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沉帶著小丫頭再次來到萬寶閣。
“陸少爺,您來啦!”昨天接待陸沉的接待員看見兩人,立馬熱情地迎了過來。眼前這兩位,昨天可是給自己添了一大筆業(yè)績,這可是他的財神爺啊。
“趙哥,不麻煩吧?”這名接待員名叫趙騰,三人昨天交流了幾句,也都知道了對方的名字。
“不麻煩,不麻煩,今天又需要點什麼?”趙騰滿臉堆笑,和這兩位衣食父母拉近關(guān)係可是眼下的重中之重。
“今天不買東西,是這樣,我想問一下城裏有鐵匠鋪嗎?”
聽聞陸沉隻是來打聽消息的,趙騰也並沒有表現(xiàn)出失落的樣子,仍舊十分的熱情:“有的,這城裏有五家鐵匠鋪,不知您找鐵匠鋪是想?”
“我最近想學(xué)學(xué)打鐵鍛造,這不是在這城裏人生地不熟的,就想找趙哥你打聽打聽。”
“那您可問對人了,”趙騰表現(xiàn)的十分專業(yè)的樣子:“您要是想買些器具,隨便哪家都可以,但要是說到打鐵的技術(shù),還得是城東的老李頭,在這齊陽鎮(zhèn)裏,單論打鐵鍛造,老李頭絕對是第一。”
見趙騰說的有模有樣的,陸沉也頗為心動:“那就麻煩趙哥你給我指個位置。”
“剛好現(xiàn)在無事,我這就帶你們過去。”
“這……你們老板不會怪你吧?”
“沒事,老板知道你們兩個是貴客,昨天特意叮囑我要盡一切可能滿足你們的要求。”
“那就麻煩你了。”
陸沉兩人在趙騰的帶領(lǐng)下一路來到城東的一家鐵匠鋪。
隻見那鐵匠鋪雖然簡陋,但打掃的十分整潔。不過那門可羅雀的門口和已經(jīng)掉色的招牌還是讓陸沉一陣懷疑,要不是隱約能聽到叮叮的打擊聲,陸沉說什麼也不敢相信這是一家鐵匠鋪:“趙哥,你確定是這裏?”
“確定,”趙騰十分認(rèn)真地點點頭:“您別看這裏沒什麼生意,但老李頭的手藝可是沒的說,以前上門求老李頭打造武器的人可是要把門檻踏破的。”
見陸沉依舊是一副不怎麼相信的樣子,趙騰隻好詳細(xì)解釋一番:“現(xiàn)在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前些年安陽府和慶陽府之間修了新路,原本這齊陽鎮(zhèn)是兩地來往的必經(jīng)之路,現(xiàn)在卻成了偏遠(yuǎn)小鎮(zhèn)。”
“鎮(zhèn)上沒什麼人需要武器,所以李老頭的生意就變得無人問津了。加上李老頭的手藝,就算打造一般的器具他都是盡心盡力的,這樣不僅耗費的時間更久,價格也比其他家貴不少,久而久之就徹底沒落了。”
聽完趙騰的解釋,陸沉也信了幾分:“我明白了,趙哥你就送到這裏吧,我們倆進(jìn)去會會這老爺子。”
“好,”趙騰剛要走,忽然想到了什麼又轉(zhuǎn)過身來叮囑道:“陸少爺,這老李頭脾氣有些古怪,但手藝真的沒的說,您要是真想學(xué),還是多擔(dān)待一些。”
見趙騰這麼上心,陸沉對他的處事也更加滿意:“好,知道了,趙哥你放心去吧。”
趙騰點頭示意,隨即便離開了。
陸沉轉(zhuǎn)頭看向葉玲玲,小丫頭這一路上都在吃著趙騰給的糕點,一張小嘴被塞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詠K沒有說什麼。
“咳咳。”
聽到陸沉的咳嗽聲,小丫頭這才注意到陸沉正在看著自己,連忙拿起一塊白色的糕點遞給陸沉,由於嘴裏滿滿的,所以說話都有些含糊不清了:“大鍋,你呲嗎?這個好好呲!”
陸沉寵溺地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你自己吃吧,吃完了我們再進(jìn)去。”
“嗯嗯!”葉玲玲點點頭,那副乖巧的模樣讓人很難不喜歡。
小丫頭三下五除二地將僅剩的幾塊糕點塞入口中,隨後習(xí)慣性地抹了抹嘴便牽著陸沉走了進(jìn)去。
兩人走進(jìn)鐵匠鋪,隻見偌大的店鋪居然一個人都沒有,隻有後院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敲擊金屬的聲音。
陸沉帶著小丫頭循聲來到後院,隻見一個身材壯碩的中年男人正掄著鐵錘對著一塊被燒的通紅的鐵塊敲敲打打。
看著眼前的中年人,陸沉雖然有些疑惑對方怎麼這麼年輕,但料想趙騰不會欺騙自己,還是禮貌地大聲喊道:“李老,您好!”
中年男人聞聲停下了手中的敲打,疑惑地看向兩人:“兩位,是要買點什麼?事先聲明,我們這裏沒有鍋碗瓢盆和鐵鍬鋤頭。”
陸沉聞言一笑,心道:“這大叔還蠻有意思的。”
“李大叔,我們不是來買東西的。”
“不是來買東西的?”中年男人有些失落,眼神中甚至透露出些許敵意:“那兩位就請迴吧!”
“不不不,李大叔,您先聽我說。”陸沉連忙上前解釋。
“慢!”中年男人大手一揮:“我不姓李,李鐵匠是我?guī)煾浮!闭f著,目光投向不遠(yuǎn)處的躺椅。
隻見躺椅上躺著一位須發(fā)盡白的老人,雖然是躺著,但那近乎誇張的魁梧身材還是讓陸沉吃了一驚。
老人腰間別著一個包漿的葫蘆,從他臉上的紅暈和撲鼻的酒氣看來老人沒少喝酒。
見李鐵匠在唿唿大睡,陸沉也不好打擾,隻好繼續(xù)和中年男人交談:“那大叔,您怎麼稱唿?”
見陸沉還算有禮貌,那中年男人的語氣也稍稍緩和了不少:“我叫彭軍。”
“彭大叔,李老爺子這是?”
“唉!”彭軍長歎了一口氣:“這幾年生意越來越差,師兄弟們也都離開各謀生路去了,這偌大的鐵匠鋪現(xiàn)在也隻剩下我和師父他老人家了。師父他心裏有氣,每天隻能借酒澆愁。”
看著彭軍那副憂愁的樣子,陸沉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不說這個了,你們兩位來這裏是?”
“是這樣的,我想跟老爺子學(xué)打鐵。”
彭軍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像是聽了什麼笑話似的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小夥子,你是在開玩笑吧?你年紀(jì)輕輕的學(xué)什麼不好,學(xué)打鐵?還是別開玩笑了。”
“我沒開玩笑,我真的是來學(xué)打鐵的。”
彭軍還是不信,開玩笑似的朝著唿唿大睡的李老頭喊道:“師父,快醒醒,有人來找你學(xué)打鐵了!哈哈哈哈。”
那大嗓門果然把李老頭吵醒了:“吵什麼吵?”
李老頭那渾厚粗狂的聲音把葉玲玲嚇了一跳,連忙躲在陸沉身後。
隻見李老頭緩緩睜開眼睛,那眼光渾濁卻堅定,氣憤的麵容看上去讓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