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麵依舊不樂觀,甚至有點失控。
這塊破‘抹布’在半空中一個盤旋,竟然反過頭來,向佳安燁身上貼過來。
這是墨碧遊留在‘抹布’身上的意誌,即便過去了幾百年,依舊留下痕跡,可能會永遠(yuǎn)留在它的記憶裏。
“收!”
佳安燁哪裏敢讓它貼在自己身上,舉起五行界珠,幹脆利落的把破‘抹布’收走。雖說他的識海受損,神識無法鎖定合和老怪,但是,鎖定一塊破‘抹布’還是綽綽有餘。
“夫君啊!你快醒醒呀!嗚嗚……妾身好冷呀……”
半空中響起一聲哀怨的哭啼聲,陰森森的寒風(fēng)從萬魂幡裏吹出來。
血肉模糊的合和老怪被陰風(fēng)一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他一抬頭,兩隻梨花帶雨的眼睛怨恨的看著他……
“夫君!你快醒醒呀!嗚嗚……妾身好冷呀……”
一身紅衣,血紅、血紅……
一雙白鞋,慘白、慘白……
一雙淚眼,藏著無盡的恨、無盡的哀、無盡的悲、無盡的憎、無盡的悵……
合和老怪的識海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jǐn)噭,他的三魂七魄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已經(jīng)被拽扯到體外……
合和修士的陰神、陽神已經(jīng)合二為一,對天地規(guī)則把控的更加得心應(yīng)手,自己的魂魄也更加堅韌。
他知道現(xiàn)在不能慌亂,幹脆盤膝而坐,緊守靈臺,雙手掐訣,奮力將自己的魂魄往迴拽。
你來我往,開始拉鋸……
萬魂幡獵獵作響,瘋狂搖擺,旗幡內(nèi)另外幾頭生魂發(fā)出‘嗚咽、嗚咽’嘶吼聲。七旋冰木做成的旗桿上,竟然結(jié)出一層薄薄的冰淩,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這麼下去可不行!局麵遲早要被合和老怪扳迴來。
佳安燁不敢動用神識,更不敢施展幻緣靈犀指。使用幻緣靈犀指必須依靠強大的神識,他現(xiàn)在識海受損,萬一傷上加傷,就有可能毀了道基。隻能退而求其次再次使用靈寶。
他張嘴一吐,樹下器靈對準(zhǔn)合和老怪的眉心刺去,這次它可不敢切割人家的丹田。
僅僅依靠樹下器靈肯定不行,必須還要鋌而走險……
佳安燁右邊霹靂移形手,左邊凝液常元功,隔空打向合和老怪的肉體。不求傷到他,隻要能幹?jǐn)_他就行,哪怕讓他分神片刻也行!
合和老怪鬥法經(jīng)驗豐富,臨危不亂,一咬牙,把自己的舌頭咬了下來。半截舌頭淩空飛出,如同閃電般打在樹下器靈的劍身上。
劍靈一聲哀鳴,在半空中翻了個跟頭,被打到三丈開外,斜插在地板上,劍身顫抖。
‘哢嚓……’
巨大的雷鳴聲在半空中炸響,霹靂移形手已經(jīng)到了老怪的麵前。緊跟其後的是一隻灰蒙蒙的大手,夾雜著煞毒迎麵撲來。
合和老怪麵對如此淩厲的攻勢,他也不得不停下雙手掐訣。伸出血淋淋的大手隔空和佳安燁對了一掌。
就是這一下,電光火石之間,合和老怪魂魄的一半就被拽扯到萬魂幡裏。他怒吼一聲,慌忙連續(xù)掐訣,試圖把自己的魂魄重新拉迴到體內(nèi)。
佳安燁早已經(jīng)像一隻斷了翅膀的風(fēng)箏,被摔打到五丈開外。
命運的天平又一次向合和老怪傾斜。
曲平當(dāng)然不是死人,這麼大的動靜,就是死人也會被驚醒。都是活了數(shù)千年的老妖怪,哪個不是從屍海裏爬出來的?更何況他的命運和佳安燁緊緊綁在一起,豈能沒有這點眼力?
曲平不但沒有繼續(xù)裝死,更沒有束手無策,相反他的眼光更加毒辣,更會把握時機……
一根奇形怪狀的拐杖,在佳安燁大手遮掩下,如同一條陰冷的毒蛇,悄無聲息的咬向合和老怪的咽喉。
合和老怪的節(jié)奏又一次被打亂。
他不得不停下雙手,隨便一拳,將拐杖砸了個粉碎。又伸出一腿橫掃千軍,把曲平的兩條腿踢成四條腿。
“師父!”
