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韓祖在格洛麗亞耳邊打了個響指，不過格洛麗亞並沒有什麼反應一是呆呆的坐在地上，目光渙散，似乎在觀察著什麼東西。


    “格洛麗亞？”


    “嗯？”


    叫了她一聲，還是有迴應的，不過格洛麗亞的注意力，看起來在其他的事情上，所以她的迴答顯得很敷衍。


    “偵測到相同序列的次級設備，是否構建數據連接網絡？”


    就在這個時候，韓祖身上的承包商設備，突然出現了一個提示，雖然韓祖並不能百分百的確認，設備到底發現了什麼東西，不過通過那些單詞組成的句子，韓祖能夠大致的猜出，格洛麗亞目前是什麼情況。


    所謂相同序列的次級設備，實際上可以理解為主機和分機的區別，由於設備的底層運行邏輯同源，加上主機的權限更高，所以在一些必要的時候，主機可以直接遠程操控分機進行正常運轉。無限公司內部的很多設備，就是采用了這樣的數據網絡架構。而承包商的設備出現了這種提示，就說明格洛裏亞的身上，目前也有一個承包商的設備。


    “數據連接網絡架構完成，目前次級設備數量：1”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韓祖就順著承包商設備的提示進行了授權，很快，在眼中的承包商設備ui上，就多出了一個新的設備連接，韓祖打開了連接，看見了大量的信息正在被檢閱，這應該就是格洛麗亞正在做的事，也是因此才變得像是坐在地上發呆一樣。


    “覆蓋操作進行中。。。已完成�！�


    “oi！幹嘛呢？走了走了！”


    正在檢索大量文件的格洛麗亞，注意力高度集中。就在這個時候，檢索文件的操作突然被強製停止了，一個畫麵突然覆蓋了她眼中的大半ui，韓祖的臉突然出現在了上麵。


    “韓祖？”


    格洛麗亞一愣，然後才從承包商的設備中收迴了注意力，抬起頭看了看韓祖。他的嘴裏叼著半支正在燃燒的香煙，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搞到的。


    “169層已經清空了，根據我之前的經驗，在169層和170層之間，會多出一個樓層，那裏什麼都沒有，是安全的，你要是有什麼話想說，可以上去再說。不過你要是覺得169層的地板舒服的話，在這說也行，反正我已經把這層清空了�！�


    格洛麗亞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站了起來，準備朝著通往上層的樓梯方向走，不過剛走兩步，突然想起了什麼，立刻和韓祖交流了起來。


    “剛才你清空169層的時候，那個承包商又出現了，他給了我一個和給你的那個手提箱裏，差不多的東西，那是一個。。。。”


    “停停停，格洛麗亞，你那麼著急幹什麼，我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了，而且你現在身上也有。慢慢說�！�


    一邊朝著樓梯前進，走上了安全的多餘樓層。格洛麗亞和韓祖一邊交流了在韓祖清空169層時，兩人的經曆。進入安全樓層後，這裏居然有一個破損的沙發，雖然看上去像個有些年頭的老古董，不過怎麼也比混凝土地麵強。韓祖把腰上的收納帶扔到了沙發扶手上，然後直接躺在了沙發上。


    “所以說，承包商給我們的這兩個東西，是一種強大的智能輔助設備？就類似於無限之城的係統一樣？”


    “應該差不多，不過我認為，單從效能方麵來講的話，這個承包商的設備，可比無限之城的係統強太多了，先不說目前基本沒有未知條目的數據庫，單從它在我身上不會受到幹擾這一點來說，它就比無限之城的係統強�！�


    “如果承包商的設備都是這種水準的話，我覺得他們的實力應該已經超過了無限公司和費德南家族了，甚至是兩者的總和，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為什麼會來接觸我們？原因是什麼？”


    “這個不清楚，不過有個壞消息，你要不要聽一聽？”


    “什麼壞消息？”


    韓祖給格洛麗亞講了一下，自己在169層詳細的戰鬥經曆，根據對戰鬥局勢的評估，韓祖對格洛麗亞說出了一個徹底的壞消息，那就是自己在無法自如使用能力的情況下，未必能夠成功攀升到摩天大樓的最頂層。


    “而且還有一些可以延伸的點，承包商可以在這棟大樓裏來去自如，想去幾層就去幾層，我們在大樓裏的經曆，包括你在抵達這裏之前，在阿爾拉的據點中搜索到的信息，都隱隱把大樓的製造者，引導向那些承包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如果沒有更多了解，僅憑目前了解的東西來看，我完全對付不了那些承包商�！�


    “那如果你能自如的使用所有能力呢？”


    “機率可能會在“輸的不那麼慘”，和“輸不了但也沒法贏”之間，但總的來說，不行。如果我能夠再次吸收到死境之賜，再次進化的話，也許可以，不過現在肯定不行。”


    “可既然他們這麼強大的話，為什麼要和我們接觸？直接幹掉我們，或者把我們抓起來研究不就得了？還要給我們這些，一看上去就像是藏著陰謀的其他設備呢？”


    出於自身的經曆，格洛麗亞對這些承包商，以及他們的設備，完全不信任，她一邊在思考他們這麼做的原因，一邊在嚐試找辦法將承包商的設備關停。不過釋放了幾次輻射脈衝都沒什麼效果，於是格洛麗亞隻能在沙發前來迴踱步。


    而韓祖的態度則完全不同，雖然他對於很多事情都有著嚴重的信任危機，但總體來說，他隻是不相信“人”，而那些自稱為承包商的家夥，除了有個類似人形的軀體之外，和人完全沒關係，甚至連他們的設備，在描述情況和事情的時候，都是用一種正常人話絕不會那麼排序的順序提示出來的，有一種獨特的味道，但這種描述方式，又和機械程序或者ai有很大差別。韓祖認為，他們似乎和人類並沒有關係。


    正因如此，韓祖才得以冷靜下來思考，而不是像格洛麗亞一樣原地糾結著來迴踱步。通過這些事情的聯係，以及格洛麗亞說的，兩次遇到承包商的情況，韓祖有了一個大致的想法。


    “我倒是有個想法，我，或者說我們爬樓的這件事情，可能是承包商給我們的一種考驗。”


    “考驗？什麼意思？”


    “具體什麼意思，現在還不清楚，不過他們會在我們麵前出現，應該是我們滿足了這個我們並不知情的考驗中，一些並不容易達成的要求。第一次那名身材比較矮的承包商出現在我麵前，可能是他注意到了我，而第二次另一名承包商出現在了你的麵前，應該是我滿足了這個考驗的一些深層次的條件�！�


    “可他為什麼還要在我這裏過一手，而不直接找你呢？”


    “你覺得在完全不認識的情況下，你是願意和我聊天，還是和你這樣的人接觸？”


    “我不覺得一個能弄出這種設備的家夥們，會以貌取人�！�


    “這可不一定，不過即便並不是如此，原因也應該大差不差�！�


    “可他第二次出現，還給了我一個這種設備又是為什麼？”


    “具體的情況不清楚，不過如果讓我猜的話，他應該是把你當成了備用方案，因為理論上來說，隻有你和我，是同一個種族的生命�！�


    “所以說，本質上是他們有事需要我們幫忙？可如果按你所說，以他們的實力都做不到的事情，難道我們就能成功麼？”


    “之前承包商在第二次找你的時候，他說過，我們的材料不多。這句話很可能不隻是表達了製作這些設備的代價昂貴，也是隱隱的在表達，他們正在經曆嚴重的物資短缺。根據他們能夠在這個空間裏來去自如，我認為他們想要的物資，並不是因為被困在這裏出不去而找不到，而應該是那種東西本來就稀少，或者至少也是獲取方法很困難。不過根據他們來找我們這件事來看，我想可能還有另一種情況�！�


    根據韓祖的推測，承包商所缺的物資或者是材料，實際上他們應該是知道準確的地點的，但可能是出於某種原因，他們自己很難獲取到所需的東西，而韓祖和格洛麗亞，則應該比他們能夠毫不費力的弄到那些東西，至少也是比較輕鬆。韓祖認為，很可能和雙方的身體構成有關。


    “但即便如此，想要獲取它們也並不容易，可能需要強大的身體素質，至少也是抗傷害能力，而所需要的程度，我認為應該和樓頂的戰鬥難度持平，甚至那種程度的損傷可能是家常便飯，如果我們能夠，主要是我，能夠清空樓頂的話，我認為他們應該就會直接出現在我們麵前，跟我們說明情況了。”


    “所以說，他給我們的設備，實際上是在監視我們？”


