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的兵馬有序後撤,而昝敏則親自率軍包了過來!
由於跑掉了許多戰馬,導致王烈軍陣中多了許多步兵。可是即便如此,這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依然如同一隻刺蝟一般,凡是冒進衝到前頭的韃靼兵,都被精準的弩箭射落馬下。而那些鐵甲兵,則擋在了最後頭,充當盾牌,靠著一身鐵甲防禦著韃靼兵射過來的箭。
一時之間,昝敏的兵馬居然拿這支部隊毫無辦法!
可是昝敏並不急,他下令道:“緩緩壓過去!他們走多快,我們就走多快!他們若是反撲,我們便後撤!”
隨著昝敏一聲令下,草原雜胡們撒開成一個圓弧形,將王烈的兵馬半包圍了起來,如同狼群狩獵一般,不緊不慢的追著獵物。
一方有序後撤,而另一方則耐心的追捕,這場狩獵,一旦開始,唯有一方倒下方能結束!
王烈佯裝受傷,而常春遠則擔任起了發號施令的任務,他下令騎兵護住兩翼,緩緩後撤。看著昝敏的人馬並不急著追趕,常春遠便下令前方步軍快速行進。可步兵一加速,弧圈外的韃靼兵也開始加速,隨時準備切斷這支兵馬騎兵與步兵之間的聯係。
常春遠皺眉,難道要這麼一直追著他們不放麼?這就是狼群的戰法嗎?
於是他再度下令全軍抱團,緩緩後撤。可當陣型一變動,昝敏也一變動,繼續保持一個弧圈的陣型,朝這邊緩緩而來。這讓常春遠感受到了一種壓迫感……
騎步大軍,若沒有戰車,強弩,火炮,是很難在草原上與騎兵周旋的。步兵的速度決定了這支軍隊在草原上,多半時間都要處於防禦狀態,一旦打起來,步兵一旦跟騎兵脫節,後果相當嚴重!
“告訴春遠,不要急,緩緩往望南坡撤退,讓步軍殿後,一邊走,一邊在地上放鐵蒺藜。”王烈悄悄對馬成道。
馬成當即點頭,跑去跟常春遠傳話去了。
很快,陣型再次調動,步軍開始殿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鐵蒺藜,一路退,一路悄悄撒。說是鐵蒺藜,其實是一種不大的鐵刺球,那一個個如雞蛋大的刺球不斷的灑在了草地上,藏在了草科裏。
昝敏渾然不知,又跟著走了一段路之後,這才發現了不對勁,許多馬驚叫嘶鳴了起來,猛地一抬蹄子,將背上的韃靼兵直接給掀了下去!
“啊!”
“怎麼迴事?”
“馬受驚了嗎?”
“啊!”一個韃靼兵被掀翻,掉進草裏,頓時後背一痛,痛的他大喊了出來。當他轉過身時,其他人才發現他後背有個雞蛋大的鐵東西,是個刺球!
刺球很快就被送到了昝敏手裏,昝敏看著那鐵刺球,大怒,這幫漢人,好生陰險!
草原上的戰馬不似中原戰馬,中原的戰馬基本都要釘馬掌,可是草原上缺鐵,很多部落別說釘馬掌了,連鐵鍋都沒有。最珍貴的鐵一般都用來造武器了,哪裏能釘什麼馬掌?
於是乎,這藏在草裏的鐵蒺藜,被馬一踩,直接就紮穿了馬蹄蹄殼,紮進了肉內,所以馬吃了痛才會將人掀翻!
隨著鐵蒺藜一灑,韃靼兵的步伐被一度遲滯,而常春遠則下令迅速拉開距離!
不得不說,這一招非常有效。草原上的草此時已經有半尺多高,雞蛋大的鐵蒺藜藏在草下難以發現,一旦貿然縱馬追擊,很可能人仰馬翻,爭相踐踏,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於是乎,昝敏隻得下令繞開寧化軍走過的地方,繼續追擊!可這一遲滯,再一轉路線,兩軍已經迅速拉開了距離!
