聲耳語了幾句。
楊再興立即領旨，轉身大步走出坤寧宮……
此時，嶽飛已讓手下搬來了李乾順的龍椅，放在趙官家的身邊。嶽飛還親自檢查了好幾遍那張龍椅有無問題。
他確認沒有問題後，又擦了擦那張龍椅，便躬身向趙吉道：
“請官家入座。”
趙吉頷首，泰然入坐，還翹起了二郎腿。
片刻之後，楊再興率兵押來一百多名降宋的西夏文武大員，站在坤寧宮門外。
當然，興慶府城內，還有忠於西夏王朝的少數文臣武將率兵正在打巷戰。不過，他們已被趙官家派出的多路宋軍兵將，打得抱頭鼠竄，沿著街巷，邊退邊戰……
此時，楊再興高吼一聲道：“我大宋皇帝趙官家在此宮內，爾等既已降宋，還不速速跪下？”
“撲通！”
“撲通！”
“撲通……”
被楊再興押來的所有西夏文臣武將，紛紛跪地。
楊再興在宮門外，高聲啟奏道：
“末將楊再興，奉旨已將歸降我大宋的西夏文臣武將，押至宮門外。”
趙吉一揮手，讓原先跪在自己麵前的那群西夏妃嬪，跪到牆邊，好騰出地方。
她們立即遵旨，紛紛跪行到趙官家指定的宮內牆邊。
趙吉傳旨，讓楊再興把降宋的西夏文武大員，分成二十人一批，依次帶入坤寧宮內。
楊再興遵旨……
第一批被帶入宮內的降宋西夏大員，匍匐爬行入內。
他們看到了模樣悲慘至極的夏皇和夏後時，再望向威風凜凜的趙官家時，他們臉上都浮現出了複雜的神色——有羞愧、有畏懼、更有自己及家人生死的擔心。
他們羞愧的是，因自己這麼快降宋，真的有些愧對夏皇和夏後。
他們皆感：之前夏皇李乾順對他們這些臣子真的挺好，可謂西夏立國百年來的一位難遇的仁君；
而大遼國成安公主耶律南仙，下嫁到西夏成為李乾順的皇後以來，西夏國便有了大遼國的庇護，才使西夏君臣和百姓們過上了有上國保護的十六年太平日子。
可是，他們卻更加畏懼“已得天助”的大宋皇帝趙官家能引動天雷炸城，也怕趙官家禦駕親征所率領的那群虎狼之師。
故此，貪生怕死的他們，還是義無反顧地跪行到了坐在西夏國龍椅上的趙官家麵前，一齊叩拜……
“罪臣叩拜上國大宋皇帝趙官家……”
“罪臣助紂為虐，罪應萬死，今日棄暗投明，望大宋皇帝饒我等不死……”
他們按自己原先的官階品級大小，依次啟奏道：
“西夏偽帝李乾順殘暴無道，二十一年前，在其十六歲時，為了提前親政，陰謀起事，殘忍誅滅彼時輔政的其母後梁氏全族！可謂不仁不孝……”
“臣等侍奉此等殘暴無道昏君，猶如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吾等罪臣，早已盼望大宋天子趙官家禦駕親征西夏，揮正義之師，有道伐無道……”
身心皆痛的夏皇李乾順，見到昔日自己非常器重的這些大臣們皆已投敵，氣得他直翻白眼。
“罪臣願棄暗投明，真心實意歸降大宋，侍奉英明雄主趙官家……”
“罪臣亦是，願棄暗投明……”
“好！朕接受爾等歸降。朕絕不會殺降，朕會保爾等榮華富貴，朕亦會保西夏蒼生免遭戰火塗炭！”一身戎裝的趙吉鄭重道。
他坐在嶽飛給搬來的那把龍椅上，背披的金絲龍紋大紅披風的下擺已經垂地，腰間的描金祥雲紋革帶上插著一支劃時代的火銃手槍，他右手握著的那柄寒光逼人的天子長劍，指向麵前那群乞降的西夏大臣，道：
“你、你，還有你，皆留下！”
被留下來者，是剛剛先開口乞降說出好聽話的三位降臣。從朝服上看，他們仨是西夏朝堂上品級較高的重臣。不過，這時趙吉沒有閑工夫問他們仨的姓名。
趙吉下旨道：“其餘降臣，皆帶出殿外，換下一批進來。之後五批降臣，隻需向朕叩拜，並齊聲說一句願真心歸降之言即可，不然，朕觀西夏偽帝李乾順因自服毒酒，即將不久於世了。”
“遵旨……”
楊再興得旨後，在押送後麵的五批降宋的西夏官員時，進度明顯快了很多。
