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佳節,每逢佳節倍思親,這一天,薑山起了個大早,把計劃在心裏又仔細斟酌一番後,便起身出了門去。今天是佳節,所以山裏夥食比往常好了不少,薑山拿起兩個雞蛋坐在牆邊細嚼慢咽,尾巴孫田也在一邊喝著白米粥。
“孫兄弟,今天端午節,看著兄弟們個個興高采烈的,今天山裏的其他兄弟有沒有舉行什麼活動?”薑山似是無意問道。有沒有活動薑山心裏清楚的很,這樣發問,隻是想了解那些守衛們會不會因為節日而有所鬆懈。
“哪來的什麼活動,除了那些個頭頭,像我們這樣的小人物無非就是吃的好一點,晚上給壺酒喝,其他也沒啥,和往常一樣”,孫田一字一頓的迴答著,似乎心中也沒有什麼不滿。
“哦,那孫兄弟會不會想念家裏親人啊?”薑山問道。
“嗬嗬,哪裏來的什麼親人,我們這些人之中大都是些孤家寡人,外麵生活不下去,沒辦法隻能上山,這裏就算是我們的家,頭頭們叫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孫田的眼睛無意地瞟了一下遠方迴答道。
難怪這些黑衣人這麼忠誠,原來原因在這,薑山心中想道。看著孫田飄忽的眼神,薑山似乎自言自語道:“我和孫兄弟一樣,從小也是個孤兒,也是個孤家寡人,看來我們的命運都是差不多的。”
時間一分一毫地過去,炫紅的太陽就要日落西山了,此時的薑山正在小房子裏,安靜地等待著日落,薑山摸了摸腰間的小刀,和周天對視一眼,旁邊的周天緊握著雙手,手上全是滴滴汗珠,“別怕,記住過一下一定按照我跟你說的事去做,知道嗎?”薑山盯著周天的眼睛說道。周天點了點頭。
咚咚咚,低沉的鍾聲響起,晚餐時間到了,薑山心想,該行動了,因為何平沒在山上,所以也不會像上次那樣下午就安排自己沐浴,這恰恰是如了薑山的意,這樣周天才有機會和自己趁著天黑一同出去。
來了,薑山輕輕叩開房門一條縫,看著孫田拿著一壺酒,邊走邊喝著走了過來,薑山朝周天使了一個眼神,周天立即躲在門後站著,手裏拿著一根大木棒。薑山叩開房門朝孫田迎了上去,高興地說道:“哎呀,孫兄弟,兄弟我大老遠就聞到酒香了,能否借兄弟我喝一口啊”。
“別別別,誰不知道你過一下有美酒喝啊,你還來喝我這樣的糟酒”,孫田立即護食一般把酒摟在懷裏。
“哈哈,開玩笑,開玩笑,兄弟我不會奪人所愛的,隻是我那房裏的小兄弟說是想喝口酒,隻要一口,嚐一下酒是什麼味道而已,”薑山假裝哈哈笑道。
孫田聞言,左右看了看,靠近薑山說道:“我說二虎兄弟啊,你不說我還不好意思提,就你那房間的小孩,我看他的腳早好了吧,我不說並不表示我不知道,我也幫你打了這麼久的馬虎眼,也差不多了吧,要是被上麵頭頭知道,我和你都不好交差啊”。
薑山聞言心道,看來這尾巴還挺聰明的,想了想便迴道:“兄弟我就知道瞞不過孫兄弟的慧眼,這不小孩子習性麼,我隻是想讓他恢複的更好些,你放心,我明天就讓他下礦去,”薑山又低聲說道:“你看,這口酒兄弟就施舍了吧,如果有機會,明天早上我給孫兄弟帶一壺美酒迴來,你看怎樣?”
