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突然出現的夫子,眾人先是一愣,而後紛紛上前行禮,便是唐無念和華漣清也是一副恭敬的樣子。
桑夫子點了點頭,隨即一臉怒容地朝著蘇君月倒飛的方向看去。
可此時外院哪裏還有蘇君月的人影。
李知風偷瞄了一眼門口,嘴角微微上揚。
此時此刻蘇君月正屏息凝神地躲在門後,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
他是猜到了夫子絕非常人,但他不知道夫子居然這麼厲害啊!
明明真身不在此地,卻能以金光化形現身,便是小和尚成了八品宗師也做不到如此啊!
夫子他老人家這藏得也太深了!
這老頭兒該不會是故意給他下套吧?
就在蘇君月胡思亂想的時候,桑夫子的聲音突然響起。
“小六子,你想躲到何時?還不過來!”
明明夫子看不見自己,可蘇君月卻是感覺夫子的這句話是在自己耳邊響起的。
聞言蘇君月趕緊捂住了嘴巴,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就在這時,隻見桑夫子手中金光再現,一本書出現在了夫子手中。
隻聽桑夫子再次開口道:“君月見吾於身側,縮地成寸!”
就見蘇君月的身體不受控製到朝前邁出了一步,下一刻整個人就來到了桑夫子的身前!
蘇君月整個人呆愣在了原地,這是怎麼一迴事?
就連李知風也不禁瞪大了雙眼,這還是二人第一次見到夫子的手段。
怪不得師兄師姐們不願多說,這種事情怕是說了自己二人也不會信。
夫子今日所展現的恐怕已經算是神仙手段了吧!
“跪下!”
桑夫子輕喝一聲。
話音落下,蘇君月隻感覺一股巨力壓在了自己的身上,雙膝一軟,整個人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你這渾小子,多日不見真是長本事了,連我你都敢開涮了?”
“花小蝶手持書院鑰匙,是為書院的掌院教習。書院規矩不尊教習者,鞭笞十刑。
“我且問你服是不服?”
蘇君月剛要開口說話,就看桑夫子抬手一揮,蘇君月的嘴巴頓時就被封住了。
蘇君月當即瞪大了雙眼,一臉震驚地看著夫子。
同時蘇君月一下子就想起了昔日三師兄告誡自己的話。
在蘇君月的印象中三師兄一向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便是在大師兄麵前,三師兄也敢頂上一兩句。
唯有在二師姐和夫子麵前,向來狂傲的三師兄乖巧的像個鵪鶉。
三師兄曾告訴蘇君月如若是觸了夫子的眉頭,一定要馬上認錯,不然就來不及了。
那時候蘇君月還不明白三師兄這句話的意思。
現在看來真的是來不及了!
夫子,你居然使陰招!
桑夫子玩味地看著蘇君月,淡然說道:“不說話?這是不服?拒不認錯,罪加一等!”
緊接著桑夫子抬手一招,就看院子中那棵老桃樹自折下一根枝條飄落到夫子手中。
夫子慢悠悠地走到蘇君月的身後,一邊走一邊慢條斯理地說道:“天地自有序,萬物自有道。夫子訓誡,金身不阻。桃枝似金自生風,落地無傷似火燒。”
說著就看桑夫子揚起手中的桃枝抽了下去!
嗖!
啪!
霎時間蘇君月就感覺自己這後背火辣辣地疼。
原來這就是夫子訓誡,金身不阻?
又抽了兩下,桑夫子轉身將桃枝交到了花小蝶的手中,說道:“年紀大了,剩下的就由你這教習來打吧。”
花小蝶結果桃枝,一步步走向蘇君月。
也不知夫子用了什麼法子,二人明明同命同知,此時蘇君月被打花小蝶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蘇君月抬起頭一臉委屈地看著花小蝶,女人,你坑我!
花小蝶哭笑不得地看著蘇君月,你自己口無遮攔,怎麼還怨上我了?
