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的動亂,根本就瞞不住,不過一兩日,已經鬧得沸沸揚揚。
董昭帶著江月溪,終於是在天明時分,在這個外庭所有人沒找到人,最懈怠的時候,逃到了華卿那裏。
華卿見到狼狽的兩人,連忙問道:“董昭,你可算迴來了,昨夜你去哪裏了?”
“送信去了。”董昭答道。
華卿神色凝重,看著拉著董昭手的江月溪,開口道:“這位是你娘子白梨嗎?她怎麼也來了?”
江月溪一愣,她不知道華卿沒見過白梨,居然將她誤認了。
“呃,不是!
“民女江月溪,見過大人!苯孪┝艘桓。
“江姑娘好……”華卿隻是點點頭,沒再說什麼了,畢竟,這年頭,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了,他自己都有好幾個呢,咳咳……
安頓下來後,董昭跑去看沈青,發現沈青已經醒了過來。
“青姐,你還好吧?”董昭關切問道。
沈青臉看過來,沒有正麵迴答董昭的問候,盯著董昭:“你昨晚出城送信了?”
董昭點頭。
“你被發現了?”
“我冒著大雨出去的,迴來的時候在城牆上被發現的,我們的聯絡地點沒有被發現!倍堰@麼答道。
“誰問你這個了!”沈青有些生氣,“全城戒嚴,你一個人跑出去,傻不傻。磕阋潜蛔チ四阒朗鞘颤N後果嗎?”沈青很生氣。
“青姐……”
“無論什麼時候,你先保護好你這條命,一天到晚隻知道莽撞行事,你以為你有幾條命!”沈青斥責道。
“我知道了!倍训皖^答道。
“江月溪是怎麼迴事?你夜裏出去居然能頂著追兵,還捎帶迴來一個,你挺有能耐。俊鄙蚯嘣俅味⒅。
“我……我中途躲進了一家客棧,正好她在那客棧裏開了間房,我不知道她何時來的,但上門的皂衛想侮辱她,我順手就把她救了出來,帶迴來了……”董昭如實說道。
“秋叔呢?”
“沒找到……”
“行了,你已經把事情做的差不多了,去休息吧!鄙蚯鄵]了揮手,示意董昭離開。
董昭識相的離開了沈青的房間。
迴到自己房間,董昭發現江月溪居然在那裏等著他,他有些驚訝,說道:“月溪,有什麼事嗎?”
“我是不是連累你了?”她睜著大眼睛問道。
“沒有啊!倍烟谷晦挻鸬。
“我武功太低了,是我沒用!”她很自責。
“不要這麼想,沒有人要求你成為絕世高手!倍寻参康。
“那至少也得是個虛境吧?”江月溪這麼理解的。
“不不不,你不會武功都可以!倍研Φ。
“不,我一定要成為虛境以上的高手,就像你師姐一樣,你能保護我,我以後也要保護你!我迴去之後就跟師傅學烈火純陽掌!”江月溪堅定道。
“不不不,你不要學!”董昭連忙製止。
“為什麼?”江月溪不解。
“每一種高深武功都有代價的,你得摸清楚你要練的那門武功的代價,否則你會後悔的!”董昭解釋道。
“代價?我不明白!苯孪笱劬粗眩荒樢苫。
董昭耐心的解釋了一遍,甚至把化龍功的代價,凝霜真氣的代價,太乙經的代價全部說了出來,說的江月溪一愣一愣的。
“你想想,你師父年過四十好幾,她的代價是什麼?”董昭問道。
“是什麼?”江月溪好奇問道。
“她與郭大俠成親七年,一個孩子都沒有,甚至她都沒懷過孕!”董昭說了出來。
聽到這話的江月溪恍然大悟,她捏緊拳頭,沉默了下來,咬著貝齒,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沈青吃過飯,思索片刻,叫來了秋行風留下的心腹,這位心腹是個個子不高,瘦瘦的男子,一臉稚氣,名叫懷英,是秋行風曾經救下的孤兒,之後一直常伴秋行風左右。
“懷英。”
“小的在!
“你繼續出去打探消息,我們現在不方便行動,隻能靠你了。”
“交給小的吧!”懷英爽快說道,然後轉身就要走。
“迴來!”沈青喊住了他。
他迴頭,等待著沈青的吩咐,而沈青隻是淡淡說道:“以後,不要自稱小的。”
“嗯?那怎麼說?”
