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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的天氣,時而炎熱,時而沉悶,時而暴雨,時而烈陽,正如這沉悶的天下,紛亂的江湖一般。


    伊寧漸漸的醒過來了,她在這麼多人的幫助之下,終於是邁過了這道鬼門關。可是讓她活過來的代價,卻不是一般的大……


    “姐……你終於醒了。”


    沈青的聲音自她耳旁傳來,她轉動眼珠,一下就看見了坐在榻前淚流不止的沈青。


    “青兒……”


    沈青露出一絲苦笑,她悲喜交加,既為伊寧渡過難關而喜,也為那些付出代價之人而悲……


    伊寧試著坐起來,沈青幫了她一下,扶著她坐起,用軟枕墊在她後背。伊寧感受著體內的變化,神色一變:“我這是,誰救我的?為什麼我體內有如此力量?”


    沈青依然流著淚,抿唇道:“姐,是大家,是大家齊心協力,救了你……”


    “大家?”


    沈青點頭,淚水依然嘩啦啦的流,根本就止不住。


    伊寧察覺到了沈青神色有異,便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其他人呢?”


    沈青低頭抹淚,一句話都不說,伊寧也不坐了,掀開被子就朝外邊走,全不顧自己隻穿了一件素衫。到了外邊,她隨手抓住守在門口的一個衛兵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那個衛兵道:“伊帥……度然大師他……”


    “老和尚?老和尚人呢?”伊寧大聲問道。


    衛兵低頭不語,也流出了眼淚來……


    伊寧鬆開那衛兵,在府中搜索了起來,很快她就找到了老和尚的房間,隻見好多人圍在那房間門口,低頭談論著什麼。


    “老和尚在哪裏?”


    隨著伊寧的這一生喊,眾人紛紛迴頭,林澈流著眼淚道:“大小姐,你終於醒了……”


    “老和尚怎麼了?”伊寧大聲問道。


    林澈指了指房間裏頭,一言不發,伊寧大步邁起,一下就衝到了房間內,看見了閉上了眼睛躺在榻上的度然。


    當伊寧看著度然那張蒼老的臉時,一雙丹鳳眼裏已經滿是震驚之色。隻見這張臉,蒼白無血色,皮膚褶皺如枯樹皮,雪白的眉毛,稀稀拉拉;長長的蒼髯,毫無光澤;額頭黯淡,皺紋如痕,儼然一副人之將死模樣……


    伊寧緩緩俯身,一手探在了度然的鼻孔之處,發現他氣若遊絲,再一把脈,又發現他脈象虛弱,已經沒了半點功力……


    “老和尚,你醒醒,看看我啊!”伊寧朝度然唿喚了起來。


    度然仍然閉著眼,伊寧將真元渡入他脈門,半晌之後,度然總算是睜開了眼。


    睜開了眼的度然,看著坐在他身邊的伊寧,勉強咧嘴一笑:“伊寧施主……”


    “老和尚……”伊寧心頭一酸,一滴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老衲……老衲不欠你錢了……”度然仍然是這句話。


    “不欠了……”伊寧不斷點頭。


    “老衲……老衲很快就要去見牛鼻子了……牛鼻子應該很想我吧……”度然又喃喃道。


    他口中的牛鼻子自然是好友汪澄了。


    “不要去那麼早,再陪陪我好不好?”伊寧說著,用手摸了摸他的光頭,再次落淚。


    “再陪陪你?老衲也想啊……”


    “我給你錢好不好?再給你一萬兩怎麼樣?”伊寧勉強擠出一絲絲笑意。


    “嗯……一萬兩嗎……”度然也笑了起來。


    “對,一萬兩不夠就兩萬兩……兩萬兩不夠就五萬兩……”


    “你幹脆用銀子給老衲做個墓得了……”度然咧開嘴,吃吃的笑了起來。


    “你要是活下來,我用金子給你做都行!”伊寧說道。


    “那老衲就先不去見牛鼻子了……扶我起來……咳咳……”


    度然說罷就掙紮起身體來,伊寧忙將他扶著坐起。坐起之後的度然,長歎了一口氣,又念道:“伊寧啊……你知道老衲最大的遺憾是什麼嗎?”