合和老怪背後傳來一聲驚叫。
桑芮看到自己的師父被老怪打倒在地,豈能無動於衷?但是她無能為力,這種級別的鬥法她根本插不上手,光是這一圈圈蕩漾的靈力波動,就能把她拒之門外。
桑芮傾盡全力,也不能向前踏入半步。除了望洋興歎,沒有任何辦法。
但是這一嗓子,卻起到了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
合和老怪連頭都沒轉(zhuǎn)一下,憑他的感知,就知道僅僅是個元嬰小修。隨手一揮,強大的勁力衝擊到桑芮麵前。
劍鳴聲又一次響徹大殿……
樹下器靈閃爍光芒,在半空中切割而下。但是,依舊沒有完全阻攔住,桑芮如同一葉枯葉,被勁風(fēng)掃過,重重的摔向遠(yuǎn)方。
一條七彩長綾從天而降,卷起桑芮,把她拉入白霧之中。是蘇婉兒暗中出手了。
如果沒有器靈橫插一劍,桑芮完全有可能被打成碎末。
如果沒有蘇婉兒七色長綾,桑芮也可能被摔成肉泥。
命運的天平再次改變。
佳安燁已經(jīng)爬起來了。他雖然渾身骨骼斷裂,但是為了不錯過千載難逢的機會,就是手足並用,也得爬起來。
一團豆大的火苗,散發(fā)出令人心悸的威力,飄蕩在合和老怪的頭頂。
老怪狂吼一聲,伸出兩根手指,夾向這團弱小的火苗。
遲啦!
他的魂魄已經(jīng)完全被拽扯到萬魂幡內(nèi)。
他的眼睛流露出驚恐,不可置信地看著不遠(yuǎn)處的佳安燁。兩根手指也戛然而止,距離南明離火還有半寸距離。
‘叮當(dāng)!’
一聲脆響,精美的儲物戒滾落在地,在地上彈跳兩下,滾在佳安燁的腳下。
合和老怪就是再厲害,沒有了魂魄,也是一具爛肉。瞬間就被南明離火化為灰燼,一切都不存在了……
合和老怪太難殺了!即便有七階大陣的壓製,他也能發(fā)揮出難以想象的力量,讓所有人疲於應(yīng)付。
佳安燁連續(xù)吐出幾大口鮮血,這才盤膝而坐,開始調(diào)息。
身體裏骨骼發(fā)出‘劈裏啪啦’的響聲,開始斷骨重生,斷裂的筋脈也在體內(nèi)遊走,開始重新續(xù)接。他是識海受損,肉體並沒有太多影響,澎湃的靈力在體內(nèi)發(fā)出勃勃生機。
半個時辰後,他才稍微緩過一口氣來,F(xiàn)在還不是療傷的時候,要盡快料理後事,而且不宜過遲。
佳安燁揮動袖袍,將所有的東西收起來,這才走到曲平身邊,查看傷情。
曲平已經(jīng)奄奄一息,他可不僅僅隻是雙腿斷裂,紫府四壁也出現(xiàn)了裂縫,丹田處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佳安燁往他嘴裏塞進去一粒丹藥,單手抵住他的後背,幫他煉化丹藥。順便將他體內(nèi)的煞寒毒氣也祛除幹淨(jìng)。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曲平才緩緩轉(zhuǎn)醒,嘴裏‘哇,哇哇’連續(xù)吐血不止。
他含糊不清的破口大罵,“姓安的,老子操你八輩祖宗!哇……老子可是被你害慘啦!完蛋啦!咳,咳咳……老子這輩子就這樣啦!你他媽的害得我道途無望!我操你姥姥!”
佳安燁多少也有點愧疚,曲平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完全不用來參加拍賣會,完全可以留在島嶼上看守共濟會。是他把人家硬拉來的,增加自己的力量。
佳安燁安慰道,“曲兄!事情還沒有糟糕到那一步,你還有希望,振作起來。商盟裏有上好的靈丹妙藥,讓他們拿出來,補償你!”
說罷,將共濟會的護山陣盤放在他懷裏,又將劉會雨的儲物戒塞進他的手裏,繼續(xù)道,“這是你的戰(zhàn)利品,歸你啦!安心休養(yǎng),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曲平抓緊儲物戒,哀嚎一聲,躺在地上放聲大哭。
修士把自己道途看的比什麼都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