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前文,血菩薩孫陀羅,這家夥且不是個東西呢,一言不合他就要殺人放火,在西平縣寶龍寺,他是大開殺戒,就在他要對著一群孩子下起毒手之時, 誒,沒曾想這些個孩子淚眼婆娑之中,竟然說到自己這些人,都是白眉大俠的徒弟。
這一下,還把孫陀羅給鬧楞了,一來這要真是徐良的徒弟,目下正值兩家合作期間,捅了這個馬蜂窩,怎樣跟軍師交代呢?所以,他是遲遲不敢下手,可另一方麵,孫陀羅心裏頭也有疑慮,怎麼著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寶龍寺,他徐良他怎麼就能跑到這麼地方,收下這麼多娃娃當自個兒的徒弟呢,這說不過去呀?
但是孫陀羅再一細看,噝,他就發覺這些個娃娃,不似說謊,可這個,這怎麼辦。抹迴頭一看,葉靈風是緊縮雙眉:葉老劍客,這個~
孫陀羅正在難為之際,誒,這麼個時候,還是那句話,無巧不成書啊,徐良他們到了,其實自打徐良他們下了麒麟山,孫陀羅他們,前後腳也跟著登程上路,就奔著西平縣寶龍寺來了,因為走了個分叉,兩撥人誰也沒見著誰,可就在這寶龍寺,就再次相遇。
徐良他們在這間佛堂的後牆跟聽了半晌,不聽不要緊,這一聽,直把個白眉大俠驚得是魂飛天外,啊~聽這個聲音,這是血菩薩孫陀羅跟那位塞北十八刀葉靈風啊,這,這倆人怎麼也來在了寶龍寺呢,而且聽這個意思,寶嚴大師似乎已經身遭不幸,這個孫陀羅仍然要對這一群孩子下起毒手,可就因為孩子們提到了我白眼眉的字號,這才一時阻止了孫陀羅。
徐良雖然不明白, 說這些個娃娃因何要管自己叫老師,但是隱約約他也猜到一二, 他這心裏頭是不住地埋怨自己,說我再要早來片刻,不就什麼事沒了嗎?哎呀~可氣可惱哇。一旁的白雲瑞和房書安,也聽得是熱血上湧,寶嚴羅漢,那是當今的活菩薩,這麼好個人,無來由的慘遭不幸,啊呀~真真是氣煞人也。
再說這佛堂裏頭,孫陀羅也就是一閃念的功夫,隨即他就決定,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蘆撒不了油,這要留下活口,後患無窮,得了:來啊,把這些個崽子們,都給我剁了,快動手。
幾個賊一聽,再不猶豫, 各拉家夥,嘩啦超~往上就闖,那你想,徐良他們能等坐視不管嗎?老西兒到了現在是血灌瞳仁, 啊咣當~稀裏嘩啦~一腳踹開後窗戶,手持太阿劍,整個人破窗而入,白雲瑞和房書安緊隨其後。
三個人一擁而入, 就好比是天神下界一般,就跳進佛堂之中,啊~這一下突如其來,把所有的人都給嚇了一跳。
孫陀羅和葉靈風閃目一瞧,哎吆,一眼就看出來了,是白眼眉,怕什麼來什麼,這,這不就是現世報嗎,恍惚之中,孫陀羅還以為這是佛祖顯靈了,嚇的大叫一聲,啊噌~往後一閃, 押單刀甩臉觀瞧。
方才那幾個打算動刀的小賊,也都各自一撤身,瞪大了眼睛,連籲帶喘看著徐良。
徐良進來一看呀,佛堂正當間一張椅子上,躺著位花白須髯的老和尚,胡子茬上滿是血跡,甭問這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寶嚴羅漢,老羅漢的身旁,躺著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可想而知,也是給這孫陀羅殺害的,再一看,三十來個半大孩子,蜷縮在佛堂的一角,瑟瑟發抖,淚眼模糊啊。
那麼這些個孩子,並沒有見過徐良,當時一看,哎吆我的娘哎,又來了幾個,看這些人舞刀弄劍,殺氣騰騰,就更害了怕了,哭的都不行了。
老西兒是臉色鐵青啊,用眼神示意房書安,你什麼甭管,先去看顧好孩子們,
