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天下名山,少林寺,千年古剎。
五月二十五,是武林大會的召開日子。不同於兩年前終南山的英雄大會那般千人盛況。此次武林大會,來的隻有各大門派的掌門與親傳弟子,一個門派多則十來人,少則三五人,聚在一起,也不過一二百來人。
但是這一二百來人,商量的可是天大的事。
清晨,少室山的山道之上,出現(xiàn)了登山之人,其中最醒目的,便是一群穿著黑白條紋道袍的道士。為首一個,須發(fā)皆白,精神鑊爍,舉步之間,風采如仙。
他,是終南山正一門的張?zhí)摲Y!
而張?zhí)摲Y身後,跟著穀明,張詠,張瑤,以及幾個四十來歲的中年道士。
行走在山道之上,張詠率先開了口:“大爺爺,此番來少林,到底所謂何事啊?”
張?zhí)摲Y聞言,停下了腳步,迴頭看著張詠,眨了眨眼後,又看向了穀明:“明兒,你說說,所為何事?”
穀明毫不猶豫道:“自然是天大之事!”
“天大之事?”張詠更加疑惑了,“什麼天大之事啊?”
張瑤也歪著腦袋,睜大眼睛,她也沒猜到。
“還是明兒聰明啊!你們兩個,好好看,好好學!”張?zhí)摲Y念道。
雖然不明所以,但張詠跟張瑤還是同時低下頭:“是,大爺爺!”
如今的張詠,漸漸放下了當初的張狂與傲慢,經(jīng)曆了那麼多之後,他也開始成熟了……
他的成長,自然離不開正一的三兄弟的多次教誨,不然,他隻怕活到今天都難。
“大真人,今日,青鋒門也會來人嗎?”穀明問了一句。
“會!但是……”張?zhí)摲Y說著又頓住了。
“董昭來不了是嗎?”穀明一下就明白了。
“是啊,少俠被困京城,據(jù)說現(xiàn)在都沒恢複武功……”張?zhí)摲Y低聲道,神色中似乎有些落寞。
他跟董昭一起經(jīng)曆過太多了,大江之畔,太湖之中,青城山之上,南巖董宅之內(nèi),乃至之後的湟州城頭……這些場景從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來,都讓張?zhí)摲Y懷念無比。
這個後生,他多想再見見啊!
幾人說完話後,準備再度前進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同時一道聲音響起:“喲,是正一門啊!還有張真人!晚輩見過張真人,見過諸位前輩!”
正一的人齊齊迴頭,隻見說話那人穿著黑格藍底的道袍,一身淡雅,精神無比,他“噔噔”踩著青石路,走到了穀明麵前。
穀明當即認了出來,這不是青城派的宣麟嗎?
“宣兄?”
“穀兄!”
“哈哈哈哈……”
兩人互相抓住對方的手臂,哈哈大笑了起來。
故友重逢,一笑暢然!穀明端看著宣麟,仔細打量起來,隨後問道:“宣兄也是前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嗎?”
“不錯,我青城派也是應明佑大師的邀請前來的!”宣麟答道。
張?zhí)摲Y看向宣麟,不斷的點頭:“不錯不錯,你這後生,好像進步了許多。”
宣麟朝張?zhí)摲Y行了個禮:“在下當初在西川,蒙伊女俠開穴,之後武功進步便快了許多,如今在下已是化境上遊!”
“化境上遊?”張詠驚唿而出,他打量著宣麟,一臉不敢相信。
“要不等會有空,我與張兄切磋切磋如何?”宣麟看著張詠,發(fā)出了邀請來。
張詠有些猶豫,這宣麟,上次在終南山英雄大會時,還隻是個他都看不上的紈絝,怎麼兩年一過,就成了這般高手了?而且,看宣麟如今的氣質(zhì),他的功力恐怕遠在自己之上……
如今的張詠,還是個化境初期呢……
“可以啊!到時候有空,詠兒你就跟宣少俠過上幾招好了。”張?zhí)摲Y替張詠答應了。
“是……”張詠點頭,神色一斂,就答了一個字。
宣麟沒跟張繼續(xù)說了,反而看向穀明:“穀兄,董兄會不會來啊?我還想跟他切磋切磋呢!”