    “是什麼?”伊寧問道。


    度然看向伊寧,一臉凝重:“是你啊……三十多了,還沒成個家……”


    伊寧神色一滯,眼神有些躲閃起來,默默的低下了頭。


    “你第一次到西山寺的時候,才十三歲……老衲是看著你長大的……”度然念著,緩緩抬頭,眼神迷離,“真是懷念那個時候啊……沒有紛爭,沒有戰火,有的隻是調皮的小丫頭,老是跑西山寺來搗亂……”


    “怎麼老揭我短呢……”伊寧嘀咕了一句。


    “你還摸老衲的光頭呢!老衲啊……老衲這輩子,這光頭,就隻有你摸過……我兩個師兄都……咳咳……”度然說到激動之處,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伊寧連忙給他拍背,給他捋順氣,度然咳嗽了一陣過後,又念道:“看在銀子的份上,摸光頭的事就算了……老衲原諒你……”


    伊寧苦笑一下,沒有做聲了。


    “人生真短……不過能遇上你這種調皮的小丫頭,老衲很開心……不枉此生了……”


    伊寧打斷道:“行了,好好養著,該吃飯吃飯,該喝茶喝茶,該念經念經,老說這些幹什麼?”


    可伊寧說著,兩行眼淚不受控製的又流了下來,她攥著度然那枯槁般的手臂,心中悲痛不已。老和尚,已經油盡燈枯,沒多久可活了……


    “那行,你再給我去做頓餃子吧……”度然露出笑意道。


    “好……”


    “不要放肉,老衲不是牛鼻子……”


    “就要放肉……”


    “你……行行行,你放你放,最好放五花肉。”


    “好……”


    伊寧說著,繼續給度然度入真元,然後就準備起身,度然忽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又念道:“等我吃完這頓,送我迴少林好不好?”


    “迴那裏做什麼?”伊寧問道。


    “落葉歸根……”


    伊寧聽著這四個字,頓時鼻子一酸,眼淚汪汪直流,嘴唇顫動,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哭什麼哭啊,老衲還沒死呢……”


    度然伸出另一隻手,想給伊寧擦眼淚,可是伊寧別過了頭去,有些生氣道:“我不送!你說好了要住在我這裏的!你在紫荊關說好了的……”


    “這麼大了還這麼孩子氣……”


    “我本來就是個孩子……”


    “行了行了,老衲要吃餃子,你快點弄去!”度然裝作很生氣的樣子道。


    “嗯……我這就去!你好好躺著,不要胡思亂想……”


    度然笑著點頭,放下了伊寧的手,伊寧抹了一把眼眶,朝外走去……


    出了房門的伊寧,再也止不住淚水,放聲大哭了起來……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也沒有長生不死的人,相逢相聚總是短暫,離別終是結局……


    度然,生命已然無多。


    跑去廚房做餃子的伊寧,很快又知道了林萍為了救她,也失去了一身功力的消息……她傷感不已,這個丫頭,知恩圖報,用這種方式來報答了自己當初在東楊嶺的搭救之恩……


    除此之外,還有龍驍……


    三晉之地的豪傑們,也盡他們所能,將她從鬼門關拉了迴來……


    善良的人們,從來不會忘記英雄,而真正的英雄,正是為了保護那些善良之人而生的!


    五月,注定是個不尋常的月份,江湖上風起雲湧,朝廷裏波雲詭譎。人與人之間互相猜測著,互相提防著,也互相算計著。


    五月二十一,京城。


    許右卿終於是迴到了他夢寐以求的京城。


    他在關西待了好幾個月,受盡了那幫丘八帶給他的委屈。他懷念著自己那豪華的府邸,溫暖的軟榻,吃不完的山珍海味,品不完的五湖香茗……


    “聖上有旨,宣許右卿、沈青速速入宮覲見!”