“你該自稱我,我們青鋒門從來都是一視同仁!鄙蚯嘈α诵φf道。
“是,小……我知道了!睉延⒑荛_心的出了門。
而另一邊,伊寧已經過了滁州界,再往前,就是竹鎮了,那就已經進入揚州地界了。她並不是一個人,身邊還跟著慕容幽蘭,古麗,葉空,赫連飄以及不願錯過這場大事的葉眠棉。
“幽蘭。”騎在馬上的伊寧忽然喊道。
“啊,伊女俠怎麼了?”慕容幽蘭好奇問道。
“你屬下……在揚州?”伊寧問道。
“對啊,夏叔說他去揚州見一位朋友!蹦饺萦奶m答道。
“這樣。俊币翆幍皖^思忖。
下午時分,忽然前方一匹快馬衝來,馬上騎士一身青衣,戴著鬥笠,是青鋒門的人,那人衝到伊寧近前,勒住韁繩,一躍下馬,將一個蠟丸送到了伊寧麵前。
“大小姐,我們在揚州城北城隍廟看到了標記,找到了我們從城裏的人傳來的消息!”那人利落的說完了一句話。
“辛苦了。”伊寧接過蠟丸,一扭開,看見了一張燒殘了的香紙,這紙是人們燒香拜神用的,傳信的人為什麼用這個紙?伊寧打開一看,看見了董昭所寫的字。
徐經已死,風叔失蹤,青姐受傷,我在府衙,小心夏鴦!
短短二十個字,寫出了揚州發生的一切,伊寧蹙眉,他殺掉了徐經嗎?再看到最後的“小心夏鴦”四個字,她更是臉色一沉,夏鴦是誰?
慕容幽蘭靠過來,美目朝紙條上一瞄,看見了夏鴦的名字,霎時間失色。
伊寧察覺到了她的變化,問道:“夏鴦是誰?”
“就是夏叔啊!”慕容幽蘭脫口而出,但是立馬說道:“為什麼要小心夏叔。肯氖迦撕芎玫陌!”
“他有問題!”葉眠棉說道。
“怎麼會有問題呢?夏叔是我們清源教的長老,武功高強,為人和善,忠心耿耿!”慕容幽蘭朝著葉眠棉說道。
葉眠棉瞇了瞇眼,她也看到了紙條上的字,她認了出來,她開口道:“這是董昭的字跡,是董昭傳的信,既然要我們小心夏鴦,那麼夏鴦必然是敵人,不是站在唐橈那一邊的,就是站在徐經那一邊的人!”
“不可能!”慕容幽蘭爭辯道。
“不可能?那你說說,你夏叔去揚州找朋友,找的是哪一位朋友呢?是徐經還是唐橈呢?”葉眠棉質問道。
慕容幽蘭被懟的說不出話來,一旁的古麗也是臉色難看。
“我們走!”伊寧臉色一沉,縱馬便朝揚州衝去!
赫連飄定了定神,也縱馬狂奔,直追伊寧而去,此番去揚州,她要看見唐橈殞命,她要為當年的事劃上句號!
而此刻的揚州,十二門全部被封鎖,城牆上密密麻麻布滿了士兵,甚至還架起了炮,漕軍,揚州州軍都行動了起來,而城內,巡邏的兵丁,皂衛更是不計其數,嚇得城內的百姓都不敢出門,城外的百姓更是不許進城,一時間,滿城風雨,人心惶惶。
這一切,自然是夏鴦與唐橈兩人的手筆。
此刻,兩人正坐在秋繚司署衙內,一左一右對坐著,身邊並無其他人。
“想不到,董昭這個小賊居然進了城裏來了,看來徐都督之死,是他幹的!”唐橈斷定道,他想起來了,董昭既然是沈落英的弟子,練過森羅手,難怪可以模仿出閻羅掌……
“他昨夜不僅殺掉了冬縛司兩個化境高手,還闖入客棧,救走了一個女子,而且還逃掉了,這本事可不!”夏鴦語氣中居然帶著一絲讚許。
唐橈看見夏鴦這副模樣就來氣,但還是忍住了,沉聲道:“看來夏司正你對他很滿意嗎……”
“若是我妹妹沒死在他手上,我可以跟他拜把子,青鋒門,伊寧他們這些人都是些忠正之人,我之前都想跟他們拜把子,而你們偏偏愚蠢至此,非要去招惹!”夏鴦都沒正眼看唐橈,隻是隨意說道。
“你說我愚蠢?”唐橈來氣了。
“你當然愚蠢,你簡直是大愚若智,你不過是個自以為是的東西,你當年的奇謀不僅沒能殺了沈落英,還搭上了你們整個陽宗,最後更是連你們陽宗宗主的師傅,陰山老祖都搭進去了,是不是?”夏鴦嘲諷道。
“你……”唐橈很生氣,恨不得射他一臉的毒針。
夏鴦繼續道:“還有啊,攻打青蓮山不知道是誰給你出的餿主意,你知不知道,外庭雖然是朝廷的外庭,但外庭裏邊有多少人是江湖各大門派安插的,你知道嗎,你了解嗎?同樣,朝廷在江湖上各大門派安插了什麼人你知道嗎?外庭裏邊有青鋒門的人,說實話,我一點都不奇怪,如果沒有,那才奇怪!而你,居然愚蠢到這個地步,剛當上副都督就攛掇徐經去攻打青蓮山,結果人家青鋒門安插的人隻要一告密,你們差點就死那了!你這不是愚蠢是什麼?”
