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執梳隻覺得壯誌淩雲,運籌帷幄,迴了一句:“穩了!”
兩天的考試如梭,見閩修則還是淡定樣,宋執梳也不指望套出來什麼話。因為還沒有開始學東西,考試完的晚上,她又帶著閩修則橫掃燒烤攤。
說實在的,他們太怪異,卻又不顯得猥瑣,甚至還很有禮貌,燒烤攤太防備反而顯得不太好。
深夜綴的繁星如池水倒歇,潑天繁華,繞動成了耿耿長流,與春夜的寥落孤勇相比,夏季的星辰像璀璨的豔句。
“小閩,這次語文考試,能及格不啊?”宋執梳打了個嗝,又吃了一口土豆串串。
“還行。”
他一點不帶虛的,肯定又淡漠地迴了一句。
“那我就欣慰啦!”宋執梳感歎,深嗅了一口夜半的林鬆味,悠綿沉香,淡雅端正,迴味無窮,還帶著清爽的幽涼。
“想趁這個夏天這裏打個地鋪睡一晚上。”
她說。
閩修則點點頭,算是迴應。
他們之間的對話從來都是寥寥幾句,但是話卻不少,大多時候都是宋執梳一個人叨叨叨,閩修則就是嗯,哦,點頭。不過在看星星時,她就會出奇得安靜。
她看著閩修則凝目,望著滿天星。
在找誰呢?
她也抬眸,沉溺在無垠的浩白。
改卷子的時間過得飛快,不久,宋執梳看著手上“60”分的語文卷子,認命地捂臉。
還是!不!及!格!啊!
算了,已經進步很大了,最起碼突破60了。老蘇他們知道之後,也不是很失望,反而笑嗬嗬地說:“破60就行!這就行啦!小宋別逼得太緊,小閩起步這麼晚是不是?”
宋執梳一直接受著他們這樣的安慰,看著他們閱曆盡顯又隨和儒雅的臉龐,都差點替閩修則給他們磕三個響頭。
他們這邊和樂融融,就有地方動蕩不安。
閩修則居然拿著60分的語文,理綜考了210分,數學考了90,英語考了70,排到了班級20多名。
分數一出,舉理震驚。
畢竟之前有政史地拖著,閩修則再怎麼樣也就學了半年,理科成績不算特別突出,所以一直穩穩地坐在學校後五的位置,現在突然卸甲,直接震驚他們的眼珠子。
因為有了前車之鑒,沒人敢質疑,而且這次的題非常簡單,理綜最高分直接到了280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可是!
他們有苦難言,隻能默默地閉上嘴,迴到座位上沉思。
與之相對的,閩修則淡定得異常。
哦,其實也不怎麼淡定
他眼神依舊冰冷川涼,可卻微微抹進了點愁。
正對著的,是赫然寫著60的語文卷子。
這張卷子,又沒及格。
他快要煩死了
什麼破題,蒙的選擇題全錯
想到前幾天還對宋執梳“嗯”了一聲,閩修則輕輕撇了撇嘴。
不過又想到老蘇他們幾個,一定會趴趴地又勸宋執梳不要逼得太緊。
想到這兒,他心上便輕脫了幾分,拿起了語文卷子,出了後門。
此時,語文辦公室一片沉壓。
宋執梳真沒想到,這兒還能來一位不速之客。
黃梅進來的時候,就被煙霧繚繞嗆到,她還是客氣地笑著,語氣卻不經意帶了厭嫌:“這什麼啊?哎呦,要不要我把我們英語辦公室的好香薰拿過來借給你們啊?”
老蘇他們臉色一變,撇撇嘴,不願意搭理她,宋執梳也不稀罕,氣氛就這麼冷了下來。
不過一向愛麵子的黃梅這次卻還是笑容滿麵的,明顯有備而來,她走向宋執梳,熱攏地和她“閑談”:“哎呦,我就來和你閑聊而已。我們班這次全都是年級前五十呀,一個都沒落下呢。”
““宋助教,閩修則這次考的不錯呀?居然不是年級倒數第一了?”
宋執梳笑笑,沒迴答,可眸中的隨意淡了些。
“要我說呀,他一個小混混……”她淡了尾音,可音量還是控製在全屋都能聽見:“沒爹沒娘的,不擇手段,你能知道他都幹了些什麼?指不定殺的人比你見過的都多呢!學習能有什麼用?不還是個野孩子麼?他都把好心收養他的人克死了,保不準克你呢?宋助教你也是,怎麼就那麼喜歡靠近他呢?還整天往語文辦公室帶……再怎麼說,你也是好大學畢業的,雖然也是沒父沒母的吧……也不能自甘墮落和那種沒用的野人惺惺相惜…即使你工作能力不強,怎麼著也不能淪落到給那種怪物做臺階………”
後麵她又喋喋不休地說了好些,越說越起勁,對閩修則的措辭也越來越難聽。
她注意好久了,閩修則經常往這裏跑,她想著肯定是宋執梳沒告訴語文辦公室的那些老前輩閩修則的身份,這次成績一出來,她高興壞了,這才一點腦子都不帶地過來找茬和耀武揚威。
還有,她不是最在乎閩修則了嗎?
切,蛇鼠一窩而已,她今天就在眾人麵前揭她的底!
宋執梳的神情越來越冷,到最後已然完全冰封,她猛地轉過椅子,直對著她,圓溫的眉眼此刻浸染寒霜,冷冽得像冬日的萬裏冰河,破碎的雪晶融融,落在她的瞳孔裏,折射出一片濃煞的荒海。
“你,”
“有種再說一遍。”
她原本溫柔堅定的嗓音此刻添了清冷的霧氣,飄渺又蒙霜,冷得不像話。
黃梅的臉色有些不自在了,被她的反應整的有些害怕。
宋執梳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渾身上下都沾染了星露濃雲,似要有如傾大雨。
黃梅有點怒了,說的話也難聽起來:“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好心好意勸你幾句,你還給我擺臉子?我告訴你,我們可討論這件事好久了,你就說誰喜歡他吧?哪個不是避如蛇蠍,活著就是浪費資源!那不就是個沒爹沒娘還克人的野孩子嗎?你不也是嗎?在這裏裝什麼……”
話音未落,宋執梳揚手重重地扇過去一巴掌,在旁邊的徐紅杏甚至聽得見掌風。
黃梅被扇得一臉懵,宋執梳看著瘦瘦小小的,可手勁一點也不小,原主之前伴著一盞燈瘋狂刷題刷了8年,怎麼可能小。
她還是不解氣,又衝她另一邊扇了一巴掌。
黃梅臉上火辣辣的疼,甚至疼得都麻木,她開始嗷嗷叫喚,要過來和她撕扯,嘴裏還不清不楚地罵著:“都是雜種,你們兩個裝什麼啊!”
宋執梳眸裏的火徹底被燃了起來,她手上一甩就把一本書麵砸在她臉上,趁這個空檔,直接站起來把她撲倒在地,動作精準又狠厲,占著絕對優勢。
宋執梳現在已經渾身利落,習慣梳高馬尾和辮子,黃梅卻是一頭大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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