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青臉腫的蘇君月被唐無念提在手中,哪裏還有半分方才囂張的模樣。
唐無念微微轉頭,麵色陰沉,雙眸之中兇光流轉地看著蘇君月,另一隻手的指間一枚三寸長的透骨釘散發著冰冷的鋒芒。
蘇君月嚇得渾身一哆嗦,當即從懷裏掏出了一大把銀票交到唐無念的手中。
“對、對不起!”
“小子,自我唐門建立以來你是第一個敢砸我唐門藥堂的人,真有種啊!”
唐無念將銀票揣入懷中繼續說道。
“過、過獎了。”
蘇君月朝唐無念嘿嘿一笑說道。
聞言就看唐無念嘴角一抽,老夫這是在誇你嗎?
就看唐無念拎著蘇君月走到一旁的石階上,將蘇君月橫放在身前。
這姿勢怎麼有些熟悉?
很快蘇君月就知道了這股莫名的熟悉感究竟來源於何處。
蘇君月隻感覺身下一涼,褲子就被唐無念扒了下去。
“老頭兒你要做什麼?快放開本公子!”
“讓你長長記性!”
說著就看唐無念高高揚起了手掌。
看著一旁憋笑的眾人,蘇君月急聲說道:“喂!你別太過分了啊!”
隻見唐無念冷笑一聲,手掌上又纏繞上了幾分真氣。
見狀蘇君月立即掙紮起來,可無奈被唐無念一隻手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啪!啪!啪!
嗯哼!
蘇君月悶哼一聲,即便身下火辣辣的疼,也強忍住不喊出聲來。
“呦!小子還挺能忍。今日老夫不把你打得嗷嗷叫,算你牙關子緊!”
說著就看唐無念再一次抬起了手掌。
見狀蘇君月連忙說道:“唐老頭兒,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
然而還不等蘇君月把話說完就看唐無念的手掌迅如閃電般落下!
“啊!”
啪!啪!啪!
嗷!
“老頭兒差不多得了啊,再打就別怪本公子翻臉了啊!”
“呦嗬!老夫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麼浪來!”
啪!啪!
“是小子方才說話大聲了點,我錯了,本公子錯了啊!”
良久之後,蘇君月一臉怨憤地看著唐無念,這筆賬本公子記下了!
看著一旁偷笑的眾人,蘇君月惡狠狠地說道:“笑什麼笑!”
“月公子也體諒一下我們嘛,這年過二十的人還被扒下褲子打屁股著實是世所罕見。莫怪!莫怪呀!”
李知風陰陽怪氣地說道。
聞言就看蘇君月頓時如同炸了毛的貓一般,指著李知風就大聲說道:“小李子,過來單挑!”
“早就想試試你了!”
就見李知風腳下輕輕一點,施展身法乘風起徑直朝蘇君月衝了過來。
清風劍訣,第一式,穿林!
李知風手中拂風劍出鞘,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朝著蘇君月刺去!
好快!
李知風的速度之快就連已是宗師的慧然和唐無念都不禁暗自稱奇。
蘇君月不躲不避,任由李知風這一劍刺來。
“這姓蘇的,又在打什麼算盤?”
關修明看著嘴角微微上揚的蘇君月,心中甚是疑惑。
同為七品金身,居然還敢如此托大!
這姓蘇的究竟有何依仗?
“如今的蘇施主恐怕已然是脫胎換骨了。”
一旁的慧然突然開口說道。
“什麼意思?”
關修明轉身問道。
慧然卻是笑而不語。
下一刻就見蘇君月身軀一震,整個人身上忽然飄散出了紅色的罡氣。
“這難不成又是煞氣?”
關修明見狀大驚,這東西可是兇得很啊!
不對!這一次蘇君月的罡氣沒有給人陰冷的感覺,反而有些熾熱?
“這是氣血如虹!”
關修明當即驚唿出聲。
這可是專修橫煉功夫的人才能達到的肉身境界,即便是自己修成了無暇金身也遠遠達不到氣血如虹的境界。
蘇君月怎麼會有這般強烈的氣血?
一式三千,守式,龍鱗!
就看李知風劍鋒所指之處,血色的罡氣化成了鱗片覆蓋在蘇君月的身上。
劍鋒與龍鱗相碰迸濺出了點點火花。
蘇君月一臉揶揄地看著李知風說道:“堂堂風公子就這點本事?”
李知風氣笑道:“蘇君月,你很猖狂啊。”
就看蘇君月輕笑一聲說道:“實事求是罷了。”
聞言李知風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曾經那個不可一世的月公子果然迴來了!”
“蘇君月,本公子可是等了你很多年了啊!”
說著就看李知風手中拂風劍一轉,抬手向前掃去!
清風劍訣,第二式,殘雲!
拂風劍舞動,劍身上的清風劍罡攪碎了天上的流雲,飛快地朝蘇君月襲來。
隻見蘇君月一隻腿向後退了一步,壓低身形,一手橫放身前,一手拉至腰間。
一式三千,拳式,千軍!
李知風持劍而來,蘇君月抬手一拳迎了上去。
這一幕驚呆了眾人。
誰人都能看出來李知風手中的拂風劍絕非凡兵。
同為七品金身境又手持神兵的李知風其劍罡之強足以破開他人的金身!