房書安心領神會,把小片刀把背後一插,滿臉帶笑來在孩子們近前,這孩子們一看,來了一個沒鼻子的大頭鬼,這一下可了不得,原本稀稀拉拉的哭,房書安往近前一靠,哇啊~所有的人全都開始爆哭,都認為自己活不了啦。
房書安趕忙安慰:噫嗯嗯~別哭,孩子們,都別哭,你們方才不說你們的老師是白眉大俠徐良嗎?我就是徐良的人,老房說著話,用手一指:你們瞧見沒,就那位,掌中拿劍,那就是你們的老師,白眉大俠徐良啊, 別怕,我們是來保護你們的,別怕。
孩子嘛,一聽這個, 當時不哭了,都瞪著兩隻小圓眼睛,似信非信的看著房書安。
再說白眉大俠,往前邁了兩步,來在寶嚴羅漢近前,一看老羅漢的額頭之上,依稀可見佛門敗類四個字,當時了然,再看徐良,欻拉一甩臉,緊握太阿,真有心一拉寶劍來個血濺當場,但是這麼多孩子在這兒,真要打亂套了,自己區區三個人,著實難以護得周全吶。
就見孫陀羅憋了半天勁兒,嘿嘿一樂:呃,哈哈哈哈,啊呀,彌陀佛,原來是徐三將軍駕臨 ,這可真是,啊,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哈哈哈哈。
徐良這心裏頭啊,從來還沒像今日這般,氣炸連肝肺銼碎口中牙,但是呢還不能動手:哼哼哼,我說孫陀羅,你這號出家人,我可從來沒有見過。
哦?哈哈哈,得三將軍如此誇讚,貧僧愧不敢當。那麼,今兒這個事,看在三將軍的麵上,這就算完了,往後咱們兩家還得多親多近才是啊,啊。哈哈哈。
孫陀羅一邊說,一邊他這個眼睛,就不住地往徐良的身後瞟,那意思啊是告訴徐良,白眼眉,你可千萬別想著輕舉妄動。
徐良自然明白,就見孫陀羅說完了,啪啊一抱拳:三將軍,那咱們就此別過,老僧告辭,白將軍,告辭。
說著話,嘡亮亮一收刀,帶著葉靈風,以及手底下這些個賊兵,轉身出門,人家走了。
徐良強壓怒火,眼睜睜瞅著孫陀羅等人就這麼逍遙而去,白雲瑞那就更是,好懸沒噴出一口老血,一甩臉瞅著徐良他就說:三哥,不如就由您保護好這些娃娃,讓小弟隨後趕去,把這些個狼崽子,我都給收拾了。
徐良深吸一口氣:呃罷了啊,老兄弟,那個孫陀羅,還有那個葉靈風, 可都不是好對付的,你一個人去,三哥豈能放心得下,這筆賬啊,暫且記下,終有算總賬的那一天。眼下咱們先把老羅漢的屍身給埋了,把這些個孩子們,寄送官府,讓他們有個安身之地。唉~
雲瑞默然無語,就這麼的,就在寶龍寺的寺觀之外,給寶嚴和尚,以及那個年輕的弟子,簡簡單單修造了一座佛塔,說是佛塔,其實掩埋之後,用磚石堆疊一個小石碓,在這佛塔的左右,徐良又安插了兩塊簡易的木牌,木牌上刻著徐良給寫就的挽聯,上聯寫:慈悲濟世,修廟育孤,善行廣傳千載。下聯書:心靜如水,弘法護民,德澤永銘百年。落款是,徐良,白雲瑞,房書安舒率弟子三十人敬題。
而後徐良又用自己一品將軍的身份,知會本地麵的知縣衙和養孤院,這個地兒是朝廷專門設置收養孤兒的這麼個地兒,徐良就要求本地麵的官員,就說這些個孩子,那都是白眼眉的弟子門人,換句話說,他們是開封府的人。你們務必多加維護,用心調教才是,我徐良指不定什麼時候就來探望一番。
西平縣的地方官,見著了徐良白雲瑞,這跟那天庭下界的神佛有什麼區別,哪敢絲毫怠慢,因此是連連答應。可這些孩子們,因為數年來受到寶嚴和尚的教導,說徐良是他們真正的老師,這個話年深日久,孩子們都信以為實,今兒終於見著了白眉大俠,焉能輕易分開呢?因此哭的是死去活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兒啊。
就徐良,銅打鐵鑄的漢子,麵對這等場麵,不由得是眼窩子通紅,雲瑞和房書安也是無不淚下,但是沒辦法,隻能一咬牙,灑淚而別。
可這一迴再次上路,幾個人這個想法又不一樣了,如此看來,這個修羅惡道本性難改,視人命如草芥一般,就這種人,我開封府上三門要跟他合作,豈非是與虎謀皮呢?哎呀~可這,這怎麼辦呢,前者在麒麟山的約定,就此作罷嗎?