    “臣,遵旨!”


    剛到京城城門口的許右卿,就被宣旨的太監截住了,皇帝想他可想的要命呢!


    可是當許右卿接旨起身後,那宣旨的太監問道:“沈青呢?”


    許右卿不作聲了,旁邊的王欽道:“沈青在洛陽孟津的時候,就被伊寧手下人給帶走了!那伊寧的人根本不講道理,他們可能要反了!”


    “有這事?”傳旨的太監驚訝不已。


    “是啊,請容我速速告知聖上!”王欽道。


    “知道了,王大人,你就去歇著吧,現在聖上隻讓許大人覲見。”那太監對王欽揮了揮手。


    許右卿懷著忐忑的心,跟隨著宣旨的太監進了宮,很快就見到了皇帝。而皇帝也很快得知了沈青被伊寧的人馬帶走一事。


    禦書房內,皇帝打量著眼前這個消瘦了不少的當世大儒,看著他那臉上褶起的皺紋,有些淩亂的頭發胡須,一套不太合身的長袍,不由撇了撇嘴。


    “許愛卿,關西之行,辛苦你了。”皇帝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暫時沒提沈青那事。


    “為聖上分憂,乃臣的本分!”許右卿跪地答道。


    皇帝看向許右卿的眼光有些冷,他甚至都沒喊平身,就繼續問道:“許愛卿,你之前那封奏疏所言,都是真的嗎?”


    “迴聖上……有,有些瑕疵……”許右卿皺了下眉,他知道,如果說真的皇帝一定不信。


    “什麼瑕疵?”皇帝眼光更冷了。


    “聖上……臣有罪!請聖上降罪!”許右卿伏地磕起了頭來。


    “沒事磕頭幹什麼?說來!”皇帝有些生氣了。


    許右卿想了想,於是說了:“聖上,臣有瀆職之罪!臣畏懼迴部人,在西安府停留不前,讓沈青跟顧章和在湟州陷入了苦戰……後來,臣在西安府遭遇了刺客,是董昭救了臣……可臣在董昭的勸說之下,仍然不願往西,然後臣……臣……”


    “你是被董昭挾持著去關西的,對嗎?”皇帝問了出來。


    “對……”許右卿聲音都發顫了……


    不過,這在皇帝眼中,才是正常的,所謂最好的謊言,就是九真一假!而這,也是他跟董昭合謀過的……


    “哼!果然如此!”皇帝點點頭,許右卿跟董昭兩人所說的居然對上了。


    “請聖上治罪!下獄也好,罷官也好,臣都毫無怨言!”許右卿再度磕頭道。


    “算了……”皇帝拉長嗓音,“仗都打完了,還治什麼罪啊?”


    可許右卿卻道:“聖上,臣本事低微,若非董昭與沈青等人冒死抵禦迴部人,隻怕關西早已不保!縱然聖上不怪罪,臣也愧立於朝堂之上,臣在此請辭,請聖上將臣貶黜,貶為庶民!”


    許右卿的話讓皇帝雙眼一瞇:“怎麼?你也想離朕而去?”


    “這……聖上,臣實在是無能啊,留在朝廷之上,隻會有負聖上重托啊!”許右卿太想離開此處了。


    他看的很明白,皇帝與伊寧之間的鬥爭已無法避免,他可不願意夾在中間被夾成肉餡,所以,就想出了這麼一個法子來。


    自退,也即是自保!


    “許右卿!你是該論罪!但是,朕絕不會放你離去!你想都別想!”皇帝氣唿唿道。


    許右卿趴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皇帝很生氣,後果卻一點都不嚴重,因為許右卿畢竟是他老丈人,他還能斬了他不成?但是許右卿想辭官做富家翁,那就別想了!憑什麼皇帝要天天勞碌,你卻不問世事當富家翁,守著你五萬多畝良田安養天年?


