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塬一邊喝著南宮姐姐送來的米粥,一邊看著姐妹兩人,從剛才南宮岑青的話裏,不難聽出事情的始末,無非就是有個官員仗勢欺人,打算強娶了南宮姐姐,妹妹不想姐姐受苦,想要去代替姐姐。
其實蕭塬很想說,對貧窮的這個家來說,去當官太太,哪怕是小妾,從物質上來說,都不算受苦。
當然,從情感上來說,過去是被勉強的,肯定是不開心的,如果對方還是個又老又醜的人,那就更加的糟心了。
但是從姐妹倆還能自由的活動來看,對方應該是沒有用強的,說不定還給了這個家一些錢財,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在這個時代,這種事情並不算是什麼特別壞的事情。
這也是蕭塬一直沒有開口的原因,他總得將事情全部都了解清楚之後,才好幫忙。
是的,他的確打算幫忙,別的不說,就衝著人家救了他這點,哪怕這姐妹倆是想搶別人的婚,他也不能袖手旁觀。
而且這件事對於他來說,也隻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不過很顯然,南宮姐妹並不這麼想,尤其是對姐姐南宮碧塵來說,她的下半生已經被決定了,與其將妹妹也搭進去,還不如用她來換取一筆錢財更劃算。
所以對於妹妹的想法,她才感覺有些多餘。
蕭塬慢慢的喝完了碗裏的米粥,看著姐妹倆默不作聲的模樣,很顯然兩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於是他笑著說道:“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來抬人?”
“明日!”姐姐南宮碧塵輕聲迴道。
說完她又看了妹妹一眼,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拿著蕭塬吃完的空碗,就起身打算離開。
“明日?那我能去吃席麼?”蕭塬一愣,沒想到時間這麼急,怪不得南宮岑青會忍不住和自己這麼個“陌生人”說這些。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聽到蕭塬的話,南宮岑青瞪了他一眼,不滿的說道。
蕭塬聞言,攤了攤手,說道:“不然呢?總不能讓我代替你姐姐去嫁人吧?”
“那也不是不行!”南宮岑青聞言,皺了皺鼻子,說道:“正好我們救了你,你就代替姐姐嫁人吧!”
“小青!”蕭塬還沒有開口,姐姐南宮碧塵就皺眉開口喊道:“你不要胡說!”
對方發現新娘被掉包了,那麼到時候不光這個剛剛被救迴來的年輕人要死,她們一家其實也逃不掉,所以這種方式並沒有任何的作用,除非她們打算今夜就連夜逃跑。
不過還不等南宮岑青反駁,蕭塬便笑著說道:“也不是不行!不過我代替你姐姐去了,他們發現新娘不對的時候,還是會來抓你們。〕悄銈円呀浻辛颂优艿拇蛩,不然我豈不是白白去送死了?”
姐妹兩人詫異的看向蕭塬,倒不是別的,主要是這種讓他去送死的事,他為什麼也會答應?
似乎看出了兩人的好奇,蕭塬笑著說道:“反正我的命也是你們救下來的,而且去了也不一定就真的會死嘛~到時候我和對方說,我也是被你們強迫的,不知道他會不會信?”
“噗呲!”聽到蕭塬的話,南宮岑青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以為他們都是白癡麼?”
“不過我都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這麼有眼光?看上了你姐姐?是縣令麼?”在蕭塬看來,一般做這種事的,估計都是小官,因為真正的大官是不可能做這種事的,敗壞了名聲不說,事情也辦的太粗糙,完全沒有必要。
越是地位高的人,越是對自身的欲望控製的更好,當然,也不是說所有的人都是這樣,但是當一個人的身份、地位足夠之後,想要女人的話太簡單了,完全沒有必要做這種事,他們有更多、更好的選擇,完全沒必要背個強搶民女的標簽在身上。
“不是縣令!”南宮碧塵搖搖頭,看了蕭塬一眼,說道:“你也不用知道,我不會讓你去送死的!等你身體好些了就可以離開了,也不用你報答什麼救命之恩!”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
蕭塬聞言,看向了一旁的南宮岑青,笑著說道:“看來你姐姐對這門親事並不反對。
“反對的話,不光她要死,我和爹爹都要死,怎麼反對?”南宮岑青冷笑一聲,說道:“這樣的國家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如果隻是為了那些世家和有錢人服務的話,那麼這些官員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蕭塬有些詫異的看向對方,一個普通百姓,一般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能有這樣的覺悟或者說想法的存在,一般不是開國皇帝,就是反賊頭子!
比如當初項羽見到秦始皇巡街時,便說過“彼可取而代之!”這樣的話,陳勝吳廣也說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他們都比一般人有更加大膽的想法,所以能做到常人所不能!
“你這麼看著我幹嘛?難道我說的不對?”南宮岑青建蕭塬一副見鬼的表情看著自己,便忍不住問道。
“你說的對!”蕭塬點點頭,說道:“可是如果你也變成有錢、有權的人了,那麼你周圍的人,不也圍著你麼?他們不也是在為你服務麼?那麼你和他們有什麼區別?”
南宮岑青的臉色一僵,但是很快就恢複正常,說道:“我又不是有錢、有權的人,和他們區別大了!倒是你……你又是什麼人呢?”
“我?我隻是一介書生罷了!”蕭塬笑著說道:“百無一用是書生,所以才會被人丟進大海,然後被你們救了!”
南宮岑親聞言,皺了皺鼻子,說道:“才不相信你,你就是個壞人!”
說完,還對著蕭塬做了個鬼臉,然後才笑嗬嗬的跑了出去。
稍稍吃了一些米粥之後,蕭塬也算是有了一些力氣,不過他還是感覺很餓,所以並沒有強撐著出去,而是繼續躺著睡了過去。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應該已經是傍晚的時候了,他也見到了南宮岑青口中的老爹,一個並不是很強壯的中年男子,黝黑的皮膚證明他應該是常年需要出海捕魚的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