穀明張大了嘴:“你跟他切磋?”
“對啊!他難道不也是化境嗎?”宣麟一臉不解問道。
“呃……”穀明不好怎麼說了……這西川消息居然如此閉塞不成?宣麟居然以為董昭如今還是化境?他不知道董昭如今多厲害嗎?
宣麟看著穀明那又詫異又尷尬的表情,不由歪了歪頭:“難道我記錯了不成?”
這時,宣麟身後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董昭可不是你能切磋的,他現(xiàn)在能打二十個你這樣的化境,他要切磋,也是跟張真人切磋了。”
宣麟一驚,一迴頭,便看見了一個個頭並不高的人,這個人頭發(fā)白黑相間,臉上蒙著一張黑色麵巾,隻露出一雙單眼皮的小眼睛。
“閣下是?”宣麟並不認識這人,於是發(fā)出了疑問。
那矮個頭的人拉下來麵巾,露出一張圓臉來,開口道:“泰山,方迴。”
“原來是方先生,失敬失敬!”宣麟言語中卻沒有太多敬意,泰山派曾經(jīng)是投靠過朝廷的,江湖上的各大門派對泰山派並無什麼好感。
方迴並不介意宣麟的語氣,淡然一笑:“我泰山派如今已脫離朝廷!我方某人也在蘭州受董帥點撥,如今已經(jīng)迴歸江湖!諸位,今日會盟之後,我們要並肩作戰(zhàn)了。”
方迴說完,拉起了麵巾,朝張?zhí)摲Y點點頭,便從幾人身邊,擦肩而過了。
“董帥是誰?”宣麟問起了這兩個字。
“還能有誰?當然是董兄了!他今年年初,帶著我們在關西血戰(zhàn)迴部人,他可是我們共同推舉的安西元帥!”穀明笑著解釋道。
“他如今這麼厲害的嗎?”宣麟驚呆了。
穀明一把攬過他的肩膀:“走,我們邊走邊說!”
“好好好!”
穀明跟宣麟勾肩搭背的先走了,張詠望著遠去的兩人,陷入了迷茫……
“詠兒,好好看,好好學。”
張?zhí)摲Y又重複了這麼一句話之後,也邁步繼續(xù)順著山道往前了。張詠看著張?zhí)摲Y的背影,沉下眉頭,又握緊了拳頭。
“總有一天,我要超過董昭!”張詠還是不甘心的念了出來。
“那這一天,可有點遠。”
一個聲音無情的傳入了張詠的耳朵,張詠一偏頭,發(fā)現(xiàn)了熟人。
鍾離觀的吳非。
吳非笑了笑,拍了拍張詠的肩膀,然後就跟上前邊人的步伐走了。
那笑容裏邊,還夾雜著些許輕蔑之色……
看著吳非上山的身影,張詠再次捏緊了拳頭,與以前不同的是,張詠這次喊了出來:“吳非,等等我!”
張詠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張瑤猶豫了片刻後,也喊道:“哥,等等我!”
山道上的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
各大門派的人很快就上了少室山,抵達了少林寺的山門之前。而山門前,明佑、明正、明方早就帶著寺內(nèi)的弟子在等候著他們的到來了。
前陣子,明佑朝各大門派發(fā)出了英雄帖,而此刻,各大門派幾乎都到齊了。
正一門,青城派,峨嵋派,鍾離觀,華山派,崆峒派,泰山派,恆山派,五臺山,匯清幫,長平門這些大派都來了!
