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東華會禍亂起後不久,江湖上也因為一張帖子開始沸騰了起來。
“諸位武林同道見信如唔,今有魔教東華會蠱惑黎民,荼毒生靈,禍亂天下,蓄意謀反。而當今朝廷無力,官軍糜爛,吏治腐敗,以至於反民洶洶,處處狼煙!幸有北鎮元帥蘇博,心係萬民,上承君命,下安黎庶,不畏辛勞,不避戰火,盡出北境精銳大軍平叛,所到之處,逆賊授首,黎民歸安。我輩習武之人,理應除魔衛道,匡扶天下!故辛某在此懇請諸位同道,與蘇帥一道,掃滅東華逆賊,還一個朗朗天下!吉不甚感激涕零!”
這是帖子原文,寫信的自然是山西大俠辛吉,而帖子很快送到了中原各大門派手裏。
江湖上消息極為靈通,就在五月初八初九兩日,蘇博麾下保安軍已經攻克綏德州,又是三千餘反民投降,數百名東華逆賊被斬,而五月初十,蘇博大軍已經兵臨延州!
終南山上,張青玄一身黑白條紋道袍,立於論道臺高臺之上,表情莊重。而他麵前論道臺大坪裏,已經站滿了上千的正一弟子,一個個筆直挺立,麵目嚴肅。
張青玄一手舉起辛吉的信箋,高聲道:“正一的眾位弟子們,這是山西大俠辛吉給我們發來的信,上麵說的是什麼,我想諸位都已經知道了!
下邊弟子一個個昂首挺胸,等待著自家掌門的命令。
“東華會叛亂,已經席卷陝北與山東,而我們在川中的弟子發來消息,川中也已經動亂不止。東華會狼子野心,唯恐天下不亂,我正一身為武林名門,豈能坐守山門,眼睜睜看天下動亂而不顧?”
張青玄頓了頓:“古語言,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輩習武之人也一樣,練功十年,自當下山,懲惡揚善!所以,我意,我正一弟子,下山平亂,扶危濟世!”
前邊的穀明帶頭喊道:“掌門,下令吧!”
“好!正一弟子聽令!”張青玄毫不猶豫下了命令來。
“即日起,除守山弟子之外,其餘所有弟子皆隨我下山,自終南山北上,與蘇帥會合,共討東華會逆賊!”張青玄朗朗出聲,其音響徹了每一個弟子的耳膜。
“共討東華逆賊!”
“共討東華逆賊!”
上千弟子們齊聲大喊,聲勢震天,浩瀚無比,很多弟子都激情澎湃無比。練武多年,終於是可以下山一展修行成果,而且是追隨蘇博大元帥平亂,如何不讓他們激動?
可是,一個聲音問道:“掌門,我們都下山了,萬一清源教偷襲終南山怎麼辦?”
眾視之,是張詠。
張更離聞言,當即罵道:“詠兒,你連這都不知道嗎?”
張詠疑惑不解。
張青玄解釋道:“蘇帥大軍已入陝西,我們追隨蘇帥,乃是走正道!他慕容煦若是敢不知死活偷襲我們,蘇帥定然會將清源教視為叛逆一舉殲滅!慕容煦怎麼敢冒這種風險?隻怕他也會巴著蘇帥,也派人前來助戰呢!
張詠恍然大悟,他到底是太嫩了。
張青玄道:“事不宜遲,準備妥當之後,即刻出發!”
穀明欣喜不已,帶頭道:“謹遵掌門之命!”
“謹遵掌門之命!”
正一下山之後,華山派,歸義門紛紛響應,也派出弟子自關中往北,前去與蘇博會合。
而遠在日月山夜明宮的清源教教主慕容煦,自蘇博出兵始,他就已經得到了消息,思慮一番後,也做出了派人去相助蘇博的決定,畢竟他可不想正一門借平叛一事大出風頭,如此一來會對他清源教不利。
時間迴到五月初六的這一天,思慮再三的慕容煦,最終去了孫女慕容幽蘭的居所,葳蕤居。
“教主!”
“教主!”
葳蕤居的清源教教眾以及下人們紛紛跪下,迎接著慕容煦。
“蘭兒最近如何?還鬧沒鬧?”
跪在他麵前的古麗答複道:“迴教主的話,大小姐如今每日都在練功,半個多月都沒說過一句話。”
“練功?”
“是的!
“帶我去看!”
慕容煦大步走入居所之內,很快他就在園子之內看見了慕容幽蘭的身影。
隻見她一手撒出,手腕上飛出銀絲,一下便箍住了數丈之外的一根小柏樹,然後她手腕一扭,用力一拉!