當夜,王烈所部安全撤到了望南坡,在坡上紮下了營盤來!而昝敏的兵馬,則遊離在外圍,將望南坡團團包圍了。
夜幕降臨的時候,哈謬朝昝敏湊了過來,說起了話。
“大汗,你要在這裏消滅王烈嗎?”篝火邊的哈謬問道。
昝敏看了哈謬一眼:“當然,如此良機,豈能坐失?”
“你不怕那個女人來報仇麼?”哈謬問道。
“哈哈哈哈……我怕她?”昝敏哈哈大笑。
“哼,可是你一次都沒贏過她不是嗎?”哈謬嘲諷了一句。
昝敏笑容止住了,這個哈謬,哪壺不開提哪壺!可昝敏也是要麵子的,他開口道:“我既然當了大汗,那麼自然要跟兄弟們同甘共苦,就算是那個女人來,我也有信心打敗她!”
“是嗎?”哈謬表示懷疑。
“當然!咱們草原上的勇士無所畏懼!你看好吧,等我滅了王烈之後,便往東收攏遼東一帶的部族,再往西奪取河套,然後依托大青原,重建咱們韃靼的版圖!有生之年,咱們不僅要一統草原,更要一舉南下,攻滅南朝!”昝敏信誓旦旦道。
“嗬嗬嗬嗬……統一草原我信,可是攻滅南朝,是不是誇張了點?”哈謬笑道。
“南朝孱弱,能打的也就隻有王烈的這幫人了。王烈一死,他這兩萬精銳老兵一覆沒,南朝根本沒有哪支軍隊是我們的對手!”昝敏認真道。
“但願吧,那這一仗,大汗準備怎麼打呢?”哈謬問道。
“圍!圍到他們糧食耗盡!等他們自亂陣腳之後,再一舉殺入,讓他們全軍覆沒!”昝敏咬牙道。
哈謬點頭,這支兵馬相當精銳,硬拚並不現實,昝敏的想法是對的。
當昝敏跟哈謬正在商量時,望南坡大營裏,王烈等人也在商議戰事。
“王帥,原來您是裝的?”常春遠驚道。
王烈好端端的坐在主座,笑了笑:“不這樣,怎麼能將昝敏牢牢吸引住呢?”
“那接下來怎麼辦呢?”馬成問道。
王烈抿了抿唇:“堅守!”
“堅守?我們沒有多少幹糧,更無後勤,如何堅守?”龔慶道。
王烈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昝敏遊離在外圍,時刻盯著我們,他一定會等,等我們糧草耗盡。”
“那我們真的要等到糧草耗盡嗎?”馬成問道。
“當然不!”王烈看向馬成,“昝敏很聰明,很善於計算,我們出關,如今已是第五日!他知道我們沒有後勤,所帶幹糧有限,所以他推算,我們隻剩返迴的幹糧了。”
“所以,他會失算?”龔慶眼前一亮。
“不錯,我們實際上還有瑞王爺派人送來的大批肉幹,這批肉幹還可以堅持兩日!”王烈說道。
“我明白了,王帥您的意思是咱們第一天先堅守不戰,第二日則裝作您傷勢變重而引起騷亂,第三日則是我們幾個將領開始鬧矛盾,然後帶兵開始衝殺……突圍失敗之後,全軍心如死灰!”常春遠一口氣說道。
“繼續說下去!”王烈讚許的看著常春遠。
“第四日,全軍變得死氣沉沉,昝敏則會衝殺,然後衝進來就會中計!我們就可以一舉擊殺昝敏!”常春遠道。
“不錯!這就是一場戲!你們要告訴將士們如何去做!盡量將這一場戲做真,直至將昝敏徹底擊殺!”王烈沉聲說道。
“是!”