龍門幫已經(jīng)解散,清源教正在重建之中,南海派已經(jīng)被朝廷鎮(zhèn)壓……至於點蒼派,因為段蒼被東華會的天尊吸幹了功力,漸漸式微。更由於點蒼遠在雲(yún)南,就算來,恐怕隔著千山萬水,也不容易……
至於其他的小門小派,如江淮三幫,宿州幫,這些,因為幫內(nèi)魚龍混雜,所以,也就沒有邀請了……
而最大,最強的青鋒門,幾個管事的都脫不開身,伊寧去救程歡了;沈青在北鎮(zhèn)帥府主持大局;董昭被困京城……所以,最終,青鋒門隻來了兩個人,一個是穆追,一個是高如山。
如果將慕容青芷跟鄢聰也算進去,那就是四個了。
上午巳時,人已經(jīng)都來的差不多了,明佑將各大門派的人請進了少林寺,隨後在一間寬大的禪房內(nèi)招待起了這些人來。
“諸位施主能來少林,貧僧感激不盡!”明佑雙手合十,躬身對著所有人行起了禮來。
“大師相邀,乃是我等之幸!”眾人紛紛起身迴禮道。
禮畢落座後,明佑開了口:“今日,之所以煩請各位前來,乃是為一件天大的事!想必諸位心中都已經(jīng)明了了。”
大部分門派的掌門都點起了頭,但是仍有人發(fā)問:“明佑大師,到底所謂何事?”
明佑一看過去,發(fā)問的乃是峨嵋的新掌門,瞿觀。
峨嵋前任掌門燕道平,在與東華會天尊的戰(zhàn)鬥中不幸身殞,瞿觀便是燕道平的師弟。一個長相普通,約莫五十歲的男子。
“換天!”慕容青芷起身說了出來。
“換天?”瞿觀眉毛一皺,神色一變,似乎還是沒想通。
慕容青芷道:“當今天下,紛亂不止,內(nèi)憂外患頻頻,歸根到底,是京城皇宮之內(nèi)那個獨夫在作祟!今日我等商議的大事,便是將其從龍椅上打下來!”
“這……”三個人露出了詫異之色,三人分別是華山掌門鮮誌才,崆峒掌門賀立高,還有剛才發(fā)問的峨嵋掌門瞿觀。
崆峒掌門賀立高看著慕容青芷,說道:“慕容姑娘,你清源教為朝廷所滅,你心中有恨意……你說出這番話來,是你清源教的意思,還是明佑大師的意思?亦或者,是青鋒門的意思?”
慕容青芷道:“我清源教是這個意思,青鋒門跟少林,自然也是這個意思。”
賀立高沉默了。
方迴冷冷道:“賀掌門,司徒賢是你崆峒的什麼人?”
“他是我?guī)煹埽w下為何問起他?”賀立高看向了蒙著麵巾的方迴。
方迴聞言臉色一變,直身而起,手指賀立高:“司徒賢是樞機院內(nèi)廷夏鎖司司正,你這個當師兄的莫非不知道?”
賀立高臉色一變:“什麼?他居然投靠了朝廷?”
“你不知道嗎?”
“我怎麼會知道?我?guī)煹茈x開崆峒已經(jīng)十餘年了!我跟他十餘年都沒見過麵!”賀立高起身辯解道。
“你說沒見麵就沒見麵嗎?”
“當然!”
“很好,若是他日,我一劍殺了司徒賢,希望你可別攔著!”方迴放出了狠話來。
賀立高死死盯著蒙麵的方迴,打量著方迴那矮冬瓜一般的身材,冷冷問道:“閣下又是何人?為何蒙著麵?”
方迴聞言一滯,這……自己曾經(jīng)好像也是朝廷的人……
“嗬嗬嗬嗬……我猜,閣下便是泰山掌門方迴吧?你不是早就投靠朝廷了嗎?你還有臉說我崆峒?”賀立高一下就猜出了方迴的身份來……
畢竟方迴身材確實比較矮……武林大派之中,也就隻有他身材比較明顯了。
“我已經(jīng)脫離朝廷了!”方迴冷冷道。
“誰信你?”賀立高也反問了這麼一句。
兩人臉色一下就僵住了……
“我信!”
