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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昭又是被小蘭喊起來吃晚飯的,晚飯跟過年的時候一樣豐盛,人也是四個,但腳邊還多了條搖尾巴的黑狗。徐治招唿人動筷子,三人一言不發落座,董昭木然的夾著菜,不緊不慢的吃著,但眼神空洞,思緒飄飄,看起來心事重重。


    “驚龍,來吃骨頭。”小蘭把一塊雞骨頭扔給地上搖尾巴的黑狗,董昭思緒飛迴,看著這黑狗,一走幾個月,這狗子就長這麼大了嗎?他不由問道:“驚龍長得好快啊。”


    小蘭道:“那是,天天吃這麼好,能不長得快嗎?”


    黑狗眼巴巴望著董昭,希望董昭也給它吃的,不料沈青直接一腳踢在黑狗屁股上:“一條狗不要在人吃飯的時候到桌下轉,滾!”


    黑狗嗚咽一聲,夾著尾巴跑了出去,小蘭當即道:“你兇什麼兇啊,它又沒惹你!”


    “一條狗也不能沒規矩,養狗是看家的,不是養豬。”沈青淡淡道。


    小蘭道:“天天就知道在這裏講規矩,好像這是你家一樣哦?”小蘭提高了聲音。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吃飯。”徐治開口打著圓場。


    沈青卻道:“不是我家,但也不是你家,這是老爺夫人跟大小姐的家。”


    小蘭想開口反駁,卻不知從何處反駁,臉漲紅了卻說不出話,徐治也明顯一滯,停了筷子。


    董昭見狀,開口道:“青姐,凡事不必處處循規蹈矩的。”


    沈青臉一轉,問道:“你有何高見?”


    董昭道:“師傅跟師姐是主,可你不是仆人,如果一定要分主次,分高低貴賤,那我這樣的人,根本不配進這個門,何況坐一起與你們吃飯了……”


    沈青臉色變了變,說道:“董公子言重了,你是夫人的弟子,大小姐的師弟,如果你都不配的話,我們算什麼呢?”


    董昭道:“我記得師姐說過,閑園沒有奴仆,坐一起吃飯而已,你跟小蘭沒必要這麼爭吵。”


    “聽見了沒有,昭哥都發話了,你還在那裏囂張什麼?”小蘭不滿朝沈青說道。


    沈青臉色微怔,說道:“既如此,就且聽董公子的吧。”


    徐治隻是搖搖頭,繼續扒飯。一頓飯吃的安安靜靜,吃完後,董昭主動收碗,小蘭一把推開他的手,說道:“昭哥你不用幹這個。”


    董昭笑笑:“誰幹不都一樣嗎?”說罷繼續收拾,沈青開口:“我之前收到書信,施大嫂說你餘毒未消,你還要去西山寺找度然大師,對吧?”


    董昭道:“不錯。”


    沈青搶過碗筷,說道:“這夏日,晚上才涼快,你快去西山寺吧,洗碗什麼的,我來吧。”說罷也不理會董昭,麻利的收拾著桌子,小蘭道:“昭哥你去吧,家裏不用擔心。”


    董昭點頭,雖然今天第一次見沈青,隻覺得這女人頗有些蠻橫的味道,但細細一想,這個女人好像明事理的很?師姐的人脈他是看不懂,一見麵,別人都知道他是董昭,他卻不知道對麵是誰,沈青?什麼來頭?


    迎著爽快的涼風,董昭趕往了西山寺。


    至寺外,聞得暮鼓響,寺裏已是燭光漸現,董昭邁著步子,走過寺前的那塊坪,這裏是當初師姐跟韓裴二人比武的地方,也是師姐廢韃靼第一勇士的地方,更是自己平生第一次打贏的地方,他有些心潮澎湃,原來自己經曆了這麼多事……


    既入寺內,自然看見了度然和尚,這老和尚還是那麼健朗,雙目有神,白須飄飄,董昭隻覺與初見時不同,他一瞬間就感覺到這老和尚有股深不可測的味道,但是毫無殺氣。他知道老和尚有多厲害,所以他見到度然,說明來意,自然恭恭敬敬行禮。


    度然隻是伸出右手:“董施主請去禪房。”


    董昭入禪房內,坐於蒲團上,度然也坐下,替他把起脈來,足足把了半個時辰,把到董昭差點懷疑他的醫術後,老和尚終是收了手,然後提筆就寫藥方。


    董昭問道:“大師,我是否真是餘毒未消?”