聰明如唐橈,被這劈頭蓋臉一頓罵,居然被罵的沒了半點脾氣。
然而夏鴦的話還沒說完,隻見他喝了口茶,繼續口吐芬芳。
“你沒那個肚量,就不要吃那麼多瀉藥,還有竄稀的時候不要怪茅坑臭,蒼蠅都不嫌棄,你嫌棄什麼?程歡當初選擇跟伊寧和解我可以理解,當時的他必須這麼做,因為他知道外庭並不是鐵板一塊,伊寧也不是一個獨行俠,真撕破了臉,誰都不好過!”
唐橈聽得麵色鐵青,卻沒有說話。
“徐經寫信給我,我本來是想來看望一下這位老朋友的,誰知道隻看到了他的屍體。他比你還蠢,非要去招惹一個打不過的人,他不知道他隻是皇帝的一條狗,主人都不計較了,他一條狗非要在那裏狂吠,被人掄起掃把打死了又能怪誰?”
夏鴦口齒清晰的說出一堆難聽至極的話。
“那你,為何還要選擇跟我合作?”唐橈問道。
“這隻是暫時的,畢竟名義上你還是外庭目前最高的官,我隻是看聖上經營這麼多年,不想他的心血一朝崩塌而已,昨日若是無我,我們外庭隻怕已經是四分五裂了!毕镍勲y得瞟了一眼唐橈。
唐橈很不舒服,他本以為以他的智謀,在外庭裏邊定然是鶴立雞群,誰想到碰到夏鴦這麼一個看得通透,又比他強的人,還當麵罵他蠢,他不能接受!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夏鴦也停下了話,轉頭望向門外,隻見一個皂衛急匆匆跑了,單膝跪地,朝著夏鴦說道:“啟稟夏司正,我們找遍了揚州城內各個角落,都未發現董昭的下落!”
“廢物!”唐橈一拍桌子,嚇得那皂衛一顫。
“姓唐的你聒噪什麼,你別把我的兄弟嚇壞了!”夏鴦居然朝著唐橈發起火來。
唐橈難以置信,他居然會因為一個小小的皂衛衝他發火……
夏鴦罵了一句,轉過頭,對著那皂衛,語氣溫柔道:“起來說話!
那皂衛心稍安,站直了身子,繼續道:“我們搜遍了,除了,除了……”他支支吾吾。
“除了揚州知府華大人的府衙跟別院是吧?”夏鴦道。
皂衛沒想到夏鴦居然直接就說了出來,連忙點頭道:“對,那邊是朝廷官府所在,我們與官府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我們不敢逾矩……”
“我知道了,你迴去歇著吧,辛苦了。”夏鴦朝著那皂衛笑笑,這讓小皂衛心中一暖。
“多謝司正大人!”小皂衛帶著笑意朝夏鴦一拱手,腳步歡快的跑了出去。
唐橈目瞪口呆,這夏鴦!
夏鴦直接起了身,就往門外走,一腳跨過門檻時,他忽然迴頭,朝著唐橈笑了笑:“可別把秋行風折磨死了哦!
唐橈聽到這話,心都提了起來,這到底是什麼人?