    世上有這種好事?


    皇帝生氣極了,可他忽然想起一事來,斜著眼看向許右卿:“許右卿,你奏疏上說,那田然,是刺殺你的刺客?”


    許右卿心中一顫,好嘛,果然是問這個來了……但好在他早有準備。


    “是!聖上,那田然武功高強,殺了韋珪跟方迴……”許右卿弱弱道。


    “那朕問你,那田然長得什麼模樣?”皇帝開始發問了。


    許右卿是見過田然的畫像的,他有條不紊道:“田然年紀大概五十多,眼尖額窄,唇薄頷長,一臉兇相……”


    皇帝聽著這話心頭一震,許右卿說的居然對上了?難不成這田然真的是發了失心瘋,去刺殺許右卿了?可他跟許右卿哪來的仇怨啊?


    皇帝想不通。


    “臣也不知為何……他自稱田然,說臣害死了他爹田攸……”許右卿又補充道。


    “荒唐!”皇帝罵出了兩個字來,可他除了想到這兩個字也想不到別的了……


    死無對證,這事已經沒法查了。


    許右卿迴答的沒毛病,好像真的就見過田然的樣子一般,讓皇帝沉默了。


    接著,皇帝又問起了關西的其他事,許右卿都一一作答了,答的也算讓皇帝頗為滿意……但是皇帝忽然想起了什麼,朝著禦書房門外大喊了起來:“齊宣!”


    齊宣很快就進來了。


    許右卿不知皇帝何意,抬頭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齊宣。


    “給許右卿把脈!”皇帝對齊宣下令道。


    齊宣立馬給許右卿把起脈來,把完之後,齊宣答道:“聖上,許大人身體不錯……”


    “他沒被人下毒嗎?”皇帝問了起來。


    齊宣搖頭:“並未有中毒跡象。”


    皇帝怔了怔,可他的疑心病哪裏是這麼好治的,他又朝門外喊道:“來人!”


    隨著皇帝又一聲喊,進來的是宿衛頭子宮圖。皇帝給宮圖使了個眼色,宮圖會意,立即就給許右卿把起脈來。把完之後,宮圖也搖了搖頭:“聖上,許大人不曾有中毒跡象。”


    皇帝這才相信了。


    可齊宣看在眼裏,涼在心裏,皇帝這是連他都不信了嗎?果然是個涼薄之君啊。


    正當皇帝再次思索的時候,外邊又有了聲音:“聖上,王欽求見!”


    王欽就是給許右卿一起迴來的宣旨官,由於皇帝在城門口隻下詔讓許右卿求見,故而他就被晾到了一邊了。但是王欽在孟津河邊挨了馬成一頓毒打,他豈能不訴委屈?


    “叫他進來!”皇帝不假思索道。


    很快,臉上淤腫未消的王欽就跑了進來,他進來之後便大喊道:“聖上,那伊寧要反了啊!”


    皇帝一臉怒意:“你是想說沈青被她的人帶走一事嗎?”


    “正是啊,聖上,您看臣這臉啊……”王欽指著自己那臉,“臣在洛陽孟津的時候,遇上了北鎮軍的騎兵,那些騎兵將沈青給帶走了,不僅如此,他們還……還打了我們一頓!”


    王欽委屈極了,哭訴了起來。


    皇帝臉色沉了下來,這伊寧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不僅搶人,還打他的人,難道真要跟他鬥到底不成?


    一旁的許右卿慌了,齊宣跟宮圖則立馬退到了禦書房之外,因為他們都知道,皇帝,又要發火了……


    果不其然,皇帝聽完王欽的話,立馬就看向了許右卿:“許愛卿,你說說,那北鎮軍的騎兵,為什麼就打他們,不打你?”