“哢嚓!”
那根小柏樹直接被她銀絲箍斷,上半截直接掉落了下來,而她並未滿足,再次一伸手臂,另一隻手手腕上又撒出絲線,纏住了一棵大樹,隨即她身子飛起,一腳踩到那大樹樹幹之上,迴身一蹬,又是一手銀絲射出,打中了樹對麵一塊立起的平石,直接將那平石擊飛,於空中碎成了幾塊……
“天蠶神功?”慕容煦眼光冷了下來。
“是的,夏鴦死前給了小姐一件天蠶絲織就的衣服,她手上的銀絲便是衣服裏邊的天蠶絲,可伸縮自如,那衣服既是一套軟甲,也是一件兵器!惫披惔鸬馈
慕容煦點點頭:“她每天都這麼練嗎?”
“每天都練,自迴來後就沒停下來過!
慕容煦臉色有些沉,朝著那邊飛來飛去的慕容幽蘭喊道:“蘭兒!”
慕容幽蘭聞聲瞥過來一眼,沒有答複他,繼續練著功,跟沒聽見一樣。
慕容煦笑了笑:“跟爺爺下山!”
慕容幽蘭聞言身子一頓,雙手一收,將絲線盡數收迴,停了下來,轉過那張俏臉,一臉疑惑的看著慕容煦。
“爺爺帶你去見蘇博好不好。俊
“嗯?”慕容幽蘭歪著腦袋,說出了半個多月來的第一個字。
“爺爺就帶你跟青芷一起去,我們去跟蘇博平叛好不好?”慕容煦露出爺爺一般和藹的笑容來。
慕容幽蘭聞言,輕笑了一聲,冰雪聰明的她已經明白了是怎麼迴事,敢情是慕容煦怕正一門出盡了風頭,名聲大振後會對他清源教不利呢……而她正好是見過蘇博的,蘇博也認識她,所以慕容煦想讓她搭個橋,也做個樣子為朝廷出上一份力,這樣一來既能壓住正一的風頭,也能使得清源教在中原的影響增大,還能給朝廷一份臉麵,讓朝廷不至於因為夏鴦之事對他追究過甚。
“好!”慕容幽蘭答應了下來,她有自己的想法,她不會讓慕容煦知道。
慕容煦見她如此幹脆答應,蹙了一下眉,隨後一舒展,這妮子居然生出城府來了嗎?
慕容幽蘭終於離開了這個囚禁她的居所,也見到了妹妹慕容青芷。
“姐!”慕容青芷高興的跑過來拉住她的手,腦後馬尾不斷晃著,顯得很開心,她終於可以下山玩了。
“怎麼了,這麼開心?”慕容幽蘭笑了笑。
“當然了,我們這次出山,是不是可以見到董昭了?”慕容青芷那明媚的眼睛閃著光。
“大概吧,你真想見他嗎?”慕容幽蘭眼中也閃著光,她更想見。
“當然了,可姐姐你不講義氣,兩次撇開我去找他,別人都說你要嫁給他呢?是真的嗎?”
“是真的。”慕容幽蘭眼光堅定了下來。
慕容青芷臉色凝住了:“你嫁給他了,我怎麼辦啊?”
“涼拌……”慕容幽蘭露出清澈的笑容來,這次隻要求一求蘇伯伯,她或許就能在蘇博的幫助下,再次去見董昭了,她很想這一天快點到來……
很快,清源教的人馬也下了山,直奔陝北而去。
而此刻的延州城,早已是戰雲密布。
東華會玄武壇壇主孫鳴聽聞蘇博精銳大軍連克三城之後,居然放棄了往南,選擇了迴師延州。
延州城下,孫鳴的數千東華會教眾以及三萬反民組成的兵馬在城下節節鋪開。他居然有了三千多騎兵,甚至都穿了盔甲,拿著長槍,但是衣甲都是雜亂的,不是統一的色號,而長槍也是長短不齊,新舊不一,至於火炮,炮彈早打光了,炸膛都炸了兩門,已經沒炮可用了。
此外,他的步軍披甲的不足一半,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鐵皮盾都隻有兩三百個,更多是是木盾。而弓弩方麵,他隻有一千多張弓,弩隻有三百來張,至於箭矢,也是長短不一,有些是搶了官軍的,有些是自己造的……
可這麼一支雜牌軍為什麼非要跟蘇博的大軍野戰呢?