雖然花小蝶與蘇君月時常拌嘴,但她花小蝶可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
蘇君月能為她尋來藏心經,又找來宗師相助,花小蝶心中還是有幾分感動的。
就看花小蝶朝蘇君月使了個眼色,紅唇輕啟說道:“正所謂不知者不怪,你若是肯認錯就眨眨眼睛,本教**人有大量便不再追究你的過錯,如何?”
聞言就看蘇君月連連眨眼。
桑夫子冷哼一聲,手一揮,當即蘇君月就感覺身上一輕。
蘇君月起身來到夫子身邊乖巧地說道:“學生知錯了,夫子莫怪。”
桑夫子抬手沒好氣地拍了一下蘇君月的頭。
“你們的師兄師姐年後便會趕赴乾元城,屆時你二人也適時動身吧,老夫也會在那等你們。”
聞言蘇君月和李知風作揖道:“學生記下了。”
桑夫子點了點頭,轉身看向華漣清問道:“你覺得這小子如何?”
華漣清看了看蘇君月,毫不避諱地說道:“心機太深,看不真切。”
說著就看華漣清又將目光挪迴到了桑夫子身上說道:“跟你這老家夥一樣叫人不喜。”
聽到這話,桑夫子突然笑出了聲,說道:“能讓你華漣清不喜,那就說明這小子與你緣分不淺啊!”
“這二人身上見月花的同命牽也一並交給你了。你這人老小子可莫要藏拙啊!”
華漣清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你夫子一句話,我就從乾元城屁顛屁顛跑到這龍明城來,哪敢不盡心盡力啊!”
桑夫子笑罵道:“你這老小子少在那跟我陰陽怪氣的,迴頭把醫經借你一觀就是。”
此話一出就看華漣清立馬變了臉色,轉頭就拉著唐無念去配起了藥。
花小蝶也走到蘇君月的身邊說道:“謝謝。”
蘇君月故作驚訝地說道:“呦,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沒想到有朝一日本公子還能從你花公子的口中聽到謝字!”
就看花小蝶白了蘇君月一眼說道:“莫要高興得太早,一會兒可能還要跟你說聲對不起。”
“什麼意思?”
聞言蘇君月一臉疑惑地看著花小蝶。
就在此時,就聽桑夫子說道:“你二人身中見月花的同命牽,一人亡,二人皆死。”
“花家丫頭是怕待會挺不過去,拖累了你!”
其實自從中了毒之後,蘇君月心中就一直有個疑問。
同命之人,一人亡,二人皆死。
可為何不能,一人生,二人皆存?
蘇君月問出了心中疑問,就看花小蝶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自己。
“喂!你那什麼眼神?”
“死者為大,你聽過沒有?”
花小蝶的一句話直接把蘇君月問懵了。
死者為大是這麼用的嗎?
誰教你的?
“哈哈哈!好一個死者為大,倒也是這麼個意思!”
聽著花小蝶的解釋,桑夫子也不禁笑出了聲。
亡者,生屍氣,陰之邪敗精氣神。
人之生機有限,同命之下,生者精氣神會在一瞬間被抽空,自然會暴斃而亡。
蘇君月撓了撓腦袋,雖然知道二人說的是真的,但這話聽起來總感覺是在忽悠自己。
良久之後,華漣清與唐無念再次迴來說道:“都已準備妥當,可以開始了。”
說罷蘇君月與花小蝶二人就被華漣清和唐無念帶到了房中。
與當初蘇君月驅毒之時如出一轍,就看唐無念抬手將那一堆帶有劇毒的藥草扔進了裝有熱水的木桶裏,華漣清也將配置好的藥粉倒了進去。
隻不過這一次除了水變黑冒泡以外,還冒出了白霧。
轉眼之間就將整個木桶都籠罩在內。
花小蝶嘴角抽了抽,扭頭看向蘇君月:“這兩個人真的是來給我解毒的?”
“你確定這不是要毀屍滅跡嗎?”