思想想去,沒個準主意,隻能盡快飛鴿傳書,把這個信告知峨眉山,在書信之中,徐良就說,我們跟那修羅惡道,已經約定於十月初五,會於南陽府臥龍軒,但是呢,就在我們迴程的路上,偶遇修羅惡道的手下人,逼殺寶嚴大師,想那修羅惡道,在當麵許諾雙方盟好之後不過幾日功夫,即犯下此等孽事,跟這等綠林的匪類,還能不能接茬履約,對付武聖人,對付修羅惡道,是否另有他法,還望總門長三思。
夏侯仁收到這個信,打開一看,噝,無量天尊,哎呀~夏侯老劍客也久聞那寶嚴羅漢的名聲,聞聽此信,他這心裏頭是長歎一聲,當時把這個事,跟老少英雄一說,是人人憤慨,小劍魔兩道劍眉一挑:無量天尊,掌門師兄,我早說過,跟這等人結盟, 那等於是自投羅網,此事,還得再議。
這時候,人們不自覺的就把眼光落在了玄門八道的太尊身上。
太尊一看,大家夥都瞧著自個兒,誒他是竟然是哈哈大笑:無量天尊,各位,修羅惡道如此行徑,這個,難道還在意料之外嗎,此人原本就是咱們上三門的禍患。那咱們當日議定,跟修羅道結盟, 也不是因為他變好了,而是因為形勢所迫。目下形勢未變,跟修羅道的盟約,自然也就不能變。不過麼,倒是可以以此做個由頭,在咱們會麵之時,以此事,逼問修羅道,我想那修羅惡道既然有心結盟,對殺害寶嚴和尚這個事,他必然矢口否認,那咱們正好以此為由,讓他逼殺孫陀羅,作為雙方盟好的投名狀。那麼他要不答應,無量天尊,太尊說著話,啪啊一拍桌案, 豁然起身:貧道的意思是,在那南陽府臥龍軒埋下霹靂火藥,來個炮打臥龍軒,我太尊,願意跟修羅惡道,同歸於盡。
峨眉山天師堂,太尊當著一眾老少英雄的麵,慷慨陳詞,就說跟武廷雲合作,這是為了誅殺於荷,那麼要說這個武廷雲實在是頑劣不堪,咱們就事先設下火藥之計,到了時候,各位師兄,你們先走,就由小弟跟那修羅惡道,來個同歸於盡。
好麼,太尊一說這個話,眾人是無不欽服,先是佩服他這個點子,而後也佩服太尊的勇氣。
可夏侯仁能答應嗎,到了今日,夏侯仁早就發現這個太尊,絕非是等閑之輩,文武全才,忠肝義膽。看來我老師當日挑選這個苗子,必然是費了不少的功夫。
且說太尊說完了,一時片刻之間,無人答言,也確實如人家所言,跟修羅惡道合作,這是因為形勢所迫,不能因為旁的事半途而廢,所以夏侯仁沉吟再三之後,就迴書徐良,說是此事,是如此這麼般這麼般如此,十月初五南陽府之會,咱們還得如期進行。
徐良展開書信一看,看完了,琢磨一下,也覺著總門長這個話,挺有道理,就這樣,為了攢足了精神對付武聖人,也為了慎重應對南陽府之會,徐良和白雲瑞全都摒棄雜念,去往瓊林苑,兩個人全都開始閉關修煉,靜心摩自己的武學修為,絲毫可也不敢輕忽怠慢。
誒這倆人想的都挺美,沒曾想他剛到瓊林苑沒幾天的功夫,說現如今瓊林苑的總教習是哪一位呀,正是鍾林的夫人,白衣觀主柳千宵。可這柳千宵到了今日,懷胎十月,就這位挺著個大肚子,給這三十個三教傳令人,教授武藝。
今兒徐良和白雲瑞一迴來呀,你說這不趕巧了嗎,柳千宵當時覺著哎吆,撐不住了,捂著肚子往下一蹲,看那樣似乎是即將就要臨盆待產。哎吆,徐良和白雲瑞可給嚇個夠嗆,這要給柳千宵累出個短長,如何向鍾林交代?
