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天辰帶著賀一萍的意思,來到兌元城找到他外甥佳安燁。
兩人在兌元山下院一座長廊裏對坐,路天辰責(zé)怪他道,“你大婚為什麼不通知我和你母親一聲,雖說你母親不一定會來,但是舅舅我肯定會來參加你們的大婚!
安燁苦笑道,“舅舅莫怪,我哪裏知道我自己要成婚。∧遣恢牢疫@婚姻波折有多大,開始的時候是這麼一迴事……”
接下來,他就把自己和符陽宗魏素綾先有婚約,後來對方又如何毀約,而且符陽宗竟以虛空晶石向要挾,最後千寒前輩怎麼出的麵,怎麼化解此事,然後家裏的族老硬是給自己安排了一門親事,不過……此門親事安燁挺滿意。
“舅舅,韓沁怡很好,對我很好,您是知道的,我一心向道,婚姻對我而言就是一種修行,我就是想知道什麼是婚姻,韓沁怡不僅是我修行路上的道侶,她給了我一個家,一個有生氣的家,一個有煙火氣的家,她給了我喜怒哀樂,給了我酸甜苦辣,她讓我知道我是一個人,不是木頭,不是石頭,是一個個有血有肉的人。都說修行的人無情,我現(xiàn)在不這麼認(rèn)為,沁怡為了我可以放棄一切,放棄所有,甚至放棄自己的生命,我也能,我為她也能放棄一切,包括生命,因?yàn)槲矣X得這也是一種道!是愛的道!我們修士追求永恆,追求自由,愛就是永恆!就是自由!”
“舅舅,我原來以為婚姻就是責(zé)任,是對這個世界的責(zé)任,是對人族血脈傳承的責(zé)任。父母給了我生命,我有責(zé)任,有義務(wù)把這生命繼承並且傳承下去,我原來也一直認(rèn)為婚姻對修行者來說,就是一個經(jīng)過,一個體驗(yàn),一個任務(wù),現(xiàn)在看來,不僅僅是這樣,它還有包容和奉獻(xiàn),有理解和支持,想想也很神奇,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性別不同,性格不同,相貌不同,愛好不同,看待事物不同,理解方式不同,甚至連飲食習(xí)慣都不同,卻互相能為對方做到奉獻(xiàn)與犧牲,這是個什麼樣的道?雖然我現(xiàn)在對這種道還沒有參悟透徹,但是我們不離不棄,總能把它參悟透徹!卑矡钯┵┒劦。
青焰散人沒有道侶,他也不想找什麼道侶陪伴自己一生,對外甥這套說辭聽不太懂,但是有隱隱約約聽懂了一些,他沉思良久才開口道,“我不懂,也就無法判斷你說的是否對錯,但是我認(rèn)為道有很多種,要照你這麼說,光棍漢就不能成道了?佛祖是怎麼證道得果位的?我認(rèn)為婚姻隻是修道路上一種體驗(yàn)罷了,更像是一種磨礪,讓我們道心更加堅(jiān)定不移,更加了無牽掛!
安燁搖頭道,“佛祖的道我不懂,也不想懂,但是我認(rèn)為佛祖或許沒有婚姻,但是他一定有愛,一定有感情!”
路天辰擺擺手道,“這些離我們太遙遠(yuǎn),我們今天不討論這個,我?guī)熥鹳R一萍也就是你師公他想見你一麵,你何時有時間?”
安燁心裏一緊,他麵無表情的把手一攤說道,“沒辦法,我被老祖禁足了,隻能在這兌元山附近走走,老祖禁足我三十年,現(xiàn)在不過才不到十年左右,實(shí)在不行就讓師公來我們兌元山做客,我也好虛心請教一番。”
路天辰奇道,“你做了什麼天怨人怒到事情了,怎麼會禁足你三十年?”