“那好,美不美酒的我無所謂,關鍵是明天你要讓他下礦去,我這口酒就給了,”孫田看著薑山說道。
“好的好的,我保證明天一大早就讓他下礦去,”薑山拍著胸脯保證道。
“那好,我就賞他一口酒”,說完孫田就朝薑山的小房走了過去,一推開門,孫田抬腳剛走了兩步,可是他一看小床上空蕩蕩,正準備迴頭問薑山時,嘣的一聲,孫田就失去知覺,薑山眼疾手快立馬扶住昏倒的孫田。
“別愣著了,快換衣服,拿好令牌,”薑山朝滿頭是汗的周天說道。
一陣收拾,周天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和孫田的黑衣已經換好了,薑山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往酒壺裏麵倒了幾滴下去,然後掰開孫田的嘴巴,把一壺酒一股腦全灌了進去,周天看著薑山的動作,害怕說道:“大哥,你給他喝的什麼呀,不會是毒藥,他不會死吧”。
薑山迴道:“我怕他一會就醒了,壞了我們的大事,所以給他弄點麻藥,沒個兩三天是不會醒的”。
“啊?大哥,你哪來的麻藥?”周天驚奇地問道。
薑山敷衍道:“哎呀,就是采藥的時候順手弄了點,你別問了,趕快做你的事。”
薑山說完又對著昏過去的孫田自言自語道:“對不起了兄弟,給你弄多了點麻藥,沒死的話以後再請你喝酒,不,最好是永遠別見了”。隨後他把孫田頭發弄亂假扮成周天模樣,拉著被子蓋住了頭,做完這些,兩人便靜靜等待黑夜的降臨。
“何二虎,梅衛長有請,”天已完全黑了,突然外麵傳來了一聲通報。
“好,來了,”薑山應聲而出,順手把房門關好,此時“尾巴孫田”也從隔壁走了出來,半低著頭,頭發半遮住了臉,隨著薑山一同往前走,此時守衛迴頭看了一眼說道:“孫田兄弟,你就不用陪了,梅衛長隻說邀請何二虎”。
“孫田”也不答話也不後退,隻從懷裏掏出令牌現了現。
“兄弟是這樣的,孫田兄弟是何門主親自交待要隨時隨地跟著我的,連我去趟廁他也是形影不離,況且現在何門主不在山上,而且我一喝多就可能會發酒瘋,這樣影響不好嘛,還是讓孫田兄弟跟著我安全些,這樣何門主和梅大哥都也都放心,兄弟你放心,孫田兄弟不會進大殿的,他隻在一旁候著就行,兄弟你看……”薑山一本正經說道。
“這樣啊,那好吧,但是記住一定不能亂走,在殿外候著就行,”守衛看著低著頭的“孫田”說道。
“孫田”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並不搭話,守衛稍微頓了一下,隨後轉身舉著火把走開,薑山和“孫田”二人相視一眼也立刻跟了上去。
和薑山想的差不多,今晚四周的守衛因為佳節的原因,比往日鬆散了許多,幾個幾個聚在一起喝著酒,盤查也沒往日嚴厲,在他們心裏,就沒有人敢逃了出去。
薑山一路走一路打著招唿,這裏大多人還是認識的,至於半低著頭的“孫田”因為一直以來給人感覺就是很悶,所以大多人都和薑山打著招唿,也沒人去注意這麼一個尾巴。在過石殿鐵門的時候,由於有守衛的帶路、薑山的馬虎眼、“孫田”特意掛在衣服外麵的腰牌,再加上黑夜的掩護和守衛內心的鬆散,使得薑山和假孫田竟然輕輕鬆鬆就混了過去,這也讓薑山在心裏默默地感謝著老天。
終於走到了石殿,“孫田”隻能在殿外候著,薑山輕輕擺了擺手,“孫田”往角落一站,幾乎與其黑夜融為一體。
薑山走進了石殿外庭大堂,此時大堂內已經坐了不少人,除了幾大管事的之外其他熟悉的麵孔都來了,薑山熱情地和大家打著招唿,不一會,梅中庭和另外四個管事的都進來了,薑山尤其注意了一下外衛長伍康,因為今晚的最後一關就是伍康。
款款入座,大家紛紛笑嘻嘻地打著招唿,由於何平不在,大家也沒有了拘束,人一到齊,梅中庭裝模作樣講了幾句話就宣布酒宴開始。
薑山緊張地注視著偏殿,女子們酒宴開始半個時辰之後才會進來,這也是一貫的規定,薑山的心完全不在酒宴上,不知道小桃今晚是否會來?這一次見麵又會是怎樣?逃跑的話會不會對小桃有影響?薑山心中既是害怕也有期待。
半個時辰在眾人的嬉笑聲中一晃而過,梅中庭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拍了拍手,果然一陣悅耳的音樂聲響起,十來個女子們緩緩邁著微步走了進來。
薑山緊張地看著,十多位女子依次進場,薑山期待的心忽然一下就失落了,今晚的女子和前次完全不一樣,都是些新麵孔,當然,小桃也沒有出現。梅中庭果然說話算數,還是叫薑山第一個挑,由於小桃沒在,此時的薑山心思全在逃跑上,所以也沒仔細瞧,隨便挑了一個看似沒那麼機靈的女子。經過上一次的經曆,薑山放開了許多,因為今晚要逃跑,所以更加不能引人注意。
眾人各挑了一個女子之後,便又開啟了喝酒模式,薑山拉著女子的手頻頻向眾人敬酒,尤其是伍康,最好能灌醉就好。根據薑山的計劃,周天的李代桃僵隻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假裝喝醉,來一個金蟬脫殼。
酒宴一直持續到大半夜,場上眾人已大部分攜美離開,薑山一看差不多了,便偷偷地在女子酒杯中滴了一小滴麻藥,看著女子喝完,薑山便假裝醉醺醺地與女子相互攙扶著來到上次的偏房,床鋪被褥早已鋪好,薑山假裝著與女子倒在床上,女子掙紮著站起身開始幫薑山脫著衣裳。
此時的薑山沒敢有大動作,要不然可能會全盤盡輸,“怎麼還不發作啊,這麻藥不會失效了吧,”薑山心中想著,自己身上的外衣已被脫下,此時女子正在脫自己的外衣,眼瞧見女子馬上要脫褻衣了,薑山的心也跳到了嗓子口,難道自己清白身要葬身於此,那可是最大的悲哀啊,正在心裏哀嚎中,女子眼睛一閉,倒在床上。
薑山冷汗直流,還好還好,再過個一盞茶時間,那可就要被霸王硬上弓了。薑山看著女子,雖然麵容姣好,但是薑山此時的心思並不在這上麵。不過為了戲做真做足,薑山閉著眼睛顫抖著雙手幫女子脫去了褻衣褻褲,嘴裏還念念有詞:“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呀”。
這麻藥效果還是不錯,薑山使勁擦了擦臉,自己今晚也喝了不少酒,幾乎和上次差不多,可是這次自己卻沒有醉的一塌糊塗,再說了就算是醉了也不怕,因為薑山在懷中早已準備好一小瓶解酒藥,本來以為要用上,可是這次根本就沒醉,薑山心裏感覺到一絲奇怪,差不多一樣的酒,怎麼上次就昏睡那麼久呢?
