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能否跟我講一講今日之戰?”
青硯手托香腮,明秀美麗的臉龐在月光下泛起淡淡光暈,眼中閃爍著崇拜的光芒。
“今日之戰,談不上什麼!
陸玄樓飲了一口酒,道:“不過那周禮所求索的劍道,倒是值得聊上一二,這對你磨礪劍心或許有些幫助!
說著,陸玄樓便為青硯一一剖析起來,青硯漸漸聽得入神。
直到陸玄樓講完,少女內心震撼之餘,不由陷入沉思。
這就叫點撥,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一些戰鬥經驗和認知,同樣能給予人醍醐灌頂的收獲。
月色中,陸三生的身影忽地從遠處走來,陸玄樓示意對方稍等,他收起浸泡在溪水中的雙腳,穿上鞋襪,這才起身,指了指不遠處的桃樹林。
青硯正沉浸在一中感悟中,陸玄樓自不願意她被驚擾到。
“想清楚了?”
來到桃林深處,陸三生這才開口問道。
陸玄樓點點頭,說道:“這一場問劍勢在必行!”
陸三生想了想,說道:“東荒大魏,信之以誠,大過生死。你主意已定,我自然不會勸你改變主意!
說著,他取出一塊早就準備好的玉簡,遞給陸玄樓。
“這玉簡內是成就巨擎的心得和體會,你且收下!”
陸三生繼續說道:“成就巨擎絕非一蹴而就的事情,要做許多準備,若是憑你自己摸索,一來會耗費大量不必要的心血和世間,二來極有可能劍走偏鋒,準備不全,以至於困頓於半途,破境無望!
“這玉簡並非什麼高深的傳承,但足可以讓你少走一些彎路,不至於在成就巨擎這件事上找不到方向!
陸玄樓收下玉簡,笑道:“多謝了,我會好好珍藏的!”
“你我兄弟,還說什麼謝字,見外了不是!”
陸三生頓了頓,繼續說道:“先前一場大戰,讓我徹底意識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你根本不需要我的庇護,隨你南下問劍,也不過是袖手旁觀,沒什麼意義,所以我決定啟程返迴宗門,閉關破境,待我出關,定要成那大聖之軀,屆時再與你並肩,問劍天下。”
陸玄樓笑道:“關於問劍之事,你大可不必操心,也無須理會,照顧好你自己便可。”
陸三生神色一陣明滅不定,半響才摸了摸鼻子,自嘲說道:“一直以來,我都以兄長自居,視你為需要庇護的弟弟,可現在才發現,在你麵前,我或許才是那個需要被庇護的絕色!”
話雖這般說,他神色之間卻盡是欣慰,少年已然長大,可獨當一麵,可傲嘯世間,未來可期,這不就是作為兄長最期待看到的事情嗎?
當晚,陸三生帶著裴東來便悄然離去,
陸玄樓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茶山鎮遠處夜空中,心中暗道,擁有這樣一個兄弟,何嚐不是一樁幸事?
時間一天天流逝,很快,陸玄樓走出茶山鎮,帶著青硯一路南下,直向落月聞家而如。
與此同時,落月聞家也放出消息,聞溪已攜仙劍出城,將於摘星山出劍,和陸玄樓互換一劍,消息傳出,頓時在天下掀起滔天波瀾。
“看來,聞溪劍仙也意識到危險,將陸玄樓的視作真正對手了!
有人感慨,黃金大世將至,年輕天驕如過江之卿,驚豔絕才者不計其數,可讓輪迴境劍仙這般鄭重其事的,陸玄樓還是頭一個。
“陸玄樓既然敢南下問劍,必然有十足把握,可以預見,這一場問劍,注定會是璀璨大世來臨之前,最為輝煌的一戰!
有些人則是充滿了期待。
“聞溪畢竟是輪迴境劍仙,絕非那些巨擎人物可比,現在說這些,還言之過早,當真正分出勝負時,才能看出究竟是誰能笑道最後!”
天下間,各種議論鬧得沸沸揚揚,而天下各地的諸多勢力和武夫修士,都早已行動起來,紛紛前往摘星山,觀摩這一場問劍。
誰都清楚,這一場問劍一旦上演,甚至會影響整個大世的走向!
若是陸玄樓全身而退,黃金大世就此來臨,而年輕一代,必將以陸玄樓一人為尊!
若是陸玄樓隕落,那麼這天下,依舊是老一輩強者叱吒風雲,年輕天驕砥礪前行,黃金大世遙遙無期。
“這一戰,我不能再錯過了!”
一座酒樓中,正在飲酒的獨臂武夫許墨做出決斷。
自從東荒大戰後,許墨遠遊中州,期間也有奇遇,心境再次發生變化,必以往愈發堅凝和沉靜了,一身道行也隨之發生了諸多驚人的蛻變。
隻是許墨很清楚,自己這些進步,和陸玄樓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若你死了,我會替你收屍,立牌銘誌,不至於讓後世之人忘記,這世上曾有如你這般的傳奇劍修。”
許墨暗自呢喃,心緒微微異樣。
陸玄樓曾經斬斷他一臂,殺過他的朋友,可即便身為仇敵,許墨也不得不承認,陸玄樓是一個極為讓人尊重的對手。
和許墨一樣,當年曾經和陸玄樓有過一些交集的曠世人傑,皆是陸陸續續啟程,從四麵八方朝摘星山趕去。
諸如劍夢、劍玄、宗道、宮淑君、越青離等等!
如今,他們也是名動一方的角色,在這大世之中書寫著自己的傳奇,可是和陸玄樓相比,終究是黯然了太多。
這一點,他們各自心中也清楚,並且早就接受了這樣的現實,這就像是天上日月與人間螢火的差距,而這種差距,根本就不是憑借努力和機緣就能彌補的。
經曆的越多,越認清現實,就必須學會接受現實。
陸玄樓,或許當年曾經是他們的同輩,處於同樣的道路,可如今的陸玄樓,早就讓他們望塵莫及。
而如今,一場注定載入史冊,彪炳大世的問劍,將在摘星山上演,誰又願意錯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