紅狐騎馬立於孫鳴身旁,疑惑的看著孫鳴,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做這個決定。
而孫鳴,卻目視前方,麵無表情。
而叛軍正前方的,正是王烈的寧化軍,寧化軍有一萬五千人,五千鐵騎,三千重甲步卒,三千強弩手,一千戰車兵跟炮兵,還有三千長槍兵。
隻見寧化軍全軍俱甲,盔纓飄揚,紅彤彤一片;鐵甲耀日,白花花閃眼。前排戰車鎖陣,車縫裏大炮林立,五千鐵騎環繞兩側,中軍強弩手與刀盾重甲兵層層疊疊,整齊劃一,長槍手裏邊更有一千鉤鐮長槍,槍尖朝天,光芒奪目。
好一支威武之師!
紅狐望著對麵那雄偉的軍陣,心中不由打鼓,為何孫鳴要選擇野戰呢?
她終是將疑問問了出來。
“壇主,我們何必野戰呢?據城防守不好嗎?”
孫鳴似乎早有預料,淡淡搖頭道:“紅狐,你知道為何是我們玄武壇在陝北先起事嗎?”
“這不是天尊的計劃嗎?”紅狐反問道。
孫鳴沉下臉:“我們,就是第一批攻城的卒子,是基本活不下來的!換而言之,我們在此起事,為的,便是試探朝廷,也是為了試探這朝廷最精銳的北境大軍的實力!”
紅狐臉色變了:“所以壇主你的意思是,我們野戰隻是為了讓天尊知道蘇博大軍的戰力嗎?那我們要是敗了……”
“敗是必敗的……我說過了,我們隻是第一批攻城的卒子!敗,也要敗的有意義,死,要死的有價值!如今這延州城下,我們有三萬五千人,可對麵寧化軍不過一萬五千人,若是我們能以多勝少,那麼天尊就會在西川迅速舉旗!”
“若是敗了呢?”紅狐顫抖著聲音問道。
“若是敗了……那麼天尊就隻能調整策略了……”孫鳴說完歎了一口氣,敗了之後的結果誰都知道是什麼。
紅狐臉色黯然,對麵可是寧化軍啊,那軍容,那陣勢,那裝備……再看看自己這邊的人,隻是能勉強擺好陣勢,裝備又差,就算有五萬人又如何?
“對麵的人聽著,本將乃寧化軍指揮使王烈,你們侵占州府,犯上作亂,本將本應予以殲滅!但蘇帥寬宏大量,念你們當中有不少人是被東華會蠱惑的,罪不至死!本將勸你們速速投降,蘇帥仁慈,不會趕盡殺絕,若你們執迷不悟,仍要拿起刀槍反抗,那就休怪我寧化鐵騎無情了!”
王烈騎在馬上,挺著將軍肚厲聲喊著話。
手下將士們也齊聲喊道:“投降不殺,無罪免死,發糧迴鄉,絕不牽連!”
孫鳴臉漸漸黑了下來,對麵的人居然會喊這種話來動搖他的軍心。這陣子已經有流言傳到了他的軍中,說是蘇博發放糧食,讓投降的亂民返鄉,隻殺作亂的東華會教眾以及心術不正之人。這股言論如春風一般,傳遍了他好不容易聚集的反民裏邊,很多人都開始議論紛紛。孫鳴大怒,斬殺了好幾個人之後終於是止住了這股流言,可沒想到這兩軍陣前,王烈跟手下士兵又喊了出來。
紅狐連忙朝身後喊道:“眾位將士,不要聽他們的,我們殺官造反,已經無路可退,我們隻有打垮對麵的寧化軍才有一線生機!拿起武器來!”
可是身後除了東華會的鐵桿教眾,其他的居然沒幾個附和,紅狐臉色變了。
孫鳴穿著一套最好的盔甲,策馬上前,提著一桿長槍,指著王烈道:“王烈,久聞你是軍中的一條硬漢,號稱王閻王,你敢與我單挑否?”
王烈報之冷冷一笑:“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和本將單挑?”
“我乃東華會玄武壇壇主孫鳴!”孫鳴報上了名號來。
王烈聽他報名號,哈哈一笑,迴顧身後的炮兵道:“看到沒,那個孫子就是東華會一個什麼鳥壇的頭子,瞄準了給老子轟他娘的!轟死了算我的!”
炮兵大為不滿:“將軍,轟死了得算我們的功績,怎麼能算將軍你的?”
“知道是你的功績那你小子還囉嗦什麼?還不趕緊點火!”王烈笑罵了一聲,周圍的士兵也跟著笑了起來。
孫鳴大怒:“王烈,你這徒有虛名的鼠輩,不敢跟本壇主單挑嗎?”