想了一會也想不通,他也不去細細琢磨了,因為後麵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薑山把耳朵貼著房門,仔細聽著外麵的聲音,直到外麵再無任何聲響,才踮起腳尖輕聲走了出來,悄悄地躬身走到殿外,一眼望去黑乎乎一片,薑山蹲著身子,緩緩尋著周天。
“穿什麼黑衣呀,真是,外殿這麼大一片地方,黑乎乎的,誰知道這個笨周天蹲在哪個角落旮遝,”薑山心裏直罵道。
正四周找尋之際,忽然一個黑影快速靠近,拉了拉薑山的衣角,“媽呀!”薑山緊張的差點喊了出來。
“大哥,是我,”黑衣人壓著嗓子說道,這明顯是周天的聲音。
“真的是,你要嚇死我了,”薑山惱怒著輕聲罵道:“快跟著我走,去找那些女子的馬車。”
“大哥,你怎麼知道有馬車,你上次說計劃的時候,這問題我想了好久都沒想通”,周天輕聲問道。
“你傻呀,十多個女子肯定不會走路來吧,而且我上次看到她們更不會武功,都是些柔弱女子,那肯定很少會騎馬的,除了這騎馬走路,隻剩下坐馬車了,難道還坐船啊,呆子,”薑山說著拍了一下周天的額頭。
“柔弱女子?十多個?什麼意思啊大哥?”周天更加疑惑了。
薑山眨了眨眼,哎呀差點說漏嘴,隨即立馬打岔繼續道:“現在關鍵是找馬車,其他別問,隻有找到了馬車我們才能出去,找不到,那我們隻能迴去,你繼續去挖礦,我就去入賊夥”。
“我才不迴去呢,”周天說道:“大哥,那快去找馬車吧,你走前麵,我斷後”。
黑夜中,兩個黑影四處蠕動。
時間飛速的過去。
“小天,現在什麼時辰了?”
“五更了,大哥。”
“我的天,找了這麼久了,”薑山黑夜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離天亮不到一個時辰,那些女子應該就是五更時分走的,如果不搶在他們之前找到馬車,那我們就完了。”
“大哥,你看,那裏有一個人,”周天拍了拍薑山的肩膀說道。
薑山隨即望了過去,看來天無絕人之路,薑山看到一個女子打著燈籠往石殿方向走去,“肯定是去接那些女子的”,薑山繼續問道:“不管猜的對不對,我們賭這一把,你看到那女子是從哪個方向走來的嗎?”
“我看到了,是從那個方向來的,”周天用手指了指。
“你別指了,我又看不到,你前麵帶路快點,”薑山拍了拍周天的肩膀示意他帶路,隨後他便跟著周天走了過去。
“看到馬車了,”薑山眼睛瞪著一塊小平地上的五輛馬車,隨之出現的就是一條蜿蜒的小路泛著白光伸向山下方向。
“大哥,我們終於要成功了,看到那條馬路了沒有,我們快跑吧,”周天小聲驚唿著。
周天作勢就要跑去,薑山一個眼疾手快趕忙拉住了周天,小聲罵道:“笨蛋,你糊塗了嗎!馬車!馬車!你這樣是去送死,這山路來迴蜿蜒,極其複雜,而且一路上守衛眾多,沒有人帶路你是走不出去的,一得意就忘形。”
“哦,不好意思大哥,看見那條路,我太激動了,嘿嘿,”周天著急著辯解道。
“鑽馬車,我們逃到馬車底下,用繩子綁在馬車底,我們跟著馬車出去,”本來是計劃好的,可薑山還是強調一次,他生怕周天這小子激動過度,忘記了計劃。
薑山看了一下有點微微發亮的天空說道:“快,我們一人找一輛馬車藏著,快!”
黑夜中,兩個身影迅速接近馬車,一剎那間影子便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