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落接過了張本初手中的天師令，但很快的人群中又散開一條道路，朝著洛小落走來的是聖賢莊的莊主第五鶴，還有大先生。
但在看清了走在最前麵的人，即便洛小落覺得現在的自己已經可以跟沉穩掛鉤了，但還是拄著手掌快步的迎了上去。
站在教坊司的二樓，在看清楚來人之後，李亥跟李念孺也是相互看了彼此一眼，隨後也都是選擇走下了教坊司的二樓。
現在盛唐的國運有三分之一在朝廷，有三分之一在武當，剩下的三分之一在洛小落身上，可要知道，五十年前，盛唐的國運有一半都是在聖賢莊那裏。
現在跟夫子齊名的讀書人來了，李亥和李念孺自然是不可能裝作沒看到。
隻是在李亥和李念孺兩個人紛紛迎出來之後，真正的看到讀書人嚴謹之後，幾個人之間卻是迎來了史無前例的沉默。
李亥和李念孺分別跟嚴謹打招唿，不過嚴謹卻都是置之不理，隻是目光怔怔的看著洛小落。
幹咳了一聲，洛小落有些狐疑的看向嚴謹說道：“有什麼事，老先生隻需要差人來說一聲即可，又何必親自跑一趟？”
洛小落自認為自己臉上的笑容還算是溫和，至少也可以擠進人畜無害的行列，不過卻沒有換來嚴謹的好臉色。
“老先生？過去你這樣叫我，我便不說什麼，可是看你現在的樣子，不比我年輕到哪裏去，你是怎麼好意思叫我老先生的？”
嚴謹麵無好色的看向洛小落，一時間讓洛小落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一旁的第五鶴這個時候圓場道：“知道你重迴浩然人間，料定你必然會迴泰安城，我們就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了，這期間先生可是一眼書都沒有看。”
洛小落聽出了第五鶴想要表達的意思，既然能讓聖賢莊的讀書人不看書，那必然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而這事情顯然是跟自己有些關係的。
不過即便是如此，這也不是自己熱臉去貼冷屁股的理由。
正想著反擊些什麼，不過在看到大先生半邊幾乎是毀去容貌的樣子，洛小落心中還是重重的歎息了一聲，心裏想著貼就貼吧！這是自己欠聖賢莊的。
好像是吃了什麼髒東西一樣，洛小落還是和氣著自己的語氣對嚴謹說道：“先生教訓的是�！�
李亥自然也注意到了大先生的容貌，轉頭看向李念孺，希望他能給自己解惑。
李念孺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說道：“當初在青冥天上，洛小落的那個兒子找大先生給自己幫手，去跟天宮的人打架，小孩子們沒有想到大先生隻身前往，而大先生也沒有想到，小孩子竟然招惹了那麼多敵人，所以這是洛小落欠聖賢莊的�！�
李亥緩緩的點頭表示理解，可仍舊不覺得這是嚴謹對洛小落如此冷漠態度的全部原因。
看向做學生狀的洛小落，很難相信在這段時間內洛小落竟然什麼都沒有說。
然而洛小落的保持安靜，並沒有換來嚴謹的寬容。
“你怎麼老成現在這個樣子？”
嚴謹審視的看向洛小落，似乎現在站在自己眼前的洛小落讓他有一種費解，而這種費解是他在讀書的時候都不曾遇到的。
洛小落再次無奈的笑了笑，隨後說道：“大概是晚輩沒有長命百歲的福氣。”
洛小落的笑臉終究是沒有再嚴謹這裏換來和顏悅色，隻是在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塊方印，直接遞給了洛小落。
接過印章，洛小落自信端詳了一會，這才重新看向嚴謹說道：“同樣的印章，我在夫子哪裏也見過一個，隻不過上麵刻著的是忠仁思士！”
洛小落有些好奇的看著嚴謹，而嚴謹也沒有再洛小落麵前故弄玄虛，直接說道：“聖賢莊一共有兩塊印章，共掌天下文運，也就是儒家氣運�！�
洛小落猛然間明白為什麼嚴謹會對自己如此的態度。
天下讀書人生出的文運全部都匯聚在方印章當中，毫無懸念的說，在自己接受了嚴謹遞來的這一方印章之後，就等於是自己直接摘取了所有讀書人培育的果實，這樣的情況下嚴謹要是還能給自己好臉色，那就真的奇怪了！
不等洛小落拒絕，那塊刻著和其光同其塵的印章就被塞進了洛小落的手裏。
“那天下的讀書人當如何？”
洛小落詫異的看向嚴謹，縱然自己的心中有些猜測，但還是想要聽從嚴謹口中說出來的這個答案。
嚴謹冷聲道：“讀書人養浩然之氣，難不成你還以為這天下的讀書人沒有了這文運之後就讀不成書了？”
洛小落放心的長舒了一口氣，隨後轉頭看向一旁的李亥交代道：“後麵多找幾塊好的料子，刻成印章給聖賢莊送過去，這文運還是要續上的！”
洛小落此言一出，不光是嚴謹等人，就連李亥和李念孺都是瞪大了眼睛。
大先生忍不住笑道：“都說苛政猛於虎，沒有想到，你洛小爺才是猛虎中的猛虎！”
李亥和李念孺的臉上都有些不自然，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覺得大先生在對待洛小落這件事上說的沒有什麼錯。
嚴謹依舊是麵無好色的看著洛小落，就這樣盯著洛小落看了許久，隨後在開口說道：“武當和天師府以道法為天下證長生，我們儒家又怎麼會吝嗇，不用試探，你權且拿去就是了！”
洛小落盯著自己手中的印章和天師令看了許久，最後有些無奈的笑道：“你們可能不太清楚過程，已經輸過一次了，怎麼你們還願意下重注？”
對於這一點，不管是聖賢莊的人，還是天師府的人，亦或者是李亥跟李念孺，大家誰都沒有迴應洛小落，不過所有的答案都已經寫在了大家的表情裏。
洛小落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不等洛小落開口說些什麼，嚴謹就打斷他說道：“讀書少就少說話，要怎麼做你小子要說出一個決斷了！”
眼睛似乎是有些不解的暗想洛小落，臉上的表情就好像是在問洛小落怎麼就轉變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