幾個將領紛紛點頭,下去準備了。
想要讓人上當,自然得演的逼真,這正是王烈的誘敵之計!至於昝敏上不上當,那就不知道了。
但願昝敏會上當吧?這頭狡猾的狼,早點去死吧……王烈這麼想著。
很快,翌日來到,這邊望南坡上毫無動靜,營寨紮的結結實實,密不透風,軍士也不出戰。而昝敏的兵也遊離在外圍,不斷的觀察動靜,也沒有主動進攻。
昝敏正在望天的時候,一個手下韃靼兵來報:“大汗,我們把那些鐵刺球全給撿迴來了,要不我們也鋪在他們營地外圍,陰他們一把?”
昝敏看著那個笑嘻了的韃靼兵,眼神一凜,怒吼道:“蠢貨!他們的戰馬都是釘了馬掌的,這玩意對他們沒用!”
“啊?”小兵驚呆了。
“盡做些沒用的事,滾!”昝敏怒斥了起來。
小兵嚇得灰溜溜跑了,這大汗也太兇了吧……
昝敏搖頭不止,這些韃靼兵,腦袋還真是不好使,還是漢人更聰明些啊……
正當昝敏跟王烈在望南坡對峙時,巫芳跟高如山等人在一隊騎兵的帶領下,抵達了石河子。
石河子距離望南坡還有幾十裏之遙,如今的石河子,營帳全部撤走了,但是還有韃靼人,莫古人紮營留下的痕跡。
“看來這兒打過一場仗!”高如山望著這淩亂的河岸道。
巫芳點頭:“確實打過,可是王烈他們的兵馬去哪了呢?”
高如山搖頭,兩人看向了帶他們來的那隊騎兵的隊長。這個騎兵隊長名叫陳北,瘦瘦高高的一個北方漢子。隻見他說道:“我們隻知道王帥是奔這兒來的,但是現在王帥的人馬在哪裏我們也不知道……”
“那我們去找吧?”巫芳說道。
那陳北卻搖了搖頭:“我們現在不知道王帥在哪裏,千萬不可貿然去找!”
“為什麼?”巫芳疑惑起來。
“草原上是草原雜胡的地盤,我們若是遇上了大隊的韃靼兵,莫古人,恐怕就會被追擊的。”陳北解釋道。
“那有什麼,我們還怕草原雜胡?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唄!”巫芳不屑道。
陳北卻搖了搖頭:“巫芳姑娘,你有所不知,茫茫草原上,最怕的是迷失方向!我們一旦打起來,又跑馬幾十裏,很可能就找不到了方向,到時候很可能找不到王帥不說,甚至我們迴都迴不去!”
“這樣嗎?”巫芳明白了。
高如山道:“不錯,草原上確實是如此,若是經驗不足,很容易迷路,況且這裏打過仗,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如果惹來了大股草原雜胡,咱們恐怕會陷入險境。”
“那怎麼辦呢?”巫芳問道。
陳北到底是老兵,他略微一思忖便道:“咱們應該先找個隱蔽的地方,藏下來,觀察四周的動靜,如果碰到有落單的胡人遊騎,就抓來問明情況,這樣才是上策!”
巫芳點頭,這主意不錯。
高如山也點頭,確實急不得,萬一縱馬奔騰撞上了昝敏的大部隊,那可就危險了。
於是乎,這些人在石河子東南邊那片白樺林裏,藏了下來。
可是藏了一天,周圍什麼都沒有,除了樹林裏的蟲鳴鳥叫,連隻野獸都沒見到。巫芳頓時就待不住了,開口朝陳北問道:“你們觀察出什麼沒有?”