    度然停下筆,說道:“何止餘毒未消,你左手筋脈嚴重擴大,時刻有筋脈爆裂的危險,你氣海變大了許多,但隱患也多了許多。”


    董昭道:“為何如此?我師姐說道源吐納法天生通左,左手三焦玄關是打通了的啊?”


    “正是因為左手三焦玄關打通了,筋脈才會擴大,隻因你平時運功往往不會調整唿吸,你的真氣通過左手時時而過多時而過少,就如同你要麼一天吃五六頓,要麼一天不吃飯,如此反複一月,你自然腸胃出問題一般。”


    董昭驚愕,之前還懷疑度然醫術呢,但他現在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度然繼續道:“你可知那道源唿吸法被稱作什麼麼?”


    “什麼?”


    “旁門左道!”度然說道。


    “旁門左道,那豈不是魔功?”董昭大為驚訝。


    “不,你意會錯了。”度然抬起眼皮,看了看董昭,說道:“這道源唿吸法,乃是道門傳承下來的一種極強的功法,能極快通過唿吸提升人的內力,比起尋常的唿吸吐納強上數倍,卻並非你所說的魔功。”


    “那為何叫左道?”董昭還是不解。


    “因為你修的是氣海,並非丹田,氣海通輪海,輪海通巨府,你的真氣是自身體左邊筋脈出的,故而你練習十年,你左側的筋脈早已全通,這就是你為什麼左手比右手勁大的原因,這便是左道!”


    “那我為何左手練刀久了就會如瘋如魔?”


    “你左手練刀入魔,並非青虹刀法是魔刀,而是青虹刀法極耗內力,你已經練氣十年,按理說你是可以駕馭青虹刀法前六式的,但你的內力並未完全開發出來,你現在發揮不了你應有的十年功力,你手能控製,但你的心難以駕馭刀法,所以會發瘋,你懂了嗎?”度然解釋道。


    董昭半懂不懂的點點頭,然後指著自己右手問道:“那如何能打通右手的三焦玄關?”


    度然想了想,開口道:“或許《太乙經》可以。”


    “《太乙經》?”董昭有些猶疑,繼續問道:“《太乙經》有什麼不同?”


    度然道:“傳聞《太乙經》裏的太乙羅霄功便是右道,所練的法門既不是丹田也不是氣海,而是炁源。”


    “所以氣海是左道,炁源是右道,而丹田,是中庸之道?”


    度然瞇了瞇眼,說道:“你還不笨。”


    董昭再度問道:“既然這道源唿吸如此強大,那為何隻有我師傅這一脈練?”


    度然歎了口氣,說道:“凡事皆有代價,你應該明白,這唿吸法極強,但隻適合練沈家的武功,像你練鍾離觀的功夫是不是十年都練不出來?道源唿吸雖然能極大的發掘你人的潛能,但你若強行練其他高深武功,極易走火入魔!”


    董昭被震到了。


    “你師姐為何隻教你刀法,因為青虹刀本就是左手刀,你右手練也是通左的法門,所以右手刀再怎麼練也不會走火入魔,隻是威力比不上左手罷了。你若想練沈家之外的其他高深武功,首先,你至少要化境,其次,你的氣海要足夠大,能足以同時支撐左脈右脈的真氣運轉,最後,你必須打通右臂三焦關,不然你早晚圓寂!”度然正色道。


    “即使打通了右脈,是不是威力也不如左手?”董昭問道。


    “必然如此,不然怎麼叫旁門左道!”


    董昭埋頭沉思,度然也重新拿起筆寫藥方,半刻鍾後,度然寫完藥方,吹幹墨汁,將藥方遞到董昭手裏。董昭接過藥方,問道:“大師,您是否知道,我師姐為何一次隻能說四個字?”


    度然瞇了下眼,說道:“少打聽。”


    董昭驚愕道:“我師姐說你知道的啊?”


    度然一笑,伸出一根手指:“一萬兩,貧僧就告訴董施主。”


    董昭立馬選擇放棄了,這和尚天天就知道錢錢錢,一點都不正經,還找他要,他哪來的錢?把他賣了也賣不出一萬兩啊,話說這個秘密真的值一萬兩?這老和尚不會是詐他的吧?但董昭有自知之明,以他目前的腦子,他是玩不過這些老狐貍的,所以他訕訕一拱手,便要告辭。


    度然追上來道:“診金一百兩。”


    董昭喊道:“先欠著好不好?”