安燁老臉一紅低聲細(xì)語道,“我偷了他老人家一百多片靈茶,也不算是天怨人怒。”
“什麼?你,唉!你缺什麼不能給舅舅說明嗎?為什麼要偷呢?”路天辰恨鐵不成鋼道。
安燁解釋道,“舅舅,您不知道,那可是元嬰修士專門享用的靈茶,對壯大神魂有意想不到的好處,您知道我繪製靈符,對神識消耗頗大,就不由自主的偷了他幾片!
路天辰摸出一堆靈石道,“你拿去,我也沒有太多,你自己省著點(diǎn)用!”
安燁心裏一熱,連忙擺手道,“舅舅,您快收起來,我不缺靈石,再說靈石對我也沒什麼大用,長期被禁足這兌元山上,有靈石也花不出去,等我需要的時候,一定想您開口索要,絕不客氣!”
路天辰?jīng)Q意要送,安燁堅(jiān)決不收,兩人推推讓讓半天,靈石灑落一地,路天辰暗歎一聲默默地收起靈石,仿佛蒼老了許多。
安燁一怔,對路天辰一躬身道,“舅舅,對不起,我長大了!”
路天辰拍了拍他肩膀道,“舅舅知道,我也是修行界的人,有所為,有所不為!舅舅明白這裏麵的道理,你記住,不管發(fā)生什麼事情,舅舅永遠(yuǎn)在你這一邊,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金丹大圓滿,但是前麵這一步,我踏不出去,也許永遠(yuǎn)也踏不出去,而且很可能踏不出去了,你師公這二三十年像換了一個人,他也有他的道,也許他現(xiàn)在很迷茫,很困惑,你遲早也要麵臨這種選擇,這種困惑,希望你能堅(jiān)持初心,走的更遠(yuǎn)些吧!”
路天辰走了,佝僂著身體走了。
安燁目送舅舅遠(yuǎn)去,不禁一陣悲涼從心中湧上,人生真是無奈呀!他搖搖頭,轉(zhuǎn)身緩緩向山上走去。
……
蓮花宗,後山,賀一萍洞府。
路天辰向師尊說了見到外甥的經(jīng)過,賀一萍麵無表情,這佳家怎麼了,老喜歡禁足,佳老七被禁足了,這小子也被禁足了,怎麼什麼事都讓我給趕上了。
他對路天辰道,“天辰,我最近去一趟東海杜家,去辦一件事情,你再過幾天再去一趟兌元山城,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八成的把握,罡元離火珠就在你外甥手上,你先別急,聽我說完,你還記得陰煞宗的丁三燾嗎?對,他是死了,罡元離火珠剛開始就在他身上,我親要所見,他有一弟子……”
接下來,賀一萍就把自己的懷疑和推測全盤對路天辰講了一遍。
最後,賀一萍道,“多年前,在離元城上那場競拍會,背後是冥鴻門主持的,丁三燾死後焚離劍最初就出現(xiàn)在那場拍賣會上,而出售焚離劍的人就是你外甥,他還在拍賣會上競拍了一元重水,我懷疑丁三燾的弟子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上,丁三燾的遺物八成是被他得到了,裏麵肯定有罡元離火珠,你過幾天去了兌元城,好言相勸,讓他交出罡元離火珠,就說師公感謝他一輩子!
“你去咱們內(nèi)庫看看,有什麼值當(dāng)?shù)臇|西,給他帶上,他是佳家製符好手,根本不缺靈石,缺的是靈石買不到的東西,咱們蓮花宗一窮二白,也拿不出能和罡元離火珠向媲美的東西,所以你一定要好言好語,拿到罡元離火珠,為師很需要它!”
路天辰聽完後,一臉震驚和疑惑,這怎麼可能呢?外甥他能殺死丁三燾的徒兒,算算時間,他那個時候還沒有築基!這麼多年他和自己也見過多次了,怎麼一點(diǎn)痕跡都沒有看出來?他總是溫聲細(xì)語,有時嘴角上掛著自信的笑容,小時候他多淘氣,有什麼話都給自己講,心裏根本藏不住事,他怎麼可能殺人,而且藏了這麼多年。那可是罡元離火珠啊!別說他一個小小凝氣弟子,就是自己金丹修士得到罡元離火珠也不可能無動於衷,藏匿聲色。
路天辰對賀一萍道,“師尊,如果罡元離火珠真的不在他身上呢?萬一那把焚離劍是他無意中撿到的呢?如果焚離劍真的是他殺人奪寶而來,就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拿出來售賣,他為什麼不上交家族換取靈石?”