他不知道,其實夏鴦是詐他的。
夏鴦整理了一下衣裳後,離開秋繚司署衙,這時候康朝陽闕自身後跟來,低頭俯首,等著他的吩咐。
“看好唐橈,不要讓他跑了,這個人千萬不能掉以輕心,還有,他碰過的東西你們都不要去碰!等我迴來就把他處理掉!”夏鴦直接下了這麼一道命令。
“是!”康朝陽闕兩人恭恭敬敬道。
夏鴦擺了擺手,兩人迅速離去,他淡淡一笑,獨自一人徑直朝揚州府衙走去。
不錯,夏鴦就是一個人去的。
而華卿也是聽下人這麼報給他的。
“夏織司司正,夏鴦?他一個人嗎?”華卿心中一驚。
“他是來刺探虛實的!”沈青說道,她斷定外庭早晚會懷疑到這裏來。
“你們先躲起來,一切有我!”華卿說道。
沈青蹙眉,董昭也是臉色一沉,江月溪一臉擔憂。
“走啊,躲後院去,後院還有個地窖,快去!”華卿發火了。
三人考慮了一下,終究遵從了華卿的意見。
夏鴦很快見到了華卿,他早已換上一身素藍的勁裝,將原本披著的頭發梳理的整整齊齊,在頭頂豎了個冠,他那本就高大的身材再這麼一拾掇,看上去英俊非凡。
“夏鴦見過華大人!毕镍勔还笆,行了個禮。
華卿不敢怠慢,也迴了個禮,然後手一擺:“請。”
華卿心裏頭打著鼓,不知道夏鴦會怎麼開口,想必是會問董昭的下落吧。
出乎意料的是,夏鴦隻是打量了一下這府衙的後宅,笑了笑,說道:“華大人如此簡樸,堂堂知府,居然住舊房子嗎?”
華卿淡淡一笑:“舊房子有人味,更舒服。”
“說的不錯,我也喜歡人味。”夏鴦簡單的迴了一句。
而後華卿的下人端上了茶,夏鴦接過茶,隻是聞了一下,看了一眼,便說道:“華大人京城子弟,也喝的慣這種揚州本土的粗茶麼?”
“入鄉隨俗,粗茶淡飯也可以活一輩子的。”華卿迴答的有條不紊。
“華大人可真是個妙人!毕镍勔残χf道。
“夏大人此來,不知有何公幹呢?”華卿開始進入正題了。
“公幹談不上,夏某隻是想來見一個人!毕镍勔颤c題了。
“哦,見誰?”華卿開始試探。
“董昭!”夏鴦直接說了出來。
“哪個董昭?”華卿並沒有被嚇到,反而來了這麼一句。
“華大人,董昭是誰,你我都心知肚明,還能有哪個董昭?”夏鴦端起那粗茶喝了一口,咂了咂嘴巴,這茶一點都不好喝。
“哦……”華卿意味深長哦了一句。
“則平,去把董昭從廚房裏喊出來!”華卿朝一旁的仆人喊道。
“是,大人!
夏鴦微微色變,這華卿這麼爽快的嗎?
不多時,一個五十來歲的瘦弱漢子出現在兩人麵前,這讓夏鴦皺起了眉頭,這是誰?
“董昭啊,夏大人說要見見你!”華卿直接對那漢子道。
那漢子嚇得“噗通”跪下,抖嗦著身子:“小人不過是知府府衙上的一個廚子,不知夏大人見我作甚?”
“廚子?”夏鴦笑了。
“對啊,他姓董名昭,祖籍徐州,夏大人要找的不是他嗎?”華卿問道。
“華大人,你真不知夏某要找哪位麼?”夏鴦忍住怒氣說道。
“夏大人說笑了,你隻說要找董昭,沒說找哪個董昭啊,天底下姓董名昭的多了去了,光揚州一帶,就不下七八個董昭,華某哪裏知道你要找哪個董昭?你出了府衙往左走,穿過楊柳河,過了橋那邊有個包子鋪,那個老板也叫董昭,淮南人士……”
“哈哈哈哈……”夏鴦的笑聲打斷了華卿的話。
“華大人果然是官場高手,居然跟夏某玩起了這種把戲,看來夏某是低估了你了!