趙吉依然從每批降臣中挑選出三四個順眼的，共計挑出二十餘人，與先前留下的那群西夏後宮妃嬪們，都跪伏在坤寧宮內，作為見證人。
好讓他們親眼目睹，這夏皇李乾順和夏後耶律南仙，可都是提前飲下毒酒的，並非朕想加害除掉他倆。
他們這些見證人，事後還可充當宣傳員，在西夏境內傳揚：朕的胸懷寬廣，本想收容西夏亡國之君李乾順夫婦的，奈何李乾順和耶律南死意已絕，枉費了朕的好意。
這樣做，在很大程度上，有利於在西夏境內收服人心，更利於統戰。
此時，李乾順倚靠在禦榻上，斷腿處的鮮血仍在向下滴落，染紅了腳下的地磚。
他憤恨地瞪圓雙眼，目光如刀，掃向曾經發誓定會永遠效忠於他的這些叛臣們，氣得他嘴唇顫抖不已，他想要怒斥，卻因毒酒的發作而氣息略顯微弱，隻能咬牙切齒地低吼：
“爾等……爾等這些叛徒！朕待爾等不薄，爾等卻……卻如此輕易地背叛了朕！”
在坤寧內的所有降宋夏臣和嬪妃們，無顏看向發出質問的李乾順，皆麵向趙官家跪伏，一動都不敢動。
耶律南仙緊緊地握住李乾順的手，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嘴角滲出的血跡顯得格外刺眼。
她的目光掃過那些叛夏降宋的大臣和嬪妃們，眼中雖有憤恨，但她為了安慰自己的夫君，也沒有像潑婦那樣罵人。
她低聲向李乾順勸道：“陛下，莫要動怒……他們不過是趨炎附勢、不忠不義、貪生怕死之輩，不值得陛下為他們動怒。”
“嗬嗬……”李乾順苦笑一聲，隨即厲聲高喝道：
“先前，朕在大夏國內大力推行漢家儒學時，爾等還口口聲聲說必奉聖人之言，踐行‘忠孝仁義禮智信’，如今看來，爾等這些叛夏降宋的貳臣，真是可笑、可恥、可恨至極！”
“朕讀《禮記·曲禮下》中有雲：國君死社稷，大夫死眾，士死製。朕今日雖敗，卻無愧於祖宗社稷！朕，李乾順，乃是第一位‘死社稷’的國君！”
他的聲音，在坤寧宮內迴蕩，悲壯決絕。
在場的那些降宋的西夏重臣們聞言，紛紛低下頭，不敢與其對視。
趙吉坐在龍椅上，抬起手中的天子長劍，指向李乾順，威嚴地質問道：
“李乾順，你敢說你是第一個‘死社稷’的國君？”
“嗬嗬！看來，李乾順對漢學及我漢家曆史，學得並不好啊！”
李乾順聞言，眉頭緊皺，怒視趙吉：
“趙佶！你休要胡言亂語！朕就是第一位‘死社稷’的國君！”
趙吉冷笑一聲，穩坐龍椅上，用手中的長劍輕輕敲擊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響：
“鐺鐺鐺。”
“李乾順，你口口聲聲說‘國君死社稷’，可你知道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嗎？”
“‘國君死社稷’，是指國君應當為保衛社稷而死，而不是像你這樣，躲在深宮內，服毒自盡，逃避責任！”
他說到這裏，微微一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繼續說道：“更何況，你李乾順，根本就不是第一個‘死社稷’的國君。”
“李乾順，朕告訴你，早在春秋時期，吳王夫差便是為國而死的典範。他在黃池會盟諸侯，與晉爭霸，最終因臥薪嚐膽的勾踐指揮越國大軍攻入吳都，而兵敗自殺。吳王夫差才是真正的‘國君死社稷’！而你，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李乾順因疼而麵目扭曲，更因痛恨麵前的大宋皇帝趙吉，他咬牙切齒，恨恨道：
“吳王夫差，不過一諸侯國王而已，朕乃受命於天的西夏國皇帝！吳王夫差，豈能與朕相提並論?”