賀一萍思考了一下?lián)u頭道,“你說的這種情況不是沒有可能,理論上確實(shí)存在,但是絕不能說明罡元離火珠就不在他手裏,我雖然沒有見過這孩子,但是從你的描述中,我覺得他心思縝密,知道取舍,不能以平常眼光看待他!
“我且問你,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母親就在蓮花宗,他能不遠(yuǎn)萬裏去東海遊曆探險,而且一去就是二三十多年,為什麼就不能來蓮花宗來看看他母親?他畢竟是修士,而且是佳家培養(yǎng)出來的修士,他的眼睛,他的耳朵,他的鼻子,肯定覺察出一點(diǎn)他自己認(rèn)為奇特的味道,或者說是危險的味道,所以他在逃避,你相信嗎?他現(xiàn)在如果是元嬰修士早就上蓮花宗了,你姐姐嫁給你姐夫這一平庸之輩,誰不覺得蹊蹺?這事正常嗎?”
“誰都覺得蹊蹺的事,他會覺得不蹊蹺?他現(xiàn)在怎麼看?他心裏肯定有懷疑,有疑問,自己的母親為什麼不去看他?不瞞你說,我原來還是指望利用感情得到他們的絕學(xué),參悟一下佳家的幻緣靈犀指,現(xiàn)在我明白了,感情沒法利用,因?yàn)樾奘扛揪蜎]有感情!”
“所以。√斐剑惴攀秩プ觯也还苣阌檬颤N手段,一定拿到罡元離火珠!”
賀一萍看了一眼呆呆的徒兒,揮手讓他下去了。
路天辰腳步沉重的走出賀一萍的洞府,腦袋昏昏沉沉,不由自主的走到他姐姐路天梅的洞府裏。
“姐!”路天辰叫一聲後,張張嘴,又不知如何說起。
路天梅看了他一眼道,“怎麼了?見過師尊了嗎?”
路天辰垂頭坐到蒲團(tuán)上,答非所問道,“燁兒他成婚了,娶的是白月穀韓家仙子,目前膝下有兩個孩子!
路天梅一愣,半響才緩緩說道,“是啊!這日子過得好快!他都有孩子了,唉!其實(shí)你沒必要跟我說這些,我不想知道。你是不是又要去見他?”
路天辰點(diǎn)頭道,“我想讓你跟我一起去,你應(yīng)該見見他,我怕以後沒有機(jī)會了。”
路天梅目光一跳,她問道,“可是遇到什麼難處了?佳家人對他不好嗎?”
路天辰幽幽歎道,“他很好,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結(jié)丹是鐵板釘釘?shù)氖,但是,恐怕他要和我們蓮花宗決裂了。”
路天梅壓低聲音道,“是師傅……”
路天辰點(diǎn)點(diǎn)頭,痛苦地閉上眼睛。
路天梅又問道,“他得罪了師傅?還是他做了不該做的事?你曾經(jīng)說過他很乖,很聽話,很懂事,修煉用心,還繪製了一手好符籙,他缺什麼嗎?”
路天辰猶豫了一下道,“師尊懷疑他手上有罡元離火珠,讓我無論如何拿迴來!
路天梅覺得心髒劇烈跳動,搖頭道,“這絕對不可能,他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路天辰歎息道,“人都會變的,他親口告訴過我,他偷了自家老祖的靈茶,現(xiàn)在還被禁足在兌元山上呢。你敢不敢偷師尊的東西?”
路天梅沒有迴答他,而是繼續(xù)問道,“如果他真的有罡元離火珠,他會交給你這當(dāng)舅舅的嗎?”
