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係統，她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
陸沉自認自己自從到了赤陽學院，也為學院做了不少貢獻，不論是內院還是外院，大部分人見到他都是十分親切的，他實在不能接受自己被身邊的人出賣這件事。
然而，茍係統卻是無奈地點點頭：“雖然我不想打擊你，但她確實沒必要騙你！”
“可是……”聽到自己最信任的茍係統都這麼說，陸沉也不得不接受這個說法：“可是，為什麼啊？”
“為什麼？這個理由可就多了。”茍係統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還是繼續說道：“你一入學就鬧出那麼大的動靜，牽連了不少人，他們有沒有理由因為憎恨出賣你？
你天賦異稟又寶貝眾多，一眾自認天才之人在你麵前顯得黯淡無光，他們有沒有理由因為嫉妒出賣你？”
“可是……”
“先容我說完！”茍係統厲聲打斷陸沉：“我剛才說的還隻是對你有怨的，再說說其他人。
你創辦商會，讓眾多外院學院都有了更好的環境，難道他們就會一定因此對你銘感五內嗎？
那些認你為大哥的小弟各個賺的盆滿缽滿，難道其他人就不眼紅？原本還是一群無所事事的小混混，一夜之間就比他們風光百倍，他們把這份怨恨記在你身上很正常吧？
再說你那些小弟，他們對你就一定是忠心耿耿嗎？要知道，一旦你死了，商會可就是他們的了，他們有沒有可能為了錢出賣你？
再說學院那些老師，見你身懷重寶，他們就一定不會動歪心思？”
“可是，不該是這樣啊，我誠心實意地對他們，他們怎麼……”
聞言，茍係統露出一抹苦笑：“你對人家掏心掏肺，妨礙人家想要更多嗎？要知道，人心是最經不起考驗的。”
“我……”陸沉陷入一陣頭腦風暴，以前茍係統雖然也經常對他說教，但今天的話屬實顛覆了他的認知。
“雖然我也不想壞了你那顆無垢的心，但這就是世界的真相，你對別人好是你的事，要是因此就認為別人也會因此善待你，那就太可笑了。”
陸沉徹底愣住了，嘴裏喃喃道：“可是，我隻是想做個好人而已，難道這也有錯嗎？”
“做個好人本身自然不能算錯，但是你對人好的太過了，你無腦的真心實意換來的是什麼？自己差點被殺，甚至還牽連了身邊重要的人。
在整個世界都是錯的時候，你的對本身就是一種錯。”
“那我應該隨波逐流去做個壞人嗎？”
“自然不是，不過做好人是有代價的，而好人也不一定就偏要大公無私，在實力不夠之前，為了自己和自己在意的人，自私一點才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要是有一天你能橫壓諸天，那時候就算你逼著邪修去積德行善都不會任何人反對。”
聞言，陸沉徹底陷入了沉默。
見狀，茍係統眼中閃過一絲不忍，繼續語重心長地說道：“其實這也怪我，在我的意識裏還當你是那個牙牙學語的孩子，總想著凡事有我替你看著，你成長的慢些也無所謂。
如今看來，這反倒是害了你。”
陸沉本能地反駁道：“不，這不怪你。”
“你看看那幾個小丫頭，她們本性都不壞，但正是因為她們見識過了人性的惡，所以才會在善的時候留意分寸。
和她們相比，你這十幾年實在太過順遂了，雖然危險倒是遇上不少，但那種被鄙視，被背叛，被踩進泥土裏的經曆卻沒有。
我被關起來那六年，想象過你會是什麼樣子，甚至想過要是你們家族內部不和，眾叛親離，那你應該會成熟許多。
奈何你們這一家人倒是怪的很，原本還矛盾不斷，遭逢大難居然還冰釋前嫌了，這雖然還蠻感人的，但對你的成長來說，可實在算不上什麼好事。
原本我以為你經曆了那師徒倆的事後會有所改變，沒想到隻是多了份警惕，但那大大咧咧的性子卻是一點都沒變。
這種性子，在這個世界可是很難活下來的。
不過，好在現在成長起來也不算晚，總比日後做個空有實力的白癡要好許多。”
“茍係統，我是不是很差勁？”
“怎麼可能！心善本身不是什麼壞事，隻是你搞錯了方向。
盲目地對人好，有時候不但不會感化對方，反而會適得其反，不僅害了自己，更會害了自己身邊的人。
雖然不想打擊你，但那女人說的不錯，你能活到現在，確實是運氣太好了些。”
“我……”
見陸沉深受打擊，茍係統也放緩了語氣：“好了，也別想太多，我一下子說這麼多你大概也是接受不了，隻要通過今天的事能讓你長長記性就好了。”
“嗯！我知道了。”陸沉頗顯落寞地點點頭，茍係統的話他倒是聽進去了，但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長記性。
正如茍係統所說，陸沉受到的惡意確實不少，但這種以怨報德的出賣還是第一次，這對他那顆簡單的心來說實在過於震撼了。
他一直以為隻要對人施以善意，別人就算不感恩戴德，至少也不會想要害他，如今看來，他實在過於天真了。
在陸沉和茍係統交談時，一雙白璧無瑕的玉足悄然出現在他麵前。陸沉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正對上明月那張充滿誘惑力的臉龐。
見狀，陸沉苦笑道：“來吧，動手吧！”
誰知明月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輕笑一聲：“你還真是有趣啊！”
說著，明月緩緩抬起手來，一股精純的元力在她掌間匯聚，隨即便是一掌拍在陸沉身上，那股元力也隨之進入陸沉體內。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那股元力非但沒有殺死陸沉，反而在緩緩治愈他的傷勢。
陸沉本來已經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這下卻有些不知所措了：“你這是做什麼？”
隻見明月仰起頭露出白嫩的脖頸，輕輕唿出一口氣：“我們老大交代了，要等你五境後才能對你出手，就這麼簡單。”
“可是……”
“別婆婆媽媽的，我可不信什麼狗屁的天命，等你到了五境，我會第一時間抓住你，然後親手殺了你！”
說完，明月轉身便要離開，不過走了幾步後，她又停下了腳步。
陸沉見狀，心下一驚：“她不會反悔了吧？女人都是這麼善變的嗎？”
然而，明月隻是輕輕地扭頭笑了笑，那笑容不同於她平時那般嫵媚迷人，反倒多了幾分清純自然：“小子，我和你一般大的時候也像你那般天真，至今我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麼錯。
不過，修行這條路，一個真正的好人是走不長遠的。
就算真的命中注定我們會敗在你的手裏，你好歹讓我們輸的體麵一些。”
說完，明月頭也不迴地飛走了，隻不過她的背影此刻卻多了幾分落寞。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陸沉心裏的某處地方似乎受到了觸動，愣在原地久久沒有迴過神來。
在明月走後，一道金色流光也從遠處的雲層中劃過，眨眼間便消失不見了，仿佛從未來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