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人看到的地方,一顆散發著濃鬱生機的生血活骨丹以及一顆充盈著玄秘氣息的定魂養魄丹皆是被花小蝶牢牢攥在手裏。
花小蝶為什麼會選擇學醫,是因為有一顆救苦救難的菩薩心腸嗎?
自然不是。
以花小蝶那奸商的性格哪裏會有什麼救濟蒼生的念頭,反倒是期望有朝一日能夠攬天下之財入其私囊,擁金山,倚銀海,富甲天下還差不多。
花小蝶之所以會聽從夫子的吩咐欣然拜師華漣清乃是因為花小蝶與蘇君月自幼年相識至今,已是深知後者究竟是個怎麼樣的性子。
昔年本就少言寡語的蘇君月再加之那孤傲的性子可是沒少遭人冷眼,以至於身邊的紅袖、文秋雨二女也連帶著遭人冷言冷語。
然蘇君月偏偏又是個極其護短之人,為此可是沒少與人動手,故而也沒少受傷。
這家夥的身邊又沒有幾個朋友,因此每每這包紮的活就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至於武昭月?
那個兇女人性子直得很,從來都是和蘇君月共同進退,要麼一起揍人,要麼就一起挨揍。
蘇君月這個家夥過去不討喜容易挨揍,現在呢又賤兮兮的很是欠揍,所以啊自己學習醫術正好可以狠狠敲上一筆!
在花小蝶的眼中,這位可是板上釘釘的“迴頭客”!
“喂!蘇君月!死了沒?”
“一顆靈丹吞入腹,妙藥玄玄百病消!”
“念你我間的交情隻需一千二百七十五兩如何?”
花小蝶大聲喊道。
下一刻,突然就聽一陣劇烈的咳嗽聲自比武臺上響起,花小蝶等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咳咳!”
“不是,這怎麼還有零有整的啊?”
“無恥奸商!趁火打劫!”
“哎呦!痛死小爺了!”
蘇君月猛然坐起身,撕心裂肺地叫喊著,嘴角處還掛著一抹鮮紅。
聽著蘇君月那誇張的喊叫聲,幾人對視一眼後紛紛勾起了嘴角。
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
禍害遺千年!
蘇君月從地上艱難爬起,弓著身子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脖子上更是有著青筋暴起。
唿!唿!
此時此刻,蘇君月隻感覺渾身上下像是散架了一樣,從四肢百骸到五髒六腑就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
不多時,蘇君月緩緩直起腰身,大喝一聲:“夠勁!”
聽著蘇君月的怒吼聲,夏淩天咧嘴一笑。
“小子,咱繼續?”
聞言,蘇君月麵色頓時一僵,連忙擺手說道:“您可等會兒吧!”
“您好歹也是位大宗師,連口喘氣的機會都不給啊?”
“您老可做個人吧!”
聽到這話的夏淩天當即麵如黑炭,那好似鷹眸般淩厲的目光中也泛起了道道寒光。
“小子,你……說啥?”
蘇君月訕訕一笑,立馬改口道:“沒、沒啥!還請前輩能夠容許小子調息片刻。”
“盡快!”
說罷,就看夏淩天冷哼一聲,狠狠瞪了蘇君月一眼,而後雙腳交叉,盤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見夏淩天沒有追究自己言語上的不敬,蘇君月暗暗鬆了一口氣。
當務之急還是抓緊時間盡快恢複才是。
如若不然的話,以自己眼下這般狀態,這第三拳莫說是接不下來,恐怕還得交代半條小命進去不可!
強忍著身上的劇痛,蘇君月抬手虛空一握。
“酒來!”
隨著蘇君月話音落下,便瞧那青玉金的酒葫蘆憑空而起朝比武臺上飛去穩穩落在了蘇君月的手裏。
輕輕拔下酒塞,霎時間沁人心脾的濃鬱酒香飄然而出。
咕嚕!
雖然李知風等人此前都或多或少地飲過這逍遙釀,但眼下在聞到這酒香之時仍舊是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
而軒轅有道、崔玨二人看著那隨蘇君月喉嚨上下蠕動不斷灌入口中的清洌酒水可謂望眼欲穿,恨不得上前一把奪過酒葫蘆取而代之!
如此佳釀怎麼能似是尋常酒水一般鯨吸牛飲!
這……這簡直是暴殄天物!
就連一旁的華漣清此刻眸間也是泛起了意動之色,悄悄地朝自家徒兒遞去了一個眼神。
花小蝶莞爾輕笑一聲,頷首會意。
曾有幸喝過這逍遙釀的人都尚且如此,那這些沒喝過的人又該如何?
且不說注定與此等佳釀無緣,隻能眼巴巴看著的金楚、風秦一眾,便是包括柴靜之在內的一眾武閣長老此時都紛紛看直了眼睛。
而比武臺上距離那逍遙釀最近的夏淩天更是不時抽動著鼻子,貪婪地嗅著那馥鬱醇厚的酒香,甚至還在下意識間咂了咂嘴。
那縈繞在鼻尖的酒香切切實實地勾起了胃裏的饞蟲。
下一刻,夏淩天腦海中忽然生出一個別樣的念頭,連帶著看向蘇君月的目光也變了樣。
話說,大家都是雲夏人,身為後生拿點好東西出來孝敬孝敬自己這個老前輩應該不過分吧?
然而,早就有了軒轅有道和崔玨這兩個前車之鑒,蘇君月很是敏銳地就察覺到了夏淩天目光中的異樣。
下一瞬,就瞧蘇君月腰身猛地一彎當著夏淩天的麵將那酒葫蘆中的逍遙釀盡數灌入腹中!
待那最後一滴逍遙釀也滴落而下之時,蘇君月更是不忘大喝一聲:“痛快!”
包括軒轅有道、崔玨等人在內的眾人見此一幕無不紅了眼眶,咬牙切齒地看著蘇君月!
這一刻,饒是幾位已經位列八品的武道宗師也是真切地感覺到了什麼叫做他娘的豪橫、什麼叫做他娘的揮霍無度!
好好好!你蘇君月是武絕真傳,可飲逍遙佳釀如飲水!
你小子……了不起!
眾人那早已平靜了多年的心境竟是於此刻泛起了波瀾!
笑話!老子一把年紀了怎麼會去嫉妒一個小輩!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而其中反應最大的還要數這位雲夏的開疆夏皇,夏淩天!
方才夏淩天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原本已然打算放下酒葫蘆的蘇君月忽然撇了自己一眼,而後立馬就將壺中的逍遙釀盡數喝光,一滴不剩!
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
就看蘇君月輕輕晃了晃手中那空蕩蕩的酒葫蘆,而後咧嘴朝夏淩天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