    “這……這……”許右卿想不出理由來,一下子結巴了。


    “說!”皇帝吼了起來。


    許右卿渾身一震,倉促道:“可能,可能是臣……臣沒惹他們吧……”


    “好一個沒惹他們?”皇帝冷哼一聲,“照許愛卿你的意思,那就是王欽惹了他們了?”


    許右卿閉上了嘴,這個時候,他說什麼都是錯的……


    “聖上……”王欽又哭訴了起來,“那幫丘八,唿嘯而來,說是要帶走沈青,要沈青迴家。臣於是就拿出了聖旨,讓他們跪下……然後他們就把聖旨扔了,然後,然後……”


    “朕沒問你!你給朕閉嘴!”皇帝破口罵了起來。


    王欽悻悻閉上了嘴。


    皇帝看著許右卿,仍是那句話:“他們,為什麼就打別人,不打你?你是不是跟他們有勾結?說!”


    此刻,仍然跪在地上的許右卿連忙磕頭如搗蒜,大聲道:“聖上,臣對您的忠心天地可鑒啊!臣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啊……王大人挨打,臣也愛莫能助啊……”


    “廢物!廢物!你們都是廢物!”暴躁的皇帝再度伸手,抓起龍案上的硯臺,就要砸人,可手提起到一半,他又頓住了……


    上一個周苗已經被他砸成了傻子,如今天天在府中玩泥巴,啃木頭,萬一這許右卿也被砸成了傻子怎麼辦呢?他女兒畢竟是皇後啊……


    “聖上,請讓臣下詔獄吧,您不要氣壞了龍體啊!”許右卿猛的磕起頭來,磕的“梆梆”直響,頭都磕出血了。


    眼看許右卿這般作態,皇帝終是放下了手中的硯臺。


    “你先迴去吧……讓朕好好想想……”皇帝一臉無奈的揮了揮手。


    許右卿如蒙大赦,立馬就謝恩跑了,王欽也起身想走,可卻被皇帝叫住了。


    “朕可沒叫你走!”皇帝冷冷看著王欽,眼中幾乎都要冒出了火星子來了。


    “聖上……”


    “你迴來的時候,是不是逢人就說伊寧要反?”皇帝質問道。


    “這……”王欽神色一怔,他好像確實是這麼幹的……


    “閉好你的臭嘴,迴去好好反省,再敢亂嚼舌頭,朕扒了你的皮!”皇帝冷冷道。


    “是是是……”


    王欽連忙連滾帶爬的跑了……


    當這些人走後,皇帝又趴在龍案上思索了起來,按理說,他早該料到這一切的。自己在京城囚禁了那麼多人,伊寧怎會不知?她又怎麼可能讓沈青迴到京城這個牢籠呢?


    當然不會了!搶也得把沈青搶迴去啊!


    可是許右卿,許右卿這人到底是不是跟他們有勾結呢?


    還有,田然的死……


    一切的一切,對於皇帝來說,還是個迷……


    皇帝憂心忡忡起來,這幾天,為了京城的那樁案子,他把自家宿衛都查了個遍。宿衛們本就是千挑萬選的,身份自然都不會有什麼問題。他什麼都沒查出來,但這就讓他更不安了。


    可怕的恰恰不是不是查出來了什麼,而是出了事卻什麼都查不出來……


    恰如年初的聖女案一樣,夏鎖司的司徒賢查了幾個月,至今,都不知道聖女在哪……


    此外,還有消失的龍驍,離奇死亡的殷奇跟於鳳……


    皇帝忽然看著自己的手,這雙手,曾經掌控著這個天下,可如今,他還能掌控多少呢?多少東西在悄然之間,已經從他的指縫中流失了,又是怎麼流失的呢?


    皇帝陷入了迷茫之中,他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他的心,已經亂了……


    就在皇帝盤問許右卿的時候,南邊的南巖,也開始了盤問。


    被抓到了南巖的宿衛頭子樊寶,可就沒許右卿那麼好運了。


    “祝大夫,給他上癢藥!”挺著大肚子的白梨大聲道,她看著眼前這個齙牙的宿衛頭子,杏眼裏滿是怒火!