“夏大人的意思華某不太明白!比A卿皺起了眉。
“你在京城,是伊寧的好友之一,對吧?伊寧是哪個,你應該印象很深吧,你不會跟夏某講你揚州還有七八個伊寧吧?”夏鴦瞟了華卿一眼,眼光驟然變冷。
華卿沒有說話,看著夏鴦變了臉色,他心也提了起來。
“董昭殺了我外庭的人,他是要犯,華大人可不要行包庇之舉。 毕镍勔馕渡铋L的說了一句。
“本官不明白夏大人說的是什麼!”華卿答道。
“如果你這讀書的秀才都不知道夏某說的是什麼,那可就太奇怪了!”夏鴦轉過頭,一雙餓狼一般的眼睛盯緊華卿:“我的人搜遍了揚州,也沒能找到昨夜出現的董昭,他跟你華大人可是熟人,而且華大人你也不曾配合過我外庭的搜查,反而在這揚州大亂的時候,表現得不慌不忙,除了強自鎮定之外,在你的臉上,夏某沒看出其他表情。”
夏鴦的話已經說的很直白了,他的眼神更是淩厲無比,讓華卿心中揪了起來。
“哈哈……”華卿打了個哈哈,掩飾尷尬,“夏大人大可搜查本官的府邸便是,若搜到了,你參我一本都行,可若是搜不到,別怪本官參你一本!”
“哈哈哈哈……”夏鴦笑了起來,“華大人看來不熟悉夏某的行事風格,不過夏某可以告訴你,官場秩序,對我來說,不過是傷不了人的唾沫星子而已!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敢這麼跟我一個殺人如麻的高手講話,你可知道後果嗎?”
“什麼……什麼後果?”華卿緊張了起來。
“夏某是個粗人,華大人是讀書人,但有一句話華大人肯定是聽說過的。”
“什麼話?”華卿不知為何,已經開始發抖了起來。
“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
華卿徹底變色,夏鴦陡然出手,雙指快如閃電,一下點住了華卿胸前穴道,待華卿嘴巴微張之際,直接將一顆藥丸塞進了華卿嘴裏,另一隻手一抬華卿的下巴,就讓華卿將那藥丸咽了下去!
一切發生的如此突然,華卿還未反應過來,夏鴦直接手往他肩膀上輕輕一摁,華卿便感覺一股熱力自夏鴦手上傳來,然後他感覺雙手雙腳像是被束縛住了一般,接著渾身便是一麻,失去了知覺,昏了過去……
“董昭,你給我聽好了!”
夏鴦的話震的整個府衙內外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一天之後,夏某會在瘦西湖畔楊柳堤上等你!你若不來,就等著華卿毒發身亡吧!”
華卿身邊的仆人早就嚇得癱軟在地,看著氣勢駭人的夏鴦,一個個都在發抖。夏鴦沒去看這些下人,而是轉眼看著這廳堂那關閉的後門,他朝那邊走了幾步,忽然抬手一掌!
“轟!”
那後門直接被他淩空一掌震的爛成八塊!
打完這一掌後,夏鴦冷著個臉,轉身離去。
而躲在後宅的董昭沈青,將這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待夏鴦走後,董昭三人連忙衝出來,看著癱軟昏迷在椅子上的華卿,董昭一伸手一把脈,果然是中了毒,而且這毒毒性極強,華卿這文弱書生的身體怕是隻能扛三天!
好一個夏鴦!
“昭哥,你不要去,這個人太厲害了!”江月溪喊道。
沈青也神色複雜,看著那碎成八塊的門,這一掌得多深的功力?而且還是淩空打碎的……
夏鴦就是奔著董昭的命來的!
董昭捏了捏拳頭,說道:“我去!”
“董昭,這一兩天內的話,大小姐應該就會趕過來的,你先不要做決定!”沈青連忙說道。
董昭轉頭看著沈青:“青姐,這夏鴦不會讓師姐進城的,揚州不僅有外庭這麼多的人,還有五千州軍,數萬漕軍……”
沈青道:“那你也不能這麼去送死。
“青姐,你忘了嗎,我有桐柏道人送的藥丸,那個可以提升三倍功力的藥丸!”董昭說道。
“你真信他啊?就算能提升你三倍功力,你也隻能維持半個時辰,但你收拾夏鴦之後呢?唐橈怎麼辦?”沈青問了出來。
董昭臉色也沉了下來,是啊……就算他打贏了夏鴦,還有餘力去殺唐橈嗎?
而且,唐橈難道不會在中間動手腳嗎?
他低頭,看著昏迷的華卿,這位願意為他遮風擋雨的兄長,雖然沒有見過幾麵,但能為他做到如此地步,他怎麼能不管呢?
他必須去,他沒有更好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