    “不好。”


    董昭直接把藥方塞迴去給老和尚,說道:“大師,您今晚沒見過我,告辭。”


    誰知度然追上來,一下按住他肩膀,董昭大驚,分手一搭,去抓度然的手,誰知那老和尚另一手直接朝他後腦一敲,當即敲的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度然一把扛起董昭,喚出兩個小沙彌,各自吩咐了兩句,小沙彌就分開走了,度然直接把董昭扛進了禪房,扔到了床上,拍拍手就走了。


    “什麼?昭哥去西山寺不帶錢?他怎麼敢的啊?”小蘭麵對著小沙彌,脫口而出。小沙彌默不作聲,小蘭說道:“我去拿銀子,你先迴去。”


    小沙彌轉身就走,小蘭哪裏會拿什麼銀子,冷哼了一聲,拿起一根笤帚就跟了上去。看著兩人出門,沈青輕微一笑,說道:“真是個傻姑娘。”


    小蘭氣衝衝拿起笤帚衝進西山寺內,裏邊小沙彌們隻是掩著嘴笑,小蘭衝到那間禪房門口,一個高些的沙彌擋住了她。


    那沙彌道:“小蘭姐姐,師傅正在裏邊替董施主療毒呢,請勿打擾。”


    “哦?”小蘭秀眉一挑,“他有這般好心,你去告訴他,老娘把銀子帶來了。”


    那沙彌為難道:“小蘭姐姐,莫要為難我們。”


    小蘭笑笑摸了摸他光頭,沙彌臉瞬間就紅了。小蘭放下笤帚,說道:“那我就在此等候吧,什麼時候療毒完?”


    沙彌道:“大概一個時辰,小蘭姐姐請坐,我去沏茶。”


    一個時辰後,度然出來了,滿身是汗,看上去有些虛脫,小蘭蹙眉問道:“老和尚,他這毒這般厲害嗎?”


    度然歎了口氣道:”若不是伊施主替他逼出了大半,貧僧恐怕要脫力而死了。”


    “那他現在怎麼樣?”


    度然長籲一口氣,道:“按我的方子,吃半個月藥,就可自行複原了。”


    “哦,那辛苦你了。”小蘭淡淡道。


    度然皺眉,目視小蘭:“徐施主,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忘了什麼?”小蘭不解的抬頭。


    度然搓了搓手指:“錢啊……”


    “哦?”小蘭似笑非笑,然後一探手,拿起了笤帚,旁邊的沙彌攔住道:“小蘭姐姐,使不得,使不得……”


    這時,一道人影撞將進來,一把搶過笤帚,往無人處一擲,冷聲道:“沒大沒小的妮子,還真敢對大師動手啊?”


    來人是沈青,小蘭見她來了,不悅道:“要你管?”


    沈青側過臉,對度然做禮,正色道:“多謝大師為董昭療毒,大師受累了。”


    度然道:“沈施主不必多禮。”


    沈青從袖子裏拿出一張銀票,遞了過去,度然眼睛一睜,就作勢去接,小蘭一把攔住,說道:“不能給他!”


    沈青臉色一冷:“你又胡鬧什麼?小師傅抓了半個月的藥,剛送閑園去了,抓藥不要錢的嗎?”


    小蘭憤怒道:“老和尚年後收了姐姐一萬兩,一萬兩!幾服藥值幾個錢?他憑什麼收錢?”


    沈青毫不客氣罵道:“大小姐替董昭療毒,自己重傷,昏迷了三天才醒,度然大師剛剛也為董昭療毒,損耗甚大,你當大師真的是要你那一百兩?換個人來,黃金千兩請大師療毒都未必請得到,你居然區區百兩銀子都舍不得,你就這麼不懂事嗎?”


    “我……”小蘭明顯說不過沈青。


    “額……黃金千兩的話,貧僧還是會考慮的……”度然雙手合十,正色道。


    沈青一把將銀票塞進度然手裏,小蘭神情不自然的拿起笤帚,轉身就走了。度然隻喊道:“阿彌陀佛。”沈青歎氣搖頭,“這妮子,都讓大小姐給慣壞了……”


    度然道:“至少,她活的還是很幸福的……”


    沈青搖頭:“正因為她不知道這幸福是何處來的,都快忘乎所以了,所以才該敲打敲打。”


    度然道:“響鼓何須重錘?沈施主怕是關心則亂了。”


    沈青道:“我們這般逃難來的女子,若是進了尋常富人家,不是為奴就是為婢,最好也就是個妾。若不是老爺夫人大小姐,她哪裏穿的上綾羅,戴的上玉簪,讀的起四書,習得了武藝?人總是不該忘恩的。”


    度然半晌沒有言語,隻是歎了口氣。


    至夜,孤月懸空,小蘭仍然坐在臺階上發呆,還一直抱著那個笤帚,黑狗伏在她腳下,一人一狗,在夏夜風中,卻顯得有些寂寥。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沈青居然扛著董昭迴來了,董昭還在昏迷中,不省人事。沈青走到小蘭麵前,黑狗早嚇得跑開了,沈青盯著小蘭,看著她這發呆模樣,說道:“這麼晚了,還不睡?”