倆人不敢怠慢,趕忙找了張軟床,抬著柳千宵上了車駕,急忙忙就出離了瓊林苑,一路火急火燎,就來在鍾林臨時居住的宅院,小太保傻了吧唧還在府衙裏頭當班呢,被徐良派人緊急就給喚迴家中, 容等他迴來一看吶,好家夥,就見徐良和跟白雲瑞,向來沒有過這樣,急的跟個猴似的,嘣嘣直蹦,不住地搓著巴掌。
一看鍾林迴來了,徐良緊走上前,一把拉住鍾林的手:哎吆,我說鍾林,你總算迴來了。我,我白眼眉,我,我對不起你。
這一句話,把鍾林給給嚇的臉色唰白,顫巍巍抓著徐良:三,三將軍,千宵,她,她怎麼了?
徐良是連籲帶喘:她,她估摸著是要生了。
鍾林長籲一口氣, 心說這個老西子說話,真格嚇死人不償命啊,探著腦袋往屋裏頭一看,簾窗緊閉,裏頭傳來說話的聲音。
雲瑞就說:鍾林,誒,方才柳觀主一時腹痛難忍,似有臨盆之狀,我跟我三哥,急忙就給送了迴來,眼下已經請了產婆,正在裏頭照料。我三哥的意思是,連累尊夫人操勞許久,過意不去,我代三哥給你賠禮了。
雲瑞說著話,一躬掃地。
鍾林一聽,趕忙伸手一攔:誒,我說二位,你們這是怎麼了,咱們自家弟兄,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生分呢?快快休要如此。
誒,這幾個人正說著,就聽裏頭有一人高唿一聲:哎吆喂,夫人生了。緊接著,嘎啦一聲,一陣響亮的嬰兒啼哭之聲,就隨之傳出,哇哇哇~就這個聲音,聽上去格外有力,聽著讓人振奮。
嗨吆~鍾林一聽,一蹦多高, 往前一撲,正打算推門而入,誒,吱呀呀房門一響,裏頭伺候的丫鬟,推門而出,好懸沒跟鍾林撞個滿懷。
這小丫鬟一看鍾林迴來了,當時眉開眼笑,微微道了個萬福:恭喜公子,賀喜公子,夫人生了位千金,母女平安。
小太保滿臉通紅,誒誒~連連點頭,也顧不得徐良和白雲瑞了,一挑簾他進去了。
徐良和白雲瑞,也是格外替鍾林高興,多少日子以來,開封府沒有這麼大的喜信兒,今日小太保家裏頭添丁進口,三俠五義再添後輩,這是天大的喜事。倆人就琢磨,說這個事啊, 必須得好好熱鬧一番,好在距著十月初五南陽府之會,還早著個呢。那麼說準備什麼禮物,才能表達對人家柳觀主一片心意呢?尤其這位柳觀主,為我們開封府立下血汗戰功,現如今那更是再添功勳,噝嗯,誒,對了,徐良忽然就想到,房書安由打千羽宮抄沒的,除了金銀書籍之外,還有什麼上好的夜明珠。罷了,就把這個玩意送出去。
迴去之後,徐良把這個事跟房書安一說,就說你以咱倆人的名義,把那夜明珠,挑選那上好的,給鍾林和柳千宵送過去,就當是咱們給人家的賀禮。
結果房書安一聽:噫嗯,幹老,這可不行,這珠子見不得光啊,你要這麼明目張膽送出去了,咱府衙裏頭的人要問起來,你怎麼迴答?