路天辰反而問道,“如果你手上有罡元離火珠,你會主動交給師尊嗎?”
路天梅內(nèi)心一陣苦澀,她不知道怎麼迴答自己的弟弟,她內(nèi)心也在煎熬,師傅對他們姐弟倆可是恩重如山,可謂是再生父母,即便如此,要交出罡元離火珠自己就是那麼心甘情願嗎?自己的孩子憑什麼就會交出!佳安燁認(rèn)識賀一萍是誰?
路天梅對他道,“自離開他以後,我就發(fā)誓這輩子都不想看到他,對這孩子的感情,我還沒有你對他那麼深厚,我不是在逃避,我是沒有辦法麵對自己!
路天辰道,“可是燁兒心裏有你,還記得多年前他托我?guī)Ыo你十多萬靈石嗎?雖然對我們金丹修士來說,不是多大數(shù)目,可畢竟是孩子的一番心意,你就無動於衷?”
她一咬牙對路天辰道,“你什麼時候去,我跟你一起去!”
……
兩個月後,安燁在符堂裏陪著佳言明聊天喝茶。
“取廉老祖把你禁足在兌元山,也是為了磨磨你的性子,這樣也好,我看你也快築基大圓滿了,再過上三五十年,就能考慮準(zhǔn)備結(jié)丹了,怎麼樣?有沒有把握?”
安燁給佳言明又續(xù)上一杯茶迴答道,“要說十足的把握,也沒有,有個八九成吧!藏經(jīng)閣裏各位先祖的結(jié)丹心得,我都快翻爛了,不過具體到自己身上,肯定有所出入,每個人的結(jié)丹情況都有不太一樣,事到臨頭我會處理好的!”
佳言明點(diǎn)頭道,“等你結(jié)丹後,我就辭去符堂堂主的職務(wù),去祖堂養(yǎng)老,你有沒有想法接下堂主一職?”
安搖頭道,“我不想,我不是這塊料!”
佳言明道,“我看好你,你能行,我老了,真的幹不動了,我多年前就向取廉老祖推薦了你和溫哥兒,老祖讓我再等等。”
安燁問道,“好長時間沒見安溫堂哥了,他去哪裏了?”
佳言明笑道,“去乾元山城衝擊金丹了,應(yīng)該很快就有消息了!
安燁拍手笑道“太好了,他是堂主的最佳人選,他迴來,您老再帶帶他,扶上馬,送一程,我將來給他打打下手!
佳言明問道,“真的沒有興趣?”
安燁爽朗的一笑道,“我誌不在此!”
佳言明也不再多說什麼了,二人繼續(xù)喝茶聊天。
安燁突然問道,“祖叔,過幾年,我們家族就要大比了,我想?yún)⒓,你給取廉老祖說說好話,讓我去乾元城跑一趟,如何?”
佳言明道,“怎麼?想去爭奪結(jié)丹靈物?取廉老祖不是答應(yīng)你了,到時候他給你準(zhǔn)備一份嗎?放心,他雖然懲罰你,但是說過的話一定做數(shù),你就別費(fèi)勁了,再說你也不是那塊料,到時候八大仙城的弟子都去,人才俊傑多了去了,你別丟了臉!你是佳安春?”
安燁搖頭道,“取廉老祖到時候一句話說沒有,我咋辦?即便是給我準(zhǔn)備好了,那我媳婦兒咋辦?讓她去擂臺鬥法?還是說取廉老祖還能再給我們一份?”
佳言明哈哈大笑道,“行,我湊空給老祖說說去,讓你去參加,你可不能乘機(jī)跑了,我可是給你擔(dān)保的!”
安燁搖頭道,“那能呢?我是那種人?”