陳北搖頭:“巫芳姑娘,咱們要有耐心。”
“耐心?就這麼枯等嗎?一天了,連個人影子都沒看到。”巫芳有些怒了。
陳北道:“巫芳姑娘,請稍安勿躁,草原上不一定要看見人才知道,等到黃昏,我們會爬上樹梢,觀察煙火氣。而且一旦附近有大股騎兵動靜,地麵也是有感覺的。”
“你的意思是,如果遠處打起來了,咱們這裏能感受到動靜?”巫芳挑眉問道。
“當然,我的兄弟會在地麵聽動靜,騎兵一旦打起來,馬蹄隆隆,是可以聽得到的,請放心!”陳北很有禮貌道。
巫芳卻道:“萬一,萬一他們不知道打到哪裏去了呢?或者百裏開外,你們難道也聽得到?”
陳北搖頭:“王帥絕不會追這麼遠的,他們所帶幹糧有限,王帥絕不會打無把握的仗!”
巫芳噎住了,她並不懂這些東西,這個老兵的話讓她沒法反駁。
很快,黃昏到了,這時一個爬在一顆白樺樹樹頂的兵朝底下喊了起來:“東北方向,我看見煙了!”
“煙?多遠?”陳北立馬問道。
樹上那個兵道:“約莫二十裏遠,但是不知道是王帥的還是敵人的。”
巫芳當即道:“我們過去看看?”
陳北道:“巫芳姑娘,您可以用輕功去查看,騎馬容易暴露。”
“好!”
巫芳輕功不低,三四十裏遠對於她來說並不是什麼難題,很快,她一掠而起,朝東北方向撲去!
東北方向,正是望南坡的方向,而他們看到的煙正是黃昏時分,昝敏外圍的人馬點起篝火升起的煙。
很快,在陳北這個老兵的指導下,巫芳趴在一塊小山包上,看見了遠方的人馬。她目光一掃,立時吃了一驚,隻見遠處一座高坡上,篝火苒苒,紮著一座巨大的營寨,而營寨外圍四五裏,皆是草原雜胡的營帳。
聰明的巫芳很快看了出來,高坡上的是王烈的人馬,而外圍的是昝敏的人馬。她頓時心驚不已,王烈被圍了嗎?
夜色愈來愈黑,巫芳不敢多待了,再黑,她就找不到迴白樺林的路了。於是她不再猶豫,轉身施展輕功,一路跑迴了白樺林裏。
“王烈被昝敏的人給圍了。”巫芳跟眾人告知了這個消息。
高如山大驚:“那我們趕緊去支援!”
“好!”巫芳當即答應了下來。
可是陳北卻道:“咱們不能輕舉妄動!”
“都被圍了,我們難道不該做點什麼嗎?”巫芳不解。
陳北道:“巫芳姑娘,我們應該相信王帥,不能貿然下結論。”
“怎麼就貿然下結論了?”巫芳不滿了起來,“我親眼看見王烈的人馬被圍在一座高坡之上。”
“再觀察一天!王帥的人馬未亂,而昝敏的人沒有發現咱們,咱們就是一支奇兵!關鍵時候才能起到最大作用!”陳北說道。
“好吧……”巫芳帶著一絲不滿,又坐了下來。
可是,令人沒想到的是,王夫人終究是好心辦了壞事……
王烈根本沒料到有人會來支援,而他的誘敵計策,本應該是無懈可擊的,可是巫芳等人的到來,卻打破了這一切。
又過了一天,日子來到了三月二十五,可是兩軍依然還未打起來,隻是王烈營裏時不時躁動了起來,幾個將官甚至爭吵了起來。而這一切,讓出去觀察的高如山察覺到了。
高如山迴來,比巫芳還要著急,他急切道:“我看到王烈營裏已經起了亂子,雖然還沒打起來,但是我感覺我們得去跟王烈匯合!”
巫芳立馬表示讚同,可是陳北卻道:“寧化軍絕不會出亂子!哪怕昝敏有十萬大軍,他們也不會出亂子!”
