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哿盯著李鴻儒看了許久,最後也好像是放下了什麼,那表情就好像是在說:算了吧!
看得出李哿好像是懶得殺自己,李鴻儒卻是突然發(fā)笑說道:“就這麼算了?還是你李哿覺得,眼下就已經(jīng)算是分出勝負了?”
李哿偏頭看向癱坐在地上的李鴻儒,嘖嘖道:“看看你搞出來的這個萬古枯,場麵倒是聲勢浩大,最後的結(jié)果竟然成了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如果不是念在同宗的份上,朕都懶得上來跟你廢話。”
看著眼前的李鴻儒已經(jīng)沒有了當(dāng)日會晤的風(fēng)采,李哿也是重重的出了一口氣說道:“當(dāng)年先帝沒有殺你,現(xiàn)在朕也不殺你!”
在李鴻儒略顯高傲的注視下,李哿也是說道:“但朕不殺你,並不代表朕會像是先帝那樣放過你,朕會命人把你關(guān)在大理寺的最幽暗處,隻讓你的自負永遠陪著你!”
三言兩句便宣判了自己的命運,看著這樣的唐王,李鴻儒臉上的笑容也是更加癲狂了起來。
笑了很久,李鴻儒的笑聲才逐漸的弱了下去,然後才開說道:“你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還真的像是勝利者一樣呢!”
李哿嗯了一聲,好像是在說明自己現(xiàn)在就是勝利者。
李鴻儒卻是笑道:“你之所以一個人上來,就是害怕控製不住殺我的心,現(xiàn)在看你強忍著自己的殺心,我是真的覺得可笑!”
隨後李鴻儒的眼神望著洛小落消失的方向說道:“你那個外甥的運氣不錯,若不是那一道天雷機緣巧合的落在了我的陣眼之上,這萬古枯大陣就是另外一副景象了!”
李哿的眼神明顯是帶著不服氣的,不過此刻李鴻儒卻沒有再去辯駁什麼。
“眼前這戰(zhàn)局,的確是你唐王李哿贏了,但也隻能算得上是慘勝吧?”
李鴻儒的詢問即是給出了答案,李哿也沒有否認這一點。
李鴻儒又笑著說道:“眼前你是慘勝贏了,那麼以後呢?這北境之役後,即便是你李哿贏了,會不會在你唐營將士的心中埋下一顆種子?如今的皇室,是否是正統(tǒng)?”
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的燦爛,李鴻儒說話也是肆無忌憚了起來。
“在來到平陽關(guān)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上下兩種結(jié)果。
上等,我大獲全勝,提宣宗陛下複國,使得宣宗這一脈幽而複明!
下等,我敗但你李哿也必須是慘勝,即便是我這條性命不要也在所不辭,給你唐營的將士,乃至浩然人間的所有人一顆種子,李炎這一脈皇室,並非正統(tǒng)!
所以我擺出了這萬骨枯,這裏的動靜越大,知道的人也就越多,隻不過是因為你那個外甥的緣故,這結(jié)局與我而言,目的達到了,卻不完美。”
“夠了!”
李哿緊攥著自己手中的戰(zhàn)刀,聲音也是有些撕裂。
不過李哿的樣子卻是讓李鴻儒的笑意更加的泛濫,“我還給你準備了小禮物,算算時間,應(yīng)該也差不多到了!”
“朕說夠了!”
李哿手中的戰(zhàn)刀劃過了李鴻儒的脖子,然後對李哿而言,這浩然人間也算是徹底的安靜了一瞬間。
有些恍惚的走下城樓,自己贏了北境之爭,但是卻好像沒辦法贏過時間,李哿的心中也是泛出了無力的感覺。
黃子誠第一時間衝出人群扶住有些無力的李哿,不過李哿卻是輕輕地推開了黃子誠。
轉(zhuǎn)頭看向已經(jīng)褪去猩紅色的城樓,李哿的臉上也是出現(xiàn)了一道讓人看不懂的笑容。
“萬骨枯的反噬,朕接下便是了!”
黃子誠驚慌的看著李哿,雖然還不是很懂陛下有什麼不適,但萬骨枯的反噬這幾個字聽著就讓人不寒而栗。
輕聲的喚了一句“陛下”,不過李哿卻是擺手無所謂的說道:“這大概是李鴻儒跟朕留下的禮物,無傷大雅!”
黃子誠咬牙切齒的說道:“這李鴻儒狼子野心,老仆這就上去將他碎屍萬段!”
“不必了!”
李哿叫住了黃子誠,隨後也是吩咐道:“厚葬李鴻儒吧!上一輩的恩怨,就在朕這裏做個了結(jié)也挺好的!”
遠遠的看到李念孺已經(jīng)帶人趕了過來,李哿也是趕緊對黃子誠交代道:“什麼都不要說!”
對黃子誠下達完命令之後,李哿才對李念孺笑道:“你來晚了一些,李鴻儒已經(jīng)被朕撿了便宜了!”
李念孺抱拳對李哿笑道:“陛下威武,自然是常人所不能及!”
先是誇耀了李哿一句,隨後李念孺也是指著自己的身後對李哿說道:“大部分的星羅軍已經(jīng)做鳥獸散了,剩下負隅頑抗的,格殺勿論。”
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現(xiàn)在的情況,李哿也是讀懂了李念孺的意思。
“傳令下去,窮寇莫追,全軍休整!”
有了李哿的這道命令,眾人也好像是瞬間放鬆了下來。
這時也有斥候跑了過來,“啟稟陛下,陳之慶將軍帶軍迴來了。”
李哿哦了一聲,隨後也是問道:“咱們的狀元郎給朕帶迴來了多少人馬?”
那斥候眼睛在眾人的身上轉(zhuǎn)了一圈,卻是沒有敢說話。
李哿輕聲道:“說吧!嚇不死朕。”
斥候低聲道:“不……不足五千!”
聽到斥候的迴報,李哿也是深吸了一口氣,身子搖晃了一下,隨後也是吩咐道:“讓陳之慶來見朕!”
記得陳之慶可是有五萬兵馬的,現(xiàn)在不足五千人,李哿迫切的想要知道,發(fā)生了什麼。
不多時,陳之慶也是踉踉蹌蹌的跑了過來,在看到李哿的時候就跪了下去。
“怎麼了?”
李哿皺著眉頭看向陳之慶。
“這是怎麼了?”
看著陳之慶顫抖的樣子,李哿又追問了一句,“發(fā)生了什麼?告訴朕!”
忽然意識到,這可能不是戰(zhàn)場失利這麼簡單的事情,李哿的語氣也是再次便了迫切起來,“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
陳之慶幾次想要開口,但都沒有發(fā)出聲音,最後還是顫顫巍巍的嘶啞著嗓子說道:“老王爺和王妃,仙逝了。”
不到十個字,陳之慶卻感覺好像是掏空了自己全身上下的力氣,即便是在歸來時就已經(jīng)有所準備,但陳之慶還是沒有辦法保持住自己跪在地上的姿態(tài),直接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