    小蘭抬頭:“要你管?哼!”


    沈青臉色不改,把董昭扛進房裏,安頓好後,關好門出來,隻見小蘭還撇著嘴坐那裏,於是抱著膀子道:“你要是不服,就跟我打一架,可不要天真的以為生悶氣能傷到我,最多就引我發笑罷了。”


    小蘭一眼瞪過來,抄起笤帚就朝沈青打去,邊打邊罵:“你這個毒舌婆,迴來了就天天說我,我洗個菜都說,我戴個玉墜子也說,我買胭脂你還說,姐姐她就從來不會說我,我到底哪裏做錯了?老和尚我從小拿笤帚打到大的,他都不生氣,你憑什麼管我!”


    小蘭一邊打,沈青一邊退,小蘭使出畢生力氣,都沒掃到沈青衣角,兩人追逐到後院,沈青手一伸,從兵器架上綽起一桿長槍,槍刃一掃,把那笤帚掃做兩截,小蘭棄了笤帚,也綽起一桿長槍,槍尖一抖,便朝沈青戳去,兩桿槍相交,白蠟桿子撞得“梆梆”響,槍刃也時不時撞在一起,交響錚鳴……


    小蘭憋著一口氣,持槍左刺右突,似乎恨不得把沈青紮幾個透明窟窿,沈青一桿槍使得出神入化,一會圓一會直,每次都恰好把小蘭的攻擊化解,一連鬥了五六十合,小蘭氣急敗壞道:“讓你天天說教我,我戳死你,戳死你!”


    沈青臉色淡然,她守多攻少,一桿槍卻舞的風雨不透,半點破綻都沒有。兩人的打鬥早驚動徐治,徐治披衣跑出來,喊道:“你們兩個妮子,別打了,別打了!蕙蘭,住手!”


    小蘭根本就不聽,手中長槍愈發猛烈,如遊龍翔空,螣蛇穿林,槍槍直逼沈青要害,儼然是真的氣到上了頭,徐治又急,但又幫不上,見兩人打的火熱,隻得跺腳。


    沈青見小蘭上頭,故意賣個破綻,長槍高舉,作勢要做壓頂砸山之勢,小蘭見有破綻,毫不猶豫一槍朝沈青中門捅去!沈青看得真切,忽一抬腳,迅速發力,一腳正中槍桿,小蘭手中長槍被打的一偏,戳向了沈青腋下,沈青迅速拉下一隻手,順著腋下夾住了槍桿,小蘭一抽,抽不動,沈青另一手槍尖一掃,停留在小蘭額頭前,小蘭震驚不已。


    小蘭被一槍逼停,沈青的槍尖指在額頭,她輸了。


    小蘭氣的眼淚直掉,一撒手,棄了槍,轉身就跑,沈青喊道:“等下。”


    小蘭驀然停了下來,沈青也撇了長槍,說道:“一別這麼久,你的武藝竟然毫無長進,槍法稀疏,破綻百出,你怎麼對得起大小姐的教導?你真是好日子過久了,忘了苦了,是不是?”


    小蘭被說的哇的哭了出來,徐治上前拍著她肩膀,寬慰道:“沒事的,蕙蘭,以後加緊修習就好了。”


    沈青長長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然後撣了下衣服上的灰塵,從小蘭身邊走過,徑直去了自己房間。


    小蘭大聲的哭了出來……


    董昭沒心沒肺的睡得渾渾噩噩,翌日一大早,他醒來,看著自己床頂的帳幔,一臉懵,自己不是被老和尚打暈了嗎?怎麼迴來了?


    待他起床洗漱,搭了一條毛巾往水井走的時候,沈青正從堂屋出來,端著個藥罐子,邊走邊道:“洗漱完去吃早飯,吃完喝藥,喝完藥再去西山寺。”


    短短幾句,就把董昭一上午的行程安排的妥妥帖帖。董昭問道:“青姐,我怎麼迴來的?”