“可就是出亂子了,怎麼解釋?”高如山道。
“這……”陳北解釋不了,隻得說道:“等他們打起來了,我們再看吧,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能輕舉妄動。”
巫芳搖頭,高如山也搖頭,兩人並不了解這位老兵的直覺。
陳北勸道:“兩位千萬不要急!昝敏這頭老狼,嗅覺太靈敏了,王帥的任務是殺掉昝敏,而昝敏若是見到來了援軍,說不定直接撒丫子就跑了,我們再想抓昝敏,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好,聽你的,咱們再觀察一日。”
就這樣,日子一拖,又到了三月二十六。
這一日,被圍的王烈部終於是沉不住氣了,馬成龔慶直接率騎兵殺了出來!馬蹄隆隆,震響大地,兩軍在望南坡外大打出手,很快就驚動了巫芳跟高如山!
兩人火速前往,跑到外圍山頭,查看戰場形勢,可是他們並沒在戰陣中發現王烈的大纛,隻有幾麵將旗在飄揚!
“打起來了,我們去支援!”巫芳道。
“等等!”高如山蹙眉,他目光所至,發現寧化軍打的毫無章法,左衝右突,就是衝不破昝敏的包圍圈,廝殺了一陣之後,居然退了迴去……
“打不過?怎麼會?”高如山驚訝無比。
巫芳也驚訝無比,王烈的軍隊堪稱天下最精銳的兵馬,怎麼可能打不過這幫草原雜胡?難道真的壞事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眼中滿是憂慮之色。
現在還是白天,兩人擔心暴露,於是再度撤迴了白樺林。可撤迴之後不久,下午時分,兩軍又打起來了!等到兩人再次趕到時,王烈的兵馬又被打了迴去……
兩人心急如焚,怎麼會打不過呢?怎麼會突不出重圍呢?
兩人不得其解,但還是選擇了返迴白樺林。
陳北聽得兩人的話,也沉默了下來,以他的直覺,這絕對不是王烈的作戰風格,王烈帶的兩萬騎兵可都是精銳,沒有打不過草原雜胡的道理,但至於是為什麼,陳北也不知道,他沒想過這是王烈的計策……
而昝敏也是懷疑了起來,雖然觀察王烈營中已經有了動亂,但他仍然非常警覺,因為他抬頭望天空時,並沒有發現那隻鷹在哪裏。
那隻鷹,是可以去找援軍的!如果王烈在此是拖延時間,等援軍到來,那他就得準備開溜了!
“大汗,王烈會不會在等援軍來包圍我們?”哈謬將問題問了出來。
昝敏抿唇不語,不排除有這個可能。
“但是,他們很可能營內出了什麼事,或許王烈真的受了重傷呢?”哈謬又說了起來。
昝敏依舊抿唇不語,王烈摔下馬,還被馬踢了一腳,他是親眼看到的,不可能有假!而他的兵緊張撤退也不可能有假,可是撤到這望南坡,卻起了內訌,居然衝殺不出來,那就顯得有些可疑了……
所以,昝敏決定,試探一番!
“明日,集中兵力,攻他正門!一試便知!”昝敏當即道。
哈謬點頭,他非常讚同。
於是乎,三月二十七這天,也就是王烈撤到望南坡的第四天,昝敏開始進攻了!
隨著號角聲的響起,昝敏麾下的韃靼兵,莫古人,集結成陣勢,朝著望南坡大營猛攻而去!
戰火燃起,很快,望南坡下,兩軍廝殺成了一片!
這一次,王烈的兵馬抵抗相當頑強,而韃靼兵跟莫古人也打的很兇猛,畢竟王烈可是仇人,而且昝敏說了,誰要是殺了王烈,誰就當大將軍!
兩軍不要命的打著,從早上一直打到了中午,中午過後,王烈的兵馬似乎頂不住了,節節敗退,退往山坡高處的營地內開始防守,昝敏望著這戰況,有些驚訝了起來。
“大汗,對麵的漢人似乎沒吃飯一樣,綿軟無力,根本就不可怕!”一個斥候迴來稟報道。
昝敏聞得此言,頓時就斷定,王烈所部一定是斷糧了!