“你沒病吧?打仗誰跟你單挑?你怎麼不去找蘇帥單挑?”王烈斜著眼睛大聲罵道。
“哈哈哈哈……”寧化軍齊聲大笑。
孫鳴氣的咬牙,一揮長槍:“鐵騎衝陣!”
“開炮!”
東華會教眾舞著長槍,縱馬一掠而出,王烈冷冷一笑,手一揮,火炮齊射!
“轟!”
炮火炸響,當場將衝在最前頭的東華會教眾炸的人仰馬翻,由於東華會的人不熟悉騎兵列陣衝鋒該保持陣型,一衝出去有的馬慢有的馬快,排好的陣型一下散亂開來,被火炮一炸,前邊栽倒的又絆倒後邊跟上的,一時間,馬撞馬,人踩人,一輪火炮之後就開始變得一片狼藉起來……
王烈繼續一揮手,火炮繼續填裝,而戰車上的中型床弩也開始發射,一排排巨箭射出,很快將衝在最前邊的東華會教眾射倒一大片,哀嚎聲四起……隨著火炮再次開火,兩輪打擊之下,這三千騎兵就已經無法保持本就散亂的陣型了……
“戰車頂上去!重甲兵,鉤鐮槍,迎敵!硬弓拋射!兩翼鐵騎,給我包抄!”王烈從容不迫的指揮了起來。
戰車往前推進,三四十輛戰車被後邊力士推著往前,身後的硬弓手齊齊挽弓如月,三千支利箭齊齊拋射了出去!
“嘭!”
一匹戰馬撞在戰車正麵刀板之上,馬血飆出,戰馬哀嚎一聲倒地,一個東華會教眾翻身一躍,就想衝進戰車後邊廝殺,可兩車之間的縫裏忽然伸出幾隻軍弩,弩機一扣,幾隻弩箭便狠狠射在了他的軀幹上,他應聲倒地,隨即三支鉤鐮長槍一伸出來,勾住他的身體,往裏一拖,他來不及反抗,直接被拖入兩輛戰車縫隙裏,隨後發出了淒慘的哀嚎……
訓練有素的士兵們不知道他們殺的是一個初入化境的高手,可就算是化境高手,在這亂戰中又有什麼用呢?一樣是賤命一條!
寧化軍的戰車繼續推進,硬弓繼續拋射,兩翼的騎兵加速包抄!可東華會教眾的騎兵卻如同雞蛋撞在石頭一般,在寧化軍的戰車鐵甲軍麵前被砸了個稀巴爛,損失慘重……孫鳴臉色大變,他知道戰力有差距,可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僅僅隻有一刻鍾,三千鐵騎崩潰了!
隨後,戰車停下,左右擺開,重甲刀盾兵三人一組,長槍兵五人一組,自擺開的口子裏衝出,一邊給地上倒下的騎兵補刀,一邊大喝著朝著孫鳴的步軍大陣殺了過來!而兩翼的鐵騎也已至孫鳴大軍兩側,不斷襲擾……
停下的戰車上,依然不斷地射出弩箭,三千硬弓手也步步推進拋射,孫鳴大軍陣腳開始鬆動……
“放箭!”孫鳴終是想到了這個辦法來阻止寧化軍步軍的推進,可他們的弓箭良莠不齊,麵對那些重甲刀盾兵,別說射穿盾牌了,居然連衣甲都射不透……
兩軍終於碰撞在了一起,可根本不是海潮撞高山,而是石頭碰雞蛋!
隨著王烈將旗一動,寧化軍收到了總攻的信號,鐵騎開始提速自兩翼鑿入孫鳴軍陣,正麵步卒結陣步步推進,弩車隨時警戒戰場,碰到武功高強的,直接就是一排弩箭射過去,東華會好幾個高手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在真正的精銳大軍麵前,幾個十幾個武林高手真的能起到作用嗎?
一個東華會教眾狠狠一刀劈向了一個刀盾兵,卻被盾牌擋下,一桿長矛自側麵戳來,直接給他戳了個對穿!三個東華會教眾圍毆一個刀盾兵,一彪鐵騎衝來,一桿大刀掃過,三人直接身首分離……一個東華會高手好不容易避開幾支長槍,正當他一躍而起想退開戰圈的時候,幾支巨箭自空中射來,當場將其頭顱射穿,跌落塵埃……
僅僅一個時辰,孫鳴的三萬五千大軍就一敗塗地……
孫鳴不敢逃迴延州城,進城被圍同樣是死路一條,於是他選擇了南逃……在他親軍的幫助下,他艱難殺開條路,帶著千餘東華教眾繞過延州城,渡過延河,徑直往南,奔向了洛川,洛川還有他聚集的好幾千人,可是幾千人,還有翻身的希望嗎?