蘇君月笑了笑,這才剛剛開始呢!
一會還有好多小夥伴陪你玩呢!
就聽華漣清突然開口說道:“你二人還愣著做什麼?脫了衣服進去泡著。”
“他也要進去?”
“我也要進去?”
花小蝶指著蘇君月驚聲問道。
蘇君月也是一臉驚訝地指著自己問道。
唐無念看向蘇君月說道:“那女娃體內的枯花之毒太深了。我二人配下的這些毒可以引動枯花之毒,而你身為引血子自然也要種毒入體。”
“隻不過眼下你金身已成,外毒無法入體,所以得先把這個吃了。”
說著唐無念抬手將一枚丹藥塞進了蘇君月的口中,同時掐住蘇君月的下頜猛地向上一抬。
還不等蘇君月反應過來,那圓滾滾的丹藥就順著咽喉滑進了腹中。
“唐老頭兒,你給我吃了什麼?”
唐無念笑著說道:“藏毒引氣丹。”
“現在你就能將這水中之毒引入體內了。”
“放心,傷不了你的金身,這些毒隻會流竄在你體內,最後自會排出體外。”
說完唐無念就拉要著眾人離去。
看了看木桶,又看了看蘇君月,花小蝶突然開口問道:“為何不準備兩隻木桶,或是我二人先後沐浴……”
走在最後的華漣清搖了搖頭說道:“我那藥方裏的藥材都是罕見之物,能夠配出這一份藥浴就已經是極限了。”
“你每拖延一分,水中的藥效就會減弱一分,求生還是等死,你二人自己選吧。”
說著這句話後,華漣清也出了房間。
房門緊閉,隻剩下花小蝶和蘇君月二人麵麵相覷。
此時的蘇君月哪敢多說半句話。
這藥浴可是要褪去衣物的,也就是說二人要坦誠相見。
這讓花小蝶一個黃花大閨女今後如何嫁人?
花小蝶怒瞪蘇君月說道:“平日裏不是挺牙尖嘴利的嗎?怎麼不說話了!”
蘇君月尷尬一笑道:“要不就讓本公子來服侍花公子更衣?”
“滾!”
“好嘞!”
片刻之後,花小蝶長唿一口氣,說道:“轉過身去,不然本姑娘戳瞎你的眼睛!”
蘇君月點了點頭,果斷轉身。
隨即就聽到了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道入水聲。
“去把眼睛蒙上,然後滾進來!”
聞言就聽蘇君月小聲嘀咕道:“憑什麼隻準你看本公子,本公子看不得你?小氣鬼!”
“你說什麼!”
花小蝶兇狠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沒、沒什麼!”
蘇君月尋來一張黑色的布條,將自己的眼睛蒙了起來。
二人赤身裸體的浸泡在水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蘇君月總感覺水溫在變高。
另一邊花小蝶滿臉漲得通紅,蜷縮著身子,一動不敢動,
一半是因為害羞,另一半是因為水中劇毒入體,渾身上下仿佛針紮一般的疼。
就在此時蘇君月突然開口說道:“差不多了。”
“什麼差不多了?”
花小蝶抬起頭問道。
蘇君月十分神棍地說道:“天機不可泄露。”
隻見蘇君月話音剛落,十餘條毒蛇從房頂掉落下來,徑直落入水中。
花小蝶短暫地愣了一下,而後花容失色地大叫一聲:“蛇、蛇啊!”
花小蝶一下子撲到了蘇君月的懷裏,一把摟住蘇君月的腦袋死死按在胸前。
“走!走開啊!”
“嗚嗚!”
此時的花小蝶臉都嚇白了。
蘇君月有些透不過氣地說道:“你、你先放開我!”
嘶嘶!
幾條毒蛇吐著信子朝花小蝶遊了過來。
花小蝶再次驚唿一聲:“啊!”
“笨女人!你別亂動啊!”
“咦?怎麼這麼軟?”
“混、混蛋!登徒子!快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