    “沒錯，但我認為不僅如此，他們應該是看到了我身上的可行性，認為我很有可能完成他們的計劃，所以這個設備不僅僅隻是個監控，還是一種他們幫助我們的方式。這麼看的話，他們的確非�？粗刈约旱挠媱�，而且他們情況也一定不樂觀�！�


    “可他們為什麼不直接用頂樓的那些人完成計劃？理論上來說，他們不是更強大麼？至少比你現在強�！�


    “這棟大樓裏所有的敵人，我認為都是它們製造出來的人造人或者是克隆體之類的玩意兒，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智慧生命，從它們戰鬥經驗豐富，合作默契程度高，但卻幾乎完全不對話，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想說在阿爾拉的文件裏看過有人死後消失，然後又被找到的事情。不過那件事你並不是親眼所見，而阿爾拉的人見到的也未必就是真實發生的事情。連無限公司都能夠做到修改人的記憶，你認為一個超越了他們的存在，會做不到麼？”


    “你說的有道理。”


    “還有，你怎麼知道，樓頂的敵人，他們就沒有利用過呢？很可能他們就是上一批攀升到樓頂的人，隻不過計劃失敗了，他們被留在了樓頂也說不定�！�


    “你倒是總說嫌麻煩，不想思考複雜的東西，實際上你想的比誰都多�！�


    “分事情，其實我對這些承包商，的確非常感興趣，而且他們的設備，真的是非常好用�！�


    “這倒是。那我們現在怎麼做，你不是說，你很難抵達頂樓麼？”


    “試試又不花錢，反正我們暫時離不開這個空間。而且我的能量似乎也在緩慢的恢複，沒準等我在爬個幾層，就越打越容易了也說不定�！�


    “那走吧，我反正也幫不上忙，我研究一下這個承包商的設備都有什麼詳細功能吧�！�


    休息完畢，兩人繼續攀升。韓祖一層層的清空著大樓內部的敵人，格洛麗亞則在一點點的，詳細的研究承包商的設備。


    有了承包商設備的幫助，雖然韓祖的能力依然不是想用就用，但每次使用的間隔越來越短，以及使用的能力的持續時間也越來越長，除了高能射線還是沒辦法連續使用之外，韓祖的其他能量，幾乎恢複到了巔峰時期。一路過關斬將，在幾十個小時之後，韓祖爬到了271層，這裏也開始有了窗戶，向窗外看去，韓祖觀察到，下麵是類似雲層的東西，自己已經到了一個非常高的位置，向上查看，發現樓頂距離這個位置，估計最多也不會超過五層的高度了。


    “算算時間，如果你從現在開始向上清空272層的話，估計我們五六個小時之後，就能到樓頂了，說實話，雖然每一層的敵人越來越變態了，但我覺得更離譜的反而是你。”


    格洛麗亞盯著韓祖，用一種欲言又止的眼神，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韓祖。自從在231層，格洛麗亞弄明白了，如何利用承包商的係統，在格洛麗亞被擋在入口外麵的時候，通過韓祖的視角觀察他的戰鬥開始，因為看到的場麵太過誇張，導致格洛麗亞的心髒像是被扔進致死速度的過山車裏一樣，基本就沒慢下來過。即便同樣驚險的場麵已經過去了四十層，格洛麗亞還是有些心有餘悸。她想起來了，韓祖說過，自己沒把握打敗樓頂的敵人。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我看你的能力大都完全達到了巔峰狀態，有把握麼？”


    “把握更低了，根據剛才271層裏麵的敵人強度，下一層應該就是我打我自己了。我想你看了這麼久，應該知道情況有多糟糕。”


    “那你還打算繼續上去麼？其實吧。。。我們兩個就算離不開這個空間也沒什麼差別，這裏什麼都有，費德南家族的人，估計也進不來�！�


    根據之前格洛麗亞看到的戰鬥場麵，她萌生了退意，因為她也不相信，韓祖能夠抵達樓頂，並且清空裏麵的敵人了。與其死在樓頂，還不如就此收手，就算永遠也離不開這個空間，他們也並不是生活不下去。


    不過看到韓祖躍躍欲試的神情，以及眼神中暴露出來的，無所謂的癲狂，格洛麗亞知道，韓祖是不會停下的，現在抵達塔頂，清空整棟大樓，已經不是出於韓祖的好奇心了。實際上現在是出於什麼，鬼知道那是什麼原因。


    “哈。。�！�


    格洛麗亞歎了口氣，跟上了已經開始向樓上前進的韓祖。能看得出，格洛麗亞並不是太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