一場血戰之後,延州城下血流成河,叛軍除了孫鳴跟紅狐各帶著一群人逃命之外,兩萬多反民選擇投降,而誓死效忠東華會的鐵桿份子,則被王烈盡數誅殺!
“東華會的惡賊,別跑!”
一個冷麵小將帶著三四百鐵騎,追著前邊的五六百人跑,這五六百人是紅狐帶的人,她跟孫鳴被殺散了,也不敢往延州,而是轉向了西邊,想去慶陽躲藏起來,可誰知被這一股官軍追殺了過來!
追殺她的正是黎輝!
不僅如此,裏邊還有山西的武林人士,不過這些武林人士一個個都化妝成小兵打扮,可是戰力卻明顯高小兵一截!這三百多人仗著馬壯器精,一路追殺!直殺的紅狐的東華會眾不斷落馬,不斷減員,延河邊屍體遍地,延河水為之變紅……
紅狐帶人沿著延河一路往上,可人越來越少,行了四五十裏後,忽然馬失前蹄,一頭栽了下來!
她正要施展輕功逃跑,可身後忽然破風聲響起,數支長箭齊刷刷朝她射來,她大驚失色,急忙躲開一根箭矢,隨手拔出腰間寶劍來,拚命揮舞,撥開箭矢,可那馬蹄聲隆隆作響,馬上的騎士們再次挽弓射箭,讓她根本無法轉身脫逃……
“噗噗!”紅狐身中兩箭,一聲悶哼,可手還是不停揮舞著,但動作已經越來越慢。
“呀!”
黎輝大喝一聲,自馬上一躍而出,手中大劍猛地朝紅狐當頭劈下!
“和光照塵!”
“乒!”
紅狐舉劍拚命架住了黎輝這一劍,可沒有完全架住,被這一劍餘勢砍到了肩甲之上……
“唔……”紅狐再次悶哼一聲。
黎輝可不手軟,一腳蹬中她腹部,將她踢出一丈遠,複揮劍而上,一把大劍被他舞的如轉輪一般,他一劍一劍刺向紅狐的要害,紅狐拚死抵擋了幾招後,被黎輝一腳踹飛手中劍,一劍敲中後腦勺,直接被打暈了過去。
東華會玄武壇第二號人物就這麼被黎輝生擒。
“黎將軍好身手!”身後的將官們發出賀聲道。
黎輝咧嘴一笑,對手下軍士道:“把這個婆娘給我綁了,這可是個大俘虜,說不定蘇帥能從他口中得到重要情報!”
“是!”軍士們直接將紅狐綁起扔到了馬背上。
夕陽西下,黎輝立於延河邊,看了看手中劍,劍身上刻著的那幾個字在陽光下是如此的耀眼,他臉色凝住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來……師傅,你走了十二年了,你還好嗎?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
延州城下寧化軍如摧枯拉朽一般將孫鳴主力擊敗,可東路的殷奇率領的三萬禁軍就沒這麼好運了,他甚至連軍糧都沒湊齊……
德州城內,殷奇大軍駐紮於此,此刻的他坐在德州城內最豪華的府邸之內,品著最上等的春茶,聽著下邊的人匯報消息。
“殷帥,那山東大俠吳漢興直言,他隻能湊出一千石糧草供我大軍用……”內廷冬鎮司司正方迴稟報道。
殷奇蹙了蹙眉,仍然端起杯子,拉著尖細的嗓音繼續問道:“方司正,那你的泰山派呢?宿州的宿州幫呢?”
“這……泰山派隻能出五百石糧草……宿州幫還未迴話……”方迴額頭冒汗道。
“啪!”殷奇氣的直接摔杯了,茶水瓷片散落一地,嚇的方迴話都不敢說了。
“我三萬大軍,人吃馬喂,日耗糧草都不止一千五百石,他們就出這點糧,難道夠本帥塞牙縫嗎?”殷奇怒氣騰騰。
方迴哆哆嗦嗦不敢說話,殷奇氣的臉都白了。
“給我繼續施壓,朝廷糧草不夠,山東州府也居然沒糧,那麼這些個門派,富戶定然有糧!實在不行的話,給本帥直接抄家!”殷奇下了死命令來。
方迴聞言身子一顫,一抖,這老太監真的要這麼幹嗎?
這與強盜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