二人又聊了一會,安燁就告辭了。
迴的自己的院落,兩個孩子也不知道去哪裏野去了,仆人遞給他一封書信,說是下院的人送來的。
安燁隨手打開一看,心裏一怔,快速瀏覽了一遍,不由心潮澎湃。又是舅舅來了,這次和母親一起來,約他明天下午在下院的迎客廳見麵,有要事商議。
這才幾個月,舅舅又來了,肯定有事,而且還把母親也帶來了,上次說賀一萍想見見自己,還好被老祖禁足了,否則真不好迴絕,這次他們來呢?是代表親情還是代表蓮花宗?把沁怡也叫上,一塊兒去見見,畢竟是兒媳婦嘛!明明知道兩位長輩來了,不讓媳婦兒出麵,怎麼也說不過去。而且,有兒媳婦沁怡在場,他們也不可能問一些敏感的話題,把兩個孩子也帶上!當(dāng)個擋箭牌!
第二天,韓沁怡就不停的捯飭自己,來迴換衣服,不停地問安燁自己到底穿哪件衣服好看,安燁頭都炸了。
中午兩個孩子早早吃過飯,一家四口就穿戴整齊,光鮮照人的去了下院,兩個孩子高興的像雪地裏的小狗。
坐在迎客廳裏,韓沁怡坐臥不寧,大婚十多年了,頭一次見婆婆,多少有點(diǎn)緊張,她偷望安燁一眼,也沒覺得丈夫有多高興,仿佛眼裏還有一絲憂傷,兩個孩子倒是興奮不已,在地上追逐嬉鬧。
一會兒,路天辰和路天梅姐弟倆走進(jìn)來,安燁目光越過路天辰在母親的臉上停留了幾息,母親的相貌和小時候在畫像上看到的幾乎一樣,沒有多大變化,他躬身道,“見過舅舅,見過母親大人!
韓沁怡一手拉一個孩子,走上前來,躬身垂頭道,“婆婆好,舅舅好!媳婦兒韓沁怡向二老問安!這是我們的兩個孩子,大的叫佳文,小的叫佳武。文兒,武兒!快叫奶奶,快叫舅爺!”
兩個孩子脆生生的叫了一聲奶奶,舅爺。
路天辰和路天梅也沒有多少意外,畢竟昨天已經(jīng)寫了書信,告訴安燁他們要一起來,估計(jì)安燁要安排妻兒一起見麵。
路天辰立刻蹲下身體把兩個孩子抱起來,親了親他們的小臉。路天梅身體不由的抖動了一下,眼圈稍紅,她拉起韓沁怡的雙手輕聲說道,“委屈你了,孩子!”
安燁連忙招唿大家坐下,親自給母親和舅舅倒茶,韓沁怡也慌忙端起茶杯雙手遞給路天梅和路天辰。
路家姐弟接過茶杯,輕抿了一口。既然他們想到了安燁要帶上妻兒,就準(zhǔn)備了禮物,否則就是失禮。路天梅掏出兩枚玉佩親自給兩個孫子戴上,又拿出一個儲物盒遞給韓沁怡道,“我生性好靜,沒有參加你們的婚禮,你不要怪罪,好在我們都是修行之人,不在乎這些俗禮,嗯!來日方長吧!”
韓沁怡連忙躬身道,“婆婆見外了,實(shí)在是老祖催的緊,沒有時間通知二老,是我們失禮了,這幾年我也不停的催勸夫君,要去蓮花宗拜訪,不想進(jìn)幾年他又被老祖禁足,說要磨磨夫君的性子,等過幾年,我們一定去蓮花宗看你們!”
路天辰也拿出兩個項(xiàng)圈戴到兩個孩子的脖頸上笑道,“都已經(jīng)是一家人了,何必如此客氣,都是修行人,沒那麼多講究!”
路天梅看了韓沁怡一眼道,“這兩個孩子還是像你多一些,很乖巧,眼睛透著靈氣!”
韓沁怡羞澀一笑道,“婆婆過獎了!”
安燁道,“都沒有靈根,過幾年就送到世俗界去了,希望他們健康成長,平安一生!”
韓沁怡慌忙道,“武兒還不到年齡,現(xiàn)在也測不太準(zhǔn),等過幾年再測一次!