    沈青麻利的把藥罐子放在牆根下的藥爐子上,撇過頭:“我扛迴來的,大師昨晚為你療毒甚久,你得去西山寺道個謝。”


    “好,多謝青姐,鴿子有沒有帶來師姐的消息?”


    沈青一邊給爐子生火,一邊道:“大小姐還在翠柏莊休養,她會替你收拾徐經的,你且安心在此。”


    董昭點點頭,打起涼水給自己擦了把臉,迴想起自己一路南下的經曆,想起澱海縣,滄州,青棗園,開封城,小柳鎮,廬江鎮,翠柏莊,一個個地名刻在腦子裏,此時不斷浮現出來,他想起了白顏那張禍國殃民的臉,搖頭一笑,世上哪有什麼英雄救美,不過是竹籃打水罷了……他端起臉盆,把毛巾丟進盆裏,仰望朝陽,長歎一口氣。


    沈青迴頭,見他這般便問道:“又想起傷心的事了?”


    董昭訕訕一笑,說道:“青姐,我可以相信你嗎?”


    沈青點頭:“當然。”


    董昭道:“我感覺我特別失敗,我這個人窩囊透了,也蠢的要命……”


    沈青眉頭一抬:“為何這般說自己?”


    董昭打開話匣子:“青姐,我開春南下,第一次才出城門,就被韓延釗抓進了樞機院大牢,若不是顧公子看見我的馬,聯合瑞王爺跟蘇大人來救,我小命就沒了。”他長吸一口氣,“後來第二次出門,我救下了白顏,以為自己行俠仗義了,英雄救美了,嗬嗬,結果白顏不過是朝廷安插在我身邊的人,我被她一直騙到前幾天……”


    沈青安靜的聽著,董昭聲音有些悲涼道:“後來遇到的人,鄢聰,葉大俠,都是受過師姐恩惠的人,他們對我照顧,完全是承了師姐的人情,吳大俠送我寶刀,更是為了報恩,我,不過是別人給師姐報恩的對象罷了……”


    沈青打斷道:“可你不得不承認,沒有大小姐的名頭罩著,你的路隻會更艱難。”


    董昭道:“當然,我想證明自己,我努力打敗了正一的同輩張詠,打敗了鍾離觀吳非,打敗了懸劍山莊駱天,但那又如何呢?左封顯兩劍就差點要了我的命……”


    沈青眉頭皺了起來,說道:“左封顯不一樣,他在內廷,比韓延釗裴如炬還要強,五年前的江湖第一殺手,綽號鐵麵修羅,你才初出茅廬,被打敗很正常。”


    董昭沉聲道:“而我逞強的後果就是一次次被擒,一次次被人救,這次害的師姐還有度然大師輪番為我療毒,我想找出自己的路,練出屬於自己的武功……”然後他轉頭看向沈青,“青姐,我該怎麼辦?”


    沈青眉頭一鬆,舉起小扇子扇著爐子,說道:“我說了讓你去找度然大師啊,你的疑惑,他都能解。”


    董昭驚訝道:“真的嗎?我一直很想知道度然大師是何來曆,他好像是個高僧?”


    沈青道:“本來就是高僧,至於來曆,我可不便說。”


    董昭想起昨晚度然說的話,他隻練氣練功,未曾練心,他心裏頓感茅塞頓開,心情忽然轉好,麻利的丟下臉盆毛巾,跑往西山寺去。


    到西山寺門口的時候,董昭撞見了一個灰袍人,那人的鬥篷遮住了頭臉,看不出樣子,董昭疑惑的朝那邊瞥過去,正好那人也朝他轉頭過來……


    兩眼相撞,董昭一震,這個人,是不是有些眼熟,但好像沒有見過……


    那是一張布滿皺紋的臉,一雙沒有任何欲望的眼……


    進到寺院內,度然似乎心情很不好,在西山寺後寶塔前,對著一塊人形石頭,雙眼用力的盯著。董昭從未見他如此認真過,但接下來,度然的動作令他目瞪口呆。


    隻見度然猛地一伸手,隔空出掌,一股磅礴的勁氣自他掌內擊出,“砰!”的一聲,那塊隔他三尺遠的人形大石頭竟然被他隔空一掌震了個粉身碎骨!


    消滅了那塊人形大石後,度然破口大罵道:“狗屎!老衲才不迴去,不迴去!”


    董昭震驚到張開了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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