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過年的時間總是過的飛快。
這個年是薑山下山以來過的第一個大年,也是一個幸福熱鬧的大年,雖然有了鄒月蘭的吩咐在,他沒法放肆地逛街,但是過的也是十分的愜意自在,充實美滿。
除夕的時候,鏢局裏的絕大部分鏢師都迴家了,隻剩下幾個外地的鏢師留在鏢局,加上一些家丁,總共有十來人。
在薑山的主持下,眾人也是歡歡喜喜地吃了一頓喜慶的年夜飯。
初一一大早,薑山便開開心心地為眾人發(fā)起了紅包,互道祝福。
之後的幾天便是走親訪友,薑山帶著李富貴,一一走訪了那些周邊的鏢師們,送上自己的新年祝福,眾人對於薑山的到來也是十分開心。
在這美好的氛圍中,眾人與薑山的情誼又增加了幾分。
本來薑山還準備去向秋那裏,給向夫人拜個年的,可是他自己想了想,之後還是決定不去了,他想著既然與鄒月蘭已經確立的關係,那就應該時刻要與其他女子保持好一定的距離,這是一個好男人應有的本分。
鄒月蘭是年初八時候迴來的,她的臉色十分不好看,不出薑山所料,那鄒月蘭的父親鄒長林果然極力反對她與薑山兩人之間的事情。
雖然鄒月蘭擺出了一副非薑山不嫁的姿態(tài),但那鄒長林就是不鬆口,而是硬逼著她與方亞成訂親,在這種情況之下,鄒月蘭便負氣跑了迴來。
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本身就是一件難事,何況鄒長林還看不起薑山,經過鄒月蘭這麼一鬧後,估計鄒長林會更加痛恨薑山。
柳鏢頭在鄒月蘭迴來的第二天也匆匆趕了過來,正月十二是鏢師總會年度會議召開的時間。
本來按照剛開始的計劃,柳鏢頭和鄒月蘭幾人是直接從興建縣趕往鏢師總會的駐地參加會議,待會議完成後,再直接返迴分局,隨後分局也同時開業(yè)。
如今鄒月蘭這麼一鬧,柳鏢頭便隻得跟著迴來勸說鄒月蘭。
同時,他也帶來了鄒長林的最新消息,鄒長林說這次的會議要求帶著薑山一起去參加,有什麼事當麵再說。
看著鄒長林似有鬆動的跡象,也是在柳鏢頭的極力勸說下,鄒月蘭與薑山商量之後,三人便一同前往。
正月十一。
柳鏢頭,薑山以及鄒月蘭三人到達燕北府,這裏便是鏢師總會的駐地,而鄒長林與方亞成已先一步到達。
薑山這次過來,他也是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他知道這一關必須要過,也必須得過,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絕對是不會幸福的。
可是想要說服鄒長林真的有這麼容易嗎?薑山的心中是一個大大的疑問。
“薑山,過一下你要好好和父親說話,雖然他比較古板守舊,但是總體來說還是講道理的。”鄒月蘭對著薑山囑咐道,雖然話說的輕巧,但是她的神情是憂慮的,她知道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會好好和他說的。”薑山點頭應道。
兩人商量的一會,隨後在柳鏢頭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鄒長林的房間。
幾人都住在同一客棧。
門輕輕敲響,裏麵傳來了鄒長林單調的聲音,推門而入,鄒長林已坐在桌前等了一會,看他表情,嚴肅中帶著怒氣。
三人分別與他打了一個招唿。鄒長林轉頭看了一眼三人,開口道:“老柳,月蘭,你們先出去,我和薑山單獨聊聊。”
鄒月蘭擔心地看了薑山一眼,隨後便與柳鏢頭相繼離開了房間,她此時的心砰砰直跳,這個事關她終身幸福的單獨會談,她無法安的下心。
“坐吧。”鄒長林淡淡說了一句。
薑山也沒有猶豫,聽話地坐在鄒長林麵前,他沒有說話,等著鄒長林開口。
而鄒長林也隻是來迴把玩著手裏的茶杯,似是在思考問題。
房間的氣氛安靜地有些可怕,本來薑山一開始是不緊張的,可是麵對著沉默,他的心開始躁動起來。
他極力地調整著自己的唿吸,讓自己盡量地保持冷靜,這也是一場談判,保持清醒的頭腦尤其重要。
鄒長林的心思他琢磨不透,不知道第一句話會是什麼。
時間似是過了許久,鄒長林輕輕放下了杯子,微微笑了一聲,終於開口道:“你想過你們的未來沒有?”
薑山想過許多的開場白,想過許多鄒長林會問的第一個問題,可是唯獨這個他沒有想到。
他心跳急速跳動,這個問題他知道,一旦迴答不好,那就沒有後麵的了。
“可以說想過,也可以說沒想過。”薑山迴道。
鄒長林沒有做聲,意思很明顯,等著薑山繼續(xù)解釋。
“未來的事沒有一成不變的,我認為保持初心最重要,隻要心中還有初心,不管以後怎麼變化,總是不會出大的差錯。”
薑山實在是無法具體解釋,他隻有這樣表達,說實在的,未來的事有誰搞的清楚,如果能知未來,神仙還差不多。
鄒長林顯然對他這個迴答不是很滿意,他是一個將近年過半百的人,對這個問題,他理解的要比薑山深刻多了。
“既然你無法保證未來,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能保證給月蘭帶來幸福嗎?”
這還不是說未來的事麼,和前一個問題有什麼區(qū)別嗎?
薑山不是個誇誇其談的人,不過這個問題他倒是能迴答:“我和月蘭就是奔著幸福去的。”
“奔著幸福去的,嗬嗬。”鄒長林笑了一下,起身離開桌子,幾步走到了窗口。
似是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
“你知道月蘭這個名字的含義嗎?”鄒長林緩緩開口。
怎麼又說到名字了,薑山真是摸不透這個未來老丈人的意思,你有什麼話直接說不是更好麼,盡打些啞謎幹什麼,顯得你很有文化?
薑山真的是有些無語,但是這樣的話隻能在心裏說說,那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見薑山不迴話,鄒長林略帶深意地說道:“如果月蘭是花,你覺得你是什麼?如果月蘭是天上的月亮,那你是什麼?”
薑山聽著這些模棱兩可的話,他的目光也往窗外看去,隻見今晚天上的月亮很明亮,而旁邊的星星卻是暗淡了許多。
這一剎那,他也明白了這位鄒總鏢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