路天辰笑道,“就是,就是!過幾年再測一次,書上不是說,還有一種隱靈根嗎?平時根本就測不出來,可是能修煉,說不準(zhǔn)我們家的武兒就是隱靈根呢!”
安燁搖頭淡淡一笑,韓沁怡卻是兩眼放光,連連點(diǎn)頭。
一家子說了一會兒閑話,就又沉默下來,場麵也是一陣尷尬。
路天辰幹咳一聲道,“燁兒,我們這次過來,除了看看沁怡和兩個孩子之外,還有一件事向你求證。”
安燁笑道,“舅舅但說無妨,我知無不言!”
路天辰看看韓沁怡,又看看孩子,也不知道如何開口,他用眼睛瞟了安燁一眼,安燁知道舅舅想讓韓沁怡母子迴避,就是裝糊塗充傻充愣,不發(fā)一言。
路天梅暗歎一口氣對韓沁怡道,“沁怡,你帶兩個孩子出去走走,我有些話問問燁兒!”
韓沁怡頓時臉色一白,她抬頭看看麵無表情的丈夫,對二人一躬身,就咬牙抱起兩個孩子出門玩耍去了。
安燁心中一陣?yán)湫,對二人拱手道,“我們夫妻二人肝膽相照,無話不談,彼此之間沒有秘密,舅舅其實(shí)大可不必。”
路天辰臉色一窘,尷尬的笑笑道,“沁怡心底淳樸,涉世未深,有些未證實(shí)的事情還是不讓她知道的好,再說她不是姓韓嘛!”
安燁搖頭道,“沁怡是我妻子,我對她很了解,她比我做的好,家族上上下下都對她很認(rèn)可,我父親的墳前,我僅僅去過一次,而她去祭拜的次數(shù)比我多得多,她雖然表麵上姓韓,可是她內(nèi)心中姓佳!”
路天梅最是不能提起佳富貴,想起那個三寸丁,她就是一陣窩火,就單刀直入地問道,“罡元離火珠可在你手上?如果在,把它交給我們!”
安燁心裏一陣翻滾,他深吸一口氣道,“母親何出此言?誰告訴您我手裏有此寶物?您要把它送給誰?”
路天梅注視著他道,“是你師公告訴我們的,這罡元離火珠我們也不要,是送給你師公的,你師公有大用!”
安燁輕輕笑道,“師公?我沒見過,他怎麼就可以判定我手上有罡元離火珠?如果他有大用,不妨讓他來兌元山上自取,我倒是想當(dāng)麵問問他,他是如何判斷的,依據(jù)何在?”
路天梅胸膛一陣起伏,手掌緊緊捏住座椅扶手,手指關(guān)節(jié)隱隱發(fā)白。
路天辰連忙打圓場說道,“燁兒啊!是這樣的,你師公賀一萍是我和你母親的大恩人,沒有他老人老,就沒有我和你母親的現(xiàn)在,沒有你母親,也就不可能有你。師尊對我們恩重如山,勝過再生父母,為了師尊,我們可以去做任何事情,你如果真有罡元離火珠的話,不妨交給我們,就當(dāng)是在幫我們孝敬師尊了!將來你有什麼難處,蓮花宗也能出手為你排憂解難,畢竟我們有親情!
安燁搖頭道,“舅舅,這是兩碼事,賀前輩對你們恩情似海,你們怎麼報(bào)答,那是你們的事,不能因?yàn)樗麑δ銈冇卸,就要你們的子子孫孫都要對他感激涕零,這和世俗裏代代相承給君王墓地的守墓人有何區(qū)別?我不認(rèn)識他,也不欠他任何情意,我沒有義務(wù)和責(zé)任替上一輩人還人情債!
路天梅氣的臉色發(fā)青,她拍桌道,“你放肆!怎麼給長輩說話,誰教你的?佳家就是這樣教導(dǎo)後輩的嗎?和你死鬼老爹一個路數(shù),不知道上尊下卑!”