“我信!”
幾個聲音響了起來,發(fā)聲的人有穀明,有曹貞,還有斷耀。
穀明道:“關西之戰(zhàn),收複蘭州,方掌門是有功的!”
“是嗎?萬一他是奸細呢?萬一他是假意脫離朝廷的呢?”賀立高反問道。
“等我一劍殺了司徒賢,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假意的了!”方迴毫不留情懟了過去。
“你!”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明佑終於是開了口:“兩位暫罷爭吵,且聽貧僧一言如何?”
兩人點點頭,沒說話,當是給了明佑的麵子。
明佑道:“江湖有江湖的道義,朝廷有朝廷的法度,江湖上,有俠客,也有敗類。朝廷裏邊,有忠良,亦有奸佞。不可因誰在朝廷待過便指責誰,那董昭施主,如今不也在朝中當官麼?”
方迴朝明佑拱手:“大師說的是!”
賀立高也點了下頭,沒有作聲。
“天下紛擾,民生困苦,國家多難……如今已經(jīng)到了迫在眉睫之跡,這也是貧僧為何要邀請諸位前來的原因。”明佑說道。
“大師,難道我們江湖中人,如今就非得跟朝廷作對嗎?我們待在山上清修不好嗎?”華山派的鮮誌才問道。
慕容青芷冷笑一聲:“我清源教待在日月山好好的,可結(jié)果呢?”
穀明也道:“我終南山,若不是大真人迴來趕走朝廷安插的人,恐怕已經(jīng)毀了。”
鮮誌才閉上了嘴。
吳非道:“當初江淮四幫攻打鍾離觀,後來朝廷的兵馬直接上山,卷走了我鍾離觀所有值錢之物……諸位,這樣的朝廷存在,我等是無法在山上清修的。”
“不錯!朝廷不仁,樞機院欺壓我們多年,如今,也到了我們該反抗的時候了!”曹貞接話道。
“我泰山派,再也不會當朝廷的走狗了!”方迴沉聲道。
“可是我們各大門派加起來,又能有多少人?我們這些人會盟起來做什麼呢?難不成合起來就是朝廷的對手?”開口的是青城派的宣麟。
慕容青芷道:“我寧姐如今手握十餘萬北鎮(zhèn)大軍,加上我們各大門派,你說是不是朝廷對手?”
“啊?”宣麟發(fā)出了驚唿,消息閉塞的青城派對此一無所知……
“有個大問題,在下可否問出來?”開口的是峨嵋瞿觀。
“瞿掌門請講。”明佑一伸手。
“我們今日商議的,是推翻朝廷。而明佑大師與慕容姑娘的意思,是我們江湖豪傑跟北鎮(zhèn)大軍聯(lián)合起來,與朝廷對抗!但是,誰來率領我們呢?”瞿觀問道。
“自然是伊寧了!還能有誰?”高如山站在椅子上喊了起來。
“跟著她嗎?那我們喊什麼口號?清君側(cè)?事後又怎麼處置朝廷跟皇帝呢?還有,如何保證打完之後,天下不會再次動蕩呢?”瞿觀一口氣問了出來。
“瞿掌門問的,也正是在下想說的,還請明佑大師解惑!”賀立高也說道。
“推翻朝廷之後,我們自然會立起一位新君,這一點,諸位不必擔憂!而且,伊寧麾下如今不僅有驍勇善戰(zhàn)的將士,也有能治理天下的能臣,我們會保證之後的天下,穩(wěn)步進入太平。”高如山站在椅子上說道。
“那伊元帥,又能給我們什麼呢?我們總不能隻憑著一腔熱血,打生打死吧?”賀立高又說道。
“原來你是想要錢啊?”鄢聰當即出聲,斜著眼看向了賀立高。
“伊元帥自然不會虧待你們的,但是,價錢可不是這麼講的!”穆追開口道。
“哦?那該怎麼講?”賀立高看向了坐在一起的幾個青鋒門人。
穆追冷笑一聲:“今年年初,朝廷打了兩次大仗,你應該知道吧?”