“草原的健兒們,隨我上!取下王烈的狗頭,全殲了他們!”昝敏綽起貪狼刀,一躍上馬,帶著麾下親兵直奔望南坡山頂而去!
遠處的小山頭上,高如山跟巫芳,以及青竹短尾看著那戰火熊熊的望南坡營地,頓時大驚,高如山巫芳兩人對視一眼之後,商量了幾句,決定繞到望南坡之後,尋找空隙衝進去支援王烈!
於是乎,壞事了!
不久之後,昝敏率軍衝上望南坡,寧化軍拚死抵抗,可昝敏親自帶隊,打得他們節節敗退,一路被昝敏打進了中軍大營!
中軍大營是用木頭草草搭建的,整個營地並不堅固,很快,柵欄被推倒,鹿角被扔開,一條大路被打通,昝敏已經距離王烈的中軍大營不足百步了!
端坐大營之內的王烈嘴角露出了笑意,昝敏到底,還是上鉤了……於是他揮了揮手,旁邊的馬成立刻就從側麵溜出去辦事了。
可是,正當此時,兩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王帥,我們來了!”
巫芳跟高如山,以及青竹短尾四人從望南坡後一處隱蔽的角落裏一躍而起,在兩軍的驚訝眼光之下,出現在了大營兩側!也同時出現在了昝敏眼前。
昝敏何等敏感,前幾日跟王烈交戰,他並沒看見這四個人,這四個人哪裏冒出來的?他目光一掃,看見巫芳,頓時瞳孔一縮,對了,這個女人,是陸鳶的人!
難道陸鳶來了?不好!
昝敏頓時心驚膽戰,既然這四個人出現,那必然是有埋伏!
“撤!”
昝敏毫不猶豫下達了撤退的命令,然後撥轉馬頭就跑!
王烈衝出營門,大喝一聲:“給我起爆!”
“轟轟轟轟!”
營門外的那條大道,忽然炸響,昝敏魂飛魄散,連忙施展輕功遁逃!可他胯下馬在他躍起的瞬間,直接被炸的血肉四濺!而昝敏的親兵,來不及逃走,也被炸的人仰馬翻,慘叫連連,屍橫一地……
可是,昝敏跑了!
王烈早就在營門口一帶埋下了許多火藥,剛才馬成出去便是點引線去的,誰料巫芳四人的突然出現,讓昝敏萌生了退意……
也讓王烈的一條妙計功虧一簣……
王烈怒了,他怒氣騰騰看著巫芳跟高如山:“誰讓你們來的?你們壞了我大事知道嗎?”
“我們……是王夫人讓我們來幫您的,我們看見您的大營被攻破,所以……”巫芳霎時間什麼都明白了……他們搞砸了!
“周婉君,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啊!誰讓你叫人來了!你個敗家娘們,老子要你幹什麼!”王烈氣的破口大罵!
這個婆娘,沒事叫人來幫忙幹什麼?這下好了,自己誘敵之計,讓來支援的人以為自己落了難,陰差陽錯,居然讓昝敏給跑了!
好心辦壞事!
“老王,怎麼辦?”高如山也急了。
“怎麼辦?追!決不能讓昝敏跑了!”王烈厲聲道,他何其不甘心!
王烈怒氣騰騰,拿起他的長槊,騎上旁邊士兵牽過來的馬,直接縱馬就追了出去!
巫芳四人不敢怠慢,也騎上馬,跟王烈的大軍一起追殺而出!
這一刻,寧化軍露出了真麵目,哪裏還有半分之前節節後退的軟弱之色,如同一群出山的猛虎一般,霎時間從山頂一衝而下,瞬間就將昝敏的兵馬一衝而潰!
這支憋了好幾天氣的天下精銳,此刻已經顧不上了一切,照著昝敏逃跑的方向,筆直的追殺了出去!
王烈心急如焚,他如果今天還殺不了昝敏,那他這支兵馬,可就真的斷了糧了,迴不迴得去都得另說了!
成敗在此一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