    “好嘞!”祝慶之馬上就去準備癢藥了。


    “來呀,上刑是不是啊?你當你樊爺爺怕這些?你爺爺我可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一身狼狽的樊寶朝白梨大聲喊道。


    “等會希望你還能嘴硬!”白梨狠狠的瞪了樊寶一眼,隨後便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祝慶之很快調製好了癢藥,將癢藥倒在了樊寶身上,樊寶很快臉色大變,被綁住手腳的他渾身抖索了起來!


    “啊啊啊!癢啊!癢死我了!”樊寶大聲喊著,這癢可比痛難受的多了,而且他被綁住了四肢,根本就沒法去撓,隻得像條蟲子一般,瘋狂的扭著……


    “說!你們都派了多少人?是不是也派人去抓秦異了?”白梨大聲問道。


    “我不會說的……殺了我啊!”樊寶還想當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猶然大吼道。


    “是嗎?”白梨看向了祝慶之。


    祝慶之又明白了,很快就弄來一杯蜜水,潑在了樊寶的臉上,隨後又弄來一小瓶的螞蟻,將螞蟻倒在了樊寶頭發之上。螞蟻當然是喜歡蜜水的,很快就爬到樊寶臉上啃咬了起來……


    “呃啊!你們……你們這些狗賊……”樊寶大喊大叫,這種刑罰,可比牢獄裏的狠多了。


    “我們江湖中人,做事就是如此!你若說了,我麼那就給你個痛快,你若不說,我們就讓你受盡折磨到死!”白梨如是說道。


    又癢又痛的樊寶拚命掙紮著,可就算他鐵骨錚錚,也難抵這蝕骨之癢……


    一個時辰後,鐵骨錚錚的樊寶敗下了陣來。


    “呃啊!我說……我說……”


    樊寶於是痛痛快快的交待了起來……


    他們三路人馬,分別是去抓程歡,秦異,秋行風的。胡蟄已經抓了程歡得手了,而他抓了秋行風失手了,至於另一個去抓秦異的宿衛頭子洪適,也應該到嶺南了……


    不僅如此,樊寶還交待了秦異懷孕一事。


    “秦異,真的懷孕了?”白梨有些不敢相信。


    “春紡司的女人,懷了孕,都得死……這是樞機院的規矩……”樊寶耷拉著腦袋念道。


    “詛咒誰呢?”白梨站起身,“老娘也曾是春紡司的人,如今我都快生了!”


    樊寶看著白梨的大肚子,冷冷一笑:“嗬嗬嗬嗬……你是快生了不假,隻是,你這孩子,恐怕見不到他父親了……”


    “啪!”


    白梨當場一個耳刮子扇了過去,扇的樊寶腦袋一偏,吐了口血。


    樊寶獰笑起來:“等程歡入了京,你們做過的事就會被聖上知道,到時候,你家董昭,隻有死路一條!”


    “放你媽的狗屁!你居然敢詛咒我昭哥!我弄死你!”白梨大怒,一下拔出了劍。


    “弄死我啊!來啊!老子迴不去京城,時間一久,聖上就會知曉,到時候,他就會派大軍前來,將你們通通殺光!”樊寶齜著齙牙大喊,又當起了鐵骨錚錚的好漢來。


    正當白梨準備動手時,秋行風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白梨,且休計較這個,為今之計,是想想怎麼救秦異。”


    白梨迴頭,看著秋行風:“風叔,怎麼救啊?嶺南我們不熟悉啊……”


    推著秋行風的顏清道:“隻能……隻能看黎輝的了……”


    “哈哈哈哈……你們可別低估了我們宿衛的實力,你們救得了秋行風,可秦異必死無疑!”樊寶嘲諷了起來。


    眾人聞言,臉色紛紛冷了下來……


    秦異,能渡過這一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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