“當然!”
“我來告訴你!北境打莫古人與韃靼人,是青鋒門出的錢,皇帝一文錢沒給。而關西打迴部人,也是我們青鋒門湊的錢,朝廷隻給了一丟丟錢。我們的錢換成了糧食,草藥,布帛,維係著這兩場大戰(zhàn),你可知道此事?”穆追盯著賀立高道。
“這……”賀立高一下子頓住了。
高如山大聲道:“我們從來沒有對外宣揚過這種事!但我們不會虧待任何一位舍生忘死的豪傑!我們不僅湊錢湊糧,還甚至給將士們送家書!這一點,我想,正一門的各位應該深有體會。”
張?zhí)摲Y點頭,這一點他是知道的。
高如山繼續(xù)道:“我們做事,為的是什麼?為的是天下人都有一口飯吃!為的是我們邊境不受外敵侵擾!為的是我們的百姓不受東華會那種魔教荼毒!而如今,當今皇帝,為君不仁,為人不善!不僅設立樞機院鎮(zhèn)壓江湖,消滅江湖門派,還害死為國為民的忠良之臣!北鎮(zhèn)的前兩位元帥,蘇博,王烈,就是被他這個獨夫害死的!”
高如山的話響徹著每個人的耳廓!就連賀立高也被說的沉默了下來。
“我們不是雇傭你們崆峒派的人當士兵,我們是想把你們當兄弟姐妹!”高如山朝著賀立高大喊了起來,“身處亂世,誰也難以獨善其身!我們唯有並力向前,才能打出一個清平世道來!如果賀掌門想談價錢,那就請離開吧!”
賀立高聽著這話,臉色鐵青了起來,方迴朝他冷笑一聲:“如果賀掌門不願意,我們也不會強留的,但你家那司徒賢,到時候我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啪!”
賀立高當即拍案而起:“你們當我崆峒是什麼?我崆峒難道不是名門正派嗎?”
鄢聰揶揄道:“那你還要錢?”
“我……”賀立高尷尬無比的坐了下來,不吱聲了。
“放心好了!我們青鋒門不會虧待任何人的!而且,一旦打起來,我們可比朝廷有錢的多!”高如山自信叉腰道。
張?zhí)摲Y連連擺手:“這不是錢的問題……”
鄢聰卻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你們啊,還是不了解那兩個人啊!”
“怎麼說?”鮮誌才問道。
鄢聰?shù)溃骸耙翆幐眩际巧蠲鞔罅x的人,他們既講信用,也講情義,而且,他們出手都很大方。”鄢聰說著站了起來,指著自己,“你們看老夫,老夫綽號川西白發(fā)翁,原本江湖人人都嫌棄老夫,說老夫又髒又臭。但是,你們不知道,伊寧是在東華會魔窟裏,跟那天尊惡戰(zhàn)一場將我救出來的!而老夫被救出來之後,被帶到了董昭家裏,董昭一家不嫌棄我,還願意給我養(yǎng)老!後來,董昭甚至拿出海神丹,讓老夫恢複了功力,如今甚至都變成了虛境高手!”
鄢聰口若懸河,說的不知道的人都一愣一愣的……
“我這輩子,是跟定他們兩個了!跟著他們這樣的人做事,心會安定無比,因為他們,骨子裏透著善良!”鄢聰甚至還總結(jié)了一番……
“啊,對對對!”宣麟也說道,“原本我跟董昭是不對付的,上次在終南山的時候我跟他甚至有過節(jié)。但後來在西川,我重新認識了他,我決定跟他做一輩子好兄弟!”