蘇君月居然就這麼拿拳頭迎了上去?
這手不要了嗎?
可李知風卻是知道,蘇君月既然敢如此做必然有其底氣。
隻見血肉與兵刃相碰之際,居然發出了叮叮當當的聲音。
“南無大自在菩提心佛,蘇施主果然成了。”
“成了?什麼成了?”
關修明一臉不解地看向慧然。
隻見慧然淡然開口說道:“氣血如虹,骨似琉璃。金身無暇,複歸先天。”
關修明聞言口中重複著慧然的這幾句話。
聽到了慧然的話,唐無念也是出言問道:“先天?這小家夥何時修成了一副謫仙骨?”
慧然雙手合十,歎了口氣說道:“佛法渡身,道法塑脈,無根無相,同源歸一。”
“小僧這是遭人算計了啊!”
阿嚏!
玥溪穀碧雲峰上,鬼酒和玉天清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噴嚏。
“許是無塵寺那小和尚知道了有人在背後算計他,這會兒正罵你呢!”
鬼酒指著噴嚏不斷的玉天清哈哈大笑。
“就不能是染了風寒嗎?”
此話一出,就聽鬼酒罵道:“放屁!道門陸地凡仙級別的人物已是超凡之輩,哪裏會感染風寒!”
玉天清嘿嘿一笑,轉而起手卜了一卦。
“哈哈!小師弟成了!”
“這局棋,終究是貧道勝天半子!”
“哈哈哈哈!”
看著欣喜若狂的玉天清,鬼酒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旁人或許不知道玉天清為何會如此高興,也不明白玉天清為何會如此盡心盡力地幫蘇君月,甚至為其改命。
隻有鬼酒和白東才知道,這局棋玉天清下了足足百年!
隻為奪取天機,向天爭命!
早在百年前玉天清就卜算了一卦,卦象所示星君落塵,命不可知,殘月補全,天門重開!
卦有所示,必有緣由。
而且必定與自己有緣。
所以自那天以後,玉天清便開始尋找卦象所示之人。
數十年的苦苦尋找都毫無結果,直到那一年天生異象,玉天清見到了剛出生的蘇君月。
孤星殘月命,天靈蒙凡塵,月華引星落,餘命不可知。
觀蘇君月的生辰八字,其命格之硬,犯孤煞,哪怕是口角之爭都會被其克死。
然而玉天清起卦之後卻發現蘇君月居然是個早夭之命!
這根本就不合常理!
而最奇怪的是這早夭之命後居然還有命數,但卻無法觀之探之。
天絕活人路!
玉天清立馬就看出了蘇君月身上的古怪,當即便與蘇家老爺子和蘇清河夫婦商定改命之事。
就是這一次玉天清將蘇君月的早夭之命改成了短壽之命。
而直到今日,玉天清這才算是將蘇君月的命從賊老天的手裏搶了迴來。
今後蘇君月的命他自己說了算。
“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麼?”
麵對鬼酒這一問,玉天清先是愣了愣,而後說道:“這局棋下得有些累了,先休息一陣子,年後再說。”
“也好,下一局的天門棋可不好下啊。”
鬼酒咕咚咕咚灌了一口酒後說道。
玉天清笑了笑,豁然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說不是還有師父您老在嗎?”
“哈哈哈!說得好!有師父在,你想玩就下上兩個子,不想玩咱就掀了這破棋盤!”
鬼酒一邊朗聲大笑一邊朝屋內走去。
看著鬼酒的背影,玉天清嘴角微微勾起。
有個不講理的師父,也挺好!
唐門內,不相上下交手百招的二人此時氣喘籲籲地站在原地。
李知風直勾勾地看著蘇君月,啐了一口說道:“蘇君月你迴去與蘇伯父說說將名字改成蘇玄武算了!你這哪裏是金身,分明就是個烏龜殼!”
聞言蘇君月立馬不樂意了,指著李知風罵道:“滾蛋!動手歸動手,你少在那人身攻擊!”
李知風冷哼一聲道:“君子動口不動手!”
蘇君月也啐了一口說道:“人家那是據理力爭,可不是潑婦罵街!”
“你說誰是潑婦!”
“就說你了,怎麼了!”
“你找打!”
“來啊!來啊!本公子怕你不成!”
說著就看蘇君月和李知風二人又戰到了一處。
李凡生一臉震驚地看著李知風,這還是那個風度翩翩的風公子嗎?
他是冒牌貨吧!
看著像小孩子鬥嘴一般的二人,紅袖和文秋雨眼底滿是笑意。
而所謂當事人的李知風和蘇君月此時臉上也掛起了笑容。
這種感覺真懷念啊!
“劍意,清風!”
話音落下就看此間風隨劍動,李知風手上的拂風劍爆發出一股極強的銳意。
“蘇君月,且看本公子破了你的龜殼!”
清風劍訣,第四式,亂千葉!
隻見李知風手中拂風劍舞出了道道殘影,頃刻之間劍光如瀑,無數淩厲的劍罡朝蘇君月殺來!
“小子別跑啊!”
李知風大喝一聲。
聞言蘇君月嘴角抽了抽道:“老子又不傻!”
隻見蘇君月抄起星邪扇抬手也是一劍遞出。
一式三千,劍式,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