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向南忽地跪在了地上,對著洪柳橋哭喊道:“洪館主,我有罪啊,我承認,四小姐被害那晚我是看見了,那侮辱殺害四小姐的就是李三洋那個混蛋。”
什麼?
這是什麼情況?眾人麵麵相覷。
曾向南說完之後連忙看向了薑山,見薑山移開了目光,他的心中稍稍安穩了些。
可是後麵的李三洋卻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昨日說的好好的,怎麼今日老大就把我賣了。
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
周圍的武館弟子把癱坐在地的李三洋架到了場中央,扔在曾向南一旁。
曾向南指著李三洋哆哆嗦嗦道:“就是他,就是他侮辱了四小姐,就是他殺害了四小姐,他是殺人兇手,他十惡不赦……”
李三洋全身抖的如篩子般,他想不到這平日裏對自己照顧有加的曾向南竟然是一個如此小人。
怒從心起,你不仁我也不義,要死一起死!
李三洋已然什麼都不顧,也扯著公鴨嗓嘶吼道:“撒謊,曾向南你撒謊!分明都是你指使的……”
曾向南反應極快,連忙打斷了他罵道:“我呸,我指使你,我指使你什麼,臨死之前還在這裏亂咬人,分明是你自己見色起意,酒後撇開我去幹了罪大惡極的事,事後還讓我幫你隱瞞真相,又嫁禍給薑山兄弟,是你,你罪該萬死!”
“你……你……”李三洋怒火攻心,鼻中突然噴出了一股鮮血。
顧不及擦血,李三洋忽然想起了一個重要的事,他猛地站起身指著曾向南大喝道:“是你,你才是殺人兇手,我有證據,你頭上擦著的小勺子我塞進了……”
眼見不妙,薑山立即朝曾向南使了一個眼色,曾向南也隨即明白過來,起身就與李三洋扭打在一起。
薑山的嫌疑已經全部洗清,可事情卻沒有結束。
正在此時,與曾向南扭打在一起的李三洋突然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向了身下的曾向南。
眼看匕首就要刺中曾向南的腦袋,薑山飛起一腳把李三洋往洪青庭方向踢去。
情況突變,見李三洋張牙舞爪朝自己撲來,手中還握著匕首,早就想動手的洪青庭輕劍一揮,頓時李三洋的人頭橫飛,身軀重重地砸在地上,翻滾幾周後,斷裂的脖子處鮮血洶湧而出。
沒了頭的身軀還在抽搐著,那一處地上全是鮮血,駭人至極。
雖然場中的人都是江湖人,可是見到身首分離的場景,他們還是忍不住側過了臉。
旁邊的一個房間裏,胡慧眼疾手快,及時關閉了窗戶。
此時,場中靜的可怕,洪青庭更是默然地看著自己手裏的劍,麵對殺害自己妹妹的兇手,她剛才確實是氣憤至極,隻是她從沒想過要用這種方式結束李三洋的生命。
說白了,她雖然從小學武,可卻從沒殺過一個人。
因此才會不知輕重,一劍砍掉了李三洋的腦袋。
氣憤之後,是恐懼,恐懼之後,她渾身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胃裏也是一陣陣翻滾。
看到了洪青庭的異樣,薑山快走了兩步,站在洪青庭矮小顫抖的身軀前安慰道:“沒事的,這李三洋罪大惡極,人人得而誅之,你這是替天行道,是學武之人該做的事,也是一個有正義感的人該做的事。”
洪青庭似是受了很大的鼓舞,心中稍微好受了一點。
罷了,事情該差不多了,薑山迴頭對著曾向南道:“曾丐頭,李三洋罪有應得,已經伏法,你還不趕緊向洪館主認錯。”
經過薑山的提醒,驚駭之中的曾向南才猛然醒悟,他跪著爬向了洪柳橋,口中不斷地求饒。
洪柳橋深深吐出了一口氣,道:“我洪柳橋行事光明磊落,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現在兇手既然已經伏法,也算能告慰我女兒在天之靈。不過,曾向南你雖不是兇手,但也是幫兇,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他朝傻愣愣的洪勁風望了一眼,隨後又看向了洪青庭,道:“青庭,這曾向南就斷他四肢,交給你處置吧。”
丟下話後,洪柳橋背過了身,留下一個蒼老的背影,獨自走出了練武場。
斷四肢?曾向南以為自己能逃過一劫,可誰知竟然是這樣一個結果,斷了四肢那豈不是一輩子要癱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顧,這可比死了還難受……
不,不,可……可能比死要好一點。
看著洪柳橋的遠去的背影,曾向南又咚咚地跪著朝洪青庭爬來。
曾向南不斷地哀求,洪青庭還未從剛才的驚詫中反應過來。
父親要她砍斷曾向南四肢,可是她現在忽然感覺真的是下不去手,懵懂間,她忽地抬起頭看向了薑山,弱弱地問道:“現在怎麼辦?”
“咳咳。”
薑山假裝咳嗽了兩聲,用嘴型說了三個字:“許清都。”
“啊?”
洪青庭還未看清楚薑山嘴型的意思,又湊近了身,雙眼眨巴眨巴地望著薑山。
踮起的腳尖,矮小的身材,眨巴的眼睛,加上那半仰著的頭,就仿佛一個滿是求知欲的小可愛一般。
曾向南眼睛多賊啊,一看這薑山不僅能保住自己的命,似乎還能左右自己的四肢,他頓時就換了求助方向,雙手攀著薑山的小腿使勁搖晃起來。
薑山隻好開口道:“洪二小姐,洪館主雖說要砍斷曾向南四肢,可是我覺得上天有好生之德,砍斷了他的四肢,那就比殺了他還痛苦。要不我看這樣吧,你讓許清都許教官輕些處罰吧。”
曾向南一把鼻涕一把淚,見薑山為自己說話,他簡直感動的不得了。
“嗷嗷。”洪青庭終於明白過來,是啊,自己不動手,完全可以叫手下人代勞的嘛。
於是她朝著許清都喊了一聲,許教官立即跑了過來。
洪青庭清了清嗓子道:“許教官,這曾向南就交給你處置吧,我爹說斷他四肢,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斷了他四肢比殺了他更痛苦,要不你酌情處理吧。”
洪青庭完全把薑山的話重新說了一遍。
許清都可是老油條,這酌情處理的意思可就大了去了,這樣的過他可不背。
打個比方,斷一條和斷兩條腿那可完全就是兩碼事,斷一條腿還能拄個拐,斷了兩條腿,嘖嘖,那就得坐輪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