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精靈驚訝地仰起頭。
田九嘴角牽動,“雖然這顯得有些雙重標準,但我並不希望忘記那些迴憶,因為它們是我們珍貴的過往,我若忘卻,就意味著隻有她獨自銘記,那太過孤獨,我不願我關心的人承受那種孤獨。”
“可是,如果你記得,你會自尋死路的,”小精靈烏黑的眼睛看著他,聲音中帶著一絲委屈,“死去的人將一無所有。”
媽媽或許已經離開了,爸爸也有死去的念頭,如果他們都不在了。
曾經她以為沒有父母也沒關係,但現在她已與田九相識相依,覺得他是個很好的父親。
但父親想要死去,他現在之所以活著,是因為他已經忘記了一切,如果他記起所有呢?一旦記起,他會再次選擇自盡嗎?
那麼自己真的會成為失去父母的孩子嗎?...
想到這些,小精靈般的奶包眼淚如晶瑩的雨滴灑落,她哭泣,因為她恐懼。
害怕田九憶起所有,會走向終結。
紫鳶姨媽曾述說,那時的父親喪失了生存的意願,他渴望消失。
“請原諒我,”田九見她哭泣,內心慌亂,急忙向她道歉,“雖然我記不起過往的事,但我絕不是有意離你而去的,父親答應你,今後再也不會那樣做了。”
“真的嗎?”
“真的。”
“如果你恢複記憶,可能又會企圖消逝,但若是那個忘情咒不解,你也會消亡,”淚光閃爍的小奶包問,“那該怎麼辦呢?”
田九將小奶包擁入懷中,輕撫她的腦袋:“別哭,別哭,你在,我不會消逝了。”
“真的嗎?”
“真的。”
小奶包抽泣著,仰望田九,伸出嬌小的尾指:“我們約定一下。”
“好。”
大手與小手緊緊相扣,許下了諾言。
一旁的墨影瞥見這溫馨一幕,搖了搖巨大的腦袋,悄悄移開身體,因為它對這種情感之事過敏。
小奶包沉沉睡去,田九小心翼翼地將她安置在床上,替她整理好被褥,悄然離去。
他找到無心,無心正沉浸在魔法遊戲中,看見他過來,放下手中的法杖,“田九先生。”
“無心先生,我想請教一事,”田九的神情顯得鄭重。
“您說。”
“若我體內的咒印不解,會有何後果?”田九詢問。
無心撓了撓頭:“這個我並不精通。”
田九疑惑地看著他,無心解釋道:“蠱術與九門之道迥異,蠱術較為神秘,多由毒物培育而成,而那些毒物喜好陰暗潮濕之地,施蠱者性格亦頗為古怪,古時曾被視為邪術,遭受嚴重打壓。”
“而我們九門則注重內心的修養,與蠱師截然不同,所以我實在無法理解你體內蠱蟲的作用機製。”
事實上,無心也對為何種下忘情咒就能抹去特定記憶感到好奇。
要知道,若是《探秘奧秘》能揭示忘情咒的秘密,恐怕數百集也無法揭示其奧妙。
“但現在隻是猜測,你體內忘情咒失控反彈必有緣由,若再任其發展,你的結局不會好。”
田九沉默不語。
無心詢問田九:“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田九手指輕觸自己胸口:“我不想解除這個咒印。”
無心愣住,不解地凝視田九:“為什麼?”
田九:“我害怕我會選擇消失。”
無心聽後更加困惑,“啊?”
他忍不住說:“既然不想消失,就更應該解開這個咒。”
“我擔心記憶恢複後,我會選擇消失,”田九開口道。
無心微微一怔,田九右手摩挲左手腕上的神秘掛墜,掛墜遮掩著他手腕上猙獰的傷痕。
當初,他在療傷之地蘇醒,滿心困惑,為何自己會變成如此模樣... ...
竟會為了一位靈魂的消逝而悲痛欲絕,直至自我終結?
他無法理解,但那時他並未深思,隻當作是微不足道的瑣事。然而如今細細迴想,正如他人所言,他對白薇薇的摯愛深重,深至失去她,自己也將追尋她的腳步消逝。
解除他體內的咒印,記憶複蘇,或許他會再次渴望死亡。
他此刻滿心憂慮,若真自我消逝,他的女兒該如何是好?她是否會極度哀傷,悲痛不已。
無心凝視著麵前一言不發的男子,心中不禁感歎,愛情這股力量實乃神奇無比。
他開口道,“我覺得你現在應該不願離世了。”
田九迴過神,看向他,無心接著說:“你先前想要赴死,是因為你的妻子與女兒都不在了,但現在你找迴了女兒,也關心她。恕我自誇,我的小師弟可謂人見人寵,你怎麼舍得拋下她離去呢?”
田九沉吟道,“我不敢冒險。”
隻是應該是不願死,但他不敢賭,萬一他真的心向死亡呢。
他想到方才那委屈落淚的小精靈,他不願再讓女兒哭泣了。
無心:……
他想了想,說道,“其實現在這種處境,能否找到咒術師也是個問題。”
若找不到咒術師,田九早晚會有危險。
咒術師太過神秘,田家與清微等人多方尋找,卻始終未果。
田九的頭痛被清微以九術暫時壓製住。
近來,每隔三年舉行的九界盛會即將召開,這樣的盛會至關重要,各方線索交織其中,不容錯過。
清微帶著無為參加,除了與其他九術師交流心得,還計劃在盛會上打聽咒術師的線索,若是找不到咒術師,就順便尋找解除咒印的方法。
臨行前,清微叮囑無心照顧好圓圓,他們便啟程了。
清微告知小精靈,讓她不必擔憂,田九此刻並無大礙,現在要做的就是安心生活。
小精靈點頭答應,叮囑他們一路小心。
無為則保證會給她帶迴禮物。
清微二人離開後,小精靈準備前往學園。
沒錯,她要上學園了。
如今的小精靈已滿四歲六個月,像她這般年紀的孩子早已入學園。
周末,田淞來找小精靈,詢問她何時上學園,他已經與學園的好友軒瑤說了,自己的妹妹即將來臨,到時候他會去妹妹的班級,將妹妹帶到他們大班,讓大家見識一下,他妹妹的甜美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