“嗬嗬……“趙吉輕視一笑道：“在朕看來，西夏連一個諸侯國都不如。你西夏之地，自古以來皆在我漢王朝的疆域內！你西夏國，怎麼能比得上春秋的吳國呢？”
“更何況，你西夏，立國不正，朝‘宋’暮‘遼’，搖尾乞憐，兩麵三刀，可恥可笑！”
“你……”李乾順手指著趙吉，卻無法辯駁趙官家所言的事被。
“據朕所知，你李乾順的祖先為向我大宋表示降服，還改姓過趙。而你李乾順在十五年前，誤判宋弱遼強，你為了巴結遼國，舔著你那張老臉，多次向遼國天祚帝求聘遼國公主為後！”
“然而，天祚帝耶律延禧對你李乾順的死皮賴臉的多次求聘，實在是厭煩至極！他那麼多親生閨女，卻都舍不得下嫁到你西夏這貧瘠之地，故此耶律延禧為了應付走你的求聘使團，別影響他狩獵之興，就隨便找了一個宗室女耶律南仙，封為成安公主，下嫁給了你。”
“你李乾順，卻把在遼國不受待見的新封成安公主耶律南仙，視若珍寶，封其為後。真是可恥可笑啊！”
趙吉說到這裏，便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
保護在趙官家周圍的兵將們，除一臉嚴肅的嶽飛以外，皆跟著趙官家一起放聲大笑……
“哈哈哈……”
跪伏在地的那些降宋的西夏大臣和嬪妃們，為了討好趙官家，也訕訕地陪笑：
“哈哈哈……”
“哈哈哈……”
方才，趙吉說的都是的事實。
如此實話，卻似利刃一般，一下又一下地猛剜李乾順和耶律南仙的心髒，令他倆異常痛苦。
李乾順憤恨地用手指著趙吉，恨恨道：
“今夜，朕與皇後，等待在坤寧宮內，聽到爾等即將入闖進來時，我倆才共飲了摻有五毒散的美酒，朕即將不久於人世！”
“隻可惜，朕送入宋營的那個賤人曹氏，叛夏投敵了，未能完成朕的重托，未能讓你這個趙宋的狗皇帝，也喝下摻有五毒散的美酒！”
“啊？！”趙吉身後的鄆王趙楷和康王趙構，才知此事，震驚憤恨不已。
“啊？！”在場的很多不知此事的宋軍兵將，震驚不已。
“啊？！”在場同樣不知此事的夏臣和夏宮妃嬪們，都是震驚不已。
他們突然感到驚恐無比，昔日自己伴君真如伴虎一樣啊！
表麵上崇儒奉佛的夏皇李乾順，竟能做出如此殘忍毒辣的下作之事。
李乾順咬牙切齒道：“叛夏投敵的曹氏，絕不會有好下場。朕已將曹氏的父母斬首，還把其人頭扔到了興慶府的城下。”
“哈哈哈……”李乾順報複似的囂張大笑。
趙吉隻是風輕雲淡，道：
“李乾順，曹氏可是你西夏後宮的皇妃啊！你把地位高貴的皇妃曹氏送入宋營，想謀害朕，真是無恥下流、卑鄙至極！”
“不過，朕乃真龍天子，自有上天庇佑。曹氏懼怕朕的天威，早已主動歸降，並交待出了你李乾順的毒計。”
“還有，李乾順你斬殺了曹氏的父母雙親，那朕便把降宋的西夏皇妃曹氏叫進來，向你討債！”
“傳朕旨意：宣西夏皇妃曹氏入內，再宣劉光世帶上曹氏二老的人頭入內。朕要讓曹氏，向她的殺父殺母仇人李乾順討債！”
……………
? ?感謝狙擊手狄烈、鳳語南渡、悍馬漢帝、鳳嘯堂之六味地黃丸、小兔乖乖萌、鳳嘯槍皇、修仙者羅霄、洛麗妲、富平侯羿嘯、鳳棲梧桐626的打賞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