安燁頓時覺得氣血衝頭,他拱手對路天梅說道,“母親,你和我父親當(dāng)年的事情,我不清楚,我也不想清楚。父親固然缺點(diǎn)很多,也沒有安心教導(dǎo)我,但是他絕對不會因?yàn)樽约呵废虑楹蛡蛯ψ约旱膬鹤涌嗫嘞啾,?dāng)年他也曾向我索要丹藥,我一句沒有,他隻是搖頭作罷。母親,您說佳家沒有把我教導(dǎo)好,您為什麼不出麵教導(dǎo)?在我需要有人關(guān)心和有人教導(dǎo)的時候,您在哪裏?您隻是給了我生命而已,在我剛剛出生之時,您為什麼不直接掐死我?您給了我生命,是您自己心甘情願的嗎?您給我生命,恐怕也是為了報(bào)答某個人的恩情吧!”
路天梅氣的直哆嗦,路天辰慌忙道,“燁兒。‘(dāng)年的事情很複雜,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你不需要知道,而且當(dāng)年你練功需要一元重水和九天陰雷砂,你師公聽說後毫不猶豫,直接就讓我去大庫裏提取,說是蓮花宗再窮,也要先緊著你用,這雖說不是什麼大恩情,也是一種態(tài)度吧!”
安燁長歎一口氣,果然蓮花宗那個姓賀的就沒安好心,一瓶一元重水就想換自己的罡元離火珠?癡心妄想!
他正色對路天辰道,“舅舅,我是用了蓮花宗一瓶一元重水,可是我也冒著被家族處罰的風(fēng)險,給了你們兩部秘籍,而且還拿出了十萬靈石,這其中的代價多大,您是金丹修士,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吧,市麵上一瓶一元重水頂多不超過五萬靈石,我也是看在舅舅的麵子上才送給蓮花宗兩部秘籍,否則根本就不會有這當(dāng)子事。所以,我佳安燁不欠蓮花宗任何東西和情份,就是我這條命也是某個人的刻意安排,他也是為了達(dá)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路天梅聽不下去了,她霍的站起身來,大聲斥責(zé)道,“你這沒有教養(yǎng)的小孽畜,以為生在佳家就目中無人,無法無天了?信不信我一掌打死你!”
安燁冷笑一聲道,“母親大人,您當(dāng)年下嫁我父,根本就沒有一絲感情,就是為了報(bào)答你嘴裏所謂的恩情,您當(dāng)年就是一個提線木偶。當(dāng)初你打死我也就罷了,現(xiàn)在你要打死我,蓮花宗必滅道統(tǒng)!賀一萍也將魂飛魄散,死無葬身之處!”
路天梅喝道,“放肆,賀一萍也是你叫的?”
安燁沉聲說道,“我沒有見過他,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在您心中為何如此高大,但是,從他自己想謀取一樣?xùn)|西,都不敢親自出麵,就能判斷出他的懦弱,他可敢親自來一趟我們佳家的兌元城?想要什麼寶物直接來取,我們佳家大庫裏什麼沒有?罡元離火珠就在坎元城外明擺著呢,想要大可自取,沒必要拐彎抹角的搞著陰謀詭計(jì)!”
路天梅大怒,飛身而起,一掌拍過來。路天辰身形一晃,大袖一揮,化解了路天梅的淩空一擊。
他對安燁冷聲喝道,“燁兒,你太讓我失望了,你侮辱了我的師尊!不管你有沒有罡元離火珠,也不管你願不願意交給我們,你也不應(yīng)該對我?guī)熥鹫f三道四!至少不應(yīng)該當(dāng)著我們的麵對他老人家不敬!”
說完,拉起路天梅的手,頭也不迴的離去。
韓沁怡在外麵看到二人怒氣衝衝的走了,不由的目瞪口呆,她連忙迴到大廳,看到呆坐在椅子上的丈夫,怯生生的問道,“你怎麼得罪他們了?到底發(fā)生什麼事了?他們好不容易來一趟,你怎麼不知道忍讓一下?”
安燁閉上眼睛,歎氣道,“走吧!咱們迴山上吧!隨後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