“我正一,早已跟朝廷決裂,貧道會站在少俠這邊,不會動搖!”張?zhí)摲Y說道。
“我清源教也一樣!”
“我泰山派鼎力支持!”
“我匯清幫一直都會站在伊元帥這邊!”
“我山西武林同道,都願意聽從伊帥調(diào)遣!”
各大門派開始紛紛表態(tài),到最後,華山派也表態(tài)了,隻剩下了峨嵋與崆峒了。
“我峨嵋……也願意出一份力!”瞿觀最後也說道。
所有人都看向了賀立高。
賀立高道:“行!我崆峒跟你們押一把!”
“好!”
明佑說了個好字,站起了身來,雙手合十:“既然我等已達成一致,那麼諸位,就準備好擼起袖子,大幹一場吧!”
“好!”
“好!”
禪房內(nèi)瞬間響起了叫好之聲。
正當武林各大門派的首腦達成共識的時候,外邊又有人來了。
來人穿著一身墨色的長袍,身材挺拔,腰懸長劍,風度翩翩,但卻是個生人……
“閣下是?”明佑皺了皺眉,這人他沒見過。
那人朝著明佑拱手做禮:“在下點蒼派崔長水,見過明佑大師,見過諸位英雄!”
明佑頷首,雙手合十還禮,沒想到,點蒼派也來了……
崔長水接著說道:“我掌門師兄有令,特派我來此,聽候伊女俠差遣。”
“甚好,段掌門高義……”明佑讚了一聲。
“段掌門如今怎麼樣了?武功可曾恢複了?”鄢聰關切問道。
崔長水搖了搖頭,一臉傷感:“掌門師兄當初被那天尊吸走了全部功力,如今已是廢人了……”
鄢聰立馬朝慕容青芷問道:“青芷丫頭,董昭那裏還有沒有海神丹?”
慕容青芷搖頭:“最後一顆給了寧姐了,沒了……”
“哎呀!”鄢聰搖頭歎氣不止,沒想到海神丹居然沒了。
崔長水問道:“海神丹是什麼?”
鄢聰解釋道:“那是南海派的神藥!老夫當初也是被那天尊吸幹了功力,後來是董昭跟張?zhí)摲Y兩人用道門神功合力,再用海神丹將我武功恢複的。”
“竟然可以恢複?”崔長水一臉震驚。
“可是海神丹沒了啊……”鄢聰歎息起來,若是能將段蒼恢複武功,他們就又多了一個幫手,那該多好……
崔長水聞言也失落了起來。
有些事情,確實是沒辦法的事,或許段蒼,以後會有機緣的吧。當初他對董昭有恩,董昭是不會忘記的。
隨著崔長水的到來,少林寺內(nèi),更加熱鬧了。眾人開始磋商起接下來的行動了……
江湖,漸漸開始抱團了,這在前幾年,是不可想象的事。當初,皇帝曾言:江湖不過是一盤散沙,江湖門派隻會互相攻伐,結(jié)仇結(jié)怨,永遠成不了氣候……
可如今,真成氣候了……
而正當各大門派在少林寺會盟時,伊寧已經(jīng)在宿州附近跟楊玉真,茍來跑匯合了!
“伊寧?你來救程歡嗎?”茍來跑興奮道。
伊寧點頭:“程歡在哪裏?”
楊玉真手朝北方一指:“朝廷那隊人馬,應該就在前方二十裏的樣子,他們好像發(fā)現(xiàn)了我們跟蹤,所以我們現(xiàn)在不得不保持距離。”
“好!”
伊寧說著,身子一騰而起,幾個起落間,就消失在了楊玉真等人麵前……
“好快啊!”茍來跑驚唿道。
“她還是那麼強……看來程歡有救了。”楊玉真道。
“嗯……”茍來跑也點頭。
這一次,看來是十拿九穩(wěn)了呢……
但是,茍來跑並沒追蹤到程歡真正的下落……而